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柯克葬礼,白人的大聚会,黄皮MAGA沦为看门狗
上周末,美国“保守派”人士们在亚利桑那州的格伦代尔举行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查理·柯克纪念活动,活动吸引了约9万名MAGA人士参加。活动的视频随后迅速在网上疯传。
许多美国民众看了视频后,都纷纷评论说,与其说是一场感人至深的追悼会,不如说更像是一场法西斯基督教民族主义者的集会。
美国总统特朗普和他的一些重要盟友在活动上发表了讲话,他们公开利用柯克遇害的悲剧来为自己谋取政治利益。与会的MAGA们戴着红帽子,穿着不合身的衬衫,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活动现场时,留下了堆积如山的水瓶、塑料袋和食物等垃圾。
这也正说明了特朗普和他的支持者们,从来都不在意个人的责任或对当地社区的尊重。那些被丢弃垃圾,也放佛是对这位种族主义极右翼煽动家留下遗产的隐喻。
有意思的是,查理·柯克的葬礼,几乎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白人至上主义、基督民族主义者的聚会。白人福音派政客与保守派名流在现场高唱赞歌,几年他们失去的一位“战士”。
而在场外,黄皮MAGA们虽然也悲痛欲绝、哭天抢地,比死了亲爹还伤心,但他们却连入场的资格都没有。
出现这种情况并不意外:毕竟查理.柯克生前打造的,本来就是一个白人主基督教民族主义组织,黄皮MAGA追随者们,即使拼命摇尾乞怜,也永远都是局外人。
要理解柯克的葬礼上出现的这种情况,必须追溯美国历史上一股长期存在的思潮:白人基督民族主义(White Christian Nationalism)。
很多人一直有个误解,认为美国是基督教国家。但其实美国的国父杰斐逊、富兰克林和麦迪逊都不是基督徒。而且《的黎波里条约》里明确规定:“美国政府在任何意义上都不是建立在基督教之上的。”
虽然美国在法律上是一个世俗共和国,但从美国建国以来,关于“美国是否应是一个基督教国家”的争论一直存在;从19世纪开始,美国社会中的一部分基督教团体开始把“白人”与“基督徒”绑定,把美国视作上帝赐予的“白人基督徒的国度”。这种叙事在南北战争后和对民权运动的反弹中被不断强化。
这也是柯克早年曾经把马丁路德金奉为圣人,之后又全盘否定他的根本原因。
到20世纪中叶,一些白人至上主义团体甚至宣称白人才是“真正的以色列人”,黑人和其他族裔是“堕落的种群”。这些思想也催生了三K党等白人至上恐怖组织。
进入21世纪后,福音派与美国右翼政治进一步合流。“把美国恢复为基督教国家”的口号成为共和党重要的动员工具。这些观念又通过教材、教会、智库、政客与媒体推动而被放大。
相关的民调显示,大部分认同基督民族主义的人同时支持排外、反移民政策。而这部分人也是特朗普的铁杆支持者。这就解释了一个问题:特朗普身负那么多罪行,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美国人支持他?答案是:你在意的是他的罪行,而他们在意的是他的种族。
今天的美国,无论是经济、科技、军事和文化都在全世界处于领先地位。因此,稍有常识的人都会觉得:特朗普的那句“让美国再次伟大”(MAGA)的口号有点没道理,毕竟现在的美国已经足够伟大。
然而,那些投票给特朗普的白人们心里都知道,这句口号的真正含义是“让美国的白人再次伟大”。
因此,作为特朗普的重要盟友,柯克与其组织所依托的,不只是一个宗教信仰,而是一个历史悠久的白人至上政治传统。
柯克最重要的政治遗产就是他创立的美国转折点(Turning Point USA)。这个组织号称是“校园保守派运动”,实际上却是一套妥妥的白人福音派青年政治团体。
2012年,柯克19岁时创立了美国转折点,口号是“推广自由市场与有限政府”。之后就迅速在美国高校设立数百个分部,招募年轻人参与保守派活动。这个组织随后得到了共和党大金主、右翼智库和企业的巨额资助,柯克自己也成为身价数千亿美元的富豪。
因此,他的组织一直被批评为“假草根运动”。
这个组织从创立,直到柯克去世,所有的高层领导几乎全是白人男性。亚裔、拉丁裔或黑人偶尔出现,但更多是“装饰性的”,他们永远进不了决策圈。
美国转折点所宣传的“传统价值”与“基督教国家叙事”,全部都是白人的历史和白人在历史上创造的价值观。在这里,“基督教民族主义”与对白人的认同被缝合在一起,它形成了一套从历史延续到现在的文化和政治机制:表面上是传播福音的保守主义,但实际上是将权力、话语与资源留给白人核心圈层。
因此,这样的组织天然就排斥了非白人群体。所以他们组织的年会、保守派峰会、演讲嘉宾名单长期以白人保守派明星为主,极少有亚裔能登上主舞台。
根据美国公共宗教研究所(PRRI)、布鲁金斯学会( Brookings) 的联合调查与皮尤中心(Pew)的多轮民调都显示:一方面对“美国应该是基督教国家”的认同在美国民众中的占比非常高;另一方面:认同基督民族主义与排斥少数族裔、支持性别父权、甚至对暴力更高容忍度的数据高度重叠,存在统计学相关性。
柯克的组织曾经推出了一个“教授观察名单”,点名批判自由派和少数族裔教授,煽动追随者对他们进行骚扰甚至人身威胁。
美国的反诽谤联盟、南方贫困法律中心(SPLC)等机构多次指出,“美国转折点”在意识形态上与白人至上圈子存在交流,柯克本人和其他成员也都曾爆出种族歧视言论。
柯克的组织虽然打着“欢迎所有人”的旗号,但其内部的文化早已设下隐形门槛:不是白人永远无法进入核心。这就是一个妥妥的白人至上的政治平台。而柯克葬礼上出新的场景,正式“美国转折点”这种文化的延伸。
在台上的致辞者、祷告者、流泪的家人和同僚,几乎清一色是白人基督教保守派。而那些黄皮MAGA们只能在社交媒体上哀嚎:“导师离开了我们”、“他的精神永存”,但他们连进入会场的资格都没有,只能沦为在场外的看门狗。
毕竟,在柯克活着的时候,他的组织都不曾真正接纳他们,他死后的葬礼也更不会邀请他们参加。但这并不影响黄皮MAGA们哭得比那些白人基督教民族主义者更厉害。
对这种现象,心理学上有个解释,叫做“心理过度补偿”:某些人会由于自己在某个共同体中不够典型,就会采取更加激进的言行来表示对这个共同体的效忠。
所以,这是一种病,得治。而这个病也像极了鲁迅笔下的阿Q,想和赵老爷一起混,但人家却甩了一句:滚粗!你也配姓赵?!
这正是黄皮MAGA们的困境:他们把自己奉献给一个白人至上主义的宗教、政治机器,却不管怎么努力,也不能进入其核心。无论是在柯克的组织,还是在白人福音派的基督民族主义群体,他们都只能被当作所谓“多元化”的装饰品,而永远不会被平等接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