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客不断鼓吹基改食品，零饥饿所需还是利益驱使？

原作者｜Claire Robinson

翻译&责编｜一鸣 小展

校对 | 侯娣

后台编辑｜童话

近期《金融时报》发表了一篇文章[1]，主标题为“我们必须克服对基改食物的恐惧”，副标题为“从应对气候变化到拯救香蕉，证明了新基因编辑技术至关重要”。

这篇文章的作者就是卡米拉·卡文迪什。她是前保守党成员（现在是无党派人士），唐宁街10号政策组(the Number 10 Policy Unit)前领导人，同时还是据称亲政府的右翼智库“政策交流”(Policy Exchange)的托管人[2]。她与一位名叫范·斯·蒂尼斯(Huw van Steenis)的银行家结婚，蒂尼斯是瑞士联合银行(UBS)CEO的高级顾问，也是世界经济论坛全球未来金融服务委员会2020-21(World Economic Forum's Global Future Council on Financial Services 2020-21)的联合主席[3]。

所有这些都表明，她力劝我们“克服对基改食物的恐惧”的主要目的并不在于喂养饥民或者帮助农民应对气候变化，更多的是不加批评地推进政府政策，尤其是首相鲍里斯·约翰逊(Boris Johnson)及其同盟者相信，可以通过英国农业生物技术研究部门获得经济效益的政策。

卡文迪什的文章，看起来只是在政府所谓的就基因编辑征询公众意见之后，一次为让英国公众接受基改的拙劣尝试的预热。用一位科学家的话来讲，这个“意见征询”只是一个基改的“公关行为”[4]。它忽视了基于科学原因的谨慎以及公众对于食物是如何生产的知情权。

这篇文章里列出了“转基因观察”(GMWatch)的读者们都很熟悉的挺转理由。问题是这些理由都是谎言或者只是部分真相，很多在几十年前都已经遭到驳斥。接下来我们将列出其中的一部分内容，同时附上我们(GMWatch)的回应。

01

受监管的疫苗并不等同于

不受监管的基改食品

卡文迪什将基改新冠疫苗等同于基改食品。她写道：“当我排队等着注射基改新冠疫苗时，我却被鼓励着从我的餐盘里剔除基改食品。”她认为这是“毫无道理”的[5]。她提到了欧盟的基改监管政策及英国政府计划取消这些监管政策，她说道：“放松监管可以引导研发抵御疾病的技术，还可以通过种植高产作物来养活世界。”

自从推出了新冠疫苗，一些公关专家便开始借疫苗来证明基改作物和动物的有效性。但“转基因观察”早已指出[6]这种论证非常荒唐。基改技术在医学上的应用和在农业上的应用完全是两码事[7]。两者由不同的政策来监管，同时医学研究更加注重安全性。药品被严格监管，而且在用于人体之前必须经过安全及功效测试。这些基改药品在被推出之后仍被持续监测。即便是在如此严格的监管下，仍会有严重的副作用出现。但至少就基改药品而言，还是有监管系统来保证安全性和可追责。

而且重要的是，基改药品是在特定状况、特定时间，在得到病人知情同意后才在人体使用，这样人们可以在期望的效果和各种风险之间进行权衡。与之相反，基改食品可能会被数以亿计的人们食用一生。目前，根据英国和欧盟的法律，基改作物和食品接受有限的安全性检查。但英国政府和欧盟委员会正在试图取消这些检查，并试图取消在一定程度上给消费者提供了“知情同意”的基改标签。就英国而言，首相约翰逊认为撤销监管将会“使英国出色的生命科学从反基改的规定中解放出来”[8]。

卡文迪什有着相同的目的，她攻击了目前批准基改作物前“繁琐的风险评估和会员国审批” 。她希望基改作物、食品和动物能够实现以产品为基准的监管。她没有提到的是，以产品为基准的监管，取消了所有对消费者和环境的安全保障，因为这样的监管不关注基改产品的生产过程，而是关注是否实现了预期性状。这样的监管将会忽略掉所有基改技术在过程中导致的错误，例如可能产生的新毒素和过敏原。

02

勒索欧洲议会成员

这已经不是基改支持者第一次借助基改药物强迫公众接受基改食品了，而且他们的策略取得了成功。

早在1997年，欧洲议会成员在高压下通过了生命专利指令(Life Patent Directive)，这为基改作物、食品和动物像药品一样授予专利铺平了道路。此前，抗议者坐在轮椅上出现在欧洲议会前的台阶上。他们是由基因利益集团(Genetic Interest Group，GIG)的总监阿里斯塔尔·肯特(Alistair Kent)组织起来的。肯特声称，如果欧洲议会成员们不投票通过这项指令，这些残疾人将失去被治愈的机会。针对生命专利指令的游说对于欧洲议会成员通过这一指令至关重要。而所有投票前的调查都显示，绝大部分欧洲人都反对这项指令，两年前欧洲议会成员也投票否决过。

直到后来，欧洲议会成员才发现[9]，自1995年年中以来，基因利益集团(GIG)一直接受来自史克必成(SmithKline Beecham, SB)的资助和实物捐赠，而史克必成是世界最具侵略性的基因专利申请者之一，GIG总监肯特在斯科拉斯堡的开支即由史克必成公司承担。

拥有专利的公司和个人则是基改食品、作物和动物解除监管后的唯一受益者。

03

基改不能拯救卡文迪什香蕉

基因工程师正试图开发抗病基改香蕉的说法，使卡米拉·卡文迪什非常兴奋。巧合的是目标香蕉的名字也是卡文迪什[10]。卡文迪什香蕉味道平平，但却是商业种植者最喜欢的品种。但遗传一致性和单一种植的生长条件[11]也导致了严重的真菌感染。

有趣的是，香蕉研究者2016年发表的文章[12]强调，使用野生香蕉基因的“经典植物育种或基因工程”（我们强调的部分）是生产抗性香蕉的可替代的可能方式。本文的作者之一发表了一项研究[13]，研究识别了野生香蕉的抗性基因，从而能够进行分子标记辅助育种。分子标记辅助育种采用传统育种方法，本身不会产生基改作物。

然而卡米拉·卡文迪什完全忽视了这些育种方案的潜力，而是选择声称“拯救卡文迪什香蕉唯一的方式就是通过基改改变它的基因组”，欺骗公众。

通过这个主张，她宣传了基改倡导者自2001年以来推动[14]的“只有基改才能拯救香蕉”的叙事。20年后，基改还没有做到。即使基因工程师研制出了抗病香蕉，这个性状也不可能是可持续的。因为抗病是一个复杂的基因性状，不能可靠地通过调控一个或几个基因来实现。传统育种才是使这些性状最大化的方法。

这已经被事实所证实。即一个国际研究小组通过自然育种已经培育出[15]抗真菌病的香蕉。香蕉新品种Pointe d'Or能够抵抗黑香蕉叶斑病(black Sigatoka)，这一品种适合有机生产[16]。

至关重要的是，Pointe d'Or的开发者指出，病害的解决方案不仅在于遗传学，也在于生产方法。结合疾病预防和生物防治，研究者已经联合香蕉产业，为这个新品种开发[17]了“生态农业种植体系”。

为什么卡文迪什这么不诚实，忽视现实世界自然育种的成功，反而大肆炒作仍处于试验中的基改育种呢？难道她感兴趣的是基改“发明”带来的知识产权，而不是食品和农业问题的实际解决方案？

04

天上掉馅饼

卡文迪什文章的其余部分充斥着天真、空洞和毫无证据的承诺，即基改能够终止“对使用化石燃料的肥料的依赖”，使作物“更有抗性”，使我们能够“改造水稻从而产生较少的甲烷”。这些说法是天上掉馅饼的想法，不可能走出试验室或者研究温室，进入我们的农田。

许多传统作物并不需要[18]施用与现代杂交和基改品种密切相关的合成肥料[19]。

迄今为止，生产不需要合成氮肥的基改固氮作物的尝试都宣告失败。对比之下，有机农业不需要使用[20]合成氮肥，而是利用天然固氮作物和动物或绿肥供氮，与化学农业相比，氮损失和污染排放更少。

没有证据表明基改作物比非基改作物“更有抗性”。

卡文迪什也热衷于实验室培育肉，这种肉已经推广到我们的现实生活中，不过任何认为它是环保的人，都需要熟读生物反应器(bioreactor)技术的能源足迹[21]。

简而言之，卡文迪什没有充分的理由，说明为什么我们应该放弃食品安全和环境保护措施，以加快推出高风险和试验性技术，这只会分散我们对农业问题行之有效的解决方案的注意力。

英国政府对1月份启动的解除基因编辑管制的公共咨询迟迟未作出回应，该回应原定于6月17日[22]发布。政府很有可能将发布推迟到暑假，届时人们将被其他优先事项分心。卡文迪什的文章和英国媒体上其他[23]支持基改的鼓吹文章一样[24]，旨在帮助我们“克服对基改食物的恐惧”。

注释：

[1]https://archive.ph/RzfxP#selection-1585.0-1585.60

[2]https://en.wikipedia.org/wiki/Camilla_Cavendish,_Baroness_Cavendish_of_Little_Venice

[3]https://en.wikipedia.org/wiki/Camilla_Cavendish,_Baroness_Cavendish_of_Little_Venice

[4]https://neo.life/2021/06/raw-emotion-grows-in-uk-debate-over-gene-edited-crops/

[5]https://www.ft.com/content/90889941-4ff5-4161-bcd2-7d2ab5b36a21

[6]https://www.gmwatch.org/en/news/latest-news/19682-gm-spin-doctors-are-using-coronavirus-vaccines-to-promote-gm-crops

[7]/en/news/latest-news/19682

[8]https://www.fwi.co.uk/news/eu-referendum/boris-johnsons-vows-to- liberate-uk-from-eus-biotech-crops-stance

[9]https://web.archive.org/web/20020612034315/http:/www.monbiot.com/dsp_article.cfm?article_id=151

[10]https://www.wur.nl/en/newsarticle/World-first-Panama-disease-resistant-Cavendish-bananas.htm

[11]https://www.theguardian.com/commentisfree/2016/oct/25/banana-farming-danger-cavendish-crop-genetics

[12]https://www.theguardian.com/commentisfree/2016/oct/25/banana-farming-danger-cavendish-crop-genetics

[13]https://link.springer.com/article/10.1007/s00122-020-03677-y

[14]https://gmwatch.org/en/only-gm-can-save-the-banana

[15]https://www.foodnavigator.com/Article/2020/02/28/Saving-the-banana-New-black-Sigatokaresistant-variety-developed

[16]https://www.gmwatch.org/en/news/latest-news/19349

[17]https://www.foodnavigator.com/Article/2020/02/28/Saving-the-banana-New-black-Sigatoka-resistant-variety-developed

[18]https://www.gmwatch.org/en/news/latest-news/19240

[19]http://ubinig.org/index.php/home/showAerticle/91/english/Farida-

Akhter/%E2%80%98Misrepresentation%E2%80%99-of-Bt-Brinjal-farmers-for-corporate-interest

[20]https://link.springer.com/article/10.1007/s10705-021-10126-9

[21]https://www.gmwatch.org/en/news/latest-news/19282

[22]https://www.sciencemag.org/news/2021/05/uk-set-loosen-rules-gene-edited-cropsand-animals

[23]https://www.thescottishfarmer.co.uk/news/19382228.gene-editing-bigopportunity-uk-farmers/

[24]https://www.bbc.co.uk/news/business-5733248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