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 · 荐 | 黄金之下皆旧梦

作者｜磕磕

编辑｜云起

还有多少人能想得起来TVB的黄金时代呢？

“电视汁捞饭”、call机、夜总厅、大背头……处处洋溢着的复古元素在告诉所有观众——王心慰回来了。王心慰拿捏时代感的手段早已自成一派，从《巨轮》到《枭雄》，她善于利用布景、声音、服化、气氛等配套元素营造戏剧的真实感，从而整合出影片的基调，完成对于剧本的定调。

在王心慰的时代剧设定下，《黄金有罪》一上架，拥有TVB情怀的一众影迷就带着情怀滤镜点开了它，陪王心慰去圆这一场全民股市风云梦。该剧回溯到1970年代，香港经济蓬勃发展，股票市场成为人人梦寐以求一夜暴富的“欲望温床”。泰国华侨荣木桐因父亲受制于人最后愧疚枉死之事的影响，立志成为香港商业顶端操纵浪潮之人。他凭借着才智和伪善在股票市场中利用被资本带着走的小人物，让自己成功一步步上位。在实现人生大计的同时，他的命运牵引了其他几个男女，伴随着荣木桐商途的浮沉，这几位年轻人也分别走向了自己命运的另一端。

前有《大时代》这样经典的作品为其比较对象，后又有“香港十大奇案”之一的陈松青案为剧情蓝本的《黄金有罪》在2020年开年豆瓣评价打到7.1分，比起同期上架的老牌TVB《法证先锋4》高出了一个档次。

如果观众怀抱着一种打开TVB剧集大门的心情点开第一集，可能在前三集就会陷入一种观影焦虑的现状。整个剧集以倒叙的方式开篇，短短一集，荣木桐就用股市假消息欺骗了自己的好兄弟钱永进，造成兄弟两人反目，下一幕又铺设了一场交易，荣木桐借贷的财务公司新上任的总经理被杀，女主角水敏晶企图跳楼被钱永进阻拦并告白……主人公们一个又一个热烈而密集的出场，彼此之间裹挟了复杂的爱恨情仇，就在观众努力猜测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逐渐进入快节奏观影状态的时候，第二集播了一点点就闪回到整个故事框架的最开始，不仅叙事拖沓又漫长，甚至还进入了家庭伦理剧的部分。

一边加快观影速度一边看弹幕，和弹幕里的观众记数着“这是闪回第一集…第二集…”，最后足足看了25集闪回才回到故事最开始的时间点。到了第25集，第一集发生的剧情也差不多快要忘记干净了。在此并不是批判倒叙结构用在该片中有多么不合适，而是认为影片应该选择一种合适的叙事结构去呈现故事的主体脉络。选择模仿《大时代》这样大段落的倒叙方式，对于如今早已看惯英美剧抽丝剥茧叙述方式的观众来说，显然是有一些过时的。

王心慰认为，《黄金有罪》这部剧聚焦的不是当下时代的内容，更多要讲的是，人在面对金钱利益这些诱惑时，会做出怎样的事情。从整部剧的大环境来说，股票或者说是金钱是最强的掌控者，围绕着金钱，荣木桐成为了那只南美洲扇动翅膀的蝴蝶，周围的人跟随着利益的风也改变了人生的航道。说得更直白一点，该剧中的所有角色在金钱的影响之下，都极其“一根筋”，荣木桐为了利益所向一个人接着一个人都可以死在他的手下，唐老太太看到哪个儿子对公司有利就疼爱哪个儿子，女主因为爱荣木桐可以当小三、做假账、无条件地相信男主甚至送命。就像荣木桐所坚信的那句话：只要战胜了良知，人就可以无所不能。人，就像是物欲的筹码，为了物欲而舞动，也因为舞动而被利用。

难道我们在这部剧究其所有想要看到的是这样的人性吗？

“一定要珍惜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不能像机器人一样机械地工作。”这句话出于同类型商战片的日剧《半沢直树》。男主角与荣木桐有着非常相似的少时经历，失去父亲的悲惨经历让他们在成年后膨胀着绝对的野心，力求通过权力的获得在相应领域里制造自己的规则。但是，这句话的相信让半沢直树更具有人性味，他可以改变以往容不得沙子的态度顾虑罪犯家属的感受销毁证据借此向上得势，也可以理解好友的背叛继续与之相处。这样的选择才更像是人性的考量，因为我们不能说主角哪一种选择是对的，毕竟，人的价值不能用金钱来换算。对于人性的考察，我们还是应该保留一点距离。毕竟，真实的人性是懂得“转弯”的。

编剧对于人物的塑造难免会有不够妥贴的地方勉强也还是可以理解的，然而，在剧情上，想要人物突转就用“天外飞车“的方式让一个另一个主角”下线“，白月光突然回归就让现任”下台“，女主角一分手就悲痛欲绝得了抑郁症，这样的梗如果放在三十年前兴许还是吃香的情感戏。放在2020年的今天，未免就有一些老掉牙了。在原本时代剧的设定之下，《黄金有罪》的布景和服化是为了向那个年代的辉煌靠近，但是，如果像王心慰这样的大制作的监制下，剧情套路还是这样老旧，那么TVB还是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式微了。

很可惜，《黄金有罪》不仅仅是王心慰的一场旧梦，也是TVB年代马上就要成为过去式的一场怀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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