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远未死亡
美国布鲁金斯学会网站2018年1月10日发表题为《民主远未死亡》的文章,作者为美国布鲁金斯学会副总裁、外交政策研究部主任、国际秩序与战略项目高级研究员布鲁斯·琼斯(Bruce Jones),和美国布鲁金斯学会外交政策研究部21世纪安全与情报中心高级研究员、外交政策研究部研究主任暨该学会主持小西德尼·斯坦讲席的迈克尔·奥汉隆(Michael O'Hanlon)。文章内容如下:
由于在菲律宾、土耳其、委内瑞拉和其他地方的最近挫折,人们经常听到关于世界性的民主衰退的哀叹。英国和美国的动荡时期令人更加担忧,而自2011年以来所谓的“阿拉伯之春”的彻底失败也是如此。在二战和冷战后的巨大进步浪潮之后,自由开始走弱了吗?
民主遭受了一些沉重打击。但是,在我们向独裁者们奉送吹牛的权利,或者说服自己有采取行动以阻止危险的战略性下滑的需要之前,我们需要看看发生了什么。
的确,民主化的“第三次浪潮”——20世纪后期民主国家的扩散——已经基本结束了。但是,无论如何也难以相信它已经被逆转了。
回想一下上世纪发生的事情的重要性。到2000年,大约有120个国家,或者这个星球上近三分之二的国家,已经变成了选举型民主国家。一百年前,选举型民主国家屈指可数——或者更少,如果把民主定义为一种所有种族的男男女女充分享有选举权的制度。
21世纪并没有开门见喜。但是,净挫折是微不足道的。
根据“自由之家”(Freedom House)的说法,按某种衡量标准来看,2016年有25%的国家被评为“不自由”,而2006年这一比例为23%。
然而,如果折算成人口,那么就没有任何挫折可言。印度、印度尼西亚、尼日利亚和巴西,人口总和达到了20亿,近年来一直保持总体稳定。遭受挫折的国家一般人口较少。因此,在过去十几年中,生活在“不自由”国家的人口比例从37%轻微下降到36%,而生活在“自由”国家的总人口则从44%温和上升到45%。其余的人则生活在被“自由之家”认为是“部分自由”的国家。
尽管我们可能对拥有1000万人口的匈牙利的自由民主的部分倒退感到遗憾,但是当与人口达到2.61亿的印度尼西亚的民主进步相比较时,匈牙利的事态发展在重要性上显得黯然失色。这里大的异数是拥有1.42亿人口的俄罗斯,在该国2000年代中期的自由主义的早期迹象已经被决定性地逆转。
从广阔的历史角度来看,民主模式在衡量所有替代方案时仍然表现出色。既定的民主国家之间几乎从不大动干戈,这有助于解释为什么自二战以来的几十年是人类历史上最不暴力的时期之一,至少对于国家之间的战争是如此。
民主国家的世界也被证明对消除贫困和加强全球中产阶级显然是有益的。正如我们的同事霍米·卡拉斯(Homi Kharas)所指出的,在1950年全世界不到10%的人口可以说是中产阶级——按照购买力进行调整,用2005年的美元计算家庭日收入大约在10美元到100美元之间。今天这一数字接近50%。其中一些进展是在独裁政体中取得的,特别是在中国。但是,超过三分之二的进展发生在民主国家。
尽管偶尔就何时以及如何使用武力进行激烈争论,但这些民主国家大多数仍基本保持着共同的战略目标。美国领导着一个由大约60个国家组成的联盟或者松散的联盟体系,这一联盟或者松散的联盟体系约占世界军费开支的70%,占世界GDP的比例也与此相当。除了中东之外,几乎所有这些美国的盟友都是民主国家。此外,虽然印度这一大国不是一个像加拿大和英国那样的美国盟友,但它却是一个与美国日益密切的战略合作伙伴。
民主国家一直在与腐败、暴力犯罪、贫困、民粹主义、全球化带来的挑战以及现代生活的其他艰难现实苦苦搏斗。民主不会改变人性。但是,它通常确实能够使我们更好地和平解决这些问题。
看看韩国,今年早些时候它弹劾了一位总统,但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或者巴西,它正在以一种丑陋但却仍然符合宪法的方式处理类似的政治问题。再或者印度,在那里一个强人领袖的一些雄心正在经受权力平衡系统的检验。还有英国,在那里本身就是民主选择的结果的退欧似乎只会造成有限的损失。
我们确实需要从历史的最近的令人清醒的进程中吸取教训:民主是脆弱的,并且绝不能被视为是理所当然的。但是,有关民主的消亡甚至是它的重大衰退的说法都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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