驳孔子“视观察”论

孔子曰: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人焉廋哉。历代经此阔论者皆廋矣。夫可以视观察人,盖棺直断而无廋者,或绝学往圣也,或盖世霸气也,人间固无匹矣。

若萧何者,卑鄙下吏也。知其所以为行政,不知其所由,更不知其所安,可廋哉。

若韩信者,怀剑穷士也。知其所由为得志,不知其所以,亦不知其所安,可廋哉。

若张良者,诡谲世家也。固不知其所以,兼不知其所由,复不知其所安,可廋哉。

范增,项氏家臣也。知其所以为忠,其所由为贵,其所安为奇数,乃曰:不廋、无隐,可信矣。然此即霸王自绝之道,虽可信者亦不肯用其言。何也?是项羽究人而得自如矣。安得如沛公言不如,遂为天下所离弃。

此离弃之始,又何人作俑也?其非夫子乎?

孔子又曰:苟有用我者,期月而已可也,三年有成。而项羽曰:天之亡我,非战之罪。率皆独断自如耳。

知人善任因不廋,觑人之短乃自如。觑人之短者,亦诸葛绝蜀汉之道,终于无人也。遑论袁本初辈,其腹疑已近妖也。

夫人之所短者,我虽不先知,亦无须先知。何人知之?法纪也。法纪以守下限而规制,未以不足上善而罪人,故择能治事者还依法纪制之,固非依我穷究而廋人。人之所长者,则量之以我短,故得而先知。乃曰:长则赏,短则制,不可妖之谓不贤。既其不贤而后拘,亦不蔽前所擅能,必录记而传子弟,乃为天下公,岂因自如而隐埋。

然孔子何之用?做一翰林可也。项羽何之用?做一先登可也。是先知我不如彼而用之,当不定论其自如而廋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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