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能治欧美的文化傲慢吗?

据说新冠专治各种不服,其中有一种不服就是欧美对自己制度、文化、生活习惯的盲目自信(甚至傲慢)。举例来说,带口罩在欧美是被人侧目的,在通常彬彬有礼的欧美,戴口罩常会受到粗鲁甚至野蛮的对待。他们对东亚人对口罩的“迷信”嗤之以鼻。

在这一点上,WHO和欧美医学界也是有责任的。几乎所有WHO和欧美医学界都宣传口罩没用。这是误导的,因为他们同时宣传social distancing(社交距离?)有用。这两个不可能同时正确。

社交距离有用,这一点其实东方、西方没有差别。这是基于新冠(和其他呼吸道传染病)的主要传染途径是唾沫,距离一长,唾沫就自然无害地掉在地上了。不受重力影响的气溶胶传染一般认为较罕见,除非在长期密闭的环境里,不是主要传染途径。问题是,口罩的过滤作用不足以阻止病毒,但也起到气流减速的作用。加上静电吸附作用,实际上起到增加社交距离的等效作用。即使不说这点,医院的医护是要带口罩的,不可能对他们有用,而对一般人就没有用了。

另一个说法是公共环境病毒量太小,人人带口罩是浪费。问题是新冠的传染力太厉害,与带病毒者在无意中近距离就有很大的危险。如果需要使得欧美人相信口罩对新冠的防护作用,只要提安全套对性病和意外怀孕的作用就可以了,很可比。

但口罩也反映了欧美人在文化上的盲目。新冠一确认,中国人(包括日本人、韩国人、新加坡人、……)都行动起来,保护自己。倒是欧美人,没事一样舞照跳,嘴照啃。在“钻石公主”爆雷和韩国已经爆发疫情的情况下,还在新奥尔良大搞Marti Gras这样的狂欢,威尼斯取消狂欢的时候,人们还愤愤不平,认为小题大做。

有人把这归结于中国人(和东亚人)的理工科思维。这有可能。理工科重视实证,对自然规律有敬畏感。文科思维则更加放飞自我,挑战定制,天然就是跟敬畏感对着干的。在风和日丽的时候,变着法地挑战传统,天也塌不下来。但到天塌下来的时候,再作就是作死了。欧美正是栽在太缺乏敬畏感上。

欧美也对联邦制很迷信,对权限、边界很迷信,但这在需要集体力量和互相支援的时候就成了障碍。美国的医疗卫生是各州负责的,医生行医的执照是各州发放的。现在纽约疫情最严重,但没有特别的法律破例,别的州的医生想到纽约帮忙都难。各州对自己的州民的医疗负责,在联邦拒绝全国封城的情况下,谁都必须留守本州,预防后院爆雷,所以也没有动力派人、派设备去纽约帮忙。大家都看着纽约爆雷,然后坐等海啸席卷到自家前门。

与新加坡、韩国的迅速行动相比,欧美今天的疫情在很大程度上是文化傲慢导致的不作为而造成的。现在欧美往中国在早期隐瞒疫情甩锅,那是荒唐的,中国在武汉封城前的应对不够有力是事实,但那是对未知威胁的茫然和还在往好的方向想的一厢情愿,与欧美是完全不同性质的问题。

这种心态导致的僵化也与欧美自工业革命和思想启蒙以来一直领先世界有关,尤其是二战和冷战胜利之后,自以为已经没有天敌了,是不是需要找个敌人,眼下就是中国。但病疫永远是人类的天敌,对现代医学的盲目自信是要命的。但欧美的自信已经成为自我崇拜了,所以一切过错永远是别人的,甩锅成为习惯。由于对欧美有利的国际政治经济秩序和话语权,在过去很多时候,甩锅还管用了,被甩的不管是情愿还是不情愿,被迫接锅。实在不行,就打仗,打到对方接锅。没想到新冠专治各种不服,这一次慢说打不趴中国,就是把中国打趴下了,也解决不了欧美的新冠问题。希望新冠把欧美的盲目自信也治治。

欧盟的发达国家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当年自己干出来的,有资本自信,但不要盲目自信。中国在康乾的时候也是盲目自信,被鸦片战争打掉了,后来弄得盲目自卑了,这些年才缓过气来,当然要防止矫枉过正。但现在是时候欧美被打掉盲目自信了,只是这不是中国人的作为,而是新冠。中国一直在说人类命运共同体,这当然可以是宣传上的说辞,但在新冠面前,还真是一语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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