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能把人吓到抖三抖的神怪,《山海经》里还有些什么?

想必这几天大家都被冬奥会那只人面鸟身的大白鸟刷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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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鸟借着“冯虚御空”之势,不仅把各国网友都吓到抖三抖,而且还让韩国民众也感慨“丑到不敢认”。

在吐槽之余,也有机智的小伙伴发现,其实这种人面鸟身神的原型在中国古籍《山海经》里就有。

《山海经·大荒北经》里讲:“北海之渚中,有神,人面鸟身,珥两青蛇践两赤蛇,名曰禺疆。”说的可能就是它。

其实,仔细翻翻《山海经》不难发现大量人兽合体的神怪存在。如鱼身人面的赤鱬、虎身人面的神陆吾、珥蛇、践蛇之神禺、操蛇神夸父(博父)和于儿等等。依照篇目,可作如下罗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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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会想出这么多形象诡异的生物,其实与上古时代的图腾崇拜有关。人们渴望拥有蛇的敏捷,于是便将蛇绘于人身。人们渴望像鸟那样能够展翅翱翔,于是人鸟合体的形象就出来了。

由于《山海经》图在中古时期已然散落,因此,我们现在所能看到的图多为明清时期的文人所绘。

人鱼合体的陵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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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马昌仪《古本山海经图说》(下同)

人狗合体的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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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蛇合体的相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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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这些图,再回头看冬奥会的大白鸟,似乎感觉不是那么吓人了呢……

不过,除了这些面目吓人的神怪之外,《山海经》里有趣的东西还有很多。

比如,在描绘中土之外的远方异国时,书中便记述下了许多中原周边区域的古俗。《大荒东经》描述的黑齿国实则反映的是古代日本染齿为黑的习俗。《海外南经》记载:“贯胸国在其东,其为人匈有窍。一曰在臷国东。”耿立言从民俗学的角度对其加以剖析,推测该现象其实是对贯胸国特有的民俗现象——滑竿的描述,数千年前凤方部族可能就是贯胸国民,已发明简易的交通工具滑竿。

在《山海经》的描述中,南方土著往往具有奇形怪状的体貌,如黑色皮肤或躯体、器官超常发育,而以头部及头部器官的超常发育最为明显,主要生理缺陷为脚部,体现了对立的原理。西部边远地区的土著居民在形貌上具有多种鲜明的特征,如白色皮肤,独臂或交臂、长股、肋骨合成板块状。这些形貌特征并不是现实的客观存在,而是先民依据太阳的运行态势想象出来的。在某种程度上,反应了中国古人的原始造物逻辑。

《山海经》所书写的死亡也很生动。

许多死亡的场景描述的十分细致,但与自然死亡相比,《山海经》中因斗争、事故、祭仪、等非自然的死亡原因却更多。如王子亥去有易国作客,放纵淫荡,有易王绵臣杀而放之;因与天帝对抗而被斩首的刑天;因在东海玩耍不幸溺水而死的精卫;因祈愿降雨而曝晒而死的祭仪女丑等等。郑在书认为,综合来看《山海经》中所展开的各种死亡方式,可找到一个共同点,即死亡的当事者大部分是牺牲者或者是非正当事件的受害者,体现出《山海经》的同情观。但《山海经》中的死亡并非就是生命的终结与否定,大部分的死亡都有一种没有完结的情绪,并且以变形、重生、复活等多种方式延续其生命,如化为精卫鸟的炎帝之女,由自己的腹化生为禹的鲸,以肚脐为眼的刑天等等。闫德亮认为:“其死亡表现出的不是一种对生命简单的单纯的否定,而是一种对生命再生的肯定。这种生死转化中隐含着对立统一的哲理,包含着先民们对死亡的忧患意识和对生命不懈追求的生死观念。”

此外,书中记载了大量动植物、矿物等物产,为我们了解先民的饮食提供了重要资源,如《西山经》记载:“丹水出焉,西流注于稷泽,其中多白玉,是有玉膏,其原沸沸汤汤,黄帝是食是飨”,这表明在初民的思维中,神灵的不死(或是成为神灵)与这些矿物有着密切的联系。蛇作为书中频繁提及的事物,也是先民重要的食物。蛇与古人的现实生活有紧密关系,对人类生活的基本功能是食物,古籍中记载的“豢龙、御龙、扰龙”等,是上古人类驯养大蛇为食物和工具的社会生活实录,是龙蛇与上古人类的真实关系。

这些民俗学与人类学的知识,是《山海经》在神怪言说之外向我们透露的上古历史素地。

以《山海经》为代表的中国古代神话是中华民族原始信仰与生活状况的反映,是先民对世界感知与想象的产物。崇德是古代神话的核心,中国古神话中的伦理原素最关键而又最明显的标志是崇尚德性,而这一点在《山海经》中的神话中也显得格外明显。书中折射出上古先民的道德审美情趣、禁忌、祭祀仪式等折射出上古先民属人社会秩序调整的规范要求。而人物合一、天人合一的世界观则是传统伦理想象的最初样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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