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万日本兵在苏联失踪?苏联是怎么对待60万关东军战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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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我方团队张嵚

  1956年12月27日,载着最后一批日本战俘的船只,从苏联抵达日本。以苏联政府的话说,苏联遣返日本战俘(主要是关东军战俘)的工作至此已全部完成。对于惨烈的二战历史来说,这件事应该是个来之不易的句号。但迎接完归国战俘的日本方面,却是强烈质疑——这战俘的数目不对啊。

  比如当时的日本众议院主席就在港口上宣布:“苏境内的日本人遣返工作还未结束”。日本卫生保障部更推测说:至少有一万一千多日本人,依然在苏联下落不明。至此以后,“有多少日本人死在苏联”这事儿,也成了令各国史学界探究不已的话题。诸如“日本战俘在苏联受尽虐待”“几十万关东军只有千人归国”的传言,更是在“历史票友间”长期流传。那事实究竟是怎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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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5年8月8日,苏联正式对日宣战,百万苏军出兵中国东北,很快将盘踞东北的日本关东军打得稀里哗啦。仅仅在中国东北地区,苏军就抓获了近六十四万战俘,这其中除了几万东北伪军和朝鲜伪军外,其他的六十万人都是日本关东军。

   不久后苏联政府决定:将这六十万日本战俘,先按照健康状况区分,将其中的病患伤员尽数遣返,以苏联官方的数据,剩下的499807名“健康战俘”(大多数年龄在18至35岁间)组成千人基准的多个“劳动建设大队”,陆续送往苏联各地劳动。这件事,也是“苏日战俘问题”的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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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这些变身“劳动建设大队”的日本关东军战俘们,随后在苏联的“劳动生活”又是什么样呢?可以先看看最基本的“吃”:按照苏联战俘管理局制定的标准,每个日本战俘每天可以获得3000卡路里热量的粮食,与苏联红军战士的标准基本相当。日本军官还可以获得鲜牛奶和动物油。生病的日本战俘,还能增加四分之一的糖和蔬菜供应。为了照顾日本士兵的饮食口味,苏联还给他们提供了米饭和鱼。

  然后还可以看看医疗,在每个“劳动建设大队”,苏联都基本设立了卫生所,条件好些的“劳动建设大队”,苏联还设立了野战医院。另外在文化生活方面,这些“劳动建设大队”还设有“读书室”,战俘们可以来这里读报看书。1947年以后,随着物质条件改善,有些“劳动建设大队”每周可以放一到两次电影。一些“有才艺”的战俘还组成演出团体,定期表演节目。有些人还因此发掘出了自己的艺术天赋,回到日本后成了知名艺术家。

  如果单看这些,这些日本战俘在苏联的“劳动生活”,不但不像受苦,相反还有滋有味。当然,实际执行起来,有些情况又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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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先看“吃”,虽然按照规定,这些战俘们得到的粮食不少,但实际上,“劳动建设大队”粮食短缺的景象并不稀罕。在有的“劳动建设大队”里,战俘们常两三天吃不到饭,或者连续二十五天以卷心菜充饥。一个叫尾花保卫的日本战俘,回忆起他在西伯利亚“劳动生活”时的伙食:“早晚是黏糊糊的小米粥,有饭盒盖子这么大一杯。一二片卷心菜的咸汤一杯,中午是250克面包……把三顿饭一次吃完也吃不饱。”

  而比起大多数“劳动建设大队”来,这些现象都还是“条件好的”。以日本战俘饭岛久的话说,当时食物短缺的状况是“令人绝望”的。为了能多获得一点食物,好些日本战俘用自己随身的钱币、钢笔等值钱的东西,去和苏联人交换食物。有时候在野外劳动时,他们身上的那点伙食,还会被周围的苏联儿童当场抢光。每次到了战俘们分面包时,一群日本战俘围着一小块面包,“大家的眼睛像猛兽一样闪着光。”

  饿急了眼的日本战俘们,为了能填饱肚子,也是逮什么吃什么。“劳动生产大队”土地周围的萝卜、浆果、野草、野蒜甚至树皮,都恨不得被这些日本战俘啃光。但这些东西可不是闹着玩的,有的植物含有剧毒,中毒的景象也成了常态。比如在科尔斯诺亚尔斯克地区,有个“劳动生产大队”一次就有七人中毒,最终四人死亡。

  至于日本战俘们看上去不错的“医疗条件”,其实也很有限:卫生所的药品很少,治疗方法也很简单粗暴。许多日本战俘回忆说,一旦“劳动生产大队”出现瘟疫,一般都是把病人隔离,然后就没其他办法了。一个脚上冻伤的日本兵在卫生所做截肢手术,竟然连麻药都用不上,就是让医生“用剪刀在第一关节处把皮肉骨都切掉了。”疼“差点晕了过去”。还有个手指冻伤的日本兵,也是被医生在没有药物的情况下,用普通锯锯掉手指,“手术”后发了三天四十度的高烧。

  这样实际的饮食和医疗状况,基本就概括了当时日本战俘们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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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苏联把这几十万日本战俘迁移到各地,不是让他们“白吃饭”的,相反要完成足量的劳动任务。他们通常都是每天早晨六点起床,六点半集中,七点开始早餐,七点半开始工作,十四点到十五点午休,十九点到二十点吃晚饭,此外还有休息日。虽然按照官方规定,这些日本战俘享受“八小时工作制”,但实际上一半的日本战俘,每天工作远远超过八小时。

  为了让这些战俘们卖力干活,苏联还推出了奖励制度:只要一个战俘能完成百分之一百二十五的劳动标准,就可以获得450克食物。相反完不成劳动标准,就要克扣食物,如此一来,这些看面包时“眼睛像猛兽”的日本兵,也是打起了精神玩命劳动,很多战俘的营养不良加剧。比如在当时苏联远东地区的一些“劳动建设大队”里,一度只有百分之六十的战俘能出去劳动。

  综合来说,日本关东军战俘们在苏联的待遇状况,大体就是这些。实事求是说,虽然他们吃了不少苦头,但要说苏联“虐待日本战俘”,那就是百分百的夸张了。毕竟,比起“巴丹死亡行军”里受尽日军虐杀的美军俘虏,以及奉天美军战俘营里那些遭受日军虐杀、饥饿虐待、活体实验的盟军战俘们,这些血债累累的“关东军战俘”,待遇算是不错了。

  而从1947年起,苏联也开始陆续遣返日军战俘,到1956年苏联宣称,苏联境内的几十万日军战俘,已经全数遣返完毕。而对真实的战俘数字,各界也都说法不一。以现代俄罗斯学者的观点,至少有四万到六万日本俘虏,最终死在了苏联。日本学者则认为,仅在西伯利亚一地,就有六万日本战俘死亡。

  不管有多少日本战俘没有回来,实事求是说,日本战俘在苏联的遭遇本身,或许就是最生动的教材,足以时刻警醒后人,牢记日本军国主义的罪恶与恶果。

  参考资料:王蕾《在苏联日本战俘问题研究》、赵玉明《西伯利亚的罪与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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