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牙斗鱼合并，主播内卷化趋势或将终结？

（文/观察者网 邓睿侃 朱康琪）

10月12日，斗鱼和虎牙联合宣布合并，已签订“合并协议与计划”。

虎牙将通过以股换股合并收购斗鱼所有已发行股份，包括由美国存托凭证（ADS）所代表的普通股。

此外，腾讯以总价5亿美元的价格将企鹅电竞的游戏直播业务转让给斗鱼，整合后的斗鱼再与虎牙合并。斗鱼将成为虎牙全资子公司，并从纳斯达克退市。

至此，后“千播大战”时代的两大巨头，已经基本宣告站在了同一战线。

从2015年直播行业兴起，到2017年初遇寒潮，再到如今局的面，曾经每个平台都能捞一杯羹的“直播大蛋糕”，已然升高了门槛，变得没点“硬底子”就别想碰的局面。

这一点，看看曾经流量能与“二巨头”稍微抗衡的熊猫、战旗、全民就知道了，上述三家或是倒闭，或是星光黯淡，早就没有了往日“门庭若市”的场面。

说道硬底子，大致应该有两个方面，资金和内容。

烧钱之争

无论是熊猫还是全民，都是因为资金周转问题走向深渊。拿熊猫为例，曾拥有高人气前职业选手PDD坐镇，还一度与当时的韩国人气韩国女团EXIDT-ara、播主尹素婉合作，势头不小。

但这些明星主播的高昂的签约费、网站维护费等等，直接导致公司入不敷出。2018年，几乎年年都被曝出PDD起诉熊猫拖欠的签约费是1.5亿元。

事实上，熊猫直播自成立日起就一直处于亏损状态。企查查数据显示， 2015年熊猫直播亏损约5000万元，2016年亏5亿元，2017年亏8亿元。到了2018年，企查查已经不再显示这家公司的消息，经营状况。

最终，熊猫直播留下了近20亿元巨额投资损失，平台欠薪、主播讨薪的新闻更是不绝于耳。

今年，另一个直播平台“触手”也有相似的境遇。年中，该平台“停服”的消息在网络上传播，APP一度出现无法打开的情况。直播界面也出现了大量主播“告别”的画面。

，

与此同时，多位主播透露触手存在长期欠薪的情况，甚至出现了“解约无门”的尴尬局面。随着直播行业的逐渐“降温”，想要在乱局中重生谈何容易。

有业内人士分析称，触手和熊猫的问题类似，都是出现了资金链断裂的问题，或者说缺少了能够一锤定音的资金注入。

《每日经济新闻》7月报道称，自2017年12月触手创始人曹建根就在公司发布内部信宣布谷歌投资的消息以来，该公司已经差不多30个月没有新融资注入了。

反观虎牙和斗鱼，两者同时在2018年注入腾讯的“强心剂”，分别获得该公司4.616亿美元的战略投资和6.3亿美元融资，为之后站稳脚跟打下了基础。

此番在腾讯牵头之下的合并，更是让两家本来对直播一把手虎视眈眈，常年处于竞争状态的平台，有了更舒适的发展空间。

此外，直播行业监管力度的加强同样是一些平台活不下去的原因。这其中包括对于色情擦边球的监管、广告的监管以及未成年人“送礼物”的监管等等。

2016年，斗鱼TV一名主播在线直播“赤裸男女造人的不雅视频”，在网络上引发了巨大争议。加之类似事件频发，《北京网络直播行业自律公约》出台。自律公约要求所有主播 必须实名认证，对于播出涉政、涉枪、涉毒、涉暴、涉黄内容的主播，情节严重的将列入黑名单。

到了今年5月，最高法出台《关于依法妥善审理涉新冠肺炎疫情民事案件若干问题的指导意见(二)》，明确未成年人“打赏”返还标准。

该意见明确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未经其监护人同意，参与网络付费游戏或者网络直播平台“打赏”等方式支出与其年龄、智力不相适应的款项，监护人请求网络服务提供者返还该款项的，人民法院应予支持。

反观虎牙和斗鱼，两者同时在2018年注入腾讯的“强心剂”，分别获得该公司4.616亿美元的战略投资和6.3亿美元融资，为之后站稳脚跟打下了基础。

此番在腾讯牵头之下的合并，更是让两家本来对直播一把手虎视眈眈，常年处于竞争状态的平台，有了更舒适的发展空间。

内容趋同，主播内卷

直播兴起之时，大量主播看到了赚钱的希望，于是纷纷选择置身其中，将其作为过活的方式。另一边，各平台为扩大业务和流量，不断扩军。

然而随着该行业热度逐渐趋于平稳，出现在网页上更多的是流量的下降、付费（打赏、订阅等）热度下降的情况，小一点的平台可能就只有几名“招牌”主播撑场面，主播内卷的情况悄然发生。

拿斗鱼的英雄联盟版块举例，单这一个游戏的主播数量，就达到了约4000名，但越往后翻，观众的人数就越“凄凉”。

在大家都面临着降温的形势下，竞争不可避免，挖角大牌主播就是一种方式。这也是为什么2018-2019年年，有大量主播在各平台间跳槽，因此还引发了多起知名的违约案。

比如炉石主播囚徒被判偿还斗鱼720万元，英雄联盟主播蛇哥被判赔偿虎牙2400万元，韦神被判赔偿斗鱼8522万等等。无论主播和平台之间发生了什么，这都是一件对老东家、下家、主播三方都不利的事件。

据天眼查的数据，斗鱼从2016年7月至今已有241场司法纠纷，其中合同纠纷就有67起。

虎牙和斗鱼的合并，在一定程度上，算是解决了这两家巨头“恶性竞争”的问题。

另一方面，在腾讯牵头下的合并，可能会带来两个平台上直播内容的改变。

电竞游戏、主机游戏、娱乐版块是受众较多的直播内容。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老牌直播平台上的内容趋于类似，如何升级内容，“黏住”用户成了业界的老大难。

这里不得不提的，就是早年网络上流传的“色情擦边球”，不少女主播打着舞蹈、娱乐的幌子进行“色情表演”。比如ASMR、比如“故意走光”等等，但这种现象在各平台的严打之下，早已没了容身之

所。

2018年，有国内媒体记者暗访斗鱼某ASMR女主播直播间，表示刷100元礼物买到22个“福利”视频。之后，全国“扫黄打非”办公室约谈网易云音乐、百度网盘、B站、猫耳FM、蜻蜓FM等多家网站负责人，要求各平台大力清理涉色情低俗问题的ASMR内容，加强对相关内容的监管和审核。

再聊到游戏，当一名观众失去了对游戏和主播直播方式的兴趣时，离开也就成了早晚的事情。

拿英雄联盟为例，该游戏已经经历了10个年头，虽说人气依然居高不下，但观众更多想点进去看的是现象级的、有特色的主播，比如“骚猪”PDD，比如“金牌厨讲师”大司马，比如“周姐”周淑怡等等。当你

直播4年，从最初的“金牌讲师”技术主播，到现在的“金牌厨师”，大司马虽然随着年龄的增长实力出现下滑，但直播间依然有着较高的人气。其原因，和他的成功转型和“皮”这个特点进英雄联盟区时分不开。

从这一点来说，除了这些流量大咖，看到更多的，是观众寥寥更希望看的场面是主播如何“演绎”直播，而并非真的都是看你去打某个游戏。

同时，随着B站、快手、抖音的迅速崛起，直播的内容池正在被大幅拓宽，原属绝对领先地位的虎牙斗鱼正面临中短视频的用户分流。像B站的手游（如《FGO》《明日方舟》《公主连结》）、生活类直播，并不是斗鱼和虎牙的强项。

8月初的China Joy上，快手游戏负责人唐宇煜透露，截至今年5月，快手游戏直播月活用户已经超过2.2亿，游戏短视频月活用户超3亿，后者几乎是虎牙斗鱼之和。B站这边则是大下血本，斥巨资买下了英雄联盟全球总决赛2020-2022年的直播版权，显然是要分电竞这一杯羹了。

据国内媒体报道，斗鱼、虎牙两家公司合并之后，未来的定位将略有不同，其中社区和中短视频将成为斗鱼兼顾的方向。

在没有了恶性竞争、成本浪费的情况下，开拓有特点的新直播方式增加竞争力，或许是这次强强合并的另一个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