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儒家的看法
儒家其实就是中国古代版的普世价值,自由民主,华盛顿共识,自由主义,新自由主义。。。。。等等的集合,有个共同的理论基础,由此延伸发展出来的学说体系。
好坏怎么说呢?你可以说许多不好的事情不是儒家的本意,就像说许多所谓自由民主带来的弊病,不是理论学说的本意一样。
假如有一天,美国陷入混乱最后被颠覆了,新建立的政权严格继承当今美国的体制和思想,但是这样的体制和思想是被冻结的,严禁异端,不允许变化,统治者可以利用金钱和舆论操纵,为什么这样选?因为这是成本最低最有效的方法,经过历史实践也是漏洞使用上最成熟可操作性最好的。这就是美版的清承明制。
讨论儒家的好坏,一是不能脱离具体的历史环境和技术条件,二是不能只看具体内容和主张,还要看生命力。
譬如儒家的一大罪状是轻视科学技术,视为奇淫技巧。但一则中国古代工程技术挺厉害的,特别是水利,其他方面也是长期领先,直至快到近代才落伍。当然也可以说这种领先跟儒家没关系,落后才跟儒家有关系。但是,稍微了解一下,古代的思想有哪个是以鼓励技术发展为立论基础的?孟子跟梁王说,这个问题需要大力发展某个技术,攻克这个技术,问题就解决了,必将国泰民安???那样古代儒生就不需要读四书五经,全去研究核聚变发电了。
那为什么现在不一样呢?现在对高科技发展多重视,那是因为现在科技发展更新迭代周期是以年计,甚至像摩尔定律那样,而远古从旧石器到新石器,青铜到冶铁到炼钢,陶器到瓷器,几代人都不能见到一次技术更新,遇到天灾人祸战火连绵,原有的技术还可能失传,所以古代的思想不会认识到技术潜力,但儒家也不可能从思想立论上去阻碍技术发展,又不是小国寡民无为而治,技术越多越反动和环保主义。
西哲靠天启,儒家的立论靠道德直觉,像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孟子四心说。道德直觉的立论看上去很弱,远不如天赋人权,而且科学证明天生反社会反人类人格且无法矫治的人是存在的,这种人在经典儒家眼里可能是不被视为人类而是禽兽,至少不是社会学意义上的人,不然理论就无法自圆其说了。不过,道德直觉说出来就可以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可,因为绝大多数人都有道德直觉,如果没有,那就是被教坏了,所以要教化。这也是人人皆可成为圣人的理论基础。毕竟乡下农妇吵架也是会说天地良心,人在做,天在看,当她有理的时候,她觉得老天会站在自己一边,这就是中国人的道德直觉。
那么吃人的礼教是怎么回事?那是经过理论推演和历史实践出来的产物,有其合理性,也有其黑暗面。
古代儒家超脱不了古代社会,古代有君臣,所以才说君君臣臣,现代有党员干部,有公务员,有老百姓,那儒家在现代要怎么说?那肯定是说党员干部要有党员干部的样子,要好好为人民服务,老百姓要有老百姓的样子要奉公守法,不要作奸犯科。跟我们现代的理念也没什么区别。
当然这样的话,也隐含解决问题的思路,也就是要求大家相向而行,双向奔赴,而不是对立制衡。可能有人会觉得这种话没什么意思,老话套话而已,说得没错但也没用。说明你我都是中国人,对这种话已经习惯了,换个老外,有可能不习惯于这种思路。
但如果再稍微深究一下,君君臣臣的另一面是君不君,臣不臣,放现在是什么意思?如果相向而行,有问题有矛盾,那是人民内部矛盾,如果搞对立对抗,背向而行,那就是敌我矛盾了。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就是毛泽东思想,其中有不少独创的东西,但哲学根源不少来自于传统思想,从这个意义上讲,没有必要重提儒家,因为儒家的根源已经融入现代中国的血脉中,我们的思维和行为,依旧受其影响,只是大家没有去分辨。
要不要重提儒家,取决于儒家有没有生命力,一起参与解决当下和未来的问题。
历史上,儒家的危机 不在于清末,而在于明末,明末的群魔乱舞,本质上是思想混乱,没理想没道德的见利忘义,有理想有道德的也是昏聩无能,自乱阵脚,最后对明末的反思也在孕育新的思想新的方案,可是历史不给机会了。而清末,西学打败的只是儒家的僵尸而已。
话说回来,自由民主和选举制这一套是非常符合道德直觉的,所以中国人非常容易接受这个,清末的人只要放下儒家那一套,很容易就会觉得西方文明制度的先进。这也是公知们的入门,自由民主选举直接把儒家的根给撅了,儒家千年的论述仿佛都成了笑话,这也是恨国党的根由,皈依者狂热的思想来源之一,本质上这一部分公知就是跟古代的腐儒一模一样的人,他们就是自己所痛恨的人的影子。他们的脑回路理解不了超出直觉范围以外的东西。一旦,他们成功奔赴西方,才会发现他们根本融不进去,还不如普通无知无识的移民,因为底层思维根本不一样,从这个角度讲,他们要痛恨中国是没道理的,但痛恨儒家是有道理的。
所以,历史上我们成立了亚洲第一个议会制共和国,然后就被现实打脸,接着就是五四运动,救亡图存成为首要任务。现在是共产党救了中国之后,文明复兴进程中,明末的问题,清末的困惑,儒家要参与续写答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