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工大2021级研究生新生坠亡,有哪些情况值得关注?

2021年9月23日,湖北工业大学一位研一新生在校园一教学楼被人发现坠楼身亡。此事一出,网上便有人传言坠亡学生是女生,事发前受到了黑人猥亵。“黑人”、“猥亵”、“女性”,由于宁波黑人外教杀害女学生风波尚未平息,这三个标签一出,便迅速引发全网关注,给学校形象造成不好的影响。次日湖工大便发布通报,澄清了事实。通报称:9月23日上午8:30左右,我校一职工发现教五楼中庭内西南角一人倒地。学校相关人员立即拨打110和120,随后学校保卫处和属地派出所人员立即赶到现场。经核实,倒地人员系我校2021级研究生新生(男性)。经现场120急救人员确认,倒地人员已无生命体征。据公安部门勘查,死亡学生为高坠身亡,排除他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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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方面为造谣者不负责任地发布虚假信息感到气愤,另一方面更为这位本来有大好前程的研究生感到惋惜。在事实进一步查清之前,我们不能无端地猜测这位学生的死因,但这个事让我不由得想到了之前很关注的两起大学生自杀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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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8月18日,南京航空航天大学一位学生因抑郁跳楼自杀。

2020年12月15日,北京交通大学一位大三学生因保研无望跳楼自杀。

之所以会想到这两件事,是因为这两位大学生生前都留下过遗书,遗书的内容读过之后感到很沉重,因此给了我很深的印象。而从他们的遗书中,我们能了解到更多关于这个群体正面临的焦虑和迷茫。

在南航学生的遗书中,有这样一段话:“我一直是个很极端的理想主义者,对人和社会常常有极大的洁癖。在资本盛行的年代,所有的美丽成为利己的粉饰,所有的资源成为剥削的剃刀。人们有的被生计就已经折磨得不成样,有的为了单薄的体面如履薄冰。多数人都无法获得自由与尊严,混沌一生,终是个悲剧。”作为一个经历了些世事的成年人,我是无法认可极端的理想主义的,毕竟人有愚贤、有善恶,怎么可能有一套至真至纯的制度,让每个人都得到同等的对待?但这个学生的话又无疑是道出了人间真实。我们虽然认可人与人之间在社会地位上可以有所差距,但当这个差距大到有钱人一顿饭就吃掉普通人一年甚至数年的收入,有人劳而不获,有人获而不劳的时候,再现实主义的人多少都会感到几分不公的愤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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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在写《80后该退出IT行业,道出了普通人的中年危机》一文的时候,看到了一个让人心酸的故事。有个网约车司机,大年三十还在外头开车挣钱,有人问他为什么这么拼?他讲到了自己的父亲。为了省200元回家的路费,老父亲带上行李,全程骑摩托车回家,结果在路上发生了意外,翻到了路边的沟渠里。去世的老父亲直到第二天才被路过的司机发现,锅碗瓢盆洒落一地。而事发地点,距离家只有4公里。200块钱,对律师来说,只是笔微小的咨询费,对成功人士来说,连一天的存款利息都不到,却要由一个老人,用几百公里的骑行甚至生命来节省。

每当听说这些令人伤感的故事的时候,总会想到卢梭写的一本书,叫《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这位伟大的思想家认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在于私有制,有了私有制之后,便有了富人和穷人。富人裹挟着穷人订立社会契约组成政府,确立了强者对弱者的统治。而后又由于政府权力的腐化,形成专制独裁,加剧了人类的不平等。西方资产阶级在卢梭理论的影响下推翻了封建皇权,建立了民主共和政府,可是私有制继续存在着,只不过是用形式上的平等掩盖了实质上的不平等。我们看美国,这个自诩为世界上最民主的国家,特朗普得了新冠,用昂贵的特效药几天就治好了,而身为国家主人的民众却因为这个病死亡了数十万,还被归结为命该如此。再看我们的邻国韩国,即使贵为总统,也只是背后财阀们的棋子,民众的生活时刻笼罩在财阀的阴影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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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是这番景象,也无怪乎这位南航大学生会选择逃离这个世界。可我们终归是难以理解会有人因为政治抑郁而选择轻生,或许多少也有些个人前途上的失落在其中吧。他之后的北交大学生的遗书无疑就体现了这一点。这位学生在遗书中称:“二十年来我坚信做题是唯一出人头地的途径,我因此放弃了其他的方向,使得做题成为我唯一而且是最为突出的优势,并且相信这是唯一的正途。到了大学之后,我竟然听信了某些自由派的鬼话,妄图“全面发展”,因而舍弃了做题这一优势项目。当我意识到问题所在时,为时已晚。这不啻于我的“戈尔巴乔夫改革”,摧毁了我的根基。接下来呢?生活无望,希望崩塌,对明天的期待已经毁灭殆尽,没有了信念和理想。很多美好的事物都毁在这一点上。”他自杀的原因没有南航大学生那么复杂,是因为学业绩点不够,无法保研。这个重要上升通道的关闭,意味着他可能毕业的时候就只能以本科生的身份等待着市场的挑选。现在本科生,能有多高的待遇,其实从每年考研人数的攀升就能看出一二。大家都想再提高下学历,提高下待遇,本科生已经不再是天之骄子了。以法学专业为例,在我们法律界流传着这样一个段子,5000元请专职司机,应聘者寥寥,3000元聘个有驾照、通过法考的法学生,简历如雪片般飞来。网络上更是有句话说:我们送走了廉价的农民工,却迎来了廉价的大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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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上的内卷,已经反映到我们的教育中来了。家庭对教育的投入与毕业后的产出失衡,是引起当代大学生心理问题的重要原因。我们可以以这些悲剧为例,来教育其他的大学生、研究生要正确地看待学习、工作上的困难,加强心理建设。但这种做法归根到底只是教学生在资本压迫日益深重的时候变得更逆来顺受,而不是解决资本这个引起社会多方面问题的根源。我们期待资本的问题能够得到有效的解决,让我们这些尘世中的普通人能过得不再那么辛苦和劳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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