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拟修改“外国直接产品规则”：华为已成中美博弈的上甘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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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6日，路透社报道称，美国商务部拟拟定一项新的出口管制措施，修改“外国直接产品规则”以限制对华为供货。这意味着，即使芯片不是美国开发设计，但只要外国生产线的某个环节哪怕仅使用了一台美国设备，其芯片生产也要先经过美国政府的批准，才能向华为供货。

▼ 华为：中美博弈的上甘岭

截至北京时间4月13日14点，新冠病毒已经在全球范围内造成185万累计感染病例，11.4万余死亡病例。美国国内55.9万累计病例，2.2万死亡病例。全人类的灾难未过，美国就开始打华为主意。

据路透社3月26日报道，美国商务部拟拟定一项新的出口管制措施，修改“外国直接产品规则”（以下简称“规则”）以限制对华为供货。这意味着，即使芯片不是美国开发设计，但只要外国生产线的某个环节哪怕仅使用了一台美国设备，其芯片生产也要先经过美国政府的批准，才能向华为供货。

修改“规则”，应属美国政府能动用的非战争形式的最后一招。换而言之，中美战略博弈自此又再进入新阶段。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金灿荣教授近日也撰文称，“华为已成为中美博弈的上甘岭，这不是一个公司的事，而是一个国家的事。

云猜平台预测题，发布于3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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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灿荣教授认为，“如果美国继续打压华为，其所作所为就象征着打压中国产业升级，其目的就是企图使中国停留在产业链底端。”

此言非虚。美国全国制造商协会日前公布的一项调查结果显示，美国已有超过1/3的制造商面临供应中断，近80%的制造商预计业务将受损。

美国政府为了转移民众对其在疫情初期防控失职的不满，一方面将疫情蔓延原因“甩锅”给中国，另一方面意图拖住全球尤其是中国制造业的复兴脚步，给美国制造业争取时间。

1月30日，美商务部长在接受福克斯采访时称

疫情“有助工作岗位回流美国”

选择华为下手则是希望可以一举两得。

工程院院士邬贺铨也认为，表面上看，美国是以修改“规则”进一步打压华为，但实质是要卡住中国信息基础设施的命门，进而阻挠中国高质量可持续发展。

对此，华为轮值董事长徐直军表示，“全球产业链的任何一个玩家都很难独善其身”，“中国政府不会让华为任人宰割，或者对华为置之不理，相信中国政府也会采取一些反制措施。”

外交部发言人华春莹在4月2日表态称，“我们坚决反对美国动用国家力量，以莫须有的罪名无端地去打压特定的中国的企业。对于美方的这种科技霸凌主义，中国政府绝不会坐视不理。”

▼ 华为的韧性

3月31日，华为发布19年年报，实打实的数据展现了华为的韧性。在美国“实体清单”的打压之下，华为的营收仍然按年增长19%，这一数字过去4年增长了一倍多；净利润增长近6%，至88亿美元；公司的运营现金流按年增长22%，达到910亿元。

2019年5月，美国商务部正式将华为列入“实体清单”，禁止美企向华为出售相关技术和产品，并胁迫盟国联手封锁华为海外市场。“实体清单”成为悬挂在华为供应链上的一把利刃。

“实体名单”发布后的次日凌晨，华为海思发布内部信。信中写到因本次禁令事件，公司保密柜里的“备胎”芯片“一夜之间，全部转正”。“备胎”指的是华为海思研发的自有芯片，海思的前身是华为集成电路设计中心，2004年从华为独立。

面对谷歌将华为从最新的安卓系统合作名单中除名，并宣布和华为暂停业务合作的情况，华为在2019年8月9日正式发布操作系统鸿蒙OS。

2019年9月6日，华为发布最新一代旗舰芯片麒麟990系列，包括麒麟990和麒麟990 5G两款芯片。这之后又发布了鲲鹏CPU生态体系。

华为虽受到安卓系统的使用限制，去年消费者业务销售额仍然增长了34%。华为的5G设备也仍然具有相当的竞争力，目前在全球拥有90多个5G合同，其中一半在欧洲。

可见美国动用行政、司法甚至是外交手段试图对华为进行孤立和围剿，在2019年效果并不明显。2020年，华为料将继续增加研发费用，任正非表示研发预算将达200亿美元，“自主创新”的决心依旧。

▼ “潘多拉魔盒”

华为轮值董事长徐直军认为美国此番行为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修改“规则”超出了正常的贸易和技术斗争的维度，不仅损害全球产业链，在疫情下对美国企业的影响只会更大，最终害人害己。

早在疫情之前，美国芯片行业已经为贸易战的不利影响加大了对政府的游说。

波士顿咨询公司(Boston Consulting Group Inc.)的一份报告认为，美国政府的贸易措施，可能使美国芯片制造商损失约360亿美元收入。

美国半导体产业协会也曾利用这份报告进行游说活动，劝说特朗普政府和国会允许企业继续为华为和其他中国企业供货。

疫情爆发后，芯片行业的生产端更是受到极大冲击。美国半导体公司近半制造设施都在美国本土，疫情重灾区加州有8座工厂，纽约有4座。半导体协会为此还向特朗普致信，希望白宫帮助说服地方政府不要对芯片厂员工实行居家令。

此外，该报告还指出，美国如维持现有的对华出口限制和技术管制，3-5年后美国半导体企业从中国市场获得的营收将减少55%，全球市场份额下降8%，全球营收减少16%，研发投入下降13%-25%。

如果美国彻底终止双边技术贸易和技术领域对华脱钩，3-5年后美国半导体企业彻底退出中国市场，其全球市场份额下降18%，全球营收减少17%，研发投入下降 30-60%。

这无疑将永久性损害美国半导体产业，并最终导致其失去全球竞争优势和领先地位。

美国希望把芯片供应链占为己有，也严重搅乱了全球5G节奏。当前半导体和通信产业链在5G终端手机领域已开始大规模商用，美国在这种时候修改规则，全球5G产业链上下游以及数以亿计用户受到巨大影响。

作为全球化最彻底的半导体产业，芯片产品包含多个国家和地区的共同努力，限制任何使用美国技术的芯片产品向华为销售，都就意味着剥夺了价值链上众多参与者从华为获取回报的权利，必然引发众怒。

但对于中国来说，5G设备有华为、三星、爱立信、诺基亚等可以提供，5G芯片有联发科、三星、展讯等替代方案。如果中国反制，仅苹果和高通两家潜在损失就至少超过700亿美元/年。

此次在修改“规则”的消息透露给媒体之前，美国刚刚在3月上旬延长华为临时许可证到5月15日。这已经是自“实体清单”以来，美国第五次延长临时许可。3月25日，美国商务部工业与安全局宣布，将对延长华为公司的临时通用许可证一事进行的公开意见征询的期限延至4月22日。

号称“买相机送手机”的华为P40系列

希望保全美国芯片企业的利益，是美国政府对华为的临时许可一再延期的根本原因。社会科学院美国所学者张国庆强调，美国的新限制措施不仅会导致全球产业链受到影响，削弱其他企业的信心，长期来看更会从根本上动摇美国的国际地位。

从这个角度来看，美国透露出“规则”细节，皆因为对美国来说，此时加码对华为比过去更难。美国政府既不愿意过度损伤自身的利益，又不能对继续打压华为轻易放弃，着实有些里外不是人之感。

新冠病毒的源头还说不清楚，但美国政府执意打开这个“潘多拉的盒子”，继而引发一场全球范围内供应链危机，将难辞其咎。

补充：阿尔斯通案

2019年5月27日，皮耶鲁齐(Frédéric Pierucci)在巴黎接受新华社采访时指出，美国当局对华为采用的策略非常类似于此前针对阿尔斯通的策略，真相路人皆知，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美国将法律作为经济战争武器的事实。

2018年12月1日，加拿大应美国当局要求

逮捕了华为公司首席财务孟晚舟

著名的“皮耶鲁齐之囚”始于2013年。彼时皮耶鲁齐在纽约肯尼迪机场中转，计划前往墨西哥开拓拉美业务，结果被美国联邦调查局逮捕入狱，并对阿尔斯通处以7.72亿美元罚款。

此举让阿尔斯通陷入“外有官司，内有钱荒”的绝境，最终阿尔斯通的电力业务被拆分收购，而吞并阿尔斯通的正是其美国对手通用电气。“世界上每4个灯泡中，就有1个的电力来自阿尔斯通”的商界传奇在美国“长臂管辖”之下，画上句号。

中文版《美国陷阱：如何通过非商业手段瓦解他国商业巨头》

皮耶鲁齐几经牢狱之灾，直到2018年9月才出狱。他和一名法国记者合著的《美国陷阱》(The American Trap) 于2019年初在法国出版，揭露了美国政府打击美国企业竞争对手的内幕，在社会上引起了巨大的反响。

2019年，外交部发言人陆慷在回答有关美国打压华为的提问时说，“绝大多数国家都对法国阿尔斯通公司的前车之鉴记忆犹新，对美国政府动用国家力量打压他国企业、干扰市场运行、阻挠他国互利合作的行径始终保持高度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