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要说去舅舅家而不是外公家了
十月一号晚上八点,我踏上了回老家的漫漫长路,这是我自高三开学以来的第一次回老家,也是我自外公过世之后的第一次回老家。
外公过世于我距离高考还有23天的一个晚上,一周前他刚因为心绞痛进了医院,巧合的是,当天我在不知此事的情况下,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胸口闷痛了一整夜,还时不时的喘不上气来,第二天一早也匆匆忙忙的请了病假进了医院,然后在医院里听我妈说了这件事。
当天唯一的一个好消息是我的身体并无大碍,坏消息则有十万手术费、十分之一的成功率、成功只保三个月之类的,以至于最终让我的外公选择了保守治疗。只是在当时,人们都觉得来日方长,以至于让我妈和小舅都没有请假。
谁能想到就在一周以后的出院那天夜里九点,就在刚结束了与他的视频通话之后,那通报丧的电话便打了过来呢?以至于明明我都已经将此事转述给了我的奶奶向她报过了丧,宣告了他的离去,明明在第二天我都因为此事而大哭了一场,缅怀了那些过往,我仍然不敢相信我的外公已经过世了。仿佛他好像还在那里,还在那栋土墙砖瓦的矮房里,与我已经在三年前过世的外婆在一起。或许他们现在真的在一起了吧,毕竟他们从小便在一起,最终也埋在了一起。
因于堵车,我们一路走走停停,最终在中午的时候才到了镇上。住在镇上的大舅妈一家领着我爸妈于此买了些香烛与纸钱,想在下午祭拜他们。
到了山冲冲中的院子里,也许是因为一年多没来了吧,我感到一丝陌生,外公的屋子仍然还是一副旧貌,小舅一家的房子则进行了全面的翻新,曾经的水泥地板铺上了瓷砖,内外墙也都换了一遍,院中央的坪子从土路变成了水泥路,儿时玩泥巴的小水沟也变成砖砌的了。
在跟着他们一起烧纸钱的时候,我的内心并没有太多的实感,与其说是在进行肃穆的仪式,倒不如说是在进行机械的表演,与其说是在缅怀,倒不如说是在强撑这个家不要散掉。
恰如出发前我的奶奶对我的一处口误的纠正,以后要说以后要说去舅舅家而不是外公家了。当家里的长辈过世之后,兄弟姐妹们就该分家了。
我妈也听到了我的奶奶对我说的话,她没有反驳,但我能够感受的到,她不愿意如此。所以在后面的几天里,她规划了不少活动,像是钓鱼、爬山、走亲访友,几乎天天都和她的兄弟姐妹们一起在外面下馆子吃大餐。但,就像是店里加了柠檬的湘菜一般,湘味终归是不复记忆里的乡味了。不只是外公外婆的缺位,还有小舅的缺席,尽管那是因为厂里国庆只放三天假实属不便,但我奶奶的话还真有点要应验的意思。
我妈与我的大舅小舅之间的未来会是如何呢?在社会原子化的当下,中国乡土社会的未来又会是如何呢?我看向了我的弟弟,渴望某种文明性的到来,让我就是去到了外公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