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上太空了,和月薪1000的我有关系吗?”

今天这期节目是应广大同志和朋友的请求出的。这段时间,在抖音,B站,公众号和微博等平台的私信和评论区里,我经常会看到一些粉丝留言,说他们老能看到 “中国又实现了某某成就了,但这和月薪3000的我有什么关系呢?” 这样的言论,让他们觉得很膈应,总想说点什么,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去表达,所以就想听听我的看法。

正好,给闺女出师参加高考的壮行宴已经做完了,现在正好腾出了时间和精力,那我今天就来和大家聊聊这个话题好了。

一、地瓜饭、杨利伟和1000元月薪

我不知道在看这期节目的同志,有多少是已经参加了工作的。已经参加了工作的朋友,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自己的第一份工作月薪是多少?我记得很清楚,当年拿到手的第一份工资是700元,当时也没觉得拿得少,因为是刚出来参加工作嘛,有钱拿到手就很开心了。

而且那个年代大家的工资差异,还不像现在的这么大,你我他手里的最多也就是差个几百块钱,谁要是能比谁多挣1000块,那就相当令人羡慕了。要搁今天,工资刚拿到手妥妥就是被要求群发红包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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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国家加入WTO,经济发展一天天向好,我在珠三角的打工人日子也慢慢开始一天天变好了起来。等到杨利伟乘坐神舟五号载人飞船登上太空,成功实现我们中华民族千百年来的飞天梦那会儿,也就是2003年10月,我已经能拿到1000左右的月薪了。虽然这点钱在土豪满地跑的广东依然什么都不是,不过我还是很知足的,毕竟中国人已经上太空了,我的收入也在涨,虽然涨幅慢是慢了点,但我感受到了一股子蓬勃向上的朝气,这日子过着就有奔头。

大家伙吃过驰名全国的广东猪脚饭没有?现在网上老有各种调侃的段子,拿猪脚饭寻开心,说“你要是不好好努力,将来就会有吃不完的猪脚饭。”说这话的,很多要么是每天都在单位和住所之间,过着单调的两点一线生活的打工人,或者说得更戏谑一点——社畜。要么,就是每天风里来、雨里去的送餐员同志和快递员同志,抑或是在工厂的流水线上拧螺丝的工人同志。

我不知道各位朋友是怎么看的,反正在我眼中,相对而言,猪脚饭其实是一种很适合包括我在内的广大劳动人民解决果腹问题的饭食,一份下肚基本上半天的能量所需就都满足了。脂肪、肉类蛋白、碳水化合物、蔬菜和盐分,劳动人民所需用来维持辛勤劳作的几乎一切能量物质,猪脚饭都能很好地满足。

而且,最关键的是,猪脚饭的价格是很亲民的。不算在茶餐厅或酒楼里吃过的,我在广东这边的街边快餐店买到的猪脚饭,最豪华的也就20来块钱,这里头有绿油油的青菜,有已经被熬成了肉冻凝胶状的、入口即化的猪肥膘和猪皮胶,有绵烂入味、一点也不柴的猪瘦肉,有酸爽开胃的小酸菜,还有那浇满了醇厚卤汤的大米饭。这时候,最好是再舀上一勺辣椒油,甭管10月份的岭南天有多热,我都能吃得酣畅淋漓。

也许正是因为广东猪脚饭身上的市井气息实在是太浓厚了,每天都吃它当午饭的劳苦大众实在是太多了,所以久而久之,这样一份平民美食就成了舆论场上拿打工人来寻开心,又或者是打工人用来自嘲的代名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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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开那些本就有意煽风点火和浑水摸鱼的,拿着1450万新台币在带节奏的无脊椎生物不谈,我相信,那些目前确实是拿着3000块工资,而且曾经在网络上抱怨过“中国的这些发展成就和我有什么关系?”的朋友,对猪脚饭这种食物应该也不会感到陌生。甚至,在吃猪脚饭时,这些朋友可能还曾在内心深处暗自嘲笑过自己:“吃不完的猪脚饭,大概就是我这一辈子的命了吧。”

如果在看这期节目的观众之中,就有这样的同志或朋友的话,我这里有两句心里话想说给你听听。

我是个在江西出生长大的丫头,在我童年生活的那个时代,包括江西在内,国内很多地方的物质条件还是比较落后的。买米买油光有钱还不够,你还得有对应的米票和油票。没有或者用完了怎么办呢?有些地方的穷苦人家,就会把乡间田野里种的番薯地瓜刨出来,洗干净,削皮,切块,然后下锅和大米一块煮。这样就能用较少的大米,煮出满满一锅地瓜饭来。至少,供一家人解决眼下这顿的果腹问题是足够了。

不过,虽然吃饱是能吃饱了,但是说实话,地瓜饭真心不好吃。我这里所说的不好吃不仅是指味道差,而且口感也糟。很多人现在都吃惯了东北的珍珠米和南方的香米,而且还都是新米,稍微吃点有年头的陈米就觉得粗粝膈嘴。而在当年,哪怕是煮得再精细的地瓜饭,吃起来的口感,也要比现在的陈米难以下咽百倍。

不要误会了,那时候用来煮地瓜饭的地瓜,不是今天番薯糖水里头那种绵绵沙沙的白薯,也不是轻食健身餐里头那种软软糯糯的紫薯,更不是烤地瓜摊子上卖的那种蜜蜜甜甜的红薯。当年用来煮饭的地瓜,很多都是又硬又糙又不甜的,而且筋还特别多。吃完了之后,光清理牙缝就又是一顿饭的工夫。

就这,有的吃都还算好的。地瓜饭不是只有你一家在吃,吃的人多了。到最后,大个的地瓜都很难再挖到了,基本能刨出来的,就只有又瘦又小的地瓜娃子。这种地瓜娃子,长得就和那个年代的人一样。当年每次吃它们的时候,我都有一种在吃自己的感觉,心想:“要是地瓜们也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国度,那我吃的这个,肯定是地瓜国里头的最穷最惨的苦命瓜。”

我的童年并不完全是靠吃地瓜饭过来的。后来随着国家经济状况的改善,改革春风也吹到了江西革命老区,我们终于也能顿顿吃上大米饭了。可尽管如此,地瓜饭这种噩梦般的食物,仍然在我幼小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以至于我有很多年都没再吃过地瓜。

因为真的是吃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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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帮我走出这道心理阴影的,是在广东喝到的一碗番薯糖水。我当初一眼看到这个东西,内心其实是很抵触的,因为它几乎是瞬间就让我想起了童年的不堪。后来实在拗不过广东的朋友和广东的天气,我硬着头皮尝了一口,那种味道在唇齿上化开之后,只用舌头轻轻一抿,顺着喉咙就下去了。既不粗糙,也没有塞牙缝的筋,吃到嘴里就是那种单纯的、由碳水化合物所散发出来的甜。

那是我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地瓜。我这才知道,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好吃的地瓜,原来世界上还有不一样的地瓜做法。

再后来,我又吃到了用几种地瓜混在一起煮出来的地瓜粥,吃到了甜的我觉得有点发腻、软到我觉得自己没牙的烤地瓜,还吃到了用虾酱或腐乳炒出来的地瓜叶。它们逐渐帮助我纠正了我对地瓜的刻板印象,也慢慢治好了我因为贫瘠所产生的精神内耗。

这时的我,就像前面提到过的那样,已经可以挣到一个月1000左右的工资了。我也不再只满足于喝地瓜粥、吃烤地瓜了,我对于伙食开始有了更高的追求。

我想吃猪脚饭了。

二、中国人上太空了,和月薪1000的我有关系吗?

2000年初的广东物价还没有今天的这么高,就算是在广州,一份猪脚饭也就7、8块钱,加肉加蛋最多也就10块。这种价钱的猪脚饭在今天的广州估计都已经绝迹了,但在当年也就是标准价格而已。

当然,站在我们今天的高度去看昨天,一份10块钱的豪华猪脚饭当然算不了什么。但是那时候的我,并不知道40岁之后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我只知道,才一个月1000块的工资,是没办法顿顿都去吃猪脚饭的。就是只吃中午饭,一个月也得花出去小几百,再算上其他衣食住行等开销,相当于我要把收入的一多半,都花在维持基本生活所需上面,那基本上就存不下什么钱了。

这是我无法接受,也无力承担的奢侈,所以当年我只把猪脚饭当成是偶尔改善生活的一种调剂手段而已。只有赶上了发工资和放假过节的时候,我才会开开心心地带着十块钱,怀着朝圣的心情,恭恭敬敬地排在长长的人龙里,安安静静等待着属于我的那份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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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越秀有一家经营了很多年的老店,店名叫什么,我的脑子里头现在已经想不起来了,但我的舌头还有印象,因为他们家的猪脚饭特别好吃。多年前我有幸品尝过一次,那种滋味至今令人难忘。不知道那家老店现在还有没有在经营,店址还是不是在当年的老地方。如今回想起来,有时候我会这样扪心自问:我今天发到各个平台上出给粉丝们看的内容,是不是已经做到了人家当初煮出来的猪脚饭那么好了呢?

答案是否定的。虽然我现在几个平台上的粉丝加起来已经快有1000万了,赚得也比以前多得多,但我并不觉得自己出的内容有人家炖的猪脚饭那么靓,更没有因为如今的经济条件大幅改善了,就对猪脚饭这种食物嗤之以鼻。我还是很喜欢吃猪脚饭,尤其是在吃到好吃的店时,我还会提醒我自己:我将来也要好好努力,继续劳动,争取成为一个配得上吃这样一碗好猪脚饭的人。

虽然我现在在工作和生活中还是时常会遭遇各种困难和挫折,一些压力甚至大到有时我连猪脚饭都不想吃,但不管怎么说,今天的日子终归是昨天好过多了。而这并不完全是我个人努力的结果,在很大程度上也是时代的馈赠。

如果不是因为改革开放,我后来就喝不上番薯糖水,也不会遇上我的爱人,生下我的女儿;如果不是因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改革,我也吃不上猪脚饭,也就没有机会拥有自己的房子,坐上自己的车子;如果不是因为互联网大潮,我也不会走上今天这条道路,今天也就没有机会在这里和大家聊这些家长里短了。

一个人的命运当然要靠个人的奋斗,但是同时也离不开历史的行程。客观世界的变化,是不以我们个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的,大环境好的时候,人人都能赚到钱,你好我好大家好。现在大环境没有以前那么景气了,我们能做的,就是在逆境和退潮时守住自己的底线,别让思想滑坡。这样,再遇上涨潮的时候,我们才有机会成为下一个时代的弄潮儿。

我不是因为站着不腰疼才说的这话,90年代的下岗潮,我是亲眼见证过的。那种近乎于绝望的气息,远比今天在网上动不动就嚷嚷着“躺平”和“摆烂”的佛系哲学家们所能想象到的景象可怕多了。那会儿下了岗的工人家庭是没几个敢“摆烂”的,因为很多真的连一丁点“躺平”的资本都没有,不想辙找出路,那就得忍饥挨饿。

可即便是这么吓人的下岗潮,在国家经过10年的快速发展之后,大多数人其实也都纷纷从过去的阴霾中走了出来,过上了更好的日子。这些人都是没有被当初突如其来的剧变所吓倒击垮的,他们咬着牙挺过了最黑暗的夜,然后才迎来了属于自己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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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他们之中的一员。正是因为经历过,所以当我今天看到网络上飘荡着“中国取得的成就那么多,但这和拿着3000块工资的我又有什么关系呢?”这样的言论时,我会情不自禁地反问自己一个问题:如果我当初怀着“这和只有1000块工资的我又有什么关系呢?”的心情,去看待杨利伟乘坐神舟五号飞船进入太空这桩新闻的时候,我还能挺过曾经那段艰难的岁月,过上今天的日子吗?

我相信大家的心里应该都有答案。

结语、累了不怕,吃碗猪脚饭,咱们接着干

我知道,有些同志和朋友看到这里,心里可能是会有些疑惑的:“这和拿着3000块工资的我又有什么关系呢?”这种言论,一看就是不怀好意的歹人精心罗织的话术。这就是用来解构中国的宏大叙事,给我们的民族自豪感打脱敏针的。明知道是编出来的东西,明知道把这个话题抛出来的就不是什么好人,我们还有必要废了巴拉,去和对方讲那么多大道理吗?要么就当无事划过,要么就直接一个举报带走不好吗?

到底有多少拿着新台币和美元的喜暗生物在背后推动着这股歪风邪气,这一点我并不清楚,但我知道,那些被它们给污染了、带歪了、跑偏了的人,他们是无辜的。这种话术之所以能流行传播出去,流行开来,就说明它本身就是有着一定的现实土壤的,而且土壤里头还埋藏着不满的种子。否则,也不至于才听到人家吹了一点风,就觉得天要下雨了,然后各种消极言论和负能量就像雨后春笋一样纷纷冒出来了。

我们可以不去理会那些躲藏在暗处的别有用心之人,因为说实话,清理它们所需要用到的力量,已经远远超过我们个体的范畴了,那是只有解放军才能完成的艰巨任务,对此我非常清楚。所以我今天说的这些话,并不是要去和坏人讲什么大道理,而是为了那些真的因为这种消极言论上了头的同志和朋友,他们的问题是人民内部的矛盾,我们还是应该帮他们一把,而不是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就这么被深渊所吞噬。

当然,说是帮忙,其实也说白了就是动动嘴皮子而已。我没法真的给那么多对现有收入水平不满的人挨个介绍工作,毕竟我也就是个做自媒体的大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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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今挣得比之前在单位那会儿多了是不假,但我自己要不是被人网暴得实在受不了了,最后也不会狠下心辞职专心在家干这个。这是一条九死一生的险路,我能走到今天有很大的运气成分在里头,所以我是不会劝人干自媒体的,更别说还怂恿大家辞了职一头扎进来了。因为要是真这么干的人,网红当不成不说,最后有极大概率连一个月3000块都挣不到。

那些正拿着3000块月薪的同志和朋友,我知道,“你们现在的工资已经比我当年的高多了”这种说法对你们而言是苍白的,我也不想拿什么过来人的身份倚老卖老。我想说的还是那句话:如果我们改变不了潮流,那就先做到争取不被潮流所改变。海风不会总往一个方向吹,别让浪花打湿了我们的翅膀。否则下一次风再吹起的时候,我们可能就飞不动了。

万一什么时候要是真觉得自己想不开了,过不去了,那把心里的杂念和手头的工作先放一放,去吃一碗猪脚饭歇一歇,最好是多加肉多加青菜的那种。吃完了,再喝一碗番薯糖水,然后把我们的“长征”火箭将神舟载人飞船送上苍穹的壮丽画面再拿出来看看。那么大、那么重的铁疙瘩都能克服地心引力,拥抱星辰,我们的生活还有什么过不去的?

别放弃自己,这个世界还很美好,依然值得我们为之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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