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根：互联网的对骂，方方日记怎么了？

文/陈根

在阅读本文之前，建议大家先阅读我所写的《从中西思维看疫情差异，病毒启发我们的那些事》一文。当我们学会了解且正视东、西方文化与意识形态的差异时，当下发生的许多事自然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方方日记引发了社会的关注与争议，但我却一直提不起兴趣来写。因为在我看来这只是一本个人日记，哪怕全世界发行也不值得争论，最多是站在文学的层面来讨论其是否具有文学价值与意义，跟意识形态没有任何关系。更谈不上以政治的视角，或者上升到意识形态的层面去看待。但介于这个事件引发比较大的社会关注，今天借着空闲来写几句。

其实在方方日记的初期就有几位武汉当地的博导级教授转发关于方方写的一些日记给我看，也有问我怎么看的，我基本回复的就是一句话：“她只是个文学作家，仅此而已”。如果要多说一句，那就是：“这真是她个人所记录的一本纪实日记，仅此而已”。没有更多的评论了。

为什么我会这样说？因为方方日记所记录的只是她身边所发生的事情，在疫情中所发生的一些事情，这些事情并不具备也不代表全局，而且所写的也只是个人的所见所闻。当然在后期由于被关注之后，写的一些内容加入了更多个人对一些社会治理问题的探讨与看法。这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

意料之中是基于人性总是本能的高看自己，在聚光灯下回产生膨胀，会出现自我放大意识。意料之外是因为经历过一定人生事情的人，也具有一定程度的文化思考，却没有意识到自身的有限，没有以谦卑的心态从国家治理的全局去思考，去看待，而是片面以及带有个人情绪色彩的放大一些负面问题。

当然其后期一些言论让我有些失望，失望不是在于她的文笔，而是在于她对于文化、政治，对于国际政治与文化的了解缺乏一定的视野、格局与深度。

旁观者迷 当局者更迷

我们今天很多人站在局中看问题，往往忽视了为什么我们会形成当下的情况，是基于什么样的文化，而看待其他国家社会问题的时候也缺乏了站在对方文化的角度去理解。于是我们今天就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摩擦，包括我们每个人看待问题的时候，我们有各种碎片的观点，但却很难说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逻辑。包括方方日记也一样，其所表达的一些观点以及被热捧，其实反应的是当下一个群体的社会现象。

我们一方面基于根深蒂固的家国同构文化框架下，一方面有受欧美自由、独立，个人英雄主义思潮的影响，然后就形成了一种矛盾与摩擦。

我们习惯于将问题甩锅给政府，甩锅给国家。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家国同构文化，我们几千年以来所形成的社会文化与社会治理形式，是将家庭、家族、国家放在共同的治理框架下来思考。不论我们承认与否，本能的会倾向于家长负责制，缺乏西方的个体独立意识。我们会本能的将家庭的治理模式于文化放大到家族，放大到国家层面上。

在家庭里有家长负责权力支配与管理，并且承担相应的责任；而在传统的家族里，也是由家族中某一身份的人来承担家族事务的平衡、协调与管理。于是我们放大到社会治理的时候，本能的认为政府就是家长的角色，就应该承担责任。然后在个体利益受到损害的时候，又会以西方世界所崇尚的个人英雄自由、独立的视角来批判。这样的一种格局下，很容易引发与形成群体盲从的行为，这就是为什么在我们国家，一旦一件事情引发一些关注，就会在很短的时间内被引爆。其核心就是个体独立思考能力的缺失，于是我们就希望借助于从众的心理中获得自信与自我认同。

国家到底有没有责任？

天灾到底是谁的责任？这个责任很难界定，真要界定，那就是天。

在人类的任何一次灾难中，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不幸，也都存在着各种各样的灾后重建于修复问题，这种重建不单是物理实体的，包括人的内心心灵世界。每一次的灾难都会引发不同程度的家破人亡、生离死别、经济创伤，只是程度不同罢了。

如果按照方方日记所表述的逻辑，那么在唐山大地震、九江洪水、汶川地震，以及各种各样食品、施工等方面引起的大小不同的灾难面前，所有的人是不是都要把这个锅甩给国家，甩给政府？这是一种非常不成熟的思维模式。

在所有的天灾面前，国家与政府能做的就是利用国家的行政权力，尽最大能力将伤害与损失降到最低。从这个角度来看，我们国家与政府层面做到位了没有？我不能说百分百到位，但在大层面上完成到位，并且可以说在全球范围来看，都是处理非常有力有效的。

当然，也许有些人会说这次的灾难或许可以避免发生，因为有人已经吹哨了，但结果却是被约谈被训诫。

我想说的是，第一，这个事情已经发生了，今天的灾难已经发生了，我们没有办法再让历史倒回去讨论去解决。当然，这次的疫情爆发确实暴露了一些管理体制方面的问题，没有及时优化跟上时代变化的步伐，存在制度陈旧的问题。而关于这些方面的问题，以及如何预防疫，以及优化当前的防疫管理体系避免以后再次重蹈覆辙方面的问题，我也已经再一定的层面写过内参建言过。因此，继续讨论过往的过错，并不能帮助我们迎接美好的明天。

第二，就是在湖北当地所出现的一些问题，包括政治生态与政府治理方面的问题，国家有没有责任，不能说完全没有，但我认为更大的责任在于湖北人民自己。显然，我这样将有很多人会骂我，但我还是希望大家不要盲从于情绪。理性的思考下，湖北当地的官员是谁的孩子？毫不客气的说，按照我们国家目前的治理体系来说，大部分都是湖北本地官员，大部分都是湖北人民自己的孩子在治理自己的围城。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会愚蠢到非专业的人员对专业人员进行训诫，为什么会一而再的瞒报、谎报以及一些官员的一问三不知。

如果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上海、发生在北京，我不敢保障以前会不会犯这种错误，但我可以明确的说，在今天的上海、北京这些城市，没有哪个公安敢介入在面对事实以及专业的医生面前进行瞒报与训诫。也没有哪个医院的政治部门楞到在不可控、不确定的疫情面前打压、瞒报。在可控的情况下瞒报的情况有没有，我敢说肯定有，因为这从另外一个角度是为了避免制造一些没有必要的社会恐慌。

因此，今天要批评就要先批评自身的教育是不是出了问题，为什么会导致湖北官场体系与文化乱七八糟，到底是谁的孩子在那里胡作为、乱作为？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我们湖北人民自己的孩子，今天出现自己的状况与局面，闹出副总理去视察大喊“假的、假的”，这些假是谁想出来的？是谁造出来的？这些同志是谁的孩子？是谁教育出来的？

我不关注方方日记，不认同她的一些观点，但我充分理解文学创作。其中原因是其在看待问题的时候一方面缺乏了全局观；另外一方面在表达问题与情绪的时候，没有先进行问题的内在自省与剖析，这无助于推动社会优化与进步，没有太多正面的历史价值与意义。

日记争议背后的忧虑

但我没有想到的是这样一本普通的个人日记，却成为了社会的争论点。我并不关心也不关注日记翻译成什么语言，到哪些国家出版。毕竟在多元、开放、独立的西方世界，这种带有个人主观看法的日记，很难成为主流，也很难造成多大影响。所以当方方日记在美国出版引发政治意识形态争论的时候，我依然不关注也没空写文章，是因为这种书，或者说这类型的书在美国的社会里根本没有人关心。

不要说方方的日记，就是特朗普总统推荐的治疗药物，美国FDA人员都是直接打脸说不要听总统的，他是乱讲的。可以说更多的争论只是我们国人的争论，在美国本土的多元文化中，方方日记这点点边缘文化能存活的时间都非常有限，而更多的则是书商，或者出版商为了获得利益而寻找的一些选题摆了。

当然，不能排除说在美国的社会与政治格局中，有些别有用心的人会拿这本日记说事。但这个群体的人不拿方方日记，也会拿其他报道、事情或者日记来说事。而懂的人，说与不说都懂；不懂得人，说与不说也还是不懂。因此，在我看来，没有必要把方方日记上升到政治高度去讨论，正如她自己给日记的定位一样，这只是一本《方方日记》，一本地方文学作家的个人纪实日记。

个人日记成为争论的焦点，这可以说确实让我非常意外，意外是因为这背后所隐藏着这个社会所构成的人，这个群体的独立思考能力的缺失，以及社会包容性的缺失。我们与其去担忧方方日记所带来的一些“负面”思想，不如努力培养群体独立思考的能力，当群体与个体都具有独立思考能力的时候，各种言论都只是过眼云烟。就比如我在全球资讯的包围下，从来不会受到干扰与影响，因为全世界的政治都建立在“梦想”与利益之上。

方方日记到底戳痛了谁？在我看来方方日记戳痛的是方方本人，如果是在一个有独立思想的社会里，这本日记她的价值仅在于对一场灾难中部分人的一种写照，以及个人视角下一种情绪的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