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S DOS ALMAS DE ESTADOS UNIDOS 《美国两个灵魂》
豪赫·阿圭约 Jorge Argüello 是阿根廷前驻美国大使,离任回国后撰写出版一本书,题为《LAS DOS ALMAS DE ESTADOS UNIDOS》我直译为"美国两个灵魂"。该书的副标题是:VIAJE AL CORAZÓN DE UNA SOCIEDAD FRACTURADA (对一个四分五裂社会的心灵之旅)。该书出版时,阿圭约大使发表了一篇文章,畅谈他对美国社会的看法,读后很有启发。文章我的译文如下:
根据2020年人口普查统计,华盛顿联邦区这个城市有居民69万,分布在大约180平方公里上,面积比布宜诺斯艾利斯小一些。其人口近一半是非洲裔,少数民族占首位,随后顺序的是白人、拉丁裔人和亚洲裔人。
根据种族族群,该城市社会经济现实组成上反差强烈。非洲裔家庭层面他们情况最糟。美国联邦区1973年成立,那一年通过法律,允许其居民选举其市政当局,也只是非洲裔市长而已。
2021年至2023年,我女儿当时十四岁,在乔治街区的哈迪公立中学就学。其教室反映出学生的种族组成,总体上与华盛顿联邦区的种族组成相同,然而这种情况在城市郊区大部分公立学校未得到验证。
我女儿去哈迪,对她本人,说到底对家庭,意味着与城市社会现实一种直接接触。2021-2022年学期,她在中学上八年级。有一天,班主任老师让每位学生作一项练习,给美国打分,0到5分。教室黑板呈现若干选项的图形上,学生们应将带名字的磁铁粘在表述的答案上,大多数磁铁给国家的打分在0与3分之间。结果随后的讨论裸露出一种大多数不满意和悲观主义的认知感觉,这种感觉是种族处境、不公正和不安全情绪所滋养的。种族和社会紧张情势对临时来访者是过而不觉。
(1776年)"美利坚合众国的十三个州"的独立宣言坚持托马斯·杰斐逊称之为"不言而喻的真理"。它们之中就有不可让与的权利以及自由。但也是用以创造新联盟的乐观主义精神的证明,"追求幸福"。
美国确实是一个基于思想基础的一个国家。问题是两个半世纪之后,其公民"分裂了,甚至有关那些曾经是思想的,也无法取得一致,即便在某时取得过一致"。我曾作为大使长时间周游整个美国,向我证实了这一结论,许多民意测验研究也佐证了这一结论。
2023年,这些论文——芝加哥大学全国民意研究中心——分析了现代美国社会的价值观。变动之中,发现有一个突出显著的:丧失反映在近二十五年给予爱国主义的价值观("非常重要"70%,如今"38%"),给予宗教信仰的(62%降至39%),给予组成有子女的家庭(59%降至30%),和给予其他可确定美国代际国民特点的优先事项。另一方面特别引人注意的是根据判断政治特点的极化:对其他公民的容忍价值观,在二十五年前对80%的公民而言被视为"非常重要的",现在仅是58%。
这种日益增长的分裂和不妥协不让步也出现在越来越悲观的社会团体上。如今美国人不以好眼光看待国家的未来,在过去是这样的。这就是皮尤研究中心2023年一项全国民意调查的结论。如果看待非遥远的未来,认为国家在许多方面比现在的还差。"
美国大多数成年人认为,到2050年,国家经济将更弱(66%),国家全球重要性更小(71%),政治分裂将加重(77%),贫富差距将更大(81%)。总之,三人中有两人认为生活比50年前差,四人中只有一人认为比前好。
民意测验也表明美国人根据其种族出生目前的精神状态。白人更倾向认为国家到2050年更弱(69%),比拉丁裔人(60%)、非洲裔人(58%)、和亚洲美国裔(55%)还多。
也是更多白人认为过去较好(1998年63%,2023年20%),在拉丁裔人、亚洲裔人怀旧减轻(53%-26%,48%-38%),在非洲裔人中那就更少(41%-38%)。
在思想意识目光下,也可感受到在集体精神状态的其他有意义的差别。民主党人和相近的独立人士对未来比共和党人以及保守投票者更有信心。在特朗普政府时所感受到的完全相反。
事实是半个世纪前对美国人前景展现并非很令人鼓舞。足以让人无法想象国家在以后的几十年里有能力主导技术变革,技术变革除了改变世界,也重新增强了美国的全球领导力。
七十年代里,历史学家弗朗西斯·加文回忆道,"情势糟糕"。从地缘政治角度看,冷战死水一潭,随着1971年布雷顿森林体系货币体系被抛弃全球经济秩序愈加无序,因石油价格通货膨胀和经济衰退到处肆虐。
对越南灾难性的军事干预夺走了近六万美国人的生命,而水门事件结束了理查德·尼克松的总统任期,当时普通犯罪与非法毒品消费相联系形成浪潮。反对歧视非洲裔人的斗争残酷极化政治。
最近一代人所经历的大趋势——去工业化、中产阶层工资变少、经济金融化、收入不平等、信息技术增长、政治右翼崛起——其起因在七十年代后期,就如历史学家乔治·帕克早在特朗普闯入前就已作出解释。
"集中在沿海的银行和技术,成为财富创造的引擎,以字节世界取代了物体世界,但未创造出普遍繁荣,国家的心脏地带变得空虚。曾是中产阶级民主基础的机构制度,从公立学校和安全就业,到繁荣报纸出版和运行的立法机关,走向长期衰败。这是个我称之为'瘫痪'时期"。
从这一观点看,乔治·帕克说这一阶段"不过返回到了事物的自然状态,…… 美国始终是一个开放和自由的国家,对大赢家们和大输家们怀有一种极大包容,作为激烈变动社会机会平等的代价。如果美国资本主义比其他民主政体具有最冷酷心肠,值得用增长和升迁来抵偿之"。
当国内和国际形势重新如此复杂,其国际领导力被怀疑,其国内氛围如此无法容忍之际,如今有什么变化呢?社会领域,这个国家灵魂显示表述分为二,正在进行一场"文化战",之中很有得胜者。这种对峙,超保守集团公开挑唆十几年,已构成特朗普主义,特朗普主义仅仅是推进了对峙,且以煽动口号拍打方式在美国公共生活所有方面加深了对峙,从经济到宗教,从媒体到教育。
早在八年前在《美国紧急史》(译注:作者也是阿圭约大使)我们就说过,已注意到这在一国的两个国家,它们之间有深深裂痕。最近几年中,我们几乎未经停留直接通向冲突。"特朗普边界的墙开始作为一种简陋器具,已变为一种象征,并增大变为一种战争:反对移民的战争,但也是一场文化战"。
作为这一进程的组成部分,党派身份越来越与其他社会特别身份比如宗教身份、种族身份相联系。这就决定了,如果两大政党中的一个败选,对许多人而言成为一个问题。不涉及其所想的,而是涉及他们身份为何方。一个不错事例是2021年在华盛顿暴力袭击国会大厦。
政治学学者莉莲娜·梅森女士在其有关此次社会必然性的所著文章中总结道,"这次愤怒不是简单受不满意可能的政治后果而挑起的,而是对集团威胁受一种更加深厚和基本的心理反应。党的支持者们对党败选而愤怒,因为他们作为个人如此作为,也自感自己是败者。"
几年后,莉莲娜·梅森女士重审,"基于身份的思想意识可挑动情感性思想意识极化,甚至当个人对政治知道甚少时。感情以及我们谈政治的成见所推动的不仅靠我们所思的,也有靠我们认为我们是何方人"。将很难忘却眼下这一强烈的身份博弈,很难恢复"我们人民"集体原创精神。
如果有描述美国那些取得对英国帝国独立的首批移民者的,这就是非常强烈的集体和还处在不同意见中的共同命运。在这意义上,当今社会的精神状态与"美国实验"之初的精神状态形成反差,甚至到了极端不同的地步。
联邦一项研究报告报告对全国活着的单身人士数量以及他们花费财政成亿美元发出警示,华盛顿邮报2023年援引该报告时说道,"孤独严重危及公共卫生"。根据当局报告,美国成年人有一半经历过孤独,要求企业、学校、团体和家庭要尽一切可能倍增"人与人联系"。
最近几十年,美国人减少了其与教堂、社区团体甚至和自己的家庭所承担的义务。单人家庭数额六十年里翻翻,2021年达3700万人,占总人口的28%(1960年为13%)。
这一危机现象随疫情严重加剧。人们减少了其友谊圈子,缩减与他们相处的时间,前二十年每日平均花费一小时,在2020年仅有二十分钟。在美国,这种孤独疫情特别打击15至24岁的青年人,报道说在同一时期与朋友度过的时间下降了70%。
值得提问,到不远的未来,美国社会——其知识、种族以及影响的储备继续是极好的——在这一不平静变革之路的终端是否能找到一个结束对峙、分裂和分离的前景。美国既要有实现这些目标的能力,同样也要有修复社会结构伤痕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