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bride / 新娘”一词起源的思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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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bride这个词来自哪里?当然,bride的最初意义并不完全清楚,但也绝非模糊一片,令人无望。不论名词bride最初是不是指“即将结婚的女性”、“结婚仪式圆满完成后的女性”,甚至是“媳妇”或者“接收家庭的女性新成员”等等,它一直以来都是指即将成为妻子的女性,而围绕该词的神秘感令人惊讶。我们之所以不能得见其全貌,是因为我们不知道该词是否为古语,是根植于模糊的印欧语系还是日耳曼语新造词。正如之前的帖子所述,bride在所有日耳曼语言中都有确切的同源词,但在他处无处可寻。然而,在我们寻找其起源的过程中,这也不一定是巨大障碍。

单词bride的词源其奇怪之处不仅是在日耳曼语中的含糊不清(这一事实在前一篇文章中也有提到)。在凯尔特语中这个词同样难以理解,而在斯拉夫语中的名称仍然是一个争论的问题。它有什么神秘之处?该词真的晦涩难懂吗?或者,是无知的词源学家有时会在错误的地方寻找答案?在每个语族中,问题都不同,因此无法一劳永逸地解答所有这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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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世纪拉丁语语法学家的笔下我们找到这样的词句:“Venus Mater quae Frutis dicitur”(“Mother Venus who is called Frutis”)。Frutis近似于拉丁语的frutex,意思是“shrub,bush 灌木”。在发现Frutis一词时,那些将bride这个词与婚姻圆满联系起来并强调新娘生育能力方面的人已经准备好宣布问题得到解决。但是,据推测,我们需要一个意思是“年轻女性”或“未婚妻”的词,或类似的词,而不是“bush”,即使指的是果实累累的灌木。更糟糕的是,人们对Frutis一无所知。也许这是伊特鲁里亚人给希腊爱神阿佛洛狄忒起的一个含糊不清的名字,后又传给了罗马人。毕竟,没有人将维纳斯称为Frutis(除了上面引用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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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Frutis被比作“rut;mating season 交配季、发情期”(德语的Brunst)等词。然而,很难想象bride本来的意思竟会是“渴望交配,疯狂欲望”。在谈到古代新娘时,我们涉及法律或仪式,而非情绪或生理范围。在一部古冰岛滑稽剧中,雷神托尔在狡猾的洛基的陪伴下飞向巨人国(巨人是众神的死敌),要重新夺回他的锤子。托尔伪装成巨人希望迎娶新娘——女神弗雷娅。托尔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吃得太多,喝得也太多,以至于巨人开始对他生疑,但是洛基为了让他安心,说新娘非常渴望巨人的拥抱,因为期待这次相遇,她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吃喝了。我非常怀疑是否就是类似的情况造成日耳曼语中“bride”一词以上词义的出现。而我也会在我的博文中重复这样的观点,并坚持到底,也就是说,为了解释一个不明确的词,不应该引用另一个不明原因的词。不遵循此规则时,结果总是错误的。

在历史研究中,语言学家试图从语音和语义的角度寻找看起来合理的同源词。然而,不仅弗兰茨·博普(Franz Bopp,一位精明且极其多产的语言学家)而且雅各布·格林(Jacob Grimm)也将bride(即日耳曼语的brūth-)与梵文praudhā“即bride”进行了比较,梵文中的字面意思是“she who has been brought home”。即使在今天,这种比较也没有完全放弃。

在某些情况下,最初的日耳曼语中的字首br-可以追溯为mr-,人们一直试图从这些字里行间找到闪烁其词的词源。它们看起来并不具有说服力,我将会在此略过。与上面提到的词语相比,birth和其他br-开头的词似乎更有可能是bride的词源。将brood和bread与bride进行比较,假设意思是“she who produces offspring”。根据我所知的最新假设,日耳曼语的brūth-可能会回到būthr-,结果是bride意味着“planter,begetter”。词源学的重构越巧妙、越复杂,就越有可能仅仅是对学者奇思妙想展示,或者是异想天开。

根据上述推测得出的结论表明我们走错了方向。我在此并没有任何提议,但我想引用两个例子来证明我表明词源学家应该小心翼翼地对待女性(或者至少是表达“women”的词)的陈述是正确的。示例1:从新词的词源学角度来看,wife是一个晦涩难懂的词。无数次尝试让我们无处可去。在这里,我非常大胆地建议我自己的词源。如果我是正确的,wife的原型最初并不是指“与男人结婚的女性”,而是指整个氏族(因此这个词是中性的),以及所有试图“破译”wife为某种女人的,当然,都失败了。示例2:斯堪的纳维亚神话告诉我们,第一批人类的名字是Askr和Embla,它们最初是两棵树,但是众神给了他们衣服并把它们变成了男人和女人。Askr的意思是“ash”,但Embla比较费解:没有这样的树名。现有的词源都是些无聊的把戏。我怀疑Embla根本不是树名,但也许是表达“wood”的词:这对儿人类可能指的是来自一棵神树(Askr)的一根树枝,及其受体(Emb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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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与bride打交道时遇到了类似的情况。奇怪的是,bride本该是丈夫带回家的人,但新郎却被称为bridegroom(groom是古英语guma“man”的替代;比较德语中的Bräutigam),所以就是“bride’ s man”。Bride不应该被称为未来丈夫的女人吗,特别是在父权制社会?此外,众所周知,bridal可追溯到bride + ale。一旦是名词意思是“ale drinking 喝啤酒”,但具有欺骗性的群体-al将其变成一个形容词。显然,在婚礼盛宴上,一个非常重要的仪式,人们为新婚夫妇的健康干杯(就像现在一样)。那么为什么只有bridal,只喝新娘的酒?斯堪的纳维亚语中的“wedding”(瑞典语的bröllop等,字面意思是“bride-running”;对原始习俗的引用并不十分清楚)也与英语中的bride同根源。婚礼上的一切似乎都围绕着新娘展开。

人们对词语brūth字首的印象是一个机构或仪式名称而非个人的名字。如果是这样的话,以br-开头的一些词可能会为bride的起源提供一些线索,而理想情况下,它们应该有着“competition 竞争”、“dowry 嫁妆”、“union 联合”或“progeny 后裔”等含义——即允许男人和女人成为夫妻的约定相关的任何事情。词源学家们可能会在这个颇受追捧的词根周围逡巡,但单词本身并不一定是“一位适龄婚配女子”之意。另一方面,bride可能有词根,我们甚至没有怀疑它的存在。相比之下,“husband”这个词的历史很简单。在日耳曼语中,husband就是“man”。词语wife和bride完全不同。这些谜团仍未解开。重要的是要正确地问起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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