近期热点二则(“化粪池警告”与“粮食浪费”)
附:
文章何须用典
前些日子,《国家宝藏》走红。其导演童蕾在接受采访时坦言,为给节目增加历史厚重感,力求台词的每一句都有出处可寻。
追随先贤来锻造言语可以便捷达意,拓深作品深度。但《国家宝藏》终究是一档综艺节目,即使是内容关于历史藏品。如果一味追求循着先代文史学者的足迹,不免令人有肃璟之感,虽光彩照人,却拒人千里,反不如语言自然而偶有佳句效果好。
所以,我以为,用典应当发乎自然,不可勉强,亦无须勉强。
有人会说,看那《滕王阁序》,不足千言,所用典故乃过半百,写景怀古铺陈开阖,言志抒情抑扬顿挫,词藻华美,气势雄奇,何其壮哉!
不错,《滕王阁序》可称为用典成功的典范。但是,它的妙处却并不仅在于用典,单是马蹄韵的使用娴熟便值得细品。即使是它的典故,也并非一味滥用典故。用刘勰的话说,便是“用旧合机,不啻自其口出”。并非我所反对的用典。
而反观有些文人,便有将服“五石散”后的漫步等待“散发”的“行为”误认为一般的漫步而使用的,这在杨万里《雨后郡圃行散》“斜阳城阙,晚秋行散,偶尔游歇”中可找到例据。此类只知跟在他人身后而无自身判断力的用典,正合了刘勰一句“引事乖谬,虽千载而为暇”。
更何况,倘无典故,文章便作不得吗?若是作不得,那么典故又从何而来?语典自是不消说了,便是事典,也无来处了。那些典故众人,因内心情感驱动而“戴南冠”“啖鲈鱼”“折梅枝”……绝不至于是效法前人,因为那样典故中人便是前人了。所以太史公们记左史时便还未用典故,因为尚不成典故。然而,文章依旧可成,还不乏腾蛟起凤者。这正如钟嵘在《诗品》中所言:“观古今胜语,多非补假,皆由直寻”。
由此,无典故,文章还是作得的。然而这终究不能阻挡“掉书袋”的热情。所以,诸君不妨深思当今“奇特”的“套板现象”:写美人都是“罗敷”“王嫱”,刻才子均“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描君子总“温润如玉”,摹小人必“贼眉鼠眼”;赞行商不离“端木遗风”,诉别离还是“柳岸灞桥”“十里长亭”……使用起来毫不斟酌,并且还常自鸣得意。
然而,这类士子所用的典故不仅已背离了“事类者,盖文章之外,据事以类义,援古以证今者也”(刘勰《文心雕龙·事类》语)的初衷,而且还自愿成为跟在先贤身后的傀儡,正是叔本华所言的“让自己的脑袋成为别人的跑马场”,甚至是文章成为仅文人间炫技的游戏。
正如蒋伯潜父子在《骈文与散文》中所言:“其实只要文章做到美的境界,用典和不用典都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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