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真，和她制造的娱乐圈规则
最人物官方账号作者 | 三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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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对杨天真的凶猛有了一定的感知，还是会被她今年的日程震惊。
离开壹心娱乐的主营经纪业务后，杨天真出了书，开通了播客，上了综艺节目，录制了几十条短视频，经营着自己的大码女装品牌，直播带货也做了，还抽空去旅了个游。
旅游期间，她形容自己“从一个极致紧张的时间表里挣脱，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来换取了这种无所事事”。
作为中国最著名的经纪人之一，杨天真有着不输明星的高调与热度。
有关她的争议很多。网友觉得她唯利是图，毁了朱亚文、春夏等实力派演员的职业规划，类似于“杨天真手底下有800个营销号”之类的谣传也数不胜数。同样，她的传说也有很多。好比范冰冰的“我不嫁豪门，我就是豪门”，张雨绮的“碎钻，不值钱的”，都是在她的操盘下进行的人设包装。
杨天真在播客里讲，上学期间，她就明白了一件事：“如果我不想参与这个规则，我就要创造属于自己的规则。”
如今回看，她那些大张旗鼓的野心，似乎也都做到了。
30岁那年，杨天真张望自己的人生。
那时，壹心娱乐成立不久，签约了刚从韩国回国发展的鹿晗，粉丝经济的时代大幕即将拉开，杨天真站在潮头，挥舞着旗帜。
她对媒体说：要在40岁之前离开这个行业，不想一辈子都做一件事情。
鹿晗和杨天真
今年，杨天真39岁。在公司成立的第十个年头，杨天真已经出走了两年。
2020年，壹心娱乐发布公开信，宣布杨天真将卸任所有艺人的经纪业务，转战直播经纪。由于直播经纪在壹心是新开发业务，这一变动被很多人认为是杨天真在公司遭到打压，“杨天真宫斗失败”的传言甚嚣尘上。
离开经纪人身份后，杨天真忙得不可开交。
她创办了大码女装品牌，还特意做了一个以大码女孩为主角的综艺节目。她在节目里十分高调：“正是因为我们足够自信，我们才可以大胆地说，我们在做一个大码女孩的节目。我不怕那些争议，谁要有争议我就跟他吵架。”
同样，在直播领域，她也搞得风生水起。
负责直播业务后，杨天真没有选择与成熟的直播公司合作，只是从壹心娱乐的经纪人团队抽调了4个人组成直播团队。7月份，她在小红书开启了直播。
彼时小红书也在直播门前徘徊。当时，淘宝有李佳琦薇娅，抖音有罗永浩，快手有辛巴师徒，小红书空有破亿的月活用户，商业转化上却遥遥落后。杨天真和小红书创始人瞿芳在当年的未来品牌大会上碰了面，杨天真决定，不如和这个平台一起成长。“我不能完全接受目前的商业规则，但会进行商业模式的创新，而创新会慢慢摸索。”
资料显示，第一场直播，杨天真就交出了700多万的成交额。她在之后的采访中说，整场直播，她前后完整彩排了2次，机位、导播、文案等都有备而来，“都在掌控之中”。
她的直播风格在如今看来也十分新颖。当直播间还停留在“321上链接”的节奏时，杨天真将直播间装扮成粉红色，和傅首尔搞怪拍照，对着产品娓娓道来。
傅首尔和杨天真在直播间
后面的几年，杨天真在直播领域不温不火地走着。她走出幕后角色，出镜拍摄短视频，向着“综艺大咖”的身份转变，《脱口秀大会》《令人心动的offer》《奇葩说》上都有她的面孔。
两年后，她再次交出一个优秀的案例——董洁。2023年，董洁在小红书直播间横空出世，被视为“小红书一姐”。董洁所签的MCN机构，正是杨天真的“壹加壹”。
一位宣传人员在采访中感慨这场董洁的翻身仗：“近十年没成功的事，签壹心一年办成了，杨天真有点东西。”
从左到右：杨天真、董洁、烈儿
进入2024年，杨天真依旧高调。
她拉着两个创业合伙人用录制播客的形式庆祝壹心成立十周年，第一期播客就大谈公司机密，包括与朱亚文、白宇、鹿晗等艺人合作的幕后故事。播客录到第9期，她就解锁了1300万听众。
她依旧在综艺里频繁亮相，《乘风2024》《喜人奇妙夜》等热门综艺中，都有她点评的身影。在她新书的序言里，朋友称呼她“著名经纪人、综艺大咖、大码女装品牌主理人、新锐作家、奢侈品收藏者兼国际旅行作家”，一一对应了她走过的脚印。
前不久的采访中，杨天真终于正面回应了4年前的奚落，笑着说：“我怎么可能会是宫斗失败的人呢？”
杨天真近照
如今再看杨天真转行直播的那个夏天。那一年，艺人被限薪，短视频崛起，影视业迎来寒冬，壹心娱乐创始人之一的陆垚看到当年的财务报表，第一季度的收入只有去年的10%。陆垚用了个词形容那一刻：生死一线。
壹心请来网红李洋洋做内容培训，李洋洋问大家知不知道“DOU+”这个短视频流量推广工具，在场只有两三个人表示自己听说过。杨天真意识到，必须要做出改变了。
正如十年前成立壹心娱乐时的分工，杨天真再次成为冲锋陷阵的人，武器就是她自己。“她就是永远要赢的人，她就觉得她不想输给现在这个时代。”陆垚如此形容她。
自小，杨天真就是一个目标明确的人。“目标需要我做什么我就去做什么，不太在意这其中的面子、得失，只要它是我认为正确的事，且最终能导向我的目标，我就会想各种方法让它达成。”
她出生在一个普通家庭，母亲是教师，父亲是铁路系统的职工，她形容自己是“在一个被充分允许自由的环境中长大”。她的真实名字也可见一斑——母亲给她起名杨思维，希望她有头脑、有判断能力、遇事会思考。
而自小在铁路学校就读的杨天真做出的第一个明确决定是，跳出子弟学校，报考南昌二中。
儿时杨天真
在杨天真的概念中，南昌二中是全江西最好的高中。中考时，她凭借突出的成绩被评为江西省三好学生，中考成绩再加20分，报考任何学校都没有风险。
怎料报到那天，杨天真独自一人信心满满地站在南昌二中门口，名单上找了几遍，都没看见自己的名字。
十几岁的杨天真并没有慌乱，她径直找到教师办公室，跟教导主任介绍了自己的名字、成绩，询问他自己为什么没在名单里的原因。教导主任这才告诉她，因为铁路系统的学生学籍被卡在原学校，尽管杨天真的成绩已经达标分数线，依旧没办法录取她。
但教导主任看着眼前这个落落大方的孩子，还是想给她一个机会。他告诉杨天真：你先去高一七班报到吧，我给你写个条子。
杨天真拿着纸条，找到高一七班班主任，做了五分钟的自我介绍。然后她看见，老师把她的名字写在了班长一栏，划掉了原本定好的班长人选。
“我知道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怎么展示自己的优势，并且知道对方在意什么。我知道老师最在意成绩，所以我就先介绍自己的成绩，并且在展示的过程中带着自信。可以在短时间内迅速获得别人的认可和信任，这是我的能力之一。”
杨天真重回南昌二中时
上学期间，杨天真一直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她是学生会主席，负责每周的升旗仪式，代表学校参加各种比赛，成绩依旧名列前茅。
她总结自己的高中生活：“我不黏人，我也不会想家，因为我每天的生活都被填得很满。我也没有那种少女的哀愁，我后来翻看我的日记本，从初中到高中，所有的日记都非常无聊，每一天写的都是我读了什么书、经历了什么事，从中获得了什么道理。”
她因此获得北京大学的保送资格，一路高歌猛进，然后，狠狠摔了一个跟头。
拿到保送资格后，杨天真不再上课，整天在学校里瞎晃。距离高考还剩两个月时，她的保送资格突然被取消了——复查时，她被发现有一门高一课程的会考成绩评级为C。
杨天真至今仍记得当天的场景。她冒着雨骑车回家，正洗澡时，母亲隔着门说：“你的保送资格被取消了”。她在水声里嚎啕大哭，哭完，她回到房间，坐在桌前，开始复习。“那个时候，我的高考备战才刚刚开始。”
杨天真与儿时旧照
考上中国传媒大学后，人生迎来新的阶段，杨天真的性格再次被放大。
她在播客中提到一件事。刚开学时，她去竞选学生会，本以为凭借自己的简历，入选是毫无疑问的事情，没想到学姐拒绝她的理由正是因为她太过嚣张，“一副无所不能的样子，我们学校特别不喜欢这种状态”。
杨天真对此的解决方案是，她先成为了导演班的班长，大二时带领班级拿下了一个大型晚会的导演团队的竞标，组织了学校里第一个拉到商业赞助的活动。凭借亮眼的表现，她再次成为风云人物，然后，她向老师建议学生会主席应该由竞选制代替原本的提名制。
结果是，大三那年，杨天真竞选成为学生会主席。“我不接受我不喜欢的规则，如果我不接受这个规则，我又想要这个结果，我得用创造性的方式去实现它。”她总结道。
接触过杨天真的人，都觉得她是个十足自信的人。
大三那年，杨天真考了一个经纪人证。她规划着自己的未来，从经纪人做起，建立自己的人脉，然后转行做制片人，利用好这些人脉。
彼时，内地最优秀的经纪人是王京花。2005年，王京花从华谊跳槽到橙天，带走了陈道明、刘嘉玲、梁家辉等几十个艺人，一战成名。
杨天真辗转问到了王京花的电话，大着胆子发了条短信：“花姐你好，我叫杨思维，是中国传媒大学导演系的学生。我是学生会主席，今年毕业，我非常想做经纪人，我已经考取了经纪人证，希望您能给我个工作机会。”
王京花约她见了一面，两人吃了顿饭后，王京花对她说：你下周来上班。
大学毕业时的杨天真（下排中间）
那一年，杨天真只有20岁。
她成为橙天最突出的新人。别的应届生两天一篇新闻稿，她一天写七篇。那时她月薪2500元，负责四个艺人的宣传，她想着：工资这么低，又花费了时间，如果在这段时间里我没有收获，岂不是又没赚到钱，又浪费了时间。
于是，工作成为她可以吸收的营养。她疯狂汲取着一切工作经验，在自己的工作内容之外，还会帮同事处理工作。她的自信无比张扬，野心也人人可见。
2007年，她负责演员孔维的宣传工作。某天，孔维与范冰冰一同出席商业活动，那天是孔维的生日，她出演的电影《太阳照常升起》也即将上映，杨天真敏锐地意识到，这次活动是可以被利用的契机。
于是，当孔维和范冰冰一起站到台上的时候，杨天真推上了一个三层的生日蛋糕，高调地为孔维过生日。这天的报道出来，标题明晃晃写着：范冰冰在孔维面前黯淡无光。
范冰冰因此注意到杨天真。这一年，范冰冰成立个人工作室，彼时，她负面新闻缠身，有关整容和私生活的传闻数不胜数，她需要一个战斗力强的团队，杨天真被推荐到她眼前。
杨天真还记得范冰冰和她说：你做我的事情，大家都会关注到你。
彼时的讨论贴
以此为原点，梳理杨天真的事业，可以看见一条清晰的昂扬的线条。
2009年，范冰冰登上《时尚先生》封面。与画着华丽眼妆形成冲突的，是她拿着剃须刀，下巴上涂着泡沫，旁边的标题写着：“我身体里住着一个男人”。
这个封面的背后，是杨天真某次在机场，听见粉丝喊范冰冰“范爷”。她意识到，在当下的环境里，有一群女孩正在将女明星意化成男性来喜欢。于是，杂志拍摄时，杨天真带上了创意方案和营销方案。
2010年的戛纳电影节，杨天真陪着范冰冰走向名利场，她看着范冰冰踏上红毯，穿着明黄色的龙袍样式的长礼服，脸上挂着野心勃勃的笑。这一年的电影发布会上，范冰冰对着镜头说出那句话：“我不嫁豪门，我就是豪门。”
这年还有个插曲，范冰冰被曝出与另一位老戏骨的绯闻。杨天真问过好友，当时还是陈可辛内地事业负责人的陆垚，陆垚建议她什么都不要做，等舆论平息就可以。杨天真的直觉却告诉她，这种处理方式不适合范冰冰。
杨天真快速地给出了反应——发表了律师声明，谴责造谣者；为范冰冰约了专访，让她亲自发声；自己写了一封公开信。
她在信里写：“这是一个充满怀疑的时代，站在我们角度说话，你很容易不相信，没关系，我们只是想说说，而已。世上本没有敌人，只要自己足够强大。”
杨天真与范冰冰
在杨天真及其同事的运作下，范冰冰一路高歌猛进。她不再以“花瓶”“娇弱”的形象示人，转而变成“范爷”，成为自强不息的大女人典范。
2011年中国名人榜中，范冰冰以年收入5100万元位列第9名，但据《商业周刊》估算，她的实际收入约在1亿元人民币左右。2014年，范冰冰稳坐一线女星交椅，“四旦双冰”（章子怡、周迅、徐静蕾、赵薇、李冰冰、范冰冰）成为公认的内娱最强一线女星阵容。
杨天真说，艺人经纪本质上是一个增值服务，范冰冰的名声大噪对应着杨天真的工作成果。另一方面，经纪人本身又是明星的附属品，那些年，杨天真跟着范冰冰走在光鲜亮丽的名利场，住着顶级酒店，游走在高级晚宴，但她心中清楚地知道，这些礼遇并不是因自己而来。
“我想做的是，拥有自己生活能力，因为自己的能力创造的价值而被社会认可的人，而不是一个借由某一些名气很大的人，而拥有了一个虚荣的生活的人。那是一个去伪存真的过程，也是一个祛魅的过程。”
杨天真在范冰冰身边工作时
2014年，杨天真拉着陆垚和陈洁，成立了壹心娱乐。三个人达成默契的认识，29岁的杨天真将是公司对外的话事人。
朱亚文是壹心签约的第一个艺人，但真正让壹心娱乐名声大噪的，是签下了刚刚回国的鹿晗。杨天真至今仍觉得，鹿晗回国之后，娱乐圈开始了新的玩法：粉丝经济。“签约鹿晗就是开启一个新世界的大门。”
韩国出色的造星能力将鹿晗包装成一个精致的偶像，完美，却遥不可及。2015年2月，鹿晗登上《ELLE》封面，粉丝在几分钟之内将2万份杂志抢购一空。杨天真却想将这层精致打碎，把鹿晗打造成国民性的偶像，比如，为他接下《奔跑吧兄弟》这种真人秀综艺。
她的专业能力再次在鹿晗身上得到印证：2017年之前，鹿晗是无可否认的“顶流”，商业价值水涨船高。
再后来，鹿晗公开恋情，舆论哗然。杨天真对此坚决反对，但左右不了艺人的决定。当天，她先在媒体群里打了招呼，全网监控舆论，严防有粉丝做出极端行为。“我要做的事情就是怎么样让这个公开更合理，怎么样让这个公开的事情在你可控的范围内。”
第二年，双方合约期满，不再续约。杨天真在朋友圈体面送别，网友对此事各执一词。有人说“鹿晗也没啥心思工作了”，也有人觉得，“杨天真再也打造不出顶级流量”。
壹心娱乐的三位创始人
从左至右：杨天真、陆垚、陈洁
壹心娱乐成立5周年的年会上，杨天真上台发言。
“我们这个职业不是一城一池，是一生一世。我们不是在简单地帮客户拿下一个剧本、接一个代言，这都是城池之争，我们在帮助每个客户找到他们自己内心向往的职业生涯的路径。”
这段发言成为《我和我的经纪人》的开头。这档史无前例的综艺节目首次将明星和经纪人的关系敞开给观众，杨天真在节目里坚定地说：“我们公司也好，我也好，我们都有很多问题，但我仍然认为，我们就是最优秀的公司。”
可随后的节目内容，却让人开始怀疑杨天真的自信。
在公司对朱亚文的总结会上，杨天真问朱亚文，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朱亚文直说，这是他进入壹心以来，第一次被问到自己的看法：“五年前，你一直说，我觉得你应该是什么样。”
再看朱亚文的日程表，他在2018年只休息了10天，但最终只拍了三部作品：古装剧《大明风华》、动画片《小猪佩奇过大年》和纯网剧《赖猫的狮子倒影》。
看过这个片段的网友都发出同一种感慨：朱亚文被耽误了。
朱亚文和经纪人一娃
签约壹心娱乐之前，朱亚文的代表作是《闯关东》《我们的法兰西岁月》等根正苗红的正剧，荧幕形象坚实硬朗。2015年后，除了一部《红高粱》，朱亚文一直在都市剧里打转，个人特色日渐消磨。总结会上，经纪人依旧在讨论，朱亚文需要多接一些更让年轻人喜欢的作品。
朱亚文在备采时表达了疑问：“你能够挑选喜欢你的人吗？难道说演戏是为了圈粉吗？我觉得这不是一个演员应该有的创作心态。”
事实上，正如朱亚文身上的矛盾感，对于杨天真的争议始终存在。
从商业角度看，朱亚文一年接了12个商业代言，接替邓超上了《跑男》，收入在同阶段男艺人中不算低。但往演员的方向看，他参演的作品水准确实在一路走低，近几年，他不得不走回原本的路线，回到主旋律电影里。
这档综艺播出期间，杨天真处在风口浪尖。节目播出前，杨天真的朋友圈截图被传播，标题是：“张雨绮马思纯春夏张艺兴李现的微博为什么又长又矫情，原来都学杨天真啊！”
她旗下艺人的“人设”被网友梳理出来，包括说“碎钻不值钱”的“独立又清醒”的张雨绮，“哪个女孩不想活成欧阳娜娜”，以及“行走的荷尔蒙”朱亚文。杨天真被塑造成一个擅长操纵舆论，“手握800个营销号”，想让谁上热搜谁就能上热搜的形象。
网友觉得她唯利是图，搞得网络上乌烟瘴气。粉丝又觉得她“不干人事”：为什么给自家偶像接这个戏，番位被压；又为什么接那个戏，调性不够。
消息传到陆垚耳边，连他都有一瞬间产生怀疑：不会公司真有800个营销号吧。
彼时对杨天真的讨论
杨天真不得不承认，一切都失控了。“我从来都认为壹心娱乐是全中国最好的经纪公司，我是全中国最好的经纪人，直到这一刻，我深深地怀疑自己。因为我觉得，一个优秀的经纪人应该隐藏在幕后，她应该让所有的工作是艺人的水到渠成，不应该被理解为所谓的我的操纵。”
“所以我一直在反问自己，我真的是一个，我心目中的优秀的经纪人吗？”
这是2019年，自信高调了34年的杨天真，第一次对未来感到迷茫。她去阿姆斯特丹看了十天的纪录片展，看过了形形色色的人生后，她意识到，她应该允许自己犯错。“人的成长就是在犯错中实现的。”
从左到右：欧阳娜娜、宋佳、张天爱、杨天真
其中欧阳娜娜与宋佳均为杨天真旗下艺人
2020年初，杨天真在公司内部发起了一个创新大赛，包括短视频、在线教育、直播带货、虚拟偶像、游戏五个赛道。
她请来行业专家，指导参赛团队做资料准备和修改工作，在这个过程中，她也跟着了解了这五个行业的创业思路。
她将比赛的胜利者归拢进自己的新团队，后来的五个月时间里，她迅速开通了自己的短视频账号、成立了个人品牌，准备起直播带货业务。
她把自己关在阿那亚的房子里，一边拍摄、剪辑短视频，一边准备自己的硕士毕业论文——两年前，她考了北大的EMBA管理学硕士。她的自信也在学习新事物的过程中被找回，她说，硕士论文最难的地方就是要论证自己是对的，而她自己明明就是对的。
如果用一个词形容杨天真，似乎可以用“生猛”。
2020年夏天，因为糖尿病引起了并发症，杨天真切除了大概五分之四的胃。医生建议她最少住院一个月，杨天真只住了三天就逃离了医院。“我在医院里实在躺不住，太无聊了。”
她回到酒店，大码女装团队的同事带着设计好的衣服在那里等她。她没办法做大动作，就站在衣服中间，同事们再把衣服给她拉好，就这样试了几十件样衣。
一个星期后，她出现在《脱口秀大会》的录制现场，在舞台上劈叉，调侃自己是一个柔软的胖子。10天后，她继续在小红书直播，她称这场直播“是在规划里的，我不想因为自己做了个手术就影响规划”。
后来，她回忆这段时间的自己，“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外扩张，向前奔跑。身处一种不同时干几件事情就叫浪费时间的极致状态中，去挑战一个个只有自己给自己下单的终极任务”。
杨天真在《脱口秀大会》劈叉
她是一个很难让自己闲下来的人。2022年，她终于抽出时间，出门旅行了四个月。回来后，她就以这段时间的经历写了本书。
她在书里写：这种强力从现实生活中的抽离和陌生地域的碰撞，是为了梳理很重要的人生命题，我的下半生想要如何度过。
如今回看，或许从她给自己起了“杨天真”这个名字，她就已经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
她说：“天真不是一种单纯跟愚蠢，也不是一种迟钝。天真就是永远尊重自己内心的想法，并且用此来对抗整个世界。”
部分参考资料：
1、新榜专访｜杨天真直播带货初体验
2、GQ报道｜杨天真：一个明星经纪人决定出道
3、《人物》杂志｜大明星背后的操盘手
4、《幕后操盘手》｜访谈杨天真
图片来源：网络、杨天真社交账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