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赞歌就是勇气的赞歌,我们拒绝了天理的死亡游戏
让我们开始一场死亡游戏。
十个人被关在笼子里,笼子的出口处有一头可怕的狮子把守着。锐利的爪子和牙齿,加上健硕的肌肉、人类绝无可能是其对手。
难道游戏参与者永远也无法逃脱这个牢笼了吗?
也不是,游戏的组织者说了,这头狮子确实饥饿,但也不是那么贪得无厌、要把大家都吃光。只要吃了一个人,饱腹的它就会像你家的宠物猫一样温顺,剩下的人就可以离开笼子,享受美妙的自由了。
这样的游戏有很多组同时在进行着,有的组的决定抓阄、我们就称他们为蓝组吧。不幸被选中的倒霉蛋被其他九个人推向了狮子,然后那九个人转过头去,闭上眼睛,堵住耳朵,不去看身后血肉横飞的惨象,不去听那个不幸者惨绝人寰的哀嚎。待狮子享用完美餐,打了个饱嗝后。幸存的九人踏着惨案现场的鲜血,跑出了笼子。
然后他们看向身后,看见另一组被关在笼子里的人,这里姑且称之为红组。这组人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个成员,在组长的带领下与凶恶的狮子进行周旋。一直吃不到美食的狮子愈加暴躁与凶狠,锋利的爪子与尖锐的牙齿尽显威力,人类一方竭尽全力地躲闪甚至还击,但是由于力量差距过于悬殊,不少成员都挂了彩,随着体力的消耗,反应变得迟缓,有一名成员不小心被狮子凶猛的飞扑击中,奄奄一息。就在这危急的时刻,一名年级较小的组员似乎已经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崩溃了,向着组长大叫:你看看人家蓝组!都已经在笼子外面撒欢地跑着了,也没再死人了呀,我们还要在这该死的笼子里呆多久!
更甚,已经在笼子外的蓝组,看到红组这边的动静,纷纷围拢过来,饶有兴致地开始欣赏这幕“活剧”,仿佛古罗马斗兽场中的观众,时不时地发出嘲笑。为那位精神崩溃的红组成员起哄,让他夺了组长的位置,这样就能像蓝组的他们一样重获自由,享受笼子外的美妙体验了。
故事讲完了,接下来为大家个问题,如果大家是那笼中的十人,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好久没来风闻了,说来也巧,今年因为工作变动的关系,转换了好几座城市,也阴差阳错地躲过了每一次的封城,但也因为这样,我也无缘在家隔离的放松机会,全年都是在紧张的工作中,在观网的回复都少了。
开头讲的是一段寓言故事,接下来我们认真地分析一下新冠对对人类的威胁究竟是怎么样的。当然了,我不是医学专业人士,也给不出什么重症率、致死率之类的数据,并且这些数据因为各个国家地区之间的检测方式、统计口径的不同本来就很难统一,这方面的数据大家可以看很多大佬。但这不影响我的分析,分析框架如下:
大家知道新冠一开始的时候,重症率和致死率都很高,然后逐渐的降低。这里面固然有病毒变异的方向更多地偏向传播而非致病的原因。除此以外,还有一个关键的因素,那就是人类群体中病毒高危人群残酷地淘汰。大家知道,新冠病毒感染,很多人毫无症状,很多人有轻度到重度症状,然后有较小比例的人会发展到重症。如果把感染的严重程度作为横轴,每种严重程度的人所占全体人群的比例作为纵轴,那么大体上呈现出正太分布的形状,峰顶的位置根据具体情况可能偏左或是偏右一点。其中对健康生命威胁最大的就是正太分布曲线最右侧那长尾覆盖的一片面积所代表的人群。形成这样曲线的原因也很好理解,因为整个人群的基因分布是高度多样化的,我们可以设想新冠对持有某几个特定基因型的人类个体伤害最大,命中的越多,感染后的症状就越严重,一直到威胁生命。这样人群在我们当中大量的存在着,可能是你楼下的大爷,你工作的同事,甚至是你家族中某位长辈。
这时候有人说,那我们集中精力保护好这些高危险人群就好了,其他绝大多数人就可以恢复正常的生活呀。可恰恰问题在于,除非真的让病毒染上身,谁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那个病毒镰刀下的倒霉蛋。所以这些病毒高危个体的发现的时候,往往也是他们失去生命的时候。仿佛就如同一场俄罗斯轮盘赌,枪声响起之时,也是阎王索命之日。一切都不能挽回。
所以这三年艰难的防疫,我们是用全国人民的足不出户,核酸人龙来换取大家身边素不相识,也可能永远也不可能相认的李大爷,张大妈们的生命,让他们能与自己的孩子,孙子一起多生活个三年,三年,也许对已经步入天命的他们来说,已经是一段不短的时光了。
三年,病毒和人类也都一刻也没有停歇。就想上面说的那样,病毒在无情的淘汰着人类群体中那些特异性脆弱基因携带者,虽然这看似平常的一句话,背后是国外百万条生命的逝去和背后同样数量的生离死别。同样的,人类用自己的血肉与生命同样地对病毒进行着淘汰,让低致病性的毒株逐渐占据这个生态位的主流,这是一个双向的过程,一种协同进化。这才有了我们这现在比原始株致死率更低的各种新变种,这不是什么上天的恩赐,而是人类用生命作为锉刀,将如同锋利尖锐的碎石一样的病毒悄悄磨圆的结果。
那么谁选择主动去当这块锉刀呢?没有人愿意,每个人都指望着别人能够“主动为了全人类牺牲”。但是这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要想不成为锉刀,自己的人民不成为磨下来的碎屑,是非常不容易的,要求高度的能力和极大的决心,因为虽然避免了生命的牺牲,但是却依然要在其他的地方付出巨大的代价。很少有人愿意为了一个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有交集的大爷大妈而牺牲工作,休闲,出行的权利。而人群中带有病毒脆弱基因型的人也不会觉得自己的生命收到了保护,因为谁也不知道自己就是那个被病毒命中的人。所以这样的政策对这种事对于决策者完全是吃力不讨好的,可以说是成了没功,败了背锅的负期望行为。自然天理的锉刀很快就在这个世界上嘎吱作响了起来,除了在一个地方,世界的东方。
这个地方在全世界震耳欲聋的锉刀声中坚持了三年,忍耐了三年,牺牲了三年。终于等到了今天,尖锐的石块稍显圆润,不再那么锋利硌人了。但是,她的人民已经太疲惫了,三年的坚韧,绷紧的神经愈发渴求那片刻的放松,就如同在大海漂流了太久的鲁滨逊,因脱水已经变得精神恍惚,在看到海天线漏出的一点点陆地的影子,就迫不及待的跳下一直陪伴自己的木筏,想要一口气游上岸,痛饮那甜美的清泉。人的意志力终究是有限的,尤其是在这即将看到曙光的时刻,更是难以自给,太正常不过了。
当一切都尘埃落定,当春风再次回到这边大地,大家再次启程时,不忘记回头看看那来时的路。也许我们永远也回不到过去,也许稍微圆润的石头仍然是石头,我们还是会失去一些亲人和朋友。但不要忘记了,我们曾经战斗过,成功地讲最凶狠的病毒等封锁在武汉,又顶住了德尔塔好几次凶猛的反扑,我们的战线一直坚持到奥米克戎才被突破,即使面对可能人类有史以来传播力最强的病毒,我们也没有当场跪地,而是打了好几场狙击战并取得了胜利,只不过代价越来越大,战损比越来越高,已经到了不得不重整战线的时候了。
如果仅就彻底将病毒消灭而言,也许可以说我们没有能够胜利。现在的情况有点像第五次反围剿后的苏区,再硬拼已经不可行了,而撤离的话,当地的老百姓怎么办?后来的事实也证明,蒋介石占领了苏区后,对当地群众实施了残酷血腥的报复,这些都是革命的损失,革命的悲剧。但是没有更好的办法,革命的形势本就有起有伏,现在我们转换策略,探索新路,过程中肯定还会有曲折甚至惊涛骇浪,但只要我们不忘记我们为什么出发,最终的结果,一个世纪前的前辈们已经给出了答案。
愿后人再聊起这段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的三年的时候,能够记得无论当时的我们做了什么样的选择,都不是因为胆怯,不是因为自私,不是因为侥幸。因为,人类的赞歌就是勇气的赞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