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视爆“5袋大米3袋测出转基因”真相
鹰击长空
黑名单专治乌贼、鱿鱼、杠精、反智和谣棍2019-06-12 00:20
涉事节目的网页快照截图
“武汉市场上5袋大米被央视检测出3袋含有转基因”这是一个流传很久的谣言，在当时也造成了巨大争议，时至今日在民间不断的传播，包括之前央视播出的“老鼠喂养转基因玉米致癌（即塞拉利尼被撤稿的实验）”的新闻，一时间造成社会舆论对于转基因食品的恐慌以及对中国政府公信力的严重打击。事实上，该新闻在发表当时就遭到当事一方的严词反驳，被指事实不清误导公众逻辑漏洞百出，以至于最后此节目被下架撤稿。随着半年之后的2015年中央下发一号文件强调“科普转基因”的重要性，主流媒体对涉转基因报道的态度发生了180度的转变，这则是后话。
保存在草稿箱迟迟未发的文章
我在2018年末本打算对该新闻发一篇相关的文章，但当时资料内容不多，且文章内容的质量我个人认为没有达到我想要的效果和过硬的质量，因此这篇文章一度被搁置了很久。前一段日子，我与观网网友@京雀 在其发表的文章《转：（待考证）检测出2种国内米线里有转基因？……》下曾对这个事件也进行过理性讨论与交流，收获了许多也达成不少共识。时至最近，该谣言又在观网新闻评论区被某些用户传播了起来，蛊惑了不少人“点赞”该留言，非常具有煽动性。随后，在相关讨论中，我对该用户的“举证”链接进行了深度核实查证，结果又发现了许多有价值值得讨论思考的问题，因故原文章的一些欠缺不足也得到了补充，证据链也趋于了完整。那我们就正好借助这个引子，来具体分析一下，央视当年这个调查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最后该调查的结果如何，以及以该“传谣”用户为例的言论观点到底有什么逻辑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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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撤稿的节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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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们知道，涉事的栏目叫做《新闻调查》，2014年7月26日在央视新闻频道首播，当期节目名称为《追查转基因大米》，节目制作者是前央视调查记者王志安。这一点，通过百度引擎搜索可以得到充分证实。
百度引擎可得知涉事节目的基本信息
既然需要查证的目标如此明确，本质查证工作非常简单，看看该节目的官方网页。原始新闻的原始链接永远是查证中效力第一位的，大家认同吗？
央视《新闻调查》节目是央视主打王牌调查类节目之一广受欢迎，每周六播出，在CCTV官方网站有专门的页面：http://tv.cctv.com/lm/xwdc/
我们打开该网页，可以看到在其官方网站中，有专门的往期回顾版块供观众查询历次节目的原始视频信息，所有的节目都可以在此查到完整的原始视频。且该页面根据节目的期号时间进行了倒序。
我们通过查询得知，宣称“5袋大米3袋测出转基因”的节目，是《新闻调查》20140726期。我们翻到差不多2014年7月、8月近似时间，神奇的结果出现了：
可以看到，在《新闻调查》官方网站中，前有20140719期、后有20140802期，唯独缺少了涉事的20140726期。
作为重量级的央视其许多新闻都会被其他的媒体进行转载，通过百度引擎全网搜索，我们的确仍然能够看到这期节目，但我们通过仔细观察发现，所有视频播放源，包括该“造谣”用户提到的 cntv.com 的链接的内容，均注明的是第三方转发，非原始新闻，也非《新闻调查》官方原始播放页面。
如上图，该“造谣”用户在随后的反驳的确拿出了一些链接，但我们本着严谨的态度来查证这些内容，就可以发现，所有的内容均为“第三方”内容，缺乏原始链接信息。即便在 CNTV 的链接中，也注明的是从“第三方”网站和节目转发。很奇怪，一个央视自己做的节目，在央视的新闻页面中却要引用“第三方”信息，而不是使用自家视频源，出口转内销，结果出口的口被扎了，只剩下挂羊头卖狗肉的内销了，我想这个疑问会一直挂在广大具有独立思考能力的网友脑中吧。问题请思考：为啥会发生这种情况呢？
比如第一个链接查证：看似视频的地方实为不可播放的图片，消息源为京华时报。
点击该页面“京华时报”进入新闻源页面结果网页起飞
对于该造谣用户提供的 CNTV 链接点击源网页（京华时报）后，毫不意外的显示网页起飞，也就是说，CNTV 该新闻援引了京华时报，而京华时报一样把原始报道页面给删除了，导致的结果就是 CNTV.com 的新闻转载也成为无头新闻。
第二个链接中，视频来源变成了安徽卫视，虽然有视频，但视频内容大段废话却无任何相关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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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再一次通过搜索引擎搜索相关新闻讨论的帖子，找到了一个疑似该期《新闻调查》节目视频的原链接为：http://t.cn/RP5cCqu，这是一个短网址，解析出来即是央视新闻调查的网页，结果如下：
http://news.cntv.cn/2014/07/26/VIDE1406388058914859.shtml?url_type=1&object_type=video&pos=1
到这里，被删除的页面网址我们找到了，会不会只是在新闻调查官网中“不小心丢失”了这期视频，或者是当班编辑“忘记上传”了这期视频呢？我们继续调查。从上面的结果我们可以得知该页面实为“/2014/07/26/VIDE1406388058914859.shtml”。随后我们在《新闻调查》官网中随手点开临近的一个视频播放页面，比如20140712期视频，可以看到网址为：
http://tv.cctv.com/2014/07/12/VIDE1405177019006913.shtml?spm=C45404.PEuoXLv6mPmE.ELA1ME1YpEHy.666
其中，VIDEXXXXXXXXXX.shtml 即为该视频的页面，加上前缀的日期分类之后就形成了完整网址。学过计算机相关知识、网页编辑的应该知道如何替换网址内容来看原始网址吧？这点应该没争议吧，我们把“?”号（数据接口符号）后面去掉，把后续网页链接替换成“/2014/07/26/VIDE1406388058914859.shtml”就可以得到该页面了。从理论上说，一般新闻网站的同样栏目的网址会具有相同的格式，这是常识。可我们最后得到的结果是什么？我们进行了实际访问，分别访问了经过精简网址后的20140712期节目，和还原网址的20140726期节目。
20140712期节目可以正常打开浏览
20140726期不出所料显示了网页已经起飞
（http://tv.cctv.com/2014/07/26/VIDE1406388058914859.shtml）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该用户在针对我的反驳时，着重提到了“希望看到央视是404网页起飞才相信我说的内容”，可事实404页面摆在了眼前，大家觉得这个用户会用什么来狡辩呢？
此用户声称要看央视网的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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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人以这些第三方播放源坚持央视该节目的内容是真实可信的，那我们不禁要问，是什么导致了《新闻调查》的官方网站恰好的“丢失”了这期重要的、如此受关注、被大量转发引用的节目原始视频呢？该网友在此后声称需要“央视正式发布撤稿公告”才能证明央视的撤稿。但长期关注网络新闻的网友可以发现，在网络中，许多新闻媒体都会“偷偷的”将自己已发布并且造成巨大争议的信息撤回，将涉事网页一删了事，比如我们熟悉的“新京报”“澎湃新闻”，还包括“环球时报”等，鲜有对“撤稿”正式发过公开声明，甚至，实际本站自己也曾如此做过，我相信应该有网友记得一些新闻现在已经搜不到的情况了吧。所以这个狡辩实际是苍白无力的。而网页上是否还有信息残留，这更不值得一驳，现代网络传播迅速，交叉传播广泛，尤其是热门信息一经发布就会被成百上千的转载，出口转内销经常发生（比如观察者网报道了台湾媒体报道观察者网报道台湾的内容——绕口不？），作为央视网这样一个流量巨大的门户网站之一，其管理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如果你认真搜索照样可以找到许多过时的和自相矛盾的信息，这说明不了任何问题。因此对于真相的追求，坚持最初的原始信息源是尤为重要的。
在历史上，甚至连人民日报都犯过类似的严重错误。根据中国水稻所生物工程系第一任系主任王大元研究员称，2014年7月25日，一群国际反转分子溷集北京，开了一个有绿色和平组织背景的《2014食品安全与可持续农业》国际论坛会议。出席会议並在大会做发言者共约30人，基本上全是反对转基因的各国民间人士，会议主持人是顾秀林。这个北京论坛从来没有在任何网站上公布召开这个会议的任何消息（注册、缴费、主持人、大会邀请的发言人等等），事后也没有任何关于会议的论文报告，然后忽然来了一个所谓的“北京宣言”。从会议的黑箱操作来看，它违反《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在华举办国际会议的管理办法〉的通知》（中办发［2006］10号）的要求，是一个黑会。该会议中一个身份极其值得怀疑的印度人（Vandana Shiva - 被印度政府列为绿色和平组织外国代理人，并认定危害国家安全，注）告诉全世界，中国军队跟老百姓争抢“安全”的非转基因食品，而把受怀疑“不安全”的转基因食品给老百姓吃，这难道不是在用一种非常手段恶毒抹黑中国人民解放军？该会议还涉嫌受外国NGO基金会的资金支持。
该会议的发言者还包括一个叫做伊尔马科娃的“俄罗斯专家”。炮制了一个被叫做“俄罗斯基因国家安全协会会主席”这么一个吓人的头衔，直接愚弄了包括《人民日报》在内的中国媒体，还愚弄了我们的少数退休将军，可谓中国转基因历史和国际转基因史上一道昏暗妖艳的奇观。
被愚弄的《人民日报》海外版在8月10日对该会议整版报道，但其8月10日的电子版旋即消失，惨遭撤版。国内主流媒体基本没有报道这个黑会消息。对于这个稿件，人民日报也没有发布任何所谓的“撤稿声明”，直接低调处理。
现在此报道仅剩下这一张可查询的由反转人士到处传播的纸媒截图……
该内容现在已无法搜索到
回到央视，作为堪比人民日报的中国顶级传媒，国家形象和国家舆论话筒的代表，对其节目的撤稿，是十分罕见的，但也并非不可能，以上的查证也充分证明了该新闻事实上的撤回，有没有公告无法改变此节目被撤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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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检验机构无资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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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节目的文字稿（由“造谣”者提供的链接：http://news.cntv.cn/2014/07/28/ARTI1406498438161297.shtml，消息源为京华时报，而从上文中我们已经验证了京华时报原始网址一样网页起飞）中得知，节目记者将“他买到的5种大米”送往“中国检验检疫科学研究院”检测，由该机构得出了5种大米中3种检测出了转基因成分Bt63。这是引爆舆论的关键点。
转基因检测，根据检测方法不同，其精度和准确性也会受到非常大的影响，比如要使用更精确的PCR探针法进行检测，普通PCR检测由于精度不足，误差很大（来源：中科院遗传所姜韬研究员）。检验方法不同，结果不一样，这是常识。因此在我国转基因相关检测根据法律要求，必须有相关资质的实验室和组织才能进行检测并出具具有法律效力的检验报告。
我们看一下节目中提到的“中国检验检疫科学研究院”有没有相应资质呢？我们通过“中国检验检疫科学研究院”检疫中心的官方网站查询（http://www.caiqtest.com/about/aptitude.html）后得知，该机构与转基因相关资质仅限于“中国消费者协会认可”（社会团体）。不是政府主管部门批准的具有资质的转基因农作物检测机构，其检测结果显然没有法律效力。
由于《新闻调查》这个新闻播出的时间在2014年，已经是5年之前（2019年）了。的确，我国的转基因管理办法存在滞后性，因此有人怀疑，是不是当时中国并没有建立或者批准过转基因相应检测资质的认定，所以导致了央视当年只能去这些没有资质的检测机构进行检测呢？答案也是否定的。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农业部官方网站的信息（http://www.moa.gov.cn/ztzl/zjyqwgz/kpxc/201305/t20130503_3450162.htm）：
截止2010年底，已经有20余个省份超过30家转基因检测机构获得了国家主管部门的资质认定，具有开展转基因检测的法定检测资质，能接受社会委托，出具具有法律效力的检测报告。
也就是说在央视节目制作播出之前的2010年，在中国就具有了30多家转基因检测机构获得了国家主管部门的资质认定。不存在“央视找不到符合资质的检测机构”这个假设。那有人又会反驳，“2010年之后，‘中国检验检疫科学研究院’是否获得了相关资质，而它的官方网站只是没对资质信息进行更新”呢？的确，一些官僚机构的网站存在更新缓慢的情况，所以我们本着严谨的态度又再度查证了一下。我们再度查阅了农业部官方网站，其公示信息中包括了一份2015年4月发表的当前具有资质的转基因农作物检测机构（共42家）名单。该名单下载地址为：http://www.moa.gov.cn/ztzl/zjyqwgz/zcfg/201504/P020160914304608667863.pdf，其中我们仍然没有找到“中国检验检疫科学研究院”这个名字。至此我们可以肯定，节目中提到并宣称检测出“5袋大米3袋含转基因”的这个机构，不论在节目播出前，还是节目播出后，都未取得政府认定的资质，其检测结果无法律效力！
也就是说，做出该新闻标题惊天结论“5袋大米3袋转基因”是一个非法的无效检测结果。这直接从根本上否定了该新闻的核心内容，也否定了长久以来的传闻，并对央视自身的公信力和准确性构成了严重打击，整个《新闻调查》节目对于转基因材料扩散指控的首要举证，被从根本上推翻。
个人认为，这也是其被撤稿的重要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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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关问题混为一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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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网该用户反驳称“指定机构有造假案例”，“裁判员不能下场踢球”，“国家转基因检测中心造假”等一连串反驳，着实让人哭笑不得。首先，到2015年，我国具有法律效力的转基因检测的机构有42家，其中1家“造假”，等于其他机构也一样造假？如此联想的话，我们是否能怀疑黑龙江大豆协会王小语副会长造谣，等于整个黑龙江大豆产业都在造假吗？其次，我们再深挖这个涉嫌造假“国家转基因检测中心”，仍然从农业部官方网站（http://www.moa.gov.cn/xw/zwdt/201609/t20160922_5282334.htm）查询，结果如下：
1）涉事机构不叫作“国家转基因检测中心”，而叫做“农业部转基因动物及饲料安全监督检验测试中心（北京）”；
2）该机构隶属于“中国农科院北京畜牧兽医研究所”仅负责对转基因饲料、转基因动物进行检测，也不涉及转基因农作物；
3）政府调查结果表明该中心仅在材料准备、档案整理、人员聘用等方面存在违规行为，该中心至今未出具过已获安全证书转基因产品的检测报告。
上级主管部门的最终调查认定
综上，涉及检测机构与现有任何的转基因安全检测都无关联，也与本文之前讨论的转基因农作物检测无关。把无关问题混在一起表述，逻辑缺乏严谨性在该用户的其他反驳中也经常出现，如截图中其后续内容，称“记者爆料，武汉销毁10亩转基因水稻”。上文中讨论的重点在于“武汉市场上5袋大米3袋转基因是否准确”，而这个信息则是“有没有转基因非法种植和扩散”。
非法种植、与非法上市销售是两码事。有种植，不等于有上市销售。长期以来，由于早期监管制度落后，的确存在转基因水稻材料非法扩散、盗版、非法种植的问题。这点从政府机构，到转基因研究人员从未否定过。包括在《新闻调查》涉事节目中，张启发教授也承认有这个问题。但如同我刚才提到的，种植和上市销售是两码事。非法种植也无关食品安全，政府主管部门曾多次表态，处理非法种植的目的是专利保护等相关问题，与种植的作物是否安全无关，且这些作物都获得了农业部的安全证书，不论对人还是对环境都无害。《新闻调查》节目在这个环节也误导了公众，将两者混淆，观网这个“造谣”用户也一样。前文中中国农业科学院官方网站的文章也明确在这点上指责“新闻调查节目春秋笔法”（http://bri.caas.cn/kxzb/kpwz/76472.htm），同时对于这个内容的反驳中，并不是我一个人，也有其他观网网友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对该“造谣”用户发出了质问，但面对网友抓住要点的质疑（当事人对该质问避而不答），却获得了5个点踩，让人寻味一些人是基于立场参与讨论问题，还是基于事实呢？还有网友也发现，销毁10亩水稻的举证数量太少，也不足以说明转基因水稻投入了市场商业化生产。最后，从这个用户自己提供的信息中，销毁了10亩转基因水稻，还要给农民补贴每亩1000元，这又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处理“违法”行为还要给违法者发补贴，大家有见过如此搞笑的事情吗？这个问题要引申到相关法律问题了，与本文内容相差太远了，在这里我就不展开谈了，也许改日有机会会谈到。
把不相关问题混为一谈，是许多反转分子惯用的伎俩，通过词语联想，人为制造对转基因的恐慌。因此公众面对这些人散播的消息时应当格外警惕！
以上是我个人对央视该涉事节目的再调查和查证结果，事实上，该节目已经播出，引发了巨大的反响，反转阵营热烈“拥护”是必然的，作为一个全面客观的调查，我们是否应该看一下相反一方的观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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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有力的当事方反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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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该节目中所影射的华中农业大学等当事方在内的众多科学家齐声发文反驳节目中提到的内容，认为该节目内容不严谨、结论不准确。这几乎等于一个小规模的“百位诺奖科学家抗议绿色和平”事件的中国翻版，使该节目成为了媒体与科学界产生严重对立的导火索。我们通过检索很容易就能发现这些众多的反驳文章，包括并不限于如下文章：
这些文章的作者无一例外都是生物学家、遗传学家和科普作者等相关领域的专家。也就是说央视这篇涉及转基因的报道，在其采编、制作、后期均没有得到或咨询过任何相关领域专家，没有专业人士把关。涉科学新闻没有科学家的参与，这本身就是对该报道可靠性的重创。
中国农业科学院生物研究所官方网站至今挂着对央视《新闻调查》的回击
这些文章的内容本文篇幅关系不再重复，以上有链接网友可以自行查证，我们总结一下这些反驳文章的观点，包括如下：
1）该节目中没有“涉事大米”商品名、商品标签、批号，无法由他人再次查证这些“品牌”大米是否真的含有转基因成分；一个消息首先要能够被他人再次查证，即便政府部门受到节目的举报，进行调查也应该需要知道哪些品牌被检测出了转基因，从而可以核实，缺乏可核实信息导致该节目成了“无头悬案”。
2）该节目空有结论，但没有公布详细的检验报告，也没有公布检验方法，以及我已经提到的检验机构无资质的问题；众所周知转基因检验方法对结果的准确性有重要影响，实验的可重复性也是科学实验是否可靠的重要标准。缺乏关键信息将使复查无从谈起。科学家曾发邮件和公开信要求节目组公开相应关键信息，至今未得到回应。
3）非常重要的一个信息：根据基因农业网主编，科普作者方玄昌爆料，节目制作者王志安曾以挺转人士自称，曾经从华中农业大学严建兵教授那里要走（原文：骗取）过几袋宣称“用于科普”的转基因大米样品。这些大米事后并未用于在科普活动中的品尝。严建兵教授公开要求王志安归还曾拿走的转基因大米，可王志安至今都没有对此回应。这使得节目制作者王志安本人有着非常严重的自导自演的嫌疑。
备受尊敬的北京大学生命科学学院，国家千人计划归国生物学家饶毅教授曾对此叹息说：
我们应该将当前所发生的事件拍成电影，这可以与十九世纪扒铁路的行为相媲美；假如没有录像，后世不会相信有这个愚昧的政府与时代。
中国科学院院遗传与发育研究所生物学研究中心高级工程师姜韬也表示：
中国农业科学院生物技术研究所所长、国家“863”计划生物领域生物工程技术主题专家组专家、国家农业转基因生物安全委员会委员林敏研究员对此也评论道：
活久见，央媒的一篇报道，却被中国科学界一致反对，这说明了什么问题呢？
随着2015年中央一号文件定调加强转基因科普后，政府和主流媒体终于转变了报道方向。人民网举办了全球转基因农作物发展现状和未来展望国际研讨会，会上中国科学家公开呼吁媒体应当负起科普转基因的社会责任。至此之后，主流媒体的报道逐渐改善，科学家群体声音逐渐成为了主流。如今包括央视在内的众多中央以及地方权威媒体也加入到转基因科普辟谣的行列中，这也是真理逐渐回归的标志。对于央视而言，认清楚科学报道的严谨尤为重要，我不奢求央视会公开对曾经的报道进行道歉，但愿同样的错误不要再犯第二次。
传媒责任的体现。严谨的新闻的要素，五个W和一个H是指何时（WHEN）、何地（WHERE）、何人（WHO）、何事（WHAT）、何故（WHY），后来增加了一个要素，即如何（HOW），用英文字头简称“5W1H”，被人们称为新闻六要素。
作为一个广受关注有极高舆论影响力的“被公众以权威著称”的央视这篇调查新闻，符合六要素吗？
1）何时 - 该报道时间有了；PASS
2）何地 - 采访地点有了；PASS
3）何人 - 涉事对象虽有，销售粮油的店主，但节目称“一位老板”“老板娘”，没有名字；存疑
4）何事 - 称检测出转基因，但检测方法、检测报告缺失，无法形成完整证据链；缺失
5）何故 - 节目仅提出疑问，没有答案，作为调查节目居然没有调查到底，为何；缺失
6）如何 - 节目最终也没有给出结论，仅用春秋笔法进行了推论；缺失
自誉为中国第一调查记者的王志安，以及权威的央视，做到了吗？我作为本文作者，在对该事件进行调查时，做到了这些要求。由于我自己亲自核实了文中的内容，亲自查证查实，补遗证据链，我有充分的信心认为，我的文章要比央视涉事的这期《新闻调查》节目所得出的结论更严谨。对于任何对本文的质疑，我也有充足的证据来回应所有可能的质疑。这恐怕是对央视这个粗制滥造的节目从传媒专业领域的最好质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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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尾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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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我在本文中已尽我个人能力的最大可能将该事件前因后果，正方反方信息以如此清晰的结构全部展现出来，对于那些个在观网传播类似谣言，坚称央视该新闻内容是真实的人来说，肯定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仍然会“勇于”在底下评论区传播相关不实信息，刻意制造恐慌，挑拨对立。但不论这些人采用什么手法，搬出无数这些几年前的网页，本文对于这些观点的质疑仍然有效成立，即：
新闻非原始新闻链接；
以及对该新闻报道内容的质疑和反驳均无当事人有效回应。
一些人反驳本文的观点也仅仅只能从一些与此内容不相关的报道来搬弄是非，无法直接回应主题即“武汉市场上5袋大米检测出3袋转基因”是否属实。毕竟，该新闻本身就漏洞百处，不是一个严谨的调查报告。我们见过央视315晚会揭露商家黑幕，打假，被打者鲜有例外大多认栽受罚。但在这个新闻中，却反过来遭到当事一方的直接的公开反击反腔，却未见央视进行补充或后续报道。我想这种局面在央视报道新闻历史中也十分罕见，足以说明问题。毕竟，这就是愚昧与科学的交锋，这是谎言与真相的交锋。
“央视终于发声”体充斥着网络，结果却是央视辟谣了央视报道的内容，啼笑皆非
时至今日，新闻被撤，制作者王志安因种种原因离开央视，这也是“转基因大米”风波最后的脚注。
在我原创的上一篇文章《转基因作物是否增产？——为啥要用谎言反转？》的结尾，我曾这么写道
“为了反驳仅仅这样一条“转基因作物不增产”以及一些零零碎碎的谣言，造谣者仅仅需要炮制一篇前后逻辑不通，引证几乎全无，无名无姓的网络文摘；而我们为了辟谣，需要查阅大量的数据，引用数量繁多的专业文献资料，权威网站，全文从开始起笔到所有内容完成，耗费了我零零散散累积加一起整整一天的时间，可以看出，造谣与辟谣在成本上的巨大差异。”
此文落笔，也近七、八千字有余，对于“5袋大米3袋转基因”谣言的反击中，所有的观点引用均严格反复查证。网站资料翻阅无数、搜索引擎交叉搜索上百次。文章从构思到行文用了一个晚上加一个完整的白天，但可以想象到底下评论区（如果文章没有屏蔽）会出现血雨腥风、帽子飞舞、谩骂、攻击、点踩者层出不穷。造谣者仅仅需要炮制几个无关段落就能呼风唤雨，而严谨的辟谣却大多无人问津。这是不是我们的社会，我们的网络评论出了什么问题呢？
我呼吁所有具有独立思考能力的有识之士，不要当沉默的大多数，不要惧怕网络暴力，用于站出来发出自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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