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布式空中战役(6)——指挥与控制

本文主要内容是兰德报告中指挥与控制章节,后面简要提一下关于政治准入方面的内容。

4、指挥与控制

 指挥与控制(C2)的主要任务是建立指挥关系,制定计划,调配资源,指定任务,以及面向目标拟定流程。在最近几十年里,美国空军所依赖于执行上述行动的通信网络大部分处于非对抗性环境之下。正如美国空军前任作战司令(ACC)所说,这带来的结果是“一代空军官兵习惯于依赖强大的、无可匹敌的指挥控制架构。”

这种不存在对抗的通信环境让美军可以实现对空中战役指挥控制的中心化。由联合空中战役行动中心(JAOC)集中进行的计划制定使联合部队能够以最高的效率制定作战计划,并确保高级指挥官能够更多权衡政治敏感的问题,并且能在任务优先顺序变化时灵活调配资源。但如果在对抗性环境中使用同样的做法,可能导致空中战役行动出现严重弱点:对联合空中战役行动中心(JAOC)本身的打击或者对其远程通信的有效干扰可能导致前方部队失去制定计划和协调空中战役行动的能力。在本章节中,我们将讨论美国空军正在发展的新概念,依靠这些新的概念和组织形式,他们将获得更加去中心化的空中战役指挥控制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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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OC(联合空中行动中心)指挥大厅

首先要明确一个观点,就是任何对抗对等对手的空中战役都必然是联合战役,并且会涉及到与盟友的合作。战斗机部队需要与轰炸机、侦察机、电子战飞机、运输机、后勤支援单位、特种部队,以及其他各种单位进行联合作战。而且空军还正在探索跨维度的更深刻的融合作战模式,包括网络和太空作战,这意味着更多的指挥控制方面的要求。因此,本文所提及的战斗机部队的指挥控制问题,仅仅是在对抗性环境下空军及战区单位所需要考虑的一方面问题。

在对抗性环境下分布式指挥与控制将遭遇破坏

自从二战以来,美国空军所建立的指挥控制理论称为“中心化控制,去中心化执行”(CCDE)。中心化控制的好处在于,在一个指挥官的领导下,飞机很容易根据需要进行转移或者集中。同时,去中心化执行则是为了让前线指挥官获得最大程度的灵活性,可以自行决定完成任务的方式。但是,在现实中,今天的前方指挥官只有很有限的灵活性。在“沙漠风暴”行动中,空军指挥官同时兼任联合指挥部空中力量指挥官(JFACC),这是一种典型的通过联合空中战役中心(JAOC)或战术空中控制中心(TACC)来集中拟定计划的例子。这种模式下,指挥中心下发给战术部队的空中任务命令(ATO)包含了具体的执行细节。根据现行理论,去中心化执行在今天的含义是,一旦任务下达,战区指挥官和战区参谋军官通常不应该干涉任务具体如何执行。但是战区指挥中心可能已经在计划中包含了大量的细节,并照此提供相关的行动支持,因此执行单位需要按照遵照命令中规定的这些细节去执行,在此基础上可以自行选择战术确保达到任务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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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军在过去几十年里为了追求高效率的空中指挥,已经逐步实现了集中式控制,由战区级直接下达包含行动细节的任务,而前线指挥实际能够决策的余地不大

对于联合空中战役中心之下的编制,例如AEW(联队),在指挥链上真正能扮演的角色不多。美国空军战役理论的制定者解释,在中央司令部,近20年来的行动经验让他们产生了这样一种错误观点:“中心化控制\去中心化执行的意思是,由战区指挥部级的空军指挥官来进行控制,而去中心化执行的任务则落在任务指挥官头上,或者编队长机头上。而这中间的联队、大队、中队则被视为‘潜在支援力量节点’。”

美国空军认识到,这样的指挥控制系统在对抗性环境中极易遭到破坏。对联合指挥中心的物理打击,或者对远程通信的干扰都可能让前线部队失去制定、执行计划和对战役进程进行评估的能力。在印太战区,举例而言,前线部队可能“在战术战斗中,遭遇到与5000英里外的司令部通信受干扰甚至失去通信的情况”,更有甚者,尽管前沿地区的通信应该更加可靠,但事实上即使是局部的通信网也可能出现暂时被干扰的情况。

在对抗性环境下建立指挥控制的能力

从长期角度看,美国将继续投资和采购新装备以提高通信系统的可靠性。这些项目如果成功,可能会让美国指挥控制系统能够如今天一样运转。但这里我们主要集中讨论在现有技术条件下,如何设法克服敌方对指挥控制系统攻击造成的困难。

分布式控制

在通信系统遭到威胁的前提下,美国空军正在发展一系列新概念,已获得更加去中心化的空中战役控制能力。美国空军参谋长戴维·谷德芬此前解释,美国空军正在“进行理论转变,从易受攻击的中心化指挥控制节点转向更加灵活的,网络化解决方案……转向‘多域战理论下的分布式的控制和去中心化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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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军不同层级指挥中心之间通信方式示意图,可见战区指挥中心与前线的联系主要依赖远程通信节点,容易被切断

分布式控制意味着将指挥权从单一的指挥控制节点,联合空中战役中心,分到多个指挥控制节点。具体如何建立分布式控制,目前有多种方案可供选择。举例而言,为了对抗苏联,北约冷战期间的作战计划就是由盟军中欧司令部每天下达一个作战指导方针,然后由分布在各地的次级行动中心,来对各个战术战斗机联队制定包含细节的任务计划。

今天,太平洋空军正在建立次级指挥控制中心,可能为航空队(NAF)或联队级(对应军、师级)。在战区联合指挥部的通信被干扰的情况下,这些节点将有能力继续指挥协同前线单位。

如表4.2所示,我们设想了一种常设指挥控制体系。在这一设想之下,地区指挥部(CCDR,例如印太司令部)实际上作为联合战役指挥部运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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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指挥控制结构改成这样的主要原因在于(如4.1所示,JFACC的指挥控制要通过远程通信实施),远程通信可能会被破坏。因此我们设想,联合战役行动区域可能需要分为多个能独立运行的分区。在通信可靠期间,联合战役司令部可以调配各个分区的资源。但是在通信遭到严重干扰的时候,联合战役指挥官将依赖分区指挥官继续指挥。这种分区指挥方式看起来似乎是退回到了越战时期的方式,当时类似的体制中,因为缺乏统一领导,分区指挥官会为了争夺资源和获得使用资源的权力而发生冲突。不过在这个新体制下,与越战时期不同,每个分区的空军指挥官实际上只是同一个上级的代理人,也就是联合战役司令部空军指挥官,他有权跨战区调动和分配战斗机。而在分布式作战环境下, 分区空军指挥官要依照战区空军指挥官最后的命令完成若干指定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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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4.3 分布式联队分散在多个基地行动和联合空中战役司令部的位置关系示例(目前菲律宾没有开放图中的基地给美军使用)

不过,即使是近距离通信也可能被干扰,因此联队指挥官将作为第二级指挥控制节点,以在与分区的通信中断时,进行现场指挥和调度。我们称这位“分布式联队”,因为这些联队下属各个大队可能要在多个基地部署。图4.3显示了这种情况。

如我们前面提到的,本研究目前仅考虑了战斗机的问题,而加油机、电子战,侦察监视飞机将作为战斗机大队的配属单位,它们具体如何部署和指挥有待继续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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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兰德的简易,实际上大队(GROUP)将很大程度上取代联队,成为规模较小的联合作战单位

如图4.4所示,每个分布式联队由若干独立大队构成,而独立大队下属一个战斗机中队和一个基地支持和防御单位。大队将会部署在“驻留域作战”基地。大队还要负责其周边可用的前进基地和FARP临时基地的选址、防御和相关工作,以便其下属的战斗机中队可以在冲突中进驻这些基地。

任务指挥

在目前环境下, 联合空中战役司令实际上通过联合空中行动中心发布空中战役计划,而这个计划包括了大量的任务细节命令。而在对抗性环境中,这样的指挥控制方式已经不可能。因此前方单位需要在快速改变的环境中,与上级指挥通信中断的环境下继续行动。

高级空军指挥官将因此不得不下达更加概略的命令而不能干涉下级单位的任务细节。根据任务性质分类的概略命令只说明指挥官的意图,而由下级单位在没有细节指导的情况下自行决定如何执行任务。在对上级指挥官的命令逻辑有更深刻理解的前提下,下级单位要在无法联络上级,或者通信受限的条件下继续行动。

在这种行动模式下,联合空中战役指挥部必须考虑在指挥效率和是否能够继续执行任务之间做出取舍,正如前面讨论,在集中式控制模式下,联合战役指挥部可精密调配资源,调整任务优先度,以及由更高级的指挥层级来决定一些政治敏感的问题。但获得这些好处所付出的代价是空军依赖于少数指挥控制节点,而这在对抗性环境下很容易被干扰和打击,即使只是通信被干扰,也会导致集中化决策过程过于缓慢。因此需要依靠更明确的交战规则来让联合战役司令部保持控制力。

5、政治准入问题

本章节这里就翻译一个表格供读者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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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表示很可能允许美国使用基地,红色表示很可能不允许美国使用基地,黄色表示有中等可能允许美国使用基地

状况A到状况E具体代表的冲突情况没有说明,但从各国的态度大致可以推断(虽然也有兰德公司一厢情愿的成分在里面):

状况A表示第二次朝鲜战争、状况B和状况C代表台海冲突和中日东海冲突、状况D代表中菲冲突,状况E代表中越冲突

从表格里也可以看出兰德,或者说美国对亚太各国“忠诚度”的认定:

1,澳大利亚是一条忠犬;

2,东南亚各国都相当骑墙,只有在冲突涉及到自己的时候才有较大可能允许美国使用其基地,

3、日本比韩国忠诚……

4、韩国除非自己挨揍否则肯定不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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