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冰心先生逝世20周年纪念日,民国才女她的婚姻最幸福
2月28日,是中国现代著名作家、儿童文学作家冰心先生逝世20周年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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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9年,北京大学开始建设燕南园。48亩的基址上,疏落布置了16座别墅,从51号到66号(后来加建了50号),既有自成一体的西式小楼,又有矮墙环绕的中式小院,建材大多从国外运来,门窗用的是上好红松,房间里铺设打蜡地板,屋角有典雅的壁炉,地下室还有供暖的锅炉房。
在燕南园居住过的学者,基本都是学界泰斗,(比如历史学家洪业、向达、翦伯赞,数学家江泽涵,物理学家周培源、饶毓泰、褚圣麟,经济学家马寅初、陈岱孙,哲学家冯友兰、汤用彤、冯定,历史地理学家侯仁之等。)燕南园也因名家荟萃而闻名于世。
由于在燕南园住过的大师众多,所以在北大流传着这么一句话:“住过燕南园的不一定是大师,但是大师一定住在燕南园。”
其中这66号小楼,是一座美式风格的独栋小别墅。我们常说这是冰心故居,实际上,这是燕京大学分给冰心的丈夫吴文藻的房子。
1929年 6月,吴文藻和冰心在未名湖南岸小山丘上的临湖轩举办婚礼,燕京大学校长司徒雷登是主婚人。
他们结婚之后,冰心随丈夫住进了66号小楼,因为冰心是作家,名声很大,所以大家便说 66号楼是冰心的房子。
百度到的冰心故居有四处,分别位于福州(杨桥东路),北京(中剪子巷),昆明(呈贡县县城),江阴(夏港镇东)。其中最出名的当属其福州三坊七巷中的故居,同时这里也是辛亥革命烈士林觉民的故居。当年,林觉民被捕,林觉民父亲林孝颖带着家眷,慌忙变卖宅邸搬家。而买下林家老宅的人叫谢銮恩,他的孙女叫谢婉莹,当年11岁,一起搬了进来。
林觉民的侄女就是林徽因,而谢婉莹就是后来的冰心。两位民国才女,在之后的岁月里还有一段反目撕逼史。但这不是本文主要要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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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时期,人才辈出,倘若把这个时期的诸多才女进行比较,冰心不是最有才的,张爱玲曾说过:“把我同冰心、白薇她们来比较,我实在不能引以为荣,只有和苏青相提并论我是甘心情愿的。”可见一斑。
冰心也不是最漂亮的,苏青这样说过:“从前看冰心的诗和文章,觉得很美丽,后来看到她的照片,原来非常难看,又想到她在作品中常卖弄她的女性美,就没有兴趣再读她的文章了。”
但冰心有一点,却能将那个时代的所有女子都比下去——她一生平平安安,岁月静好,没有大起大落,并且有一段幸福美满的婚姻,与丈夫吴文藻自由恋爱,相濡以沫,执手度过了56年。
冰心曾说:“我自己是凡人,我只求凡人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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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和吴文藻是怎么认识的呢?四个字:阴差阳错。
1923年冰心以优异的成绩,提前获得燕京大学学士学位以及学校颁发的金钥匙奖,并获得了去美国波士顿威尔斯利女子大学留学的机会。
冰心有个同学叫吴楼梅,她有个弟弟吴卓,将和冰心乘坐同一班邮轮前往美国,出发前吴楼梅特地嘱咐冰心照顾一下。1923年8月18日这一天,在由上海开往美国的“约克逊号”邮轮上,冰心托自己的学长许地山去找清华一个吴姓同学,结果找来了吴文藻。
吴文藻小冰心1岁,出生在江苏江阴县夏港镇,十六岁时考入清华大学。这次留学美国,是要到新罕布什尔州的达特茅斯学院攻读社会学。
二人第一次见面很尴尬,为了缓和气氛,便开始找些话题聊聊天。
吴文藻便问道其将在美国学习什么专业,冰心说自然是学文学,并说想选读一些有关19世纪英国诗人的课程。吴文藻就列举了几本拜伦和雪莱的著作,问冰心是否读过,冰心略显尴尬地答道没有。
吴文藻就直率地说:“你学文学的,这些书你都没看。这次到美国,你要多读一些书,否则算是白来了!”
当时的冰心在文坛上也算是小有名气了,从小到大一直生活赞美声中,船上的人见到她也无不说声“久仰”,唯独吴文藻的话刺痛了她,惊觉这是难能可贵的忠言逆耳,她便把他作为诤友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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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国留学合影。左7吴文藻,左8冰心(旗袍)
1923年9月1日,抵达美国以后,二人由于录取学校并不相同,分道扬镳,但此后开始书信往来。
吴文藻本来便对冰心第一印象很好,在收到冰心的回信后,每隔几天便给冰心寄一本书。而吴文藻作为一个“书呆子”,此时也用上了他一生中认为最大的浪漫:他每次都会在自己认为重要的地方用红笔划出来,并在给冰心的信中,提醒她应该注意这些有标注的地方。而这些用红笔标出来的地方,基本上都是写爱情的句子。
在那个一切都很慢的年代里,两个看似性格不同的人,开始有了不一样的心动和惊喜。彼此爱慕与相思之情,跃然纸上。
所谓的门当户对不是指物质上的,而是指两个人有着相似的成长经历、相似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伴侣之间,能聊得来真是太重要了。这一对远在异乡的少年,渐渐地由相知发展至相爱。
1925年夏,冰心和吴文藻同时在康耐尔大学补习法语,日益感情更加深刻,相处之中,他表示愿与她终身相处,冰心经过一夜的反复考虑后,对吴文藻说:“我自己没有意见,但我不能最后决定,要得到父母的同意,才能最后定下来”。面对冰心谨慎的态度,吴文藻表示理解。
于是,吴文藻提笔给冰心父母写了一封有趣的求婚书,称“谢先生、谢太太启”。信中先以“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论述爱的哲学意义,稍露对冰心的爱慕之意。接着笔锋一转,就大谈婚姻与家庭的社会学意义,总结和下定义若干,洋洋洒洒,俨然学术论文一篇,一副书呆子气。就是这么一封乏味的求婚书,居然打动了未来岳父、岳母,他们一致认为此男人傻得可爱,靠谱!
1926年夏,冰心获文学硕士学位回国到燕京大学任教。1928年,吴文藻获社会学博士学位回国受聘于燕大、清华。
1929年6月15日,二人于北大临湖轩举行了婚礼,来宾只有两校同事、同学,待客之物一共只花了34元。新婚之夜在北平西郊大觉寺一间空房里度过,临时洞房除去自己带着的两张帆布床外,只有一张三条腿的小桌。
这一年,冰心29岁,吴文藻28岁。
事后冰心说:真正的婚姻并不在排场,而在心灵相通,其他都无所谓了。
“婚姻不是爱情的坟墓,而是更亲密的灵肉合一的爱情的开始。”冰心在写给吴文藻的传记中如是说道。大概正是因为彼此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会不拘于形式,只是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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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一家在燕南园66号合影
新婚后,如前文所说,两人搬进了燕南园66号小楼。“书呆子”吴文藻只干了一件事,就是在一楼书房的北墙,弄了一个通天大书架,别的什么都不干,家务全是冰心的事。他们夫妻俩订了很多期刊,按时更新,他们家是开放的,所有老师和学生要想看期刊,都可以前来,所以这里号称是燕大的开放期刊阅览室。
66号楼前有一棵丁香树,至今仍在,有一年丁香花开,吴文藻从书房出来,冰心问他,这是什么树,吴文藻说不知道,冰心就告诉他:“这叫香丁。”吴文藻信以为真,口中念叨着 “香丁 ”,别人听了,笑得一塌糊涂。后来冰心写了一首宝塔诗:
马
香丁
羽毛纱
书呆子进家
说起真是笑话
教育原来在清华
这首宝塔诗,是开玩笑,冰心笑话吴文藻是清华培养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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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平坦的道路上,携手同行的时候,周围有和暖的春风,头上有明净的秋月。两颗心充分地享受着宁静柔畅的‘琴瑟和鸣’的音乐。在坎坷的路上,扶掖而行的时候,要坚忍地咽下各自的冤抑和痛苦,在荆棘遍地的路上,互慰互勉,相濡以沫。”
——冰心
“有了爱就有了一切。”这是冰心这位世纪老人的名言,也是她一生所坚持的信念。冰心和吴文藻在一起共同度过的近60年的光阴里,相亲相爱,始终相伴。
1985年9月24日,吴文藻带着对冰心的眷恋离开人世,享年84岁。
1999年2月28日,独自孤独了14年的冰心也与世长辞,享年99岁。
死后两人骨灰合葬,应了冰心“死同穴”的遗愿。骨灰盒上并行写着:江阴吴文藻,长乐谢婉莹。
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这就是牵手走过半个世纪的冰心与吴文藻,演绎的一段令后人艳羡的爱情传奇。
生同眠,死同穴,这世界上最完美的爱情,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