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寿：保险“无人区”里的新帅

导语：业内认为，蔡希良此次的新任命，有利于国寿整体战略的连续性。

临近中秋，国寿集团突发换帅。这一毫无预兆的人事变动，引得业内惊讶不已。

8月28日，中国人寿网站宣布，蔡希良任中国人寿保险（集团）公司（下称国寿集团）党委书记，免去白涛集团党委书记职务。

按照惯例，经一系列程序后，蔡希良将出任国寿集团董事长一职。

据媒体报道，8月23日，组织部门曾到国寿集团做干部考察。当时，有不少业内人士分析，此次考察可能是为中国人保（601319.SH）董事长一职选定接班人。但没想到，随之而来的，是国寿内部换人。

01 “寿险一哥”

业内认为，蔡希良此次的新任命，有利于国寿整体战略的连续性。

出生于1966年的蔡希良，于公众场合露面相当之少，可谓“低调得不能再低调”。

从仅有的公开信息看，其履历涵盖学界、实业与金融，相当“跨界”。

蔡希良毕业后在母校上海财经大学工作，曾任财务金融学院副院长。2001年，蔡离开学术象牙塔，进入中信系。

在中信体系，蔡希良一个重要战绩，是宁波大榭岛开发项目。

1992年的大榭岛，名不见经传。其后，在中信集团建设下，大榭岛迎来了蓬勃发展的黄金时代。

随着世界“500强”和国内外大型企业纷纷入驻，大榭岛以区区一个乡镇的面积，创造了全国百强县的经济规模。

大榭岛一役，托举蔡希良走上晋升之路。2010年12月，蔡希良出任中信集团董事。

2016年正逢中管金融企业副职干部选拔，从12人里选中8名。这8人中，有中信集团培养的两位“65后”干部，蔡希良便是其中之一。他获任中信集团副总经理，由此进入中管干部行列。

四年后，54岁的蔡希良告别中信集团，加入中国信保任党委副书记、总裁。

中国信保，是中国唯一承办出口信用保险业务的政策性保险公司。蔡希良接任的，是已调至中国人保任总裁的王廷科。

在信保两年后，蔡希良于2022年4月又接替退休的袁长清，出任中国人寿党委副书记。

2022年10月，蔡希良当选第二十届中央候补委员。在披露的171名候补委员名单里，约有16位具有金融系统背景。

在国寿，蔡希良开始和白涛搭班，执掌中国人寿这一保险“巨无霸”。

02 “无人区”里的金融老将

从近两年的发展看，国寿发展较为稳健，集团内部对白涛也颇为认可。

有消息称，白涛卸任系因身体不佳“急流勇退”。国寿官方并无更多信息披露，而对于白涛“重回人保”的传言，业内人士，也以直言“不可能”者居多。

在不少国寿人的印象中，白涛是金融业老将，经历横跨多个重要机构。

白涛的职业生涯，始于工商银行（601398.SH）。在这里，他度过了30年的时光。

工行任职期间，白涛组织推动了多项有开拓性的风险管理工作，如风险量化在工行的开发和应用。

2014年6月，白涛离开银行业，调任国寿副总裁、党委委员，分管法律和战略部门。2016年8月，白涛出任中国投资有限责任公司副总经理兼中央汇金总经理。

中央汇金之后，白涛重回保险业，出任人保集团副董事长兼总裁一职，期间完成了人保集团重回A股。

2020年1月，白涛被调往国家开发投资集团，担任董事长、党组书记。不到两年，2022年，白涛重回国寿，接手刚刚经历一把手王滨落马的国寿集团。

彼时，又正值寿险业投资、负债端双重承压的艰难时刻。

在中国人寿的2022年业绩发布会上，白涛指出，中国人寿已走到了“无人区”，不能再像过去那样简单地复制以往的经验。

“未来的路怎么走，需要中国人寿积极地创新和探索。”他提到。

03 投资浮沉

国寿是当之无愧的保险“一哥”。国寿集团下属的上市主体中国人寿，其总保费、内含价值和新业务价值，长期居行业第一。

不过，受投资端和切换新会计准则切换较晚等因素影响，中国人寿在近两年经历了利润的不断下跌。2022年，中国人寿归母净利润同比下降36.8%，2023年这一数字又同比下降34.2%。

据媒体报道，国寿利润目标完成不佳，在财政部的考核排名靠后。

笔者从接近国寿的人士了解到，今年国寿内部进行了一轮降薪。同为财政部下的中国人保则未受影响。

进入2024年，中国人寿业绩终于“止跌回升”：归母净利润382.78亿元，同比增长10.58%。

这一上涨，主要来自投资端，由公允价值变动收益拉动。

今年上半年，中国人寿公允价值变动损益477.78亿，比去年同期激增445.76亿。

一般而言，寿险业的利润主要来自死差、费差和利差。其中，死差和费差引起的变动较小，主要靠利差——即实际投资收益与实际支付保单价值的利息之差，拉动利润上升。

上半年的“债牛”，为保险公司利润改善贡献良多。

今年以来，债券收益率向下快速突破，呈现债券牛市。债券浮盈，助推保险资金综合收益率有所提升，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险企投资端的压力。

但从权益看，投资依然承压。表征权益投资“战绩”的投资资产买卖价差收益一项，中国人寿上半年亏损了176.74亿。

截至今年6月底，中国人寿在权益产品的配置上超过了6000亿元，是市场上最大的机构投资者之一

在2019年-2021年股票市场向好时期，中国人寿这一价差收益，曾是重要的利润来源。尤其是2021年，仅此一项收益就高达530.99亿。

在2024年上半年业绩会上，中国人寿副总裁刘晖表示，中国人寿会坚持分散多元的投资策略，为强化绝对收益率导向，会加大高股息股票的配置，来提升权益投资的稳健性。

在长期投资端，中国人寿与远洋集团的交联，尚未完全了结。

作为远洋集团第一大股东，中国人寿对远洋集团的初始投资成本为112.45亿。自2022年以来，中国人寿更向远洋集团输血百亿。今年6月，远洋集团遭债权人提请清盘。

不过，在2023年半年报中，中国人寿对远洋集团剩余的21.94亿元长期股权投资已“清零”，并计提了58.62亿元的减值准备。

今年3月，中国人寿表示，已开展完对远洋集团的减值工作，未来不会产生新增不利影响。

但余波仍在。

今年6月，中国人寿联合太古地产斥资40亿元，接手了远洋集团北京颐堤港二期约64.8%的股权及相关债权。其中，中国人寿出资31亿元，获得该项目49.90%股权。据了解，本次投资主要和化债有关。

相较于“靠天吃饭”的投资端，中国人寿在负债端的改善，显得扎实些。

从中国人寿整体上看，总保费4895.66亿元，同比增长4.14%。新业务价值在去年高基数下以大幅增长18.61%，达322.62亿元。

不过，新单保费1602.66亿元，同比下滑6.39%。

市场人士认为，中国人寿有机会趁着增额终身寿险热销，将新单保费规模做到更高；但“老精算师”出身的中国人寿总裁利明光，更看重承保质量，因此在这方面比较克制。

从利明光近期的讲话看，似乎也验证了这一说法。

利明光提到，要将资产负债管理理念，贯穿整个经营环节。“这是未来一个较长时间内坚决落实的事情，也就是说，未来的经营是一个多目标平衡的经营，克服以往只是以销售来论英雄。”

奉行稳健、均衡的利明光，与新官上任的蔡希良搭班子后，中国人寿这艘巨轮会驶向何方？仍需要时间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