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厢情愿救不了农村教育—评南大支教一事

7月23日,一份《关于南大彩云尖山支教队提前结束支教的声明》的图片堪称一石激起千层浪般的引起了全网的讨论和关注。这个如此城乡二元对立的事件很容易又陷入道德判断的旋涡中,但是我今天想说的不在于此。

事情很简单,南京大学的彩云尖山支教队在当地进行了十天的支教中,因为被屡次骚扰,只好放弃自身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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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支教,是一项旨在改善落后地区乡镇中小学校教育现状的工作。在最初的规划中,大学生到偏远地区支教本来一共是改善当地教育水平的重要公益行为,对大学生而言也是锻炼自身,宽广眼界的重要途径。而对当地的孩子来说,也应该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接触外界提高眼界的大好机会。

 

但事情往往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美好,支教这个行为本身,可能就带着我们城里人一厢情愿的乡愿成分在。 我们城里人给予农村的,未必就是农村想要的。很多地方基层都抱怨过,为了保证支教团队的安全问题,村乡镇都要抽出大量人力,甚至影响了基层的日常运转。而支教效果目前来看也是让人遗憾。

 

至于作为这次热点的学生下乡安全问题,其实完全没什么好说的。因为类似的问题早在千百万城市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时期,就有大量知识青年描写过在定居农村的过程中,女知青被当地农民骚扰、羞辱甚至被侵犯的故事。本质上就是城里人并不想去,农村人又莫名其妙的收了一堆累赘,当后者掌握了前者回城资格名额的时候,权力寻租的结果远比支教性骚扰严重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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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天浴》讲述一名文革时期的下乡女青年为了回城名额与当地人自甘堕落,最后自我毁灭的故事。

 

1973年6月全国知青上山下乡工作会议召开前,国务院知青办曾经对各地知青状况进行了摸底调查。根据辽宁、吉林、四川、安徽等24个省、市、区的不完全 统计,1969年以来共发生迫害知青案件2.3万余起。其中,奸污女知青案件约占70%。这就是说,被官方确认的这类案件就有1.6万起。即便以这一统计 为依据,也足以证明当时女知识青年被摧残的程度是何等严重了。

《论语·阳货》中,子曰“乡愿,德之贼也” 说的就是这种借高尚道德原则来出卖他人利益的行为,当我们一边嘲笑西方NGO组织白左青年去非洲做娇柔做作的义工时,也应该看到国内支教这个行为越发的不切实际性。城乡差距如此巨大的今天,在让所谓的支教团队下乡,能收获的只有学生的愤愤不平和农村居民的嫉妒不满。

对,我要说的就是,我们真的不需要再去大力支持支教这个活动。

 

我国自01年开始以来,持续十数年的高速经济发展,在一方面将城市化水平提高到近60%的同时,也切切实实的有着其他的后果。

那就是吸干了号称经济稳定蓄水池(温铁军语)的中国农村几近全部的精华,数亿的农村青壮年有组织的拥入城市,用自己的血汗支撑了我国的快速现代化,而另一方面,农村的凋败也带来了诸如留守儿童,孤寡老人,亦或是农村邪教扩张和黑恶势力猖獗等一系列问题。试问,当农村的精华全都进城之后,农村里除了老人和儿童,剩下来的还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而农村与城市青少年教育的割裂问题也十分严重,甚至严重到了只要出生在农村,那么考上大学的难度要比城市家庭困难数十倍。这对得起掏空了农村建设了城市的广大农村人民吗?那么支教能改善这个问题吗?​对不起,也并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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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一亿留守儿童的教育问题是靠支教就能解决甚至改善的吗?

农村教育的现状是日益稀少的乡村教师,与不断关停合并的农村中小学校生源的愈发不足也更加加剧了这一点,甚至有些地方有足够生源,地方也不愿雇佣新教师,而是把责任推给无偿的支教团队这些事情都没必要再多提了。

 

农村教育需要的是足够的教师待遇、合格的教师团队和课程规划,农村青少年的教育并不是半年、三个月一换的志愿者团队能够解决的。然而乡村教师的待遇?甚至还不如在城市里刷盘子的洗碗工。

 

至于乡村教师的待遇,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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