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战苏伊士(40):中国农场(上)

在那个漫长的夜晚,沙龙师在艰苦战斗,阿丹师在准备拂晓渡河,准备0145小时出发。加比旅和纳特基旅沿莱维茶公路行进,后面跟着“泽尔达”拖带的加油车队。拂晓前,两个旅要到达卡斯派公路上基舒夫附近的地区,然后待命。阿丹和前线指挥部一起行动,从阿卡维什公路旁的沙丘翻过去,为的是近距离观察沙龙师的进展。正如所料,阿卡维什公路上堵满了车辆,机动浮筏这里几个,那里几个,但都动弹不得。阿丹很担心,如果破晓后公路情况继续这样,埃军可能会从北面偷袭,车队和机动浮筏会死得很难看。

阿丹在破损的滚筒桥旁边停了下来,了解情况,得知修复要几个小时。运送滚筒桥不是阿丹的任务,但现在不是顾忌这些官僚细节的时候,他招来海姆·拉崇,这是工兵里最能干的军官之一,阿丹要他带上一队人马和专用设备赶来抢修。然后,阿丹抄近路转到卡斯派公路上,实际上最先赶到基舒夫,成为师的最前锋。现在等待进一步命令。阿丹不知道确切的战斗进展,只知道主要任务正在执行中,听到丹尼已经登上西岸,建立了桥头堡。在0452小时,阿丹接到南方司令部的提醒,准备在早晨渡河,但要等命令下达才行动。

天亮时,阿丹正站在基舒夫的山上。晨雾笼着整个地区,战场之雾进一步迷茫了对战局的了解。当埃军炮火开始天女散花时,阿丹只能祈祷他们不要击中公路上挤成一团的车辆。在大约0700小时,晨雾散开了。纳特基、加比和阿丹一起从基舒夫的山上向南观察,可以看到山下一大片地方,包括中国农场和拉基坎、马茨麦德方向,但山下的战局还是一点也不清楚。坦克在开来开去,但根本分辨不清到底是以军坦克还是埃军坦克。

无线电频道里不时听到:沙龙的士兵倒在中国农场附近提尔图尔公路旁的壕沟里;阿姆农的部队在向拉基坎和提尔图尔-莱克希肯十字路口运动;海姆和图维亚的部队试图从东北沿提尔图尔公路进攻,然后被迫后撤。但阿丹对具体战况还是一无所知。在阿卡维什公路上,阿丹注意到一队车辆在向西运动,坦克在前面引导,后面跟着“泽尔达”和半履带车。海姆已经接到沙龙的命令,要带上一个坦克营赶到马茨麦德,马上渡河。后来阿丹才知道,这是海姆带着坦克营和乘坐丹尼的半履带车的伞兵营在行动。阿丹看到车队接近到观察位置西北2-3公里,然后就看到四辆坦克在几秒钟里相继开始燃烧,不过听不到任何坦克炮开火的声音,海姆的坦克显然是被从北面打来的“萨格尔”导弹所击中,那是提尔图尔公路的方向。车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然后就乱了。阿丹看见中弹坦克车组人员从坦克跳出,开始朝所有方向奔跑,半履带车被放弃,车载步兵跳下来匍匐在地上,其他车辆则掉头撤回。坦克纵队则转向沙丘向南绕行,“泽尔达”紧跟其后。

阿丹马上命令加比,坦克和“泽尔达”到公路方向,救出被困的坦克车组人员和半履带车的车载步兵。现在清楚了,阿卡维什公路根本没有打通。

现在戈南的副手尤里·本-阿里坐直升机从南方司令部赶来,他要求阿丹接管把机动浮筏推进到运河的任务,要阿丹派多维克带上几个参谋军官去负责这事。另外,本-阿里说道,如果必要,阿利耶的部分坦克可以调派过来协助完成这个任务,阿利耶旅现在是南方司令部的预备队。阿丹不大愿意把副师长和参谋军官派去,执行本来不是他的任务,他自己的渡河准备工作也是一大堆事情,于是追问本-阿里解释为什么现在改变任务。“布兰,看在上天的份上,现在说不清楚。我们在战后再谈这个问题,”他回答到。阿丹不再追问了,派多维克去负责。

然后,第二架直升机也到了,出来的是戈南。他不仅证实了本-阿里所说的,还做了进一步澄清。沙龙的进展很令人失望,他不知道沙龙在这次战争中怎么会这样不给力。阿丹觉得这有点夸张了,但什么也没说。两人接下来讨论了阿丹师已经好几个小时按兵不动的问题,最后决定,阿丹师应该按计划行动,现在暂时先派一个营到渡口,准备作为先导渡河。然后戈南和多维克坐吉普向阿卡维什公路去了。在0915小时,阿丹命令加比派一个营到阿卡维什公路以南,绕道拉基坎向马茨麦德前进,然后渡河。加比向阿米尔传达了命令,阿米尔带着他的营出发了。阿丹命令全师待命,准备按计划分阶段渡河。

在大约1000小时,另一架直升机来了,这次是国防部长达杨。他看到前线缺乏进展,进攻停滞不前,亲自前来视察情况。阿丹这里,除了刚派往马茨麦德的那个营之外,还在等待命令。达杨视察了阿丹这里的战场差不多一个小时。中国农场方向的行动可以看到一些,但局势还是没有改观,战场上看不出多少动静,达杨很快就感到乏味了。他脱下鞋子,在沙丘上睡着了。到中午时分,他醒了,然后走了。

在1037小时,阿丹注意到四辆坦克沿阿卡维什公路在开进,这一次是从西面过来。就在阿丹还在试图分辨敌我的时候,两辆坦克突然中弹,开始燃烧,可以到车组人员在跳下坦克。就在这时,阿丹看到中国农场北面也有尘土和动静。师情报处报告,埃军在呼叫增援,埃军装甲部队在从北面向中国农场开来。

阿米尔·约菲带着阿丹师的先头营,在1130小时到达马茨麦德。他在那里遇到沙龙,沙龙告诉他,南方司令部不准更多坦克渡河。在1145小时,沙龙通知阿丹,南方司令部不准更多坦克渡河,然后说道:“阿姆农一晚上都在恶战,他那里损失很大,剩下的坦克还在与敌人的接触中,但他们缺乏油料和弹药,我希望你把阿米尔的营留给我,这样阿姆农可以补充和整编。”阿丹马上告诉他:“阿米尔的营归你,”随后马上通知加比和南方司令部,通报阿米尔营暂时调配给沙龙的情况。阿米尔被派去接替艾穆拉姆营在希克公路附近的残部,从那时开始一直到第二天中午,阿米尔营一直在守卫桥头堡的北翼边界。阿姆农把阿尔莫格营撤到拉基坎,现在他把艾穆拉姆营也撤回来,派他们到卡斯派公路整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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堵塞的阿卡维什公路,如果遭到埃军空袭,会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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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沙漠中等待向前运动的滚筒桥和机动浮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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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命的机动浮筏和伪装帆布下的舷外机

暂时的平静在1200小时结束了。阿丹接到命令,打通阿卡维什公路和提尔图尔公路,沙龙的命令是夺取中国农场。在这个时候,纳特基的一个营在基舒夫以南(舌尖下侧方),靠近阿卡维什公路;加比旅的拉皮多特营部署在基舒夫以北;阿米尔营在希克公路,在沙龙的防区。阿丹决定把加比留下作为预备队,并在必要时提供掩护火力。阿丹告诉纳特基,向阿卡维什-提尔图尔十字路口以北的山上运动,从那里出发,打通公路。师情报处传达了一系列敌情通报,这都是纳特基马上要进攻的地段的敌情部署。纳特基把一个营部署在攻击位置,另一个营拖后戒备。他试图下山向南,向布满壕沟的中国农场行动,但遭到一阵猛烈的从远距离发射的“萨格尔”导弹攻击。同时,可以看到埃军装甲部队卷起的尘土云,正在中国农场从北向东南方向开进。阿丹马上意识到:埃军要进攻纳特基的阵地,而且想抢占有利地形。阿丹告诉纳特基拉回来,回到身后的山上,不要开火,等埃军进入歼灭区再打;同时命令加比做好准备,随时从基舒夫向西北加入战斗。阿丹同时命令师炮兵也先不要开火。

1330小时了。下面半小时在焦急期待中度过,因为看不清埃军坦克到底是在继续向以军的阵地推进,还是掉头向西了。最后,终于看到他们转向北方,在远离以军而去。纳特基试图恢复进攻,但两辆坦克马上被“萨格尔”导弹击中。看清楚中国农场沟渠中埃军步兵和“萨格尔”导弹发射位置后,纳特基放慢速度,谨慎前进。

空中的战斗在战场头顶上的天空进行,几架埃及米格已经被击落。以军的飞机在轰炸中国农场的建筑,但部署在希克公路的房子附近的阿米尔·约菲报告说,空袭基本上没有什么效果。他还通知加比,埃军在从农场后方绕过来,向以军的方向运动。

在1410小时,埃军装甲部队再次向纳特基的方向运动。20多分钟里,纳特基没有开火,然后在1430小时,他命令炮兵向前进中的埃军装甲开火,同时开始向前推进,抢占有利地形。接下来他报告说,他击中了两辆埃军坦克,但他自己也有三辆坦克中弹,显然是导弹。纳特基注意到,图维亚的坦克在他后方的哈马迪亚。他们距离很远,没有参加任何战斗,但纳特基担心他们会误击他的坦克。

沙龙师和阿丹师之间的沟通一直不好,阿丹是从纳特基的报告里才知道图维亚旅的情况,还有沙龙师留在中国农场沟渠里的伤员。在坦克火力和炮兵掩护下,维纳指挥的伞兵连的“泽尔达”(从阻击战时期就配属给纳特基旅)被派出救护伤员。同时,阿丹要纳特基谨慎从事,不要扫向北方,偏离目标,他的目标是打通阿卡维什和提尔图尔公路。纳特基回答说:“我从山上往下冲的时候,遭到‘萨格尔’导弹的攻击。”在1455小时,阿丹把纳特基叫来,两人研讨战局。

10分钟后,在1505小时,又一波装甲攻势正在形成,这一次来自密苏里以南。阿丹决定先不开火,希望埃军进入以军的歼灭区。以军前前后后的挪动一直持续到1600小时,试图把埃军引诱过来。问题是一次又一次埃军好像要装甲进攻,以军马上占据有利地形,但每一次埃军都在最后关头撤下了。每一次以军的坦克前出到山脚下的开阔地,埃军就用中国农场方向沟渠里潜伏的步兵从各个方向发射“萨格尔”导弹,向以军坦克猛烈袭击。这些该死的沟渠纵横交错,无穷无尽,还有挖起的土堆成的土堆,掩护埃军坦克。几次来来回回之后,阿丹认定,埃军第21装甲师的坦克并不是在出击,只是在引诱以军坦克进入圈套,好让埃军第16步兵师的“萨格尔”导弹把以军坦克消灭掉。阿丹马上向南方司令部报告,建议等天黑后用步兵扫清。这样的复杂地形只有用步兵反步兵,速度慢一点,伤亡大一点,但坦克已经无能为力了。阿丹的建议得到批准,乌齐·雅伊里上校指挥的伞兵将赶来,执行夜间搜索攻击任务。阿丹在试图打通阿卡维什和提尔图尔公路期间,沙龙按兵不动,没有试图攻下中国农场。沙龙的部队或许是彻底疲惫了,也或许是在为下一步的渡河作战养精蓄锐。不过只有眼下打通阿卡维什公路,才谈得上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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