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爆料中情局“涉毒”丑闻
韦布之死源于其在1996年8月写出的职业生涯中最重大的新闻故事——“黑暗联盟”,内容直指中情局与席卷全美的快克可卡因大爆炸之间的联系。
【美】尼克·休乌 著,北京大学出版社
这本书记叙了美国新闻界一桩反响强烈的公案:加里·韦布之死。韦布之死源于其在1996年8月写出的职业生涯中最重大的新闻故事——“黑暗联盟”,内容直指中情局与席卷全美的快克可卡因大爆炸之间的联系。那么,真相究竟是什么样的?故事从韦布之死写开去……
扑朔迷离
几天后,韦布乘飞机来到圣迭戈。他在联邦法院找到了布兰登的审讯记录。布兰登和他妻子及其他五位嫌犯一起被捕,罪名是涉嫌合伙出售可卡因。在众多记录中,韦布发现其中一份是布兰登的公诉人、联邦助理检控官L.J.奥尼尔提交的动议,内容是反对布兰登保释出狱的请求。
“布兰登的家族和1979年被推翻的索摩查政府存有密切的联系,”奥尼尔声称,“他还是一位大毒贩,不仅贩毒规模大,而且是个老手。”奥尼尔在动议中还指出,布兰登和另一个尼加拉瓜人——索摩查警卫队前指挥官杰罗·梅内塞斯——要为1991年在尼加拉瓜查获的764千克可卡因负责。“梅内塞斯!”韦布立刻认出这个名字,巴卡之前提及正是此人身居幕后,与她男朋友拉斐尔·科尔内霍的贩毒集团搭上关系。
布兰登的律师布拉德利·布吕农并未否认他的当事人与索摩查政权的关系。为了使布兰登的保释请求能够被裁定通过,他在庭审中展示了一张在布兰登婚礼宴席上与索摩查及其妻子的合影。布吕农争辩道,布兰登与索摩查的关系可以证明,现在对布兰登的指控“是由于布兰登在20世纪80年代早期与反政府军有染而提出的”。
从法庭记录上可以看出,布兰登和他的共犯从未被审判过。取而代之的是他们接受了可以给予他们相对轻判的认罪协议;布兰登被要求在监狱服刑48个月,但文档显示刑期后来减半,估计是因为布兰登随后又有检举告密的行为。韦布接着读卷宗,发现布兰登已经出狱了。按政府所承认的说法,布兰登是一个有着数十年贩毒史的大毒贩,却只在监狱服刑短短28个月。
回到萨克拉门托,韦布开始调查诺文·梅内塞斯,巴卡的男朋友科尔内霍将其认定为他所在的贩毒网络的头目。韦布很快从《旧金山纪事报》和《旧金山观察家报》报道的文章中发现,梅内塞斯在整个20世纪80年代一直为反政府军从事贩毒交易。有一篇报道将梅内塞斯称作“尼加拉瓜可卡因之王”,他充当卡利贩毒集团从中美洲向美国走私毒品的联络人。
韦布来到图书馆,在那里花了几天时间,研读大约1100页的文字记录和文件证物;这些材料都来自美国参议院毒品与恐怖主义小组,该小组更为人熟知的名字是克里调查委员会。在马萨诸塞州参议员同时也是民主党总统候选人约翰·克里的领导下,参议院外交委员会下的这个小组于1987年和1988年期间耗时近两年,调查那个流传甚广的指控,即获得中情局撑腰的尼加拉瓜反政府军在美国大地上从事贩毒交易,以赚钱维持他们在尼加拉瓜的活动。
克里找到了巴拿马独裁者曼纽尔·诺列加暗地里支持反政府军,以及与哥伦比亚毒贩有联系的证据。克里发现的这些证据,在两年后纷纷被用来当做美国入侵巴拿马的借口。记录中有许多来自反政府军领导、毒贩和飞行员们的证词,所有的证词都宣过誓,证词中坦白他们曾用中情局的载货飞机上从美国秘密走私武器到中美洲,然后再载着可卡因运回军事基地或者地处偏远的机场。
然而,因为内容的敏感性,小组委员会密封了大多数证词,克里的调查内容只有极小部分在全国新闻媒体上传播。尽管克里试图想要继续深入调查贩毒集团与中情局甚至是里根政府的关系,却未能得到政治上的支持。
韦布致电克里的首席检控官、华盛顿律师杰克·布鲁姆,问他是否曾参与过诺文·梅内塞斯的调查。布鲁姆记得那个名字。在1998年的《黑暗联盟》一书中,韦布写道,布鲁姆告诉他,里根政府的司法部阻止了克里对梅内塞斯的调查,克里最终不得不转移调查目标。“美国西海岸有很多怪事发生,”布鲁姆说,“但是司法部干涉之后,我们只好将注意力转至流入美国东部的可卡因。”
韦布记得他在1987年“伊朗门”事件听证会期间一直紧盯着电视。据苏说,韦布在工作的时候把听证会录下来,然后每晚研究,甚至看到凌晨。但是,韦布并不记得在任何电视台或者报纸上看到有关武器和毒品在美国和中美洲之间往来走私的新闻。
在近来的一次采访中,布鲁姆说韦布当时并没有在新闻中看到太多关于尼加拉瓜反政府军贩毒问题的新闻,是因为当时根本没有人对此予以报道。“通常我们在一天的听证会结束后,白宫就会把记者召集来,然后告诉他们‘这些人完全在说疯话,不要听信他们’,然后基本上媒体就信以为真了。”他说,“新闻报道做得很糟。它把焦点集中于因为证人都是毒贩,所以他们不可信。但没办法,这些家伙是我们唯一的证人。”
调查过此事的几个记者中,有一个是美联社的罗伯特·帕瑞,因为里根政府官员及其盟友通过新闻媒体(尤其是右翼的《华盛顿邮报》)对其可信性大肆攻击,他最终辞职。《纽约时报》的特约记者玛莎·哈尼整个20世纪80年代都住在哥斯达黎加,也就此事做过一些报道。而在试图证明中情局和毒品走私有染时,她和她丈夫托尼·艾维甘被虚假的毒品罪名指控构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