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病得不轻

  当地时间10月20日,俄罗斯总统普京正式宣布:因为疫情蔓延,全国于10月30日到11月7日带薪休假9天,各地政府还可根据当地实际情况提前放假或延长放假时间。

  消息一出便迅速引发各国媒体的强烈关注和争相报道。实际情况是,俄罗斯累计确诊病例已经达到800多万,每天仍以3万多人的新增病例震惊世人。

  每日死亡人数过千,是得采取点真正的防疫政策了

  (数据:俄罗斯冠状病毒官方-约翰霍普金斯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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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们不禁怀有疑问:是什么样的特殊原因使这个国家的疫情如此严重?

  “防东不防西”的前期错误

  众所周知,新冠肺炎疫情是2020年全球最大的“黑天鹅”事件,对各国经济发展和民众生活都带来深远影响。对俄罗斯而言,疫情的发生开始于2020年3月,在短短十几天后,疫情就在俄罗斯呈爆发趋势。

  疫情爆发后普京直接去传染病医院看患者了

  虽然很得民心,但似乎不把这病毒当回事...

  (2020年3月24日,图:Kremlin.r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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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4月初,真正的外防内控才逐步实施。就在这时,俄罗斯犯了“防东不防西”的政策性错误。

  当武汉疫情爆发之后,俄罗斯立即关闭了远东地区的中俄边境口岸,并且暂停向中国公民发放纸质或电子签证,甚至派军机从中国撤侨,随后严格限制韩国、伊朗等疫区人员入境,对来自东方疫情进行了真正的严防死守。但问题在于,真正的威胁其实来自欧洲,而不是中国。

  临时的传染病中心快速搭建起来

  却没有及时控制好入境输入

  (图:stroi.mos.r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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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月底,南欧国家的疫情集中爆发,在地中海沿岸国家旅游的人群大范围感染新冠,但却没有引起俄罗斯的足够重视。因为俄罗斯的政治和经济中心都在领土的欧洲部分,在俄罗斯人看来,与欧洲的联系只能紧密不能疏远。于是,当意大利出现疫情时,大批俄罗斯人还前往南欧度假。

  从2月21日伦巴第出现第一例确诊

  意大利就开始陆续封城的操作,但是并没有全面封锁

  (图:壹图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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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3月13日世卫组织宣布欧洲成为重灾区之时,俄罗斯才开始限制往来欧盟和瑞士的航班,但莫斯科飞往欧洲各国首都的航班仍然畅通无阻。3月27日才最终宣布暂停所有国际航班。

  在暂停国际航班前,意大利已经几乎全沦陷了

  (2020年3月24日大致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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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期间,至少150万人从欧洲回国,这就为疫情的传播打开了方便之门。据媒体报道,2020年4月8日之前,俄罗斯确诊病历中的60%都来自欧洲。从4月初到5月初,单日新增感染人数呈几何级数增长。严控两个月之后,单日新增感染人数仍超6千人。

  欧洲疫情爆发后,虽然机场开始对入境人员进行检查

  但后续并没有严格的隔离措施

  (2020年3月4日俄罗斯机场  图:壹图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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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政府采取了包括强制戴口罩、保持社交距离等行政指令,但地方政府的玩忽职守以及民众的防控意识淡薄,使疫情在第一波结束之后,又迎来第二波大规模扩散。到2020年7月,单日新增人数高达1.5万人,总感染人数已接近400万。

  你贴你的隔离标识,我露我的脸

  你防疫你的防疫,我自由我的自由

  (2020年4月1日  图:莫斯科政府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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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长期以来,俄罗斯的地方官员就存在疫情瞒报的现象。这是因为,俄罗斯的政治体制是自下而上的联邦制,地方的权力过大且利益盘根错节,国家政令难以贯彻到基层。

  那么,为了个人政绩和地方经济发展,地方官员一直试图淡化疫情对俄罗斯社会的严重影响。

  其实下面民不聊生,烂成沼泽了

  (图:shuttersto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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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疫苗就送冰激凌

  到2021年6月之后,最早发现于印度的变异新冠病毒“德尔塔”引发了俄罗斯第三波疫情。该病毒的潜伏期短,传播能力极强,是原始病毒传播能力的2-3倍。患病者从最初的每天8千例,增加到6月底的2万例,再到当时的每天3万多例。甚至在今年9月,总统普京都因接触新冠患者进行了自我隔离。

  被“德尔塔”毒害的也不只俄罗斯一个

  欧美和印度都快被覆盖完了...

  (图:arcgi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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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从理论上来说,俄罗斯民众面对如此严重的疫情,肯定会配合政府进行新冠疫情的接种。而俄罗斯也是有能力研发和生产疫苗的国家。到目前为止,俄罗斯已注册了五种国产疫苗,并已开始实验第六种。

  俄罗斯不仅向众多国家出售疫苗成品

  还授权了一些国家直接生产其研发的疫苗,获益不少

  (图:壹图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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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现实情况是,6月底接种疫苗的人数不到总人口的10%。莫斯科人口1400万,只接种了200万剂疫苗。即使到今天,俄罗斯完成疫苗接种的人口比例仅为31%。民调显示,始终有超过50%的俄罗斯人对接种疫苗充满怀疑,很多受过良好教育的高学历人员都拒绝接种疫苗。俄罗斯人堪称全世界最不愿接种疫苗的人群,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医护人员:不是故意摸鱼,是真的不忙

  (图:shuttersto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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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虽然俄罗斯政府多次要求遵守防疫措施,甚至进行全国放假来加强隔离和防控,但民众并没有感受到紧张气氛,这样的假期反而成为民众外出游玩的机会。在民众的潜意识里,自由主义和个人主义高于一切。

  长期的欧洲文化熏陶使当今的俄罗斯人普遍以自我为中心,对社会缺乏足够的责任感,他们对自我隔离、社区封闭等在中国行之有效的措施完全不感兴趣,反而会认为这限制了他们的自由,侵犯了个人的权利。

  乍一看还以为这是2019年以前的图

  但实际是拍摄于2021年的圣彼得堡...

  (尽情狂欢,忘记防疫  图:shuttersto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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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由于疫苗的研发时间较短,导致大量俄罗斯民众不相信疫苗的可靠性,而政府也没有批准进口疫苗可以接种。从民族性格来说,俄罗斯人还天性乐观,有一部分民众认为已经被感染过就不需要接种疫苗,甚至还有人相信新冠病毒是流感,只是死亡率偏高而已。

  此外,尽管普京是强有力的领导人,但在疫情上的施政还需要依照民主制度和法律来执行,无法强制民众来接种。就连戴口罩,后来也演变成了自愿执行。

  这种身着打针装备来接种的人

  真的是政府心中的香饽饽

  (图:shuttersto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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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疫苗接种还是必须要完成的,强制不能实行,那就进行诱导。比如,为了推广疫苗接种事宜,从去年8月开始,俄首都莫斯科就推出“接种赠送免费冰激凌”的活动,后来还增加了赠送超市购物劵的优惠。

  你打针我赠券,似乎皆大欢喜

  但其实只能吸引很少一部分人

  (图:壹图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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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起到了一定的效果,但多数的情况是,在疫苗接种留观室内,打完疫苗的民众脱下口罩就开始大口吃冰激凌,完全不顾感染新冠的风险。最终,政府只能半强迫式进行疫苗接种。6月底,莫斯科率先公布法令:全市知名餐饮业和部分酒店只接待持有接种疫苗二维码的客人。但此举引发大量民众抗议,效果很不理想。

  总之,提升疫苗接种率,在俄罗斯显得异常艰难。

  如果是苏联时期,大概会这样做疫苗接种海报

  (图:Twit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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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薪休假,对抗疫有用吗?

  10月20日,普京采纳副总理戈利科娃的建议,从10月30日到11月7日,全国至少带薪休假9天。其实,这不是普京第一次因为疫情而放假。今年3月,普京就宣布因疫情全国放假一周;5月份,普京又发布总统令将劳动节与胜利日假期相连,全国连续放假10天。而此前的一次次放假和停工并未有效遏制疫情。那么,当前的放假举措有什么特殊性吗?是否能真正起到良好效果呢?

  劳动节长假第一天...  (图:shuttersto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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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次全国放假的特殊性在于,政府将公务人员放假与疫苗接种捆绑起来。也就是说,公务人员只有接种疫苗,才能享受带薪休假的待遇。显然,政府将疫苗接种真正放在了第一位。

  但问题在于,大多数民众仍然对本国疫苗充满怀疑。据相关医学家推断,只有超过80%的人口完成接种,才有可能阻止新冠的传播。而当前俄罗斯只有30%多的人口接种疫苗,距离实现目标相去甚远。

  连这种人烟稀少的地,都安排上了疫苗接种车

  (图:shuttersto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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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对于俄罗斯政府来说,持续贯彻抗疫措施,几乎是不可能的。从疫情爆发至今,政府就始终在控制疫情还是发展经济之间来回摇摆。疫情冲击下的俄罗斯经济发展停顿,若不尽快复工复产,经济问题就有可能演化为政治和社会问题,总统普京肯定再清楚不过。这就导致俄罗斯国家对疫情的防控时紧时松。

  对于欧洲来说,天然气比防疫更重要

  要是供应跟不上,可就要“路有冻死骨”了

  (图:壹图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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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年5月中旬,就在俄罗斯单日新增感染人数仍然高企、疫情仍然相当严重的情况下,俄罗斯政府仍然决定解除部分限制措施以改善整体经济形势。而在当前的第三波疫情期间,俄政府起初采取了老年人居家隔离、影剧院和学校关闭、许多中小企业停工、暂停旅游等一系列措施。

  新冠病毒具有一定时间的潜伏期

  短暂的限制政策起到的效果微乎其微...

  (图:shuttersto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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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政府在看到这些措施起到了短暂效果后就不再坚持,没多久就解除了居家隔离的政策,餐馆、酒吧正常营业,疫情防控又开始松懈起来。

  累计50多万病例,丝毫不影响跳水

  (图:壹图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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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本次放假来说,普京总统的目的在于利用假期间歇,鼓励和推动民众接种疫苗,并使民众减少外出以减弱新冠传播速度。但问题是,不少地方政府希望本次放假能够成为发展当地旅游经济的机会,根本不会严格落实从中央发来的防疫法令。对民众来说,前往外地甚至外国度假以舒缓因疫情传播而带来的紧张情绪,是首要考虑,而不是照顾集体利益去第一时间接种新冠疫苗。

  你放假,我度假,病毒会有“美好的未来”

  (图:shuttersto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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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际上,就连总统普京都对本次放假能够带来良好效果信心不足。20日当天,普京在提到接种疫苗时向民众发问:为何非要等着更严重后果来临呢?

  普京的无奈,其实正是俄罗斯乃至整个西方防疫困境的无奈.....

  (图:wi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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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参考文献:

  1. 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714148792998812032&wfr=spider&for=pc(环球网)

  2. https://epidemic-stats.com/coronavirus/russia

  3. https://edition.cnn.com/2021/03/23/europe/russia-putin-vaccination-intl/index.html

  4. https://edition.cnn.com/2021/10/12/world/putin-covid-19-vaccination-duma-intl/index.html

  5. https://presslasvegas.com/news/usnews/putin-rages-against-vaccine-refusal-as-covid-19-deaths-hit-record-highs-in-russ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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