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年的资本主义社会汝信否

两千年的资本主义社会汝信否

李非

两千年的资本主义社会，这个你信吗？这个社会在那里？且听陆续道来。先说资本主义的定义。大家习惯上把工业和资本主义联系起来。好像没有大工业，大机器，就不存在资本主义。其实这是不对的。亚当斯密的《国富论》根本不讲大工业，不讲机器生产力。他就是从分工讲起，从制针的手工业作坊分工讲起。讲手工业的分工提高了生产效率。你敢说，亚当斯密的《国富论》不是一本指导资本主义经济发展的基础理论书吗。这在当今大学经济类学科，是作为微观经济学必修课讲授的。所以，亚当斯密的《国富论》是当今资本主义的基础理论。这一点无可辩驳。《国富论》所描述的手工业作坊，就是资本主义生产的早期形态。任何人不能用这个否定英国早期的资本主义性质。那么，问题就来了。英国资本主义的手工业作坊，在中国也大量存在。手工业作坊的生产分工，同样大量存在。如陶瓷的制造中，挖泥、成胚、上釉、彩绘、烧制等工序，都存在严密的分工。其它丝绸的纺织、刺绣等工序，造纸的制浆、成纸、裁制等工序，同样有严格的分工。你能说英国手工业作坊的分工是资本主义的，中国手工业作坊的分工就不是资本主义的吗？有人又会说了。英国的手工业作坊最终产生了工业。所以英国是资本主义。中国的手工业作坊没有产生工业。所以中国不是资本主义。这就是倒果为因了。为何产生工业，原因在于手工业作坊的订货大幅度增加，人手大大不够。就有了用机器替代人的需求。老板这才愿意用机器替代人。如果人手足够，且工资支出很低，老板是不会用机器替代人的。英国是因为前期葡萄牙、西班牙和荷兰已经通过大航海发现新大陆，开辟了全球市场。手工业作坊的生产不能满足市场需求，才有了使用机器的强劲动力。所以说，是先有资本主义，后有机器的广泛应用。而不是反之。那么这个问题在中国，就是中国的市场没有像英国那样大，手工业作坊能够满足订货需求。甚至到了全球市场对中国有了巨大影响，海外订货大增时，中国的手工业作坊依然能够满足本国和海外订货的巨大需求。还是对英国保持了巨大的贸易出超。所以中国的手工业作坊没有采用机器的动力。中国的劳动分工还是维持在一个常态。仍能保证大量脱离农业生产的手工业工人存在。且没有出现普遍失业的现像。如此看来，用是否用机器来区分资本主义就显得没多大意义了。我们必须找到一个新的，较为准确的资本主义定义。这样才有助于看清什么是资本主义。首先，按马克思的定义，封建社会结束就是资本主义。欧洲，包括英国封建社会结束，就是资本主义。这没多大疑问。中国封建社会何时结束？其实在秦始皇统一中国后就结束了。那么，为何欧洲封建社会结束就是资本主义，中国封建社会结束就不是资本主义。这岂不是用双重标准。为了消除双重标准，于是就说中国两千年还是封建社会。消灭了封建社会的封建社会。这个说法岂不是可笑。这叫什么，这就叫削足适履，生搬硬套。那么，怎样才能不生搬硬套。这只有沿封建社会结束就是资本主义社会的观点，重新寻找资本主义的真正定义。这个定义就是资本主义一定是全民追求发财的主义。全民追求发财，就要通过一个足够大的自由市场来体现。这个足够大的市场，在欧洲资本主义的发展中，我们能够找到。这就是体现工商资本的市场。工商资本，说穿了就是企业的股本。从葡萄牙、西班牙开始，达伽马、哥仑布、麦哲伦的大航海，就是以工商资本的方式进行。而葡萄牙王室、西班牙王室都是参了他们的股的。都通过大航海完成股本增值，大赚一笔。到了荷兰和英国的东印度公司。这种股份制的工商资本更是完全成型了。荷兰阿姆斯特丹，甚至建立了工商资本拍卖交易的有形市场。不等英国完成工业化，工商资本主义的基本框架已经完成了。这个基础一奠定，不在英国发生工业革命，也会在其它欧洲国家发生工业革命。回过头来看中国，两千年前秦统一后是不是同样全民追求发财，是不是这个追求发财的动机能在一个足够大的自由市场来体现。就成了判断资本主义是否存在的关键。细观中国历史，就可以发现，这个庞大的，满足发财动机的自由市场是有的。而且两千年从未改变。这个市场就是中国的土地市场。土地，在秦统一后的中国历朝历代，从来都是可以自由买卖的。土地价格的波动，也如股票价格的波动一样大。也有牛市和熊市。也是牛长熊短。熊市的暴跌多半引发社会大动荡。动荡的结果就是王朝更迭。由此，我们得到一个判断是否资本主义的新标准。这个新标准就是资本主义必须有一个足够大的资本市场。这个资本市场左右者资本主义的经济和政治周期。在中国，两千年前建立起来这个资本市场。这个资本市场就是土地资本的市场。在欧洲，五百年前同样建立起来一个足够大的资本市场。这个资本市场就是工商企业资本的市场。这个市场同样左右着欧洲资本主义的经济和政治周期。两千年前开始的中国资本主义社会，和五百年前开始的欧洲资本主义社会，通过资本市场就统一起来了。两种资本主义，都有资本市场。都伴随资本市场的起伏波动产生经济和政治的周期波动。所不同的仅是，在中国，这个资本市场的主体是土地资本市场；在欧洲，这个市场的主体是工商资本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