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中国:精神文化上的陷落,病根在民众?知识界?还是体系?

编者按:李文老师转发的两篇文章和风行九天老师转帖的一篇文章,其中的一些振聋发聩的观点和论述,引发了问学研讨团老师们对我国精神文化上的失手,病根究竟出在哪了的探究。现摘录多段原文如下,并附上各位老师的讨论情况。

500

                           摄影图片\陈宗海      编辑\王岩林

    一、介绍边芹《被颠覆的文明-我们怎么会落到这一步》一书相关文章的摘要:

 

文明入侵从哪里开始?中国人也许做梦也没想到,西方电影大片除了制造令人目眩神迷的“美国梦”“欧洲梦”以外,还通过画面细节设置、发行渠道控制、国际评奖操纵、媒体舆论导向等种种有意识的手段,在潜移默化中阉割“中国梦”。作者从电影审美权分析人手,抽丝剥茧、层层深入,为国人揭示出西方“统治集团”操纵世界、导演世界、颠覆他文明,并意欲最终征服全世界的惊人真相。

 

本书的中心:审美权、道义权、历史解释权的失手。在这场没有硝烟的血腥战场上,中国人如果再不醒来自觉反抗,就将永远失掉得以安身立命的文明根基与精神家园。明的战场是军事、国力之战; 暗的战场就是争夺此三权。我们看到了明的战场,却一直未警觉暗的战场,致使百多年里此三权悉数被劫。鸦片战争以后,中国人近两百年浴血奋斗,为主权,为独立,为尊严。在这条看得见的战线上,我们历经磨难,却一往直前,一步步收回或重建失去的东西。然而在另一条看不见的战线上,即精神战线,我们却不前反退,丢盔卸甲,百多年不仅不知对手是谁,而且从丢失对文明的“审美权” 开始,一步步被劫走了“历史解释权”,乃至对精神境界进行界定的“道义权”,终致失去了信仰。

 

    穷与富、工业化先进与落后并非一个文明失魂的决定因素,真正的转折点是审美权进而道义权的失手,这才是信仰崩塌的突破口。可直接拿走你的道义权,你是不服的,从审美权入手,就轻柔得多,尤其骨头被打软之后。审美权这把钥匙被骗走,你会一步步自己交出道义权。

 

 

在经济、制度统治之上还有精神统治,这才是最高统治,是看起来最不用统治的统治••••••为什么比中国严密百倍的精神统治却让百姓浑然不觉?靠的是教士们一砖一瓦用审美权搭建的信仰,只有信仰可以让人自生敬重与畏惧,实行自觉的自治。这种由教士(知识分子)牢牢掌握审美权的信仰,扎实、隐蔽,是看得见的战争或看不见的战争均难以移变的。

 

若以为审美权算不上国家要务,意识不到在第二条战线上我们已是危在旦夕,不倾举国之力像当年研制保命的原子弹那样集中核心力量应对,我们将失去最后的逃生机会。因为重建信仰,关起门来硬灌输是不行的,等待已经毫无信仰的官僚机构和吃里扒外无头无脑的知识群体自醒也远水救不了近火,这是一场高技术之战,是尖锋战尖锋的对决,也是背水一战。

 

我们在文明战争这条隐线上一败再败,就是因为征服者用尖船利炮不但曾夺走我们的主权,还悄悄地斩断了我们的信仰,看起来却像是我们自己动手。我们之所以看不见这场血腥的斩首,正是因为屠戮是从审美权温柔地下手的。追到这一层你才赫然明白十九世纪的“国际传媒”(已是指哪打哪的军团!)为什么异口同声地盯着男人的辫子、女人的小脚不放,那只是无比宽广的华夏文明审美的一个枝节,却被放大到全部,成为这个古老文明野蛮、落后的证据。我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当时的中国知识分子没人站起来反问:印度锡克族的男人不能剪发至死不得拿掉又臭又长的头巾(看看印总理辛格),传统犹太教的男人世代一身黑衣还拖条小辫、女人不得露发(只能戴头巾或假发),欧洲妇女为了身材窈窕一直到十九世纪末还在使用摧残身体的紧身胸衣,怎么没受西方知识分子同等(上升到文明优劣)的厌恶和指责?为什么西藏的天葬在目光如此“文明”“进步”的西方人眼里倒充满了神秘和美感?

我在此无意为辫子和小脚辩护,何况那审美有一半是游牧民族的入侵强加的,我只是为征服者寻找突破口之精准、被袭之人完全不知如何被袭而脊背发凉,凡“集团”要精神摧毁的对手(往往乃其真正对手)都是在审美权上被掀翻的。从这两个审美禁锢的缺口,“集团”氅下的“国际传媒”携手作战,三下五除二就把一个绵延数千年的文明送上了绞架。如今回看那场惊心动魄的策划和颠覆,你还认为是文明自然的演变或资本天然的力量吗?

 

二、《吕明晰:中国社会集体失道》一文摘要:

 

中国因为百年的集体失忆导致了集体失明,集体失明导致了集体失道。我们应该回归集体光明、集体有道、集体有德,回归“健康中国”。

 

三、宋鲁郑《巴黎日记:致作家方方女士的公开信》一文摘要:

 

西方实际打的是舆论战,目的是通过抹黑中国,消解中国战胜疫情和全球援助带来的软硬实力崛起。更重要的是转移国内视线,转移责任,谋求赢得连任。美国如此,法国英国也同样。

我只是比较感叹,冲在舆论第一线的是中国外交人员,我们的智库、媒体、学者的作用还太弱。

 

 

问学研讨团讨论情况:

 

乙士:西方施加意识形态的控制,确实非常的老道,且系统严密和润物无声。缺乏独立思考能力、受西方教育同化的中国人,很容易陷入美化西方、否定自己国家的话语中去。

精神文化,才是一个国家民族的魂。我们丢失自己的精神支撑,必然受到西方文化的同化,变成没有精神灵魂的中国人,成为西方自私自利损人利己文化的俘虏。

 

丁士:管意识形态的人,应该好好读一读学一学这几篇文章。

 

风行九天:多少年了,在躲避崇高、抵毁英雄、热捧小丑、口是思非的喧嚣声中,令多少知识分子已经找不到那个“大写的人”了。

失忆、失明、失道,讲得好!乃道德文字,直指灵魂。

 

甲士:没错,中国的人失心久矣。

别人买车我也要买车,别人买房我也要买房,也不考虑自身究竟需不需要。父母挣二三千元,还要给儿子还房贷,儿子挣三四千还不够自己花。演员出场费很高,科研人员工资很低,还缺经费。做好事还要担心会不会被坑。这些都是中国社会的集体失道。

 

王岩林:审美权、道义权、历史解释权的失手,以及整个文明根基与精神家园的损毁,除了国势走衰这个根本之外,另一个更直接的原因是:以前专职负责“生产”精神文明产品和话语的中华学统体系,随着废除科举制被铲除了。当我们没有一个阵容强大、学养丰厚的中华学问系统,专门给自己的国家社会“生产制造”各式各样的原创理论和话语以后;中国的精神文化阵地,便必然地会被强势的西方话语所占领、甚至控制------这也就是我等主张要致力于推翻整个西哲社科体系、重新请回中华大道之学的根本原因所在!

 

老曹:审美权,道义权,历史解释权,都还是次一级的权力。这些权力是用来对付民众的。真正的高级权力,是思维方式,是辩证法。中国落后的原因,不在于中国民众没有先进的思想,而是在于中国的知识分子没有先进的思想。

中国传统知识分子的思想,偏重于阴阳性的思维方式,就是由远到近,由外到内的思维方式,是比较性的思维方式。这种思维方式,看事物的本质,是通过与事物之环境的比较得来的。西方人传统的思维方式,恰恰与中国人传统的思维方式相反,他们是偏重于物质性的思维方式。这种思维方式,是由内看到外,由近看到远,是一种分析性的思维方式。这种思维方式看事物的本质,不是在事物之外,不是在事物与环境的比较之中,而是在事物的内部。

所以,同样是追究事物的本质,中国人和西方人所追究到的本质不一样。这就是东西方世界观、价值观不同,行为方式也不相同的原因。从传统上讲,东西方的思维方式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短,是各有时机,能够各领风骚。偏偏历史是让东西方相遇的时候,西方人先学会了东方的阴阳,从而有了辩证法,而中国人却没有学会西方的科学,所以,中国就落后了,挨打了。落后了,挨打了,就要总结原因啊,就要拜师学艺啊。偏偏我们的知识分子一个个都是歪瓜瘪枣、全无慧根啊,要么就是冰虫夏语,要么就是邯郸学步。

中国的危险,不在于唤醒民众,而在于唤醒知识分子。

 

王岩林:老曹“中国的危险不在民众、而在知识分子”的这个观点,很对。职业知识分子,本是专干这事的,却不堪为用,甚至成了帮倒忙的“帮凶”。

不过,个人认为,光靠唤醒,尚显太无力了,得靠大破大立的体系之变。不来个清末级别的百年之变,一切的集体失忆、失明、失道,怎能整个扭转过来?

 

党老师:确实是这样,现在中国的问题,确实不是唤醒民众问题。

那些占据学术舞台知识分子们的集体思维,是西化的、僵化的、固化的,是失明、失忆、失道的,不要指望唤醒那些不可能唤醒的知识分子。重要的事情是“破”,是“立”,是唤醒年轻一代。而这次“方方日记”事件,我们欣喜的发现,年轻一代比50、60、70(前)一代,要清醒得多。他们根本不需要唤醒,因为他们本来就是“醒”着的。我们要做的,就只是“破”与“立”了。

 

张国良:同意王老师的观点。需要有大的体系性改变。

500

 

李智慧:中学体系——即中国知识与话语体系——之坍塌,系近代受辱与外道入主、遗弃传统中华大道共同造成。

根本原因出在中国身上。满清入主,对中华文明有阉割、有继承、少发展。但主要是东西相遇,应对失措,引发政权崩溃、外道入主。作为中华文明发祥地、主载体的中国,曾经抛弃了中华大道。中华大道的提倡,仅仅是近十年的事情,尚处低水平“子曰”阶段。中华文明的复兴,一方面需要发达的经济、先进的科技、强大的武力、稳定的政权,一方面是中华大道赋予中国人的精气神,目前的问题主要是后者十分匮乏,与前者极不相称。

 

王岩林:虽然性质和取向不同,但当年清末进行中西学之变革时,也存在同样的问题。在一套体系变轨另一套体系之时,只是想通过教育唤醒一辈子都学四书五经的老夫子们,令他们成为睁眼看世界、“师以夷技”的新学人才,可能吗?

 所以今天也一样,对现如今的主流知识界,不要再抱什么幻想了。中华文明大道之学,肯定得另起炉灶,从恢复和重建一套中学新体系下手了。不如此,不足以从根本上解决西学西化体系骑在中华之学头上拉屎拉尿的问题!中医与西医的问题,同样也是这样一个以哪个体系去统合另一个体系的问题!

 

李智慧:外道入主,造成一段时间以来全面否定古代历史、中华大道,基本态度是斥为“封建”,即“去中华化”。

中国对中华大道的排斥、否定,一方面造成新一代对中华大道的陌生、曲解、疏远,一方面造成曾经的儒家文明圈对中国的鄙视。日韩对中国、湾湾港灿对大陆,都具有明显的文化优越感。这是我们目前富了、强了但依然不受尊重、硬实力与软实力极不对称的根本原因。

 

王岩林:很对。不夺回中华大道的制高点、主阵地,我们甚至连身边这道昔日“中华文明圈”的坎,都迈不过去!

要复兴中华大道,特别是要让大道之学重新立起来或统摄我们的内外话语,必须从恢复和重建中学体系入手。清末以来,整个中学体系倒塌了,中华之学便不再是一种体系性的或系统存在了,从而也就不能源源不断为中华供应精神思想“产品”了。今后,需要国家与散落于乡野民间的一大批自觉者携起手来,重建体系,再聚学群。

没有依循中华大道规律所建的一整套中学体系,即便民间与西学体系内独立竞放的“诸子百花”们,再怎么地璀璨艳丽、竞相怒放,到头来,对个人而言,都只能是荒野山涧的自生自灭、乱仗阵中的耗尽心血;对国家国家与人类而言,甚至都不能贡献出一副完整呈现、不负时代的中华之道“智慧花环”!

 

李智慧:大道中华,需要学统重建;中国道路,需要中学发声。目前,我国一些顶级层面的思路、倡议,多受古代历史、中华大道的启发,如一带一路、人类命运共同体等,这些都是好征兆、好起点。

复兴中华大道,大儒大师所能担当。但如今官科多为苏分、美分,只能看看江湖远人的修为了……

复兴中华大道,是当代十分紧迫的历史性、文明性、革命性主题,是要出圣贤的领域。看得出本群正在做此事,祝贺。

 

爱爱:文明的体现者,承载者是人。如果应用薛老师的象符、生象理论。人就是一个文明的生动形象的体现。因此内、给人塑造什么样的心性,外、给人塑造什么样的形象,是大道中华的关键。一套伦理体系、行动体系,是当务之急。

 

站务

全部专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