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改掉这个习惯,让孩子多活三年!
时至今日,我们已经不会再怀疑肥胖对于健康乃至寿命的负面影响,关于这一点,早在2009年,牛津大学一项涉及57个研究、100万人的数据分析就已经表明——中度肥胖(BMI 30-35)会减少大约3年的预期寿命[1]。
3年啊!之前有句话咋说来着?青春才几年,疫情就占3年。这不,只要把肥给减下来,咱甚至能腾出被疫情霸占的时间!
尽管数据所揭示的事实很残酷,但坚定的肥胖人士也有话说的:少就少呗,为了多活那两年,吃喝还得小心翼翼一辈子那多不值当,再说了,我胖我的碍别人什么事?
哎!到这里,派派可就有话说了,自己肥胖真的不碍别人的事吗?通过一番详细地调查,派派发现,一位母亲的肥胖,尤其是怀孕期间的肥胖,不仅会影响到自身的健康,很可能也会霍霍自己子女的寿命!
咱说话是讲证据的,首先在动物研究方面,曾有学者对比了吃正常饲料大鼠的后代(CF1)和长期吃高热量饲料导致肥胖的大鼠的后代(MOF1),这两波鼠崽从小到大的各项生理指标:体重、脏器重量、总脂肪、胆固醇、血糖、胰岛素、甘油三酯、丙二醇、活性氧等等[2]。
结果一看,发现除了胆固醇水平以外,MOF1身上几乎所有随着衰老变化的生理指标变化程度都显著高于CF1:
图注:黑色柱子代表肥胖鼠后代(MOF1),白色柱子代表正常鼠后代(CF1);36d、110d、450d 和 650d代表了MOF1和CF1大鼠被检测这些生理指标时的日龄
要知道,无论是MOF1大鼠还是CF1大鼠,它们终其一生都是吃一样的正常饲料(两组亲代吃不一样的饲料,但两组子代都吃正常饲料),但MOF1大鼠偏偏就是比CF1鼠呈现出更加明显的代谢老化。
MOF1大鼠:我这一生如履薄冰,吃一样的饭,做一样的事,却偏偏比隔壁CF1命短,居然...居然只是因为我有一个肥胖的老妈?
不仅是动物研究,人类流行病学研究也早就给我们发出警示:
一项对37,709名英国个体的研究发现,如果一位母亲首次产检时的BMI较高(>30),那么她的子女在34-61岁期间的全因死亡率要比BMI正常的母亲后代高35%,因心血管疾病住院的风险也要高29%[3](该研究发表于影响因子93.6分的期刊——BMJ (Clinical research ed.)上)。
还有一项在芬兰赫尔辛基出生队列中进行的研究也发现,母亲BMI与子代心血管疾病风险呈正相关。尤其对于儿子们来说,妈妈的BMI每增加1 kg/m²,他们得冠心病的风险就增加3.1%[4]。
遗憾的是,尽管母体的肥胖与后代预期寿命的相关性已经确凿,但科学家们对于其中的分子机制还是云里雾里,更多的只是科学家们根据已知的知识和零碎的线索进行猜测,接下来派派将整合这些信息,对“母亲肥胖会影响孩子寿命”的原因进行梳理。
首先,最为主流的一个理论是,母体的肥胖可能通过DNA甲基化等表观遗传修饰来影响胎儿的基因表达。
(关于甲基化与寿命,可详见派派曾写过的另一篇科普,公众号后台回复 甲基化元凶 即可获得原文)
无论是小鼠还是狒狒的研究都表明,母体肥胖或者是孕期高脂饮食都会严重破坏胎儿的甲硫氨酸循环[5,6],不过具体的机制还不清楚。
甲硫氨酸循环是一碳代谢网络的重要组成部分,它给包括DNA甲基化在内的许多代谢过程提供了重要的调节作用。
图注:研究者检测了孕期动物在不同饮食模式下,其后代肝脏的甲硫氨酸循环相关代谢物水平
在甲硫氨酸循环被破坏的情况下,S- 腺苷同型高半胱氨酸水平也会降低,程度比甲硫氨酸更甚,而它又是甲基化的操刀手——DNA甲基转移酶(DNMT)的抑制剂,因此学者也发现,高脂饮食鼠的后代肝脏中的DNMT活性反而提高。
最终,后代基因组中的甲基化模式受到的具体影响是:部分DNA区域,例如我们熟知的长寿因子AMPK和促进脂肪酸氧化、抑制炎症的PPAR-α等基因都被高甲基化,它们的表达可能会受到长期抑制。
图注:与前者一样,图片展示的并非是不同饮食模式下的母体的基因表达情况,而是其后代的基因表达情况
AMPK与长寿的联系自不必多说,PPAR-α这个抗老小能手的重要性也得到过许多研究的支持:
PPAR-α的表达会随着年龄增长而减少[7];
与野生型小鼠相比,PPAR-α失活小鼠的寿命显著缩短[8];
PPAR-α 的激活一定程度介导了热量限制对寿命的延长[7]。
可能有的人听到这里还不以为然,心想:DNA甲基化这种表观遗传修饰不是会因环境而改变的吗?虽然妈妈可能传给了我不好的甲基化模式,那我改善后天的环境不就能逆转了吗?
对于这种乐观的想法,派派可能得先泼一盆冷水。因为有研究表明,胚胎发育期和生命早期是表观遗传编程的黄金时期,这一时期形成的一些表观遗传标记更“顽固”,相对不那么容易在后天被改变[9]。
从逻辑上也不难推理,相比于成人的身体,胚胎时期的干细胞占比显然要大得多,那不妨想想,干细胞中的表观遗传变化,是否要比体细胞中的变化造成大得多的影响呢?因此,胚胎发育阶段因环境导致的表观遗传变化,是有可能影响一生的。
而以上所有,也仅仅只是从表观遗传层面阐述的母体肥胖影响子女寿命的可能机制,其实其他层面同样可能存在影响,比如:
母体肥胖环境,胎儿下丘脑对瘦素和胰岛素的敏感性降低,导致后代拥有更高的食欲[10](原来我管不住嘴的毛病还能甩锅给麻麻……)。
母体肥胖环境会影响胎儿期脂肪前体细胞的建立,导致出生后脂肪组织扩张能力异常增强[11],可谓是从娘胎里就给孩子铺好了发胖的红地毯。
母体肥胖环境可导致胎儿胰岛β细胞数量减少,使其更不容易控制血糖代谢[12]。
除了这些,也有人在不是那么生物学的层面提出过一个猜想:孩子的生活习惯很大程度上受到父母的影响,因此肥胖的父母可能会将不够健康的“家风”传给自己的子女。
总之,如果母亲在孕期体重偏高,饮食习惯欠佳,那么子女的长寿之路可能要比其他人走得稍微艰辛一些。写到这里,派派忍不住回想了一下家母的情况……
当然当然,派派仍旧要强调,具体到个人的寿命,环境因素通常比遗传因素影响更大,母亲的肥胖只是可能让路变得稍微难走了些,但想要走通,还是有很多办法的。
首先我们要认识到,在上一部分中我们提到的各种机制,无论是表观遗传变化也好,还是胰岛素敏感性也好,基本上都是通过扰乱后代的代谢健康来影响其寿命的,那么运动和合理膳食就是那个早已被证明能够改善这些代谢问题的“解决方案”[2]。
即使一个人的母亲比较胖,只要他现在的体型是正常的,也没有什么异常的代谢指标,那么就意味着他已经相当程度上抗住了肥胖母亲带来的寿命debuff!
另外,对于母亲而言,如果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在“母债子偿”的过程中太过辛苦,孕期的肥胖妈妈也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在还方便运动的阶段尽可能减轻体重,被证明是可以有效改善后代健康状况的[13]。
还有一个令人安心的证据是,根据对小鼠的研究,若母体在怀孕前从高脂饮食过渡到正常饮食的话,那么高脂饮食对后代造成的不利的表观遗传变化基本上都可以避免[5]。
因此,肥胖的准妈妈们,还是得管住嘴,迈开腿,同时准爸爸和婆婆们,也不要以“不能饿着孩子”为由有事没事就投喂准妈妈。孕期的健康管理,离不开全家人的支持,家长的一小步,可能就是孩子长寿的一大步!
生物的世界如此多样,总会存在例外吧,难道母体的肥胖,对子女而言就不存在积极的一面吗?别说还真有,一项研究显示母体肥胖的孩子在6个月大时,认知表现会更好,遗憾的是,这种优势在18个月大时基本就已经消失了[14]……
其他方面硬要说的话,胖妈妈带给子女的影响,或许只有在饥荒之类的极端时期,才会成为优势吧,因为她们的孩子比别人家的孩子更容易储存脂肪…………但派派心想,应该没有人会羡慕这种“末日优势”吧……
参考文献
[1] Moderate obesity takes years off life expectancy. https://www.ox.ac.uk/news/2009-03-18-moderate-obesity-takes-years-life-expectancy. Accessed 11 November 2024.
[2] Rodríguez-González GL, Reyes-Castro LA, Bautista CJ, Beltrán AA, Ibáñez CA, Vega CC, Lomas-Soria C, Castro-Rodríguez DC, Elías-López AL, Nathanielsz PW, Zambrano E. Maternal obesity accelerates rat offspring metabolic ageing in a sex-dependent manner. J Physiol 2019; 597:5549–5563.
[3] Reynolds RM, Allan KM, Raja EA, Bhattacharya S, McNeill G, Hannaford PC, Sarwar N, Lee AJ, Bhattacharya S, Norman JE. Maternal obesity during pregnancy and premature mortality from cardiovascular event in adult offspring: follow-up of 1 323 275 person years. BMJ 2013; 347:f4539.
[4] Godfrey KM, Reynolds RM, Prescott SL, Nyirenda M, Jaddoe VW V, Eriksson JG, Broekman BFP. Influence of maternal obesity on the long-term health of offspring. Lancet Diabetes Endocrinol 2017; 5:53–64.
[5] Peng H, Xu H, Wu J, Li J, Zhou Y, Ding Z, Siwko SK, Yuan X, Schalinske KL, Alpini G, Zhang KK, Xie L. Maternal high‐fat diet disrupted one‐carbon metabolism in offspring, contributing to nonalcoholic fatty liver disease. Liver International 2021; 41:1305–1319.
[6] Nathanielsz PW, Yan J, Green R, Nijland M, Miller JW, Wu G, McDonald TJ, Caudill MA. Maternal obesity disrupts the methionine cycle in baboon pregnancy. Physiol Rep 2015;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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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Howroyd P, Swanson C, Dunn C, Cattley RC, Corton JC. Decreased Longevity and Enhancement of Age-Dependent Lesions in Mice Lacking the Nuclear Receptor Peroxisome Proliferator-Activated Receptor α (PPARα). Toxicol Pathol 2004; 32:591–599.
[9] Aguilera O, Fernández AF, Muñoz A, Fraga MF. Epigenetics and environment: a complex relationship. J Appl Physiol 2010; 109:243–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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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Neri C, Edlow AG. Effects of Maternal Obesity on Fetal Programming: Molecular Approaches. Cold Spring Harb Perspect Med 2015; 6:a026591.
[13] Shrestha A, Prowak M, Berlandi-Short V-M, Garay J, Ramalingam L. Maternal Obesity: A Focus on Maternal Interventions to Improve Health of Offspring. Front Cardiovasc Med 2021; 8:696812.
[14] Torres-Espinola FJ, Berglund SK, García-Valdés LM, Segura MT, Jerez A, Campos D, Moreno-Torres R, Rueda R, Catena A, Pérez-García M, Campoy C, PREOBE team. Maternal Obesity, Overweight and Gestational Diabetes Affect the Offspring Neurodevelopment at 6 and 18 Months of Age--A Follow Up from the PREOBE Cohort. PLoS One 2015; 10:e0133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