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主义、白左格雷塔的弥赛亚情结与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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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塔小姐收起了造假昂贵的帆船。一叶轻舟,远渡重洋,从欧洲到北美,这是400年来无数欧洲人走过的道路,他们从这里走向浪漫主义的现代化之梦。格雷塔小姐也不例外,她的梦想是靠这艘帆船降低碳排放,至于要非多少周章和二氧化碳来把这艘船弄回去,她就不管了。

你见过感谢上帝的北美殖民者关心过印第安人吗?他们主要是感谢上帝赋予了人类睁眼瞎的技能,其次是感谢有火鸡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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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塔小姐创造了一项历史。至少在人类现代文明史上,上一次全球规模的罢课浪潮还是1968年。根据西方星相学的理论,冥王星掌管世界革命,每120年轮回一次。1848年的欧洲爆发了社会主义革命浪潮,1968年的世界爆发了全球性革命浪潮,下一次本该在2088年。可是格雷塔小姐把它提前到2019年,这绝对是历史的创造。

在纽约联合国会场上,格雷塔小姐言辞激烈,睥睨四座。对于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而言,这是未经打磨的表现。任何一个历经选举政治洗礼的政客都知道,克制情绪是基本的礼貌,要用语言的力量给人以希望,而不是重演元首的颜艺演讲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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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格雷塔小姐还是个孩子,她的童真和质朴都流溢在狰狞的面部表情中,反而目光越发犀利。天真在她的眼神中一点点流逝,目光骤然冷峻而凶狠,如果川普大统领背后有眼,他一定会感受到了炼狱之火的恐怖。上帝最终遣下使者,要对不虔诚者施以绝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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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基督再临、斯堪的纳维亚的万灵之主,末世天谴的救赎者,邪魔川普的绝杀者,天主之仆,绝罚之剑,目观二氧化碳的圣女格雷塔,以气候变化的名义命令你们,举起宝剑,向撒旦的五邪灵发动圣战!

中国人是理解不了这种脑回路。毕竟我们是一个只知埋头种树的民族。在我们的逻辑里面,气候变暖就和人饿了要吃饭一样,缺啥补啥,解决问题的最佳路径就是增加植被覆盖。所以在过去二十年里,中国为世界贡献了大量的绿化面积,占世界新增总绿化面积的四分之一,连NASA都惊叹得跑去发推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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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码在政府层面,应对气候变暖和植树造林这事基本属于执行政策和公共工程层面,上升不到路线问题和意识形态的阶段。推动工程进行那就更容易了,各级政府带头,以基建工程、商业、公益等各种手段多管齐下,动员各类社会组织全面参与,打一场绿色人民战争。政府调动力量种树,农民承包林场种树,学校组织学生种树,企业和公益机构捐钱种树,连城市居民都在蚂蚁森林里种树,20年种出四分之一个亚马逊森林毫无压力。

从实际操作层面看,中国人已经找到应对和解决环境问题的解决之道了,放眼全世界,复制这一成功经验就完事了,还需要开什么会,罢什么课。在中国人眼中,躁动“气候罢课”的西方是不是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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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要说的是,格雷塔小姐的现身,其实跟气候变暖与否关系不大,环保问题在二战后的西方逐渐政治化,已经演变为包含议会斗争、政策斗争和全球经贸利益斗争的政治问题了。绿色运动和环保主义在西方,并不完全意味着单纯的自然关切,而是一种非主流意识形态,并且能够掀起大众政治运动。就如同女权主义、LGBT权利问题等白左热衷的政治话题一样,真正在推动环保主义的往往不是“三北防护林”这样的政府工程,而是背后的利益集团。

绿党很早就已经进入不少西方国家的议会版图中,这让绿色组织能够将自身和政治关联起来。同时,经济产业的迭代发展,特别是传统化石能源、重工业与新能源、新兴科技产业的博弈也将绿色运动卷入其中,后者更倾向于支持绿色运动,并非他们真的“环保”,而是借助绿色运动谋取政策支持,打压传统产业。所以无论扎克伯格私人生活多么奢侈,在公共领域都会表现出一副“白左”姿态,这是利益定位使然。但洛克菲勒家族就不会如此,依然保持“老钱”的作风。同属大资产阶级的“新钱”和“老钱”在私域中的行为并没有什么区别,但相互间的利益矛盾使得他们在公域中的姿态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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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塔小姐大闹联合国的声势,还是因为相当一部分全球性利益集团的需要。在全球经贸领域,碳排放矛盾与经济发展不平衡的问题不止存在于发达国家集团和发展中国家集团之间,还有全球产业和资本间的矛盾。

1999年的西雅图暴乱中,世贸组织部长级会议时的反全球化骚乱更多地体现出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的利益矛盾。至少当时发达国家内部还未出现严重的社会分裂,所以环境问题的呼声与发展中国家的呼声一样,都被阻挡在会场外。而今,绿色运动在发达国家壮大为全球性社会潮流,进而步入联合国,这是发达国家内部的矛盾所致。20年来,发展中国家需要的是环境保护与经济社会发展并重,需要发达国家的无偿援助,而不是格雷塔这种圣母“作秀”。但白左与右翼的话语权分裂,让白左群体以及“新钱”利益集团需要更多的精神偶像来扩大自身的影响力,而且最好是女性、儿童、少数族裔这些能在西方博得同情的“政治明星”。所以他们需要格雷塔。

格雷塔小姐的行为做派,与她背后的白左“新钱”倒是如出一辙。帆船作秀令人智熄就算了,私人生活中的格雷塔小姐保持着标准的小布尔乔亚作风,毕竟环保只是工作,不是生活。而她在联合国讲话中表达的观点,也是比环保主义更加激进的生态主义论点。

虽然环保主义和生态主义同属绿色运动的意识形态,但两者间有着一个明显的裂痕:环境主义更强调保护环境,但一般不会将保护环境与社会发展的线性观念对立起来;但生态主义则不然,生态主义本质上是反现代思潮,认为生态问题的本质是人类堕落和现代社会对“纯粹”自然的毁灭。生态主义视角下的环境问题根本就不是科学问题,而是发轫于古典时代的西方文化问题。

简单说,如果你想号召大家去种树,用环保主义就够了,而且最好能用科学权威的方法告诉大家种树好处大大的。但是如果你只是想借着种树之名装神弄鬼,忽悠大家跟你跳大神,那么生态主义才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向上追溯两种意识形态的源头,两者都可以追溯到19世纪第一次工业革命。正是因为工业革命带来的严重环境污染才让欧洲人思“绿”心切。但如果继续追溯思“绿”的文化脉络,生态主义甚至可以追溯到古希腊和古罗马时代的“自然主义”观念。拥有田间别墅的希腊和罗马贵族在厌恶城市政治的污浊环境之余,会用诗歌来表现自己对自然的热爱,彰显自然人性的道德观念,即自然秩序本身包含了正义和善,反倒是人类的堕落造成了自然的毁灭。

这种思潮历经中世纪和文艺复兴经久不衰。这些西方“陶渊明”们将这种观念一直发展到19世纪,甚至到卢梭这种启蒙思想巨匠,都会在文章里长篇大论地哀嚎人性之堕落。19世纪正好也是浪漫主义在文学艺术领域遍地开花的时期,也是殖民运动达到高潮的时代,多种思潮的交错,创造了生态主义怪异的本体。

热爱“自然”的欧洲人不仅没有放弃对人性的拷问和对“纯净”自然的探索,殖民活动带来的世界知识更让他们尝试到欧洲以外去探索“纯净”的自然,特别是炮制关于非洲、印度、东方的怪异想象。那些风景优美、民风淳朴的地方都成了西方人脑海中“纯洁自然”的代表。事到如今,许多西方人依然热衷去这些贫穷落后的地方“净化心灵”。至于当地人的其他需求,比如他们需要脱贫,需要现代医疗,需要教育,需要现代经济等等,在他们眼里都是“堕落”,而像中国这样自力更生创造现代文明,搞出现代工业和环境污染的国家,简直是“邪恶至极”。

自己有文明,但不让其他人也有文明,这是西方世界一贯的行为模式。既然他们这么热衷于强调人性的道德层次,又热爱“纯净自然”,那么让他们退回到原始社会可以吗?格雷塔小姐已经用实际行动告诉人们了: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哪怕吃面包,都要把边撕下来。

在她那一声又一声“你们怎么敢”的呼喊背后,就是这种“何不食肉糜”的无病呻吟。这也就无怪乎法国总统马克龙都坐不住了,要出来怼她,强调大家要做点实际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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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是她个人,瑞典这个国家的人均碳排放量都比美国还高,他们关切环境问题,就跟有钱人感叹有钱不快乐一样。

可以说,这种诞生于西方古典时代的道德观念构成了白左的意识形态基础。不是他们故意双标,非要往道德制高点上爬。而是他们自古以来就有这种脑回路,圣母不是一天就能练成的,而是一种文化模式和社会行为惯性。

并且,除了自然主义和反现代的道德观念,白左的脑回路还经常闪现基督教属灵观念的影子,特别是弥赛亚情结。如果说道德圣母还只是脑子不好,那么属灵宗教的这玩意就是真的“吸毒成瘾”了。特别是国内媒体在讲述格雷塔时,基本都会忽略这一点。

这孩子发起气候罢课的理由是,气候变暖会毁掉世界,所以还上学干啥,不如罢课去拯救世界呢。所以她不光自己辍学了,还要呼吁其他学生一起罢课。如果把这种脑回路和她的生态主义激进观念串联起来,就不难看出这套逻辑链里还包含着末世论和弥赛亚主义。

人性的堕落造就了生态危机,生态危机会带来世界末日进而毁灭人类,这是对人类堕落的惩罚,要拯救人类光种树是没用的,还要自我救赎。那怎么才能自我救赎呢?当然是跟着救世主的引领啊!

不管这种脑回路多么荒谬,这就是白左成天不务正业还道德感爆表的内心写照。至于救世主是谁,那就看谁自告奋勇了。在气候罢课这件事上,格雷塔就成了全人类的“救世主”。不光他们自己会这么想,西方媒体也这么鼓吹,将格雷塔视为“对抗气候变化的圣女贞德”。

如果翻翻欧洲中世纪以来的历史传说,这种上帝显圣、救主再临的故事比比皆是。末世论的观念更是深入人心。从古罗马时代开始,每隔几十年,甚至几年,便会有人出来预言世界末日是哪一天,在公元1000年,欧洲还发生了暴乱。因为那一年是千禧年,教皇西尔维斯特二世和神职人员带头鼓吹末世论,结果黎民百姓就坐不住了,害怕末日后灵魂堕入地狱,于是欧洲各地发生暴乱,大批朝圣者奔赴耶路撒冷,等着基督再临,带领人类世界走向天堂。

末世论这玩意就像现在流量媒体故意制造焦虑一样。信教之人最害怕自己因不虔诚遭天谴,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所以经常就会焦虑。一焦虑就会产生流量,有流量就有商机。于是天主教会在1313年发明了赎罪券这种焦虑智商税,而且一卖就是两百年。

今天的格雷塔小姐制造的生态末世论和绿色焦虑,正在演变成全球性流量,未来搞不好就会有大批投机掮客兜售“绿色赎罪券”,用以拯救渴望获得救赎的信众。参考义乌经验,对于善于种树的中国人而言,绝对是商机。

通过这些表现,我们基本可以归纳出白左的脑回路结构了:文艺复兴时代“复古”的古典思想中的反现代思潮+基督教弥赛亚主义。他们其实并不关心如何科学地认识世界和解决问题,经常热衷于末日焦虑的狂躁之中。

不过这也没关系,毕竟我们也和担心wifi辐射的大妈相处这么久了,白左无非就是另一群人数更多的现代神棍而已。

但问题在于,总有人觉得白左这套被后现代社会包装出来的现代“跳大神”,处处都洋溢着精致气息和优越感,对于那些在西方文化内部和西方现代化路径中的社会而言,这种迷之优越感还可以理解为文化差异,但些西方现代化路径之外的非西方社会中,那些跟风鼓吹白左,到处秀优越的人,那可真就是智商问题了。

这就好比一个人,在科学家面前强调自己会魔法,还要把硫酸往自己脑袋上倒一样。正常人应该都觉得这人没救了,哪里会优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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