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方圆文化说到方方日记及公知、喷子现象
lion老师 趣品文化
方和圆,原本指两种几何图形。在中国文化里,它们又被引申出两种新的含义:一是合用指讲规则、有秩序的社会状态,如“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一是指人的性格特征,其中的方,指刚正不阿、棱角分明,圆则指圆滑或圆润。本文着重探讨第二种。
中国文化从夏商周三代即追求人际关系的和谐,从而追求整个社会的和谐与秩序。至少到了孔子,人们就对温婉如玉的君子风度给予高度赞美。一方面,我们强调一个人必须讲原则,内心深处必须坚守正确的是非观,是就是是,非就是非,不能随风倒做和事佬或骑墙派;另一方面,人际相处的时候,我们讲究有理、有节、有度,讲究有理让三分,得饶人处且饶人——换言之,即讲究圆润,讲究工作方法和批评的艺术,用于向帝王提意见,这叫讽谏,如《邹忌讽齐王纳谏》。这种性格特质或处世哲学,叫“内方外圆”,显然,其中的圆,是圆润,是适度,是方法和艺术,是一种谦和:总之它是一个褒义词。
但是,人们判别一个人外在的处事方式是容易的,判别他的内心是困难的。这种外圆,如果是一个内心狡黠而图私利者所为,那就是“内圆外圆”了,就异化成了一个贬义词,变成了圆滑,耍滑头,甚至骑墙派与和事佬,甚至八面玲珑、阿谀逢迎、溜须拍马了。那就完全是小人而非君子所为了。
也许为了避免“内圆外圆”的小人,于是几乎在讽谏派产生的同时,就产生了直谏派。这一派行事和说话的风格特点可以概括为三个字:直、冲、轴。因为不谋私利,所以无欲则刚,说话特别冲,直来直去;再加上性格原因,坚决不拐弯,不让步,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撞死去球,一个字:轴。古来,这样敢于直言进谏的忠臣也是很多的,如比干、魏征、包拯和海瑞。这类人,我们可称之为“内方外方”。
然而,也有另一种倾向和类型:内圆外方。这种人,内心深处是怀着私利的,但对外则表现出一副正直人士的刚正不阿来,以博取忠谏和正直的好名声。他们或为自己,或为所代表的官僚集团的利益,与皇帝所代表的国家利益进行博弈和硬刚。这种人,一旦大权在握,其小人嘴脸必然暴露无遗: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其飞扬跋扈,杀伐残忍,毫不留情。如东汉的董卓,东魏的高澄,后者曾经毫不客气地赏皇帝三拳,成为历史上第一个殴打皇帝的牛人。再如司马光猛怼王安石(见王安石《答司马谏议书》),但他自己真是白莲花?等到他拜相之后,不分青红皂白把新法全部废除,把新党赶尽杀绝,甚至连苏轼也不放过。
以上举例都是古人,下边举几个今人的例子。一般善良而幼稚的人可能会觉得一个人,敢于和政府唱对台戏,敢于骂国家和政府,换言之看起来很方,那他一定是敢于独立思考追求真理,敢于为民请命、为弱者代言的正义之士了,其实未必,他也可能是个喷子型的公知,或者只是在公知后边跟风吃屁的傻逼。
比如,国家搞登月工程,有人就这样开喷:
直接开怼国家的登月工程计划,是不是很勇敢,很方?
再如,国家加大扫黄力度,有人这样开喷:
“一个有自由的国家,一个公民有权利的国家,一个尊重财产权的国家,一个想繁荣的国家,一个人与人互相尊重的国家,一个爱好和平的国家,一个好国家,色情业必然应该合法化”。(连岳《笑贫不笑娼是正常的》)
是不是思路清奇,很勇敢,很牛逼,很方?
北京市发布《北京市控制吸烟条例》,有人这样开喷:
是不是思路清奇,很勇敢,很牛逼,很方?
吊诡的是,以上两个猛男公知现在都反水了。有兴趣的读者可以自己去百度,一个叫北外乔木,一个叫连岳。更多的,就不在这里啰嗦了。
总之,综上,我们不能仅以一个人说话狠不狠,猛不猛,方不方,来判断他的德行是高尚的还是卑下的;其言行动机是谋公利的还是谋私利的。我们固然要反对内圆外圆的小人马屁精,但也要提防内圆外方的投机者和公知。至于那些貌似“内方外方”者,也未必都是能做正事儿的魏征和包拯,也可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喷子型公知,和他们的铁憨憨粉丝。
就方方而言,她的外在似乎够方了,但内在是圆的,还是方的,尚待论证。那位00后小女生写的歌曲《内圆外方》把她定位为内圆外方;从她在日记中凡是反对体制的地方似乎颇注意分寸拿捏,日记风波之后接受媒体采访时则声称“我与国家没有张力”来看,尤其把她与她的梁艳萍和王小妮两位铁憨憨公知密友公然辱骂国家体制和前国家领导人的行为进行对比,说方方并非方方,而是内圆外方,似乎不无道理。(参见笔者原创《与几个恨国党、铁憨憨好友比,方方原来没那么“方”!》)
关于方方,我还有个基本判断:即便她是真的“方方”而非“圆方”,假定她大权在握,也绝不是能成事的主儿,于国于民都绝非好事:第一,看看她主政湖北作协时期,湖北文坛闹出的一系列内斗的幺蛾子就知道了;第二,从她“极左”的大棍子抡向所有与她意见不同者可知,此种人得道,所有反对她的民众都要遭殃。从这个角度说,方方和怒斥艾芬医生的菜书记之辈殊途同归,异曲同工。
最后,虽然我很不屑余秋雨(忒爱装),但不因人废言,他的一段鸡汤还是有些养分的,分享在这里,供读者诸君思考——
“成熟,是一种明亮而不刺眼的光辉,一种圆润而不腻耳的音响,一种不再需要对别人察言观色的从容,一种终于停止向周围申诉求告的大气,一种不理会哄闹的微笑,一种洗刷了偏激的淡漠,一种无须声张的厚实,一种能够看得很远却又并不陡峭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