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理志一,甘英路线图及西史诸伪迹补充结论(转载)

 一、前言

 西方大航海前的历史,一直给人以超脱时代生产力的迷思。未定论的东西, 或许不好否认,但学术的态度,还是当面锣对面鼓的拿实证说话。

  近年关于西方伪史与否的讨论越发频繁热闹,笔者在坚持西方“叙史”要明确断代的思维下,开始着手查阅文献资料,尤其一手的文献典籍。

 有心之余,笔者关注到了《伪绝书》的内容节录,于是按图索骥、几番审读,实在感觉学术的路子很好,也很增长知识。

 本文转载自微信号老周的《伪绝书》系列,因其资料翔实,说服力力充分,故特转载以与诸君博雅。

二、正文

文章接续帖文《地理志一,甘英路线图及西史诸伪迹》,https://user.guancha.cn/main/content?id=469680&v=1614519953381

七、甘英路线图,让西方伪史彻底暴露

甘英路线图出来以后,相信熟悉历史且不抱偏见的朋友肯定已经看出来,西方伪史铁定是盖不住了。不过条支、大秦后面要专门分析,属于大餐硬菜,就先不说。我只先问一句:到目前来说,条支就还是个争论,怎么你们就敲成定论了?然后作为通识普及给大众了?既然你们西方历史学术圈连甘英路线和条支方位都没有搞清楚,又是怎么信誓旦旦的确定“大秦=古罗马”的?然后又作为常识普及给大众了?

西线的事情咱先暂时放一边,就来看看东线,逻辑漏洞一抓一大把。比如:

(一)关于所谓“帕提亚帝国”的疆域范围

西方人说安息就是帕提亚——反正怎么说都是你中国人讹传呗,每次都听错:帕提亚听成安息、巴克特里亚听成大夏,罗马听成犁鞬、萨珊听成波斯、拜占庭听成拂菻、阿拉伯听成大食......既然如此不可靠,那你们还用什么中国史料?

看看西方人画的帕提亚帝国疆域图[参1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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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p of the Ancient World [参20]

如图,这帕提亚帝国的东南界可扩展到了阿富汗南部,也就是乌弋和山离南部地区,第一张图甚至覆盖了乌弋、山离的核心区域,时间正在两汉时期,我还特意选了甘英出使的时间。

这可就奇怪了,我就不说您费心巴力要占着那一大片荒漠究竟图个啥?就算你们有这癖好吧,可我们已经看到了,汉朝一批批使节已经把这片地区都摸透了,南道、西南道都走到了尽头,又转北而东绕了个大圈圈,两三百年的时间,怎么就是没有在这一带听说过您家帕提亚的大名呢?!

反倒是在这个地方听到了“条支”的信息——游牧民族活动范围大,这就很正常啊。

这可不是什么制图者随便画,不管是书,还是网络百科,可也都是这么写的[参18-26,29]:

在这个时候(前141年),安息人已将他们的疆域向东扩展至南亚次大陆西北部。[参18,19,29]

Turning his sights on the Seleucid realm, Mithridates invaded Media and occupied Ecbatana in 148 or 147 BC; the region had been destabilized by a recent Seleucid suppression of a rebellion there led by Timarchus.[33] This victory was followed by the Parthian conquest of Babylonia in Mesopotamia, where Mithridates had coins minted at Seleucia in 141 BC and held an official investiture ceremony.[34] While Mithridates retired to Hyrcania, his forces subdued the kingdoms of Elymais and Characene and occupied Susa.[34] By this time, Parthian authority extended as far east as the Indus River.[35]

[参19]

阿拉霍西亚是古波斯时代的阿契美尼德帝国、塞琉西帝国、孔雀王朝及帕提亚帝国的一个行省的希腊化名称,它包括现今阿富汗东南部及巴基斯坦和印度西北部的的部分地区赫尔曼德河(Helmand River)流经阿拉霍西亚并提供南阿富汗最肥沃的土地。当中最大的城市坎大哈,据说是由亚历山大大帝建立及命名。

阿拉霍西亚的北面及西北面部份属于古米底王国的领土。公元前6世纪,波斯帝国的居鲁士二世征服阿拉霍西亚其余地区,将阿契美尼德帝国扩张至印度河流域的西北部地区。公元前4世纪,亚历山大大帝征服了波斯、及其它亚细亚王国,直至印度的边界。其后,先后成为塞琉西帝国及希腊-巴克特里亚王国(Greco-Bactrian Kingdom)的领土。南及东南地区保留着佛教及印度教文化,直至公元7世纪伊斯兰教的传入。[参21]

格德罗西亚(Gedrosia)即现今巴基斯坦西南的俾路支省(Balochistan)的古老名字。

它的北边是阿拉霍希亚 Arachosia,东边是德兰吉亚那 Drangiana,西边是卡尔曼尼亚Carmania,南边则是阿拉伯海。公元前325,亚历山大大帝的军队在此蒙受重大损失。多次继业者战争之后,塞琉古一世占有了这里。孔雀王朝崛起后,旃陀罗笈多和塞琉古进行多次战役,直到公元前302年双方签订停了合约。由于双方历史记载不一,无法确定战争结果究竟如何,但是塞琉古一世确实割让了几块土地以换取印度人送给他五百头大象和象手,支持他对埃及的扩张,而格德罗西亚也确实是塞琉古在位时割让掉的。[参22,25,26]

即便是向西的方向,甘英一行所经,可也并没提什么安息,以此来看,当时安息的地盘,究竟包不包括南部地区、包括伊斯法罕?都是个疑问。至少也说明,该地区的统治力量薄弱,最多也就是一些原始的部落、牧民散布其间,并没有什么“帝国”的行政势力介入,最多是羁属统治。

我算是明白为啥要叫“帕提亚”了——“怕提呀”,一提就露馅了 500

像 Gedrosia 这种鸟不生蛋的不毛之地,一帮个个号称“帝国、王朝”的主,在这争得头破血流,也是有够不长眼的了。

而这群不长眼的人里面,就有那个几乎无所不在的“亚历山大”。

(二)不长眼的亚历山大

吹牛顶呱呱,实操一把渣。

号称如何如何牛逼的军事天才,建立了地跨三大洲的大帝国,却非要搁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死磕?“路有所不由,城有所不攻”的道理不懂也就罢了,气量还这么狭窄:

Following his army's refusal to continue marching east at the Hyphasis River in 326 BCE, Alexander the Great crossed the area after sailing south to the coast of the Indian Ocean on his way back to Babylon. Upon reaching the Ocean, Alexander the Great divided his forces in half, sending half back by sea to Susa under the command of Nearchus.[2] The other half of his army was to accompany him on a march through the Gedrosian desert, inland from the ocean.[3] Throughout the 60-day march through the desert, Alexander lost at least 12,000 soldiers, in addition to countless livestock, camp followers, and most of his baggage train.[4] Some historians say he lost three-quarters of his army to the harsh desert conditions along the way.[5] However, this figure was likely based on exaggerated numbers in his forces prior to the march, which were likely in the range of no fewer than 30,000 soldiers.[6]

There are two competing theories for the purpose of Alexander's decision to march through the desert rather than along the more hospitable coast. The first argues that this was an attempt to punish his men for their refusal to continue eastward at the Hyphasis River.[7] The other argues that Alexander was attempting to imitate and succeed in the actions of Cyrus the Great, who had failed to cross the desert.[6] The decision to cross the Gedrosian Desert, whatever his intentions, is regarded as the largest blunder in Alexander's Asiatic campaign.

[参24]

搞到连自己的士兵都指挥不动然后要虐待式的惩罚他们向沙漠进军?世上有如此名将吗?地理状况你都不清楚,你又打个什么仗?

我们看甘英路线,那都是充分考虑了地形、地貌和气候特征,也受到地理因素制约的。如果把亚历山大路线也拿来这么跑一下,肯定有惊喜。

说起这个打仗哦,才叫搞笑呢。

你看中国文献虽则简洁,但依然不失生动,该有的细节交代得清清楚楚。就拿我们前面引过的西域史中班超的戏份来说吧,夜袭匈奴使营地,前面鄯善如何如何前恭后倨,班超如何如何威逼利诱套出侍者信息,又摆酒招待下属先酒壮怂人胆,等到酒酣耳热再来个激将法陈之以利害,然后如何如何部署,谁放火、谁造势、谁去进攻堵门,布置得井井有条。

又比如月氏(贵霜)越过葱岭来攻,众人如何反应,班超又如何坚壁清野以逸待劳,如何激励将士、等待时机发动伏击战,如何震服对手又放归主将,最后慑服西域... 怎么伐兵、怎么伐交、怎么伐谋,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读这样的西域史,可以看到大国博弈、远交近攻,看到小国投机、间于齐楚,那就是一幅丰富多彩的画卷。

反观西方“历史”,就是“咔咔咔”杀来杀去就完了,一会儿大流士又打 Saka 人啊,一会儿波斯人又进攻希腊啦,再一会儿亚历山大又杀回来了吼吼吼,接着又“继业者战争”分裂了哈,再来什么巴克特里亚又闹独立啦啦啦...... 总之是你方唱罢我登场,没完没了的杀杀杀。外交?是什么?打就完了,不服就干。谋略?不存在的,直接杀过去就完了——和平?想都不要想...... 最多虚情假意签几份所谓“协议”,还是为了后面继续打,这就算是“外交”了呵呵。小国么要么死板的待宰等着被吞并,要么又莫名其妙有能力闹独立了...... 至于所有这些中间有什么过程、运用了哪些手段和资源,完全没有交代——我还不如直接去读个年表就得了,用得着看这些空洞的描述性语言吗?

就说我们<序言>中举例的贝希斯敦铭文吧,这著名的“大流士”是怎么打仗的呢?“我向敌人进发,于是敌人也向我进发,然后我冲过去猛攻一气,就把他们都俘虏了......”

这哪是战争?这就是小孩子玩竹马刀打群架呢好嘛?

你是不知道捏着鼻子读这些又臭又长的干瘪文字有多恶心。毕竟是假的,捏造太多细节,容易露出马脚呗,只好车轱辘话说来说去。

(三)针对史料直接撒谎

比如这段:

In 97 AD, the Chinese general Ban Chao, the Protector-General of the Western Regions, sent his emissary Gan Ying on a diplomatic mission to reach the Roman Empire. Gan visited the court of Pacorus II of Parthia at Hecatompylos before departing towards Rome.[118] He traveled as far west as the Persian Gulf, where Parthian authorities convinced him that an arduous sea voyage around the Arabian Peninsula was the only means to reach Rome.[119] Discouraged by this, Gan Ying returned to the Han court and provided Emperor He of Han (r. 88–105 AD) with a detailed report on the Roman Empire based on oral accounts of his Parthian hosts.[120] 

[参19]

甘英路线,史书中交代得清清楚楚,走的是乌弋、山离的南线,怎么先到你安息的?还煞有介事的“参观法院?宫殿?庭院?(谁跟我说英文精确来着?)” Hecatompylos 可是 Parthian 的 capital,别想打哈哈说是安息其他地方——看清楚坐标点都打哪儿了?[参38] 弄个差了一截的对音就想碰瓷《后汉书》“和椟城”,这下露馅了吧?查查韵书,你确定汉朝“和”字念“hé” 么?然后你们还知道他回了汉宫向汉和帝汇报?他不向班超汇报去向皇帝汇报?中国史书中都无载的中国自己的事情,你们倒是清清楚楚绘声绘色的了?这不是捏造又是什么?

当然,这里肯定少不了夏德咯。《大秦国全录》里也是说走北线先穿越安息的[参4]。

一个南北线问题,一个视距里问题,这《大秦国全录》,连最最基本的信息都拎不清,充什么经典?无非就是搅浑水、混淆视听罢了。

中国一群学者也跟着说“视距里” [参7,27],我能说是“鹦鹉学舌”么?又不是啥高级的东西,恰恰说明落后,没有估算里程的有效手段,没有长期的统计传统。

其实在我引用的资料论文中,就有好几位提南线方案的[参6,8,27],怎不见这些人质疑夏德在编造伪史呢?比如杨共乐,也质疑了视距离:

至于 F.Hirth 等认为, 中国记载的里数与西方人旅行记中的“视距里”标准(Stadium)相合,即古代中国的一里相当于古代西方的一视距里,并以此来证明托勒密在《地理学》中提到的从 Hierapolis 经 Acbatana、Hekatompylos 到 Bactria 一线与甘英的出使线路一致,这更是错误明显①。因为西方人的视距里标准“Stadium”与中国两汉的长度单位“里”完全没法等同。据测算,一视距里相当于184.97米, 而两汉的一“里”则相当于420米②。两者相差悬珠,岂能等同。[参6]

但为什么没见进一步质疑整个西方历史叙述的西域史、那些什么“大秦=古罗马”都可能是有问题的呢?这基础都是错的,上面的研究结论能对?

说到底还是不够自信,被西方学术体系绑架,不敢挑战那些所谓学术“权威”罢了。最多弄一些边边角角,哪个敢直接上前一叉子叉到毒蛇七寸上?

(四)无所不在的“希腊化”

所以你以为你有记载人家就不敢动手脚了?能直接伪造的就直接伪造,不能直接伪造的就寻芽觅缝的掺沙子埋钉子恶心不死你。看各种莫名其妙的“希腊化”就可见一斑。就是反复试探你的底线,你一疏忽一容忍,他就进一步,步步蚕食,得寸进尺,再媒体造势层层累进,久而久之就把谎言泡沫给做实了,把一般大众给洗脑了。等到有人来质疑的时候,某些被洗脑的人还要跳起来攻击质疑者。

今日割“青铜器”,明日割“兵马俑”,后日割“战国变法”,然后得一夕安寝。起视四境,而“希腊(化)”又至矣。然则世界之文明有限,暴“希腊(化)”之妄欲无厌,奉之弥繁,侵之愈急。

贾谊的《过秦论》改一下拿来形容当今中国历史学术界之于“希腊化”的态度,实在是太贴切不过了。似乎不整出个中国某项发明成果是“希腊化”的“学术成果”,就显得不够国际化、显得学术成就不够高?[参33] 不把祖先的成就和荣耀败光了不算完?——不算完,还要接着把李白、墨子、华佗、孙权都考证成外国人,甚至黄帝大禹都成了古埃及人、殷商是白种人呢500 简直疯了一样... 是不是外国人史书上没记载吗?高仙芝,高句丽人;《开元占经》作者瞿昙悉达,天竺裔;安世高,安息王子,佛教高僧...... 这不都写清清楚楚呢么?在那翻什么案搅什么浑水?

说起这个希腊化喔,那是真牛逼啊。中东哪个地方,没有被“希腊化”的?安息说是帕提亚,希腊化的,条支说是塞琉古[参26],自然是希腊化的,大夏你们说是希腊化巴克特里亚,还有什么希腊化印度(Indo-Greeks)[参18-26,2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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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就又奇了怪了——汉使们在这里跑了一趟又一趟,数百年时间里,带回了各种种子、各种原材料、奇异动植物、汗血宝马、以及一沓沓贝叶纸佛经等等等等,可就是没有带回一本古希腊皇皇巨著、一本莎草纸的东西,所谓“亚里士多德”之流,更是闻所未闻!

公元前三二六年,亚历山大帝率领马其顿军队攻入西北印度之后,印度开始受希腊人的统治,但同时也带来东西方文化、经济、艺术、民风的交流。到了公元前二世纪后半期希腊籍的弥兰陀王,便以舍竭城为首府,建立了希腊人在西北印度的王国。鼎盛时期,其疆域及于西北印度五河一带,包括迦湿弥罗及阿富汗的喀布尔,使西北印度深受希腊文化的影响

大夏王弥兰陀(梵 Milinda),希腊人,是一位年轻、博学、善辩、聪明、仁慈的国王,具备法律、哲学、瑜伽、算术、音乐、医药历史、诗歌、交通等种种世间的学问。此外,也擅长战争、天文、巫术和符咒之术。王雄辩滔滔,喜欢与人论议。同时,他还以无可匹敌的英勇和谋略而著称于世,当代印度人称他为“全印度最伟大的君王”。

[参32,39]

好了,算术、历史、天文,这都算是太史公碗里的菜,《史记·历术甲子篇》现在还有几个人能看懂的?既然有呐~么先进呐~么辉煌的古希腊天文数学,太史公会不想搞清楚?

只顾着在前面吹牛皮,牛皮吹破,破腚也漏出来了......

而且,这个“希腊化”是啥时候开始“流行”的呢?我们读书那会,可没听怎么说过这事哦?

明白为什么西方这些记录,总是又臭又长,看得人直犯恶心了吧?不然写太简洁了怎么能把你绕晕?不然怎么能够自己证明自己、循环论证呢?

(五)究竟能不能打?

看上面西方那些撕来杀去的记录吧,想来个个都应该很能打的咯?包括印度啊,不还打退了亚历山大、孔雀王朝打退了塞琉古呢么?

但是要看汉朝方面的记录,对所有这些西域国家,就两个字的评价:兵弱。

大夏在大宛西南二千馀里妫水南。其俗土著,有城屋,与大宛同俗。无大君长,往往城邑置小长。其兵弱畏战。善贾市。及大月氏西徙,攻败之,皆臣畜大夏。

天子既闻大宛及大夏、安息之属皆大国,多奇物,土著,颇与中国同业,而兵弱,贵汉财物;其北有大月氏、康居之属,兵彊,可以赂遗设利朝也。

——《史记》大宛列传

大夏本无大君长,城邑往往置小长,民弱畏战,故月氏徙来,皆臣畜之,共禀汉使者。

——《汉书》西域传

高附国,在大月氏西南,亦大国也。其俗似天竺,而弱易服。善贾贩,内富于财。所属无常,天竺、罽宾、安息三国强则得之,弱则失之,而未尝属月氏。《汉书》以为五翕侯数,非其实也。后属安息。及月氏破安息,始得高附。

天竺国,一名身毒,在月氏之东南数千里。俗与月氏同,而卑湿暑热。其国临大水。乘象而战。其人弱于月氏修浮图道,不杀伐,遂以成俗。

东离国,居沙奇城,在天竺东南三千余里,大国也。其土气、物类与天竺同。列城数十,皆称王。大月氏伐之,遂臣服焉。男女皆长八尺,而怯弱。乘象、骆驼,往来邻国。有寇,乘象以战。

——《后汉书》西域传

你看这里,谁兵强(大月氏、康居),谁兵弱(大宛、大夏、安息),清清楚楚。而且是“民弱、怯弱、畏战”,不仅仅是能力问题,还有态度,哪怕从土地人口上来说是“大国”,但是“大而不强”——这跟西方人的叙述,哪里有半点相似?

大夏,西方人说是希腊化巴克特里亚,一会儿又跟亚历山大闹个独立啥的[参25,31],一会儿又建立了个大王国啊(看上图咖啡色 Greco-Bactria)[参32],

大流士在镇压起义之后,随即进行了一系列改革,完善了国家行政管理体系。希罗多德在《历史》中记载了大流士把领土分为20个总督领地,其中阿富汗的巴克特里亚、兹兰卡和哈拉瓦(赫拉特)都设有总督府,负责收取赋税。然而帝国在阿富汗的统治是不稳固的。巴克特里亚总督是闹独立最强的一个。由于巴克特里亚是经济发达的领地,这里的总督经常同朝廷相对抗。在阿尔塔谢尔克斯一世执政时期(公元前465-前423年),他的兄弟、巴克特里亚总督吉斯塔普起来暴动,企图夺取王位。在长期的王位争夺战中,巴克特利亚总督一直是王位的觊觎者。阿契美尼德帝国在巴克特里亚的最后一任总督拜斯,把权力扩大到粟特、印度和塞人... [参31]

(车轱辘话说了三四遍,知道啦知道啦)

巴克特里亚总督比苏斯... 公元前330年7月,阿契美尼德国王大流士三世被阿富汗地区的3名总督(比苏斯、巴沙恩特斯和萨提巴尔赞)合谋杀死。历时220年的阿契美尼德王朝告终结。由于逃到巴克特里亚的比苏斯,是打着“恢复阿契美尼德王朝”的旗帜,因而成为亚历山大征战的目标。[参31]

约在公元前250年,巴克特里亚总督狄奥多德脱离塞琉古王国而自称为王,史称“希腊巴克特里亚王国”(希腊大夏王国)。它的版图除巴克特里亚外,还包括阿利亚、粟特和马尔吉安纳。这个地区土地肥沃、水利灌溉度好、矿产丰富,而且是希腊、波斯、中国和印度四大文明交汇处。[参36]

(时刻不忘强调“希腊”二字,岂非“此地无银三百两”?)

希腊巴克特里亚的著名国王弥兰陀(约公元前180-前130年在位)。他把该国疆域扩大到南至纳尔巴达河、东临米拉特地区。在攻克巴特那之后,他像阿育王一样,深为战争而忏悔,遂放弃王位,信奉佛教,削发为僧。[参32]

(注意:张骞到达大夏为前129年哦呵呵,且之前大月氏人早来了,这可是与记录的直接冲突)

结果大月氏人一来,就“皆臣畜之”,说好听点是当属国称臣纳贡交保护费被大月氏当提款机,说难听点跟大月氏人的牛羊私产没啥区别。而且,“大夏本无大君长,城邑往往置小长”,哪来的什么总督、国王?这不就是中国上古时期的部落联盟制么?

怎么在你们古希腊、塞琉古嘴里个个都是刺头,一到汉朝、及大月氏这个匈奴手下败将的手下败将这里都成了温顺的绵羊?这究竟是这些国家弱,还是你古希腊、亚历山大弱?

就这种白开水一样的东西,能给人什么印象?白开水算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词了。反观中国史书,但凡认真读了的,会不印象深刻?西域传里好多句子段落我都能背了......

又比如再来看一次袁宏的这段评价:

天竺一名身毒,俗与月氏同,临大水,西通大秦。从月氏南至西海,东至盘越国,皆身毒地。又有别城数十,置王,而皆总名身毒。其俗修浮图道,不杀伐,弱而畏战。《本传》曰:“西域国俗,造浮图,本佛道。故大国之内众数万,小国数千,而终不相兼并及内属之后,汉之奸猾与无行好利者据守其中。至东京时,诈谋滋生,转相吞灭。” 习俗不可不慎,所以动之哉!

——[东晋]袁宏《后汉纪》孝殇皇帝纪第十五

袁宏这则评述,揭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即汉朝的进入,对整个大西域地区平衡的巨大影响。

主要是两个方面,一个是匈奴的多米诺骨牌挤压效应,即匈奴-乌孙-大月氏-塞种,至于说后来往欧洲挤压的那次,恐怕还得重新求证。另一方面则是汉朝的直接介入打破了地区平衡。

两个方面带来新的文化、技术、制度和经济形态等文明形态变革,率先掌握的部落,即可获得地区的相对优势。所以你看为什么崛起的是贵霜(后汉仍称其为月氏)?而“天竺、高附俗与月氏(贵霜)同”,却不行?

所以之前为什么弱?为什么没有敢战的文化?因为文明和经济形态比较粗放、原始,大约还相当于中国夏商甚至更早时期的部落联盟制,支撑不了庞大的国家形态和文明体系。没有那个金刚钻,自然也就不会惦记那瓷器活了。

大量出现的对野生动物的记录,也多少印证了这一点。

所以一开始安息人为什么要派两万人来边界迎汉使呢?只怕还以为是来打仗的吧?毕竟有罽宾、大夏的前车之鉴呐。结果到眼么前一看,哦,是来外交的,欢迎欢迎哈哈哈......

(六)技术传播

在由大月氏和汉朝所带来的打破地区平衡的诸多力量中,其中之一就包括铁器的铸造技术。在此之前,西域诸民族甚至可能连铸造技术都没有:

自大宛以西至安息,国虽颇异言,然大同俗,相知言。其人皆深眼,多须珣,善市贾,争分铢。俗贵女子,女子所言而丈夫乃决正。其地皆无丝漆,不知铸钱(铁)器及汉使亡卒降,教铸作他兵器。得汉黄白金,辄以为器,不用为币。

安息...以银为钱,钱如其王面,王死辄更钱,效王面焉。

——《史记》大宛列传

罽宾...以金银为钱,文为骑马,幕为人面。

乌戈...钱货、兵器、金珠之属皆与罽宾同

安息国...亦以银为钱,文独为王面,幕为夫人面。王死辄更铸钱。

大月氏国...民俗钱货,与安息同。

——《汉书》西域传

这里《汉书》中写的是“不知铸铁器”,我们就当是“铁器”好了,否则更说明连青铜器都是没有的。但也可能本身就是反映了技术传播发展的情况——司马迁那会还完全不会“铸”,至西汉后期乃至班固时,能铸一些东西了,但铁器,还不行。比如《汉书》中“龟兹国”,就独独专门提到其“能铸冶,有铅”,而龟兹,就是汉朝都护府乌垒城所在地。

史书中交代得很明白,这些铸造技术,是汉朝人带过去的,那西方什么公元前13-14世纪赫梯人发明的冶铁技术呢?最多是些“块炼铁”罢了,然后再使用低效率、显然也是低产量高成本的锻造方式,甚至某些人说的“冷锻”。

所以西域这些国家,为什么都用“金银”为钱呢?这并不是因为“有钱”,无非是金银质地较软,冷加工就能处理,而先秦以来的铜钱,都是大规模铸造的青铜器。无论是大规模铸青铜、还是后来发明的铸铁技术,关键都在于用火的水平,不仅仅是高温,还必须得是稳定的高温,炉子、风箱、控制炉温的手段(如火照),及合金化学知识。

“得汉黄白金,辄以为器,不用为币”,为啥?因为汉朝的金属都经过系统成熟的热处理,质地较好,好东西当然留着自己用,劣币驱逐良币嘛。这是很浅显的经济学原理啊。

而“以金银为钱”,也说明贸易量不大,或者大量还是以物易物的状态,否则会陷入通货紧缩的。而安息、大月氏规模较大,则已完全发展到以银为钱,都是互相印证的。

后世在这一地区出现的坩埚钢技术(古法,非近代欧洲的技术路线),及其被记载在中国文献中的“镔铁”,极有可能就是这个传播影响过程的一个结果,虽仍是块炼铁技术的某种升级,最终仍然需要靠低效的锻打来得到钢材,但至少有了渗碳或混合生熟铁的认知,有了钢,能做一些好兵器了,又由于其特殊的花纹(颜值)产生的心理效应,才出现了所谓乌兹钢、大马士革钢、布拉特钢等所谓名刀的传说[参40]。但用于生产所需的大规模钢铁,还是只有中国的铸造、高炉、炒钢等炼铁炼钢技术独步天下近两千年,这个“铸”,跟用火的水平,是密不可分的。铸造技术是古代中国冶金独有的技术路线[参40]。因而直到14世纪甚至工业革命前不久,欧洲农民还在普遍使用木石作业。

现在完全或部分包括在阿富汗地区之内的巴克特里亚、阿拉霍西亚和德兰吉安纳等地,在公元前6-前4世纪时,是动荡不安的阿契美尼德帝国中的一些相对稳定的地区。这里的灌溉农业较发达。政府鼓励地下灌溉水利系统——坎儿井的修建,对修建者免去一定期限的赋税。围绕坎儿井,形成了一些经济与文化发展的中心城市。这些绿洲中的城市,集中了不同类型的手工业和商业,其生产和交换物品也是多样的:镰刀、铁铲、铁锹、犁、铧、船、车、陶器及金银装饰品等。这和阿契美尼德帝国保护的“小亚细亚——巴克特里亚——印度”的商道,有直接联系。帝国势力未达到之处,也有间接商路转运到阿富汗......

商品货币关系的发展,集中反映在货币流通方面。在历史文献中记载帝国各郡的缴税,都规定用“塔兰特”①币支付,其中巴克特里亚每年要缴360“塔兰特”币。在阿富汗地区发现的银币库位于喀布尔。在犍陀罗,有铸造地方硬币的作坊。卡皮萨和巴克特里亚都有类似的造币作坊。这些作坊制作的硬币,把当地的传统与外来艺术风格结合在一起。

1塔兰特等于30公斤白银

[参34]

又是直接冲突,你是信司马迁、班固,还是信某些白皮黑心的洋人?

回头再看“青铜器”,如果那些什么古希腊古埃及一早就有“铸”青铜的成功经验,还通过贸易线路传播给了殷人,那么自然便会向铸铁的技术路线走,又何以迟迟没有?难不成青铜器您也全靠锻造?先算算成本吧兄弟。

所以当时那些西域国家为什么弱?为什么不能打?没有“甲兵之利”,就是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啊!

夫铁剑利则士勇

——《史记》范睢蔡泽列传

械用兵革攻完便利者强,械用兵革窳楛不便利者弱。

——《荀子·议兵》

多年前陈宝国的历史剧《汉武大帝》里还在说汉朝得了大月氏人的精良铁器如何如何惊叹云云遂成了要凿通西域的理由之一[参41],言下之意都是西边传过来的呗。都是以讹传讹。

现在国内外一些“学者”还要拼命考证什么青铜器、铁器都是西方传入,真不知道究竟是出于一种什么心理?

(七)俗贵女子

自大宛以西至安息,国虽颇异言,然大同俗,相知言。其人皆深眼,多须珣,善市贾,争分铢。俗贵女子,女子所言而丈夫乃决正。

——《史记》大宛列传

看这里,我是不是也可以说,这是母系氏族社会的残留?恰好跟前面说的部落联盟制互相印证了?这只是都按你们的标准体系来说罢了。你们是不是又打算要双标,说这是文明的象征,足见当时汉朝父权社会的野蛮落后?

那上面那些杀来杀去的决定,都是女人做的?女人好狠!?500

“俗贵女子”这点,已经得到了中乌联合考古的部分证实[参43]。

而这种家长里短的事情都有记录,并且注意这是一个大地域范围的汇总归纳,只能是长期比较观察的结果,也再次印证了汉朝使节在这里交通来往之频繁、勘探工作之细致。

而太史公竟也认为这条很重要,专门腾出两片宝贵的竹简抄下。而除了“钱”、“铁”的差别外,班固也基本照抄了这句,说明他也认为太史公说得对——别忘了班固是班超的兄长,他可有第一手资料比照的。

此时,那些希腊化的东西、那些辉煌的巨著和成就,又在哪里?竟比不过这些事情的重要性?

以上,还只是随便捡了点前菜。就这么点来说,西方历史学界,还有信用可言吗?

中国的文献,一看细节,就清楚了;西方的历史,一说细节,就败露了。这就是区别。

而国内学术圈,始终无人敢站出来大声质疑这些一眼假的东西,竟是为何?不仅不打假,还跟着一起造、变本加厉的造?如果只是西方人的复读机,又要你们学术圈何用?相信你们专家的专业水准,结果某些人就给人民群众整出这么一堆玩意?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什么时候天天自轻自贱成主流了?

想当年,班超投笔从戎纵横西域,甘英远涉于万里绝域之外,这是何等的恢弘大气与刚健自信?今人宁不愧乎?

出塞

[唐]王昌龄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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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Wikipedia, Indo-Parthian Kingd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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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参26.p33,37-38

[32] 参26.p47

[33] 段清波.从秦始皇陵考古看中西文化交流(一)(二)(三)[J].西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5,45(03):8-13.

[34] 参26.p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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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参26.p44-45

[37] 本条观点最早所见由天涯 @拯隨君 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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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韩宏.我们找到了大月氏文化遗存:我国考古学家历时十六年调查、发掘与研究,成功解决世界性学术难题.中国社会科学网相关报导,2018-2-8 =>http://ex.cssn.cn/kgx/kgsb/201802/t20180208_3845553.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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