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男生与15岁少女发生关系后向同学传播此事 导致女生抑郁自杀

8月10日，15岁的湖北荆门钟祥市高一女生萧雅（化名）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那日下午，萧雅服下大量晕车药，昏倒在床上，不能动弹的身躯旁有一封绝笔信，上面写着：“找不到昔日热爱生活的感觉，找不到继续面对自己的理由，找不到硬撑下去的意义。我累了、倦了、痛了、放弃了，这一次就让我真正的解脱吧……”

“解脱”之前，萧雅掉进了持续八月有余的痛苦泥潭，不能自拔。

去年12月29日，她在QQ上告诉小塔：“爱你，把第一次给你。”小塔（化名）是萧雅喜欢的学长、同校的一名高二男生。

令萧雅不能接受的是，自己喜欢的人把“两人发生关系”的事告诉给了同学。“如果他爱我，怎么会把这事说出去？”萧雅认为感情被骗了。雪上加霜的是，“两人发生关系”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萧雅忍受各种流言蜚语。

萧雅用刀在胳膊上划了一刀又一刀。她告诉妈妈，身体上的痛苦能让她忘掉精神上的痛苦。经诊断，萧雅系创伤后应急障碍、抑郁症的症状。

8月10日晚，医生宣布萧雅死讯时，走廊里全是亲人的哭声。

8月17日，是萧雅的头七。萧雅的妈妈再次哭起来。她说，她没能走进女儿的内心。

自责的还有小塔的父亲。他告诉上游新闻记者，他的心情很难受，实在没有办法冷静地接受采访。

荆门市宣传系统相关负责人接受采访时表示，萧雅死亡事件，引发了该市教育系统的反思。

萧雅用刀子在手臂上划了一道道伤痕。图片/上游新闻记者牛泰翻拍

强奸疑云

萧雅走进派出所时，已两度自残。

萧雅的妈妈向上游新闻记者介绍，1月3日，她发现女儿手臂上被小刀划出多道伤痕。萧雅说是自己割的，因为心里不爽。

1月5日晚，下晚自习回家后，萧雅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一边哭一边用头撞墙。女儿如此异常状况，母亲的追问没有停下。

萧雅断断续续地说，2018年12月29日下午5时，她应小塔之邀去了酒店。小塔在房间里抱住了她。她咬了他，但他力气太大，两人发生了关系。傍晚6时，她离开了酒店。小塔嘱咐她不要告诉家人。12月31日，小塔再次提出让她去酒店。她又去了，但两人没有发生关系。

今年1月6日一大早，萧雅父母带着萧雅去派出所报警：女儿被小塔强奸了。1月8日，民警从学校带走了小塔。旋即，他因涉嫌强奸罪被刑拘。

在看守所呆了一段时日后，小塔被取保候审。走出看守所后，小塔发了一条QQ日志：别来无恙！失踪人口回归。日志还配发了一段视频，视频中的他叼着烟。

取保候审没多久，小塔父母将其送去一所武术学校就读。临行之前，小塔发了一条微信朋友圈：自己选择的路自己走。到武术学校后，小塔站在校门口又发了一条朋友圈。

小塔被刑拘后又能上学，这令萧雅的妈妈感到疑惑。

8月16日，萧雅的妈妈再次来到派出所。民警告诉她，侦办此案时，他们调出了两人的聊天记录。记录显示，两人是情侣关系，萧雅说她愿意与小塔发生关系。他们将案卷移交到了检察院。检察院认为小塔涉嫌强奸罪证据不足，要求警方补充侦查。目前，该案仍在侦办之中。

“之前一直没告诉你，他俩是情侣，是怕你接受不了。”民警对萧雅的妈妈说。

“发生关系”消息在校园中扩散。图片/上游新闻记者牛泰翻拍

流言蜚语

“两人发生关系”的消息，在报警之前已在校园里传开。

8月16日，上游新闻记者在萧雅所在学校附近采访时，多名同学称老师不允许再议论萧雅和小塔之事。

萧雅的妈妈介绍，她曾找到与小塔关系要好的同学。这名学生告诉她，2018年12月29日和萧雅发生关系后，小塔请同学吃饭，在饭桌上说了此事。

上游新闻记者获得了多份萧雅校友之间的QQ聊天记录显示：“为什么那么多人晓得了？”“小塔怎么这么张扬？”“一楼的都知道了。”“你知道萧雅的事吗？现在全校都传开了。”“我说啥事，她就说是床上的事。”

这段聊天发生的时间是2018年12月30日至2019年1月5日。

消息传开后，萧雅不再相信小塔是爱她的。

萧雅的妈妈介绍，女儿多次喃喃自语：一个男人如果爱一个女人，会把发生关系这么隐私的事对外说吗？不会的，不会的。

流言蜚语压垮了萧雅。萧雅曾用红笔在纸上写到，心里影响实在太大，小塔实在让她犯悚。

“发生关系的事只有女儿和小塔知道，萧雅自己没有对外说，是小塔说的。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消息在校园里扩散开来后，女儿无脸见人。”萧雅的妈妈说。

小塔为何要说出去？小塔的父亲接受上游新闻记者采访时称，孩子早恋的事情说不清。

小塔与好友的聊天记录显示，流言蜚语在扩散时，小塔不以为然：“传到她妈妈去了又能怎样？她妈妈会砍我？”

8月17日，荆门市宣传系统相关负责人接受上游新闻时表示，目前，警方还在调查流言蜚语的传播路径。

萧雅留下的遗书。图片/上游新闻记者牛泰翻拍

服药自杀

4月4日，萧雅被确诊患上抑郁症。萧雅的多名邻居介绍，在事发之前，萧雅是一个性格开朗的孩子，喜欢文艺，弹得一手好琵琶。

病例记载，萧雅问话少答、表情茫然、有反复自伤行为、孤僻、回避与人交往接触、创伤应激障碍。

萧雅的妈妈提供的多段视频显示，萧雅在睡梦中哭泣，边哭边不停地重复念叨着：“救救我，救救我。”萧雅在睡梦中身体不停地哆嗦、头一直摇来摇去……

萧雅的妈妈介绍，住院治疗期间，有一次饭后，她陪着女儿在医院附近散步。突然，女儿挣脱她的看管，朝一辆行驶中的汽车奔去。司机急踩刹车，才没撞上萧雅。此事发生后，医生强烈建议将萧雅转至强制看管病房，但遭到萧雅极力反对。没多久，萧雅的妈妈选择了出院。

回家之后，夜晚是萧雅的妈妈最难熬的时间。6月中旬，萧雅的妈妈被“砰”的一声惊醒。她冲到厨房看见，萧雅摔碎了一个碗，正捡起碎片往嘴里塞，嘴角已被割破。

“我心疼女儿，我认为可以看得住她，可我没看住，应该听医生的，追悔莫及。”8月15日，谈及女儿自杀时，萧雅的妈妈满是悔恨。

萧雅的妈妈介绍，8月10日下午，萧雅和亲戚下楼买了一袋零食。回家后，她坐在沙发上吃完薯片，接着回房躺下。一会儿她走进房间查看，发现萧雅昏睡不醒。她轻轻拍打萧雅头部，白沫从其口中流出。

萧雅的妈妈急忙将其送医，终因抢救无效身亡。医生告诉她，萧雅服用了大量晕车药。萧雅的妈妈这时才明白，萧雅买零食时，路过药店购买了晕车药，并偷偷服用了。

萧雅服药之前，在绝笔信中流露出了愧意，她写道：“那些爱我的关心我的人啊，谢谢你在我过去的日子里，给予我的，我也不想辜负你们让你们失望的，可我真的好难过，让你们失望了，对不起。”

病例显示萧雅患上抑郁症。图片/上游新闻记者牛泰翻拍

教育之失

痛失独女，悲伤之余，萧雅的妈妈时常反思，她是名合格的老师，能教好学生，但没能教好女儿如何面对恋爱。

“关心她的学习，关心她的生活，却没能走进女儿的内心。女儿出事之前，谈到恋爱这个话题时，没法和她说到一个频道上去。如果知道好的方法，女儿可能不会与小塔有交集。”萧雅的妈妈说。

熟识小塔父亲的人士向上游新闻记者介绍，小塔的父亲是一名商人，家境殷实，对小塔很溺爱，“举个例子，今年过年，小塔在日志上晒出了多条名贵香烟，说过年要多抽点，这些烟都是他父亲的。”

8月16日晚，上游新闻记者拨通了萧雅所在学校一名领导的电话，想咨询该校“针对早恋如何开展教育”的话题。但是，电话那头的打麻将、洗麻将之声一直没停下。

中国青少年研究中心副研究员陈晨介绍，青春期少年少女喜欢异性，这是成长过程中的正常表现。长期以来，爱情教育是教育中一块缺失的阵地，学校应该开设恋爱观教育讲座及男女生关于性的心理课程。家长要注意引导，不能一味地去堵，“情窦初开是天然的东西，但他们获得成年人的引导是十分匮乏的，爱情教育进校园迫在眉睫。”

陈晨认为，流言蜚语也是一种校园欺凌，这种软暴力比一般的校园欺凌还可怕。在刚出现的时候，校方就应及时制止。防范这种校园欺凌，最好的办法就是脱离当下的环境，再施于心理疏导。

（上游新闻记者牛泰 发自湖北荆门）

链接阅读：

女孩疑遭学长诱奸后自杀 遗书称被威胁要随叫随到

2018年12月29日，湖北钟祥14岁的高一女生小燕（化名）与16岁的同校高二男生小凯（化名）在一家酒店的房间发生了性关系。

据上游新闻报道，随后男方将此事散布，很快在学校和同学中传播。一周后，小燕父母带着小燕去派出所报案，称遭到同学小凯强奸。小凯因涉嫌强奸被警方刑拘，但因证据不足不予批捕。

小凯被刑拘15天后取保候审，很快转学至外地，小燕却因精神抑郁住院治疗。今年8月10日，小燕在家中吞药自杀死亡。

↑图文无关据ICphoto

在此前的报道中，强奸证据不足的主要依据是小燕与小凯疑似恋爱关系。今（21）日，小燕的母亲李女士接受了红星新闻记者专访，否认了其恋爱关系，并出示了小燕的一封遗书。

她咬伤了他的肩膀，还抓伤了他

红星新闻：这件事情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李女士：2019年1月5日晚上10点多，女儿下晚自习后刚进家门就一脸惊恐，随后跪在地板上失声痛哭：“妈妈，我上当了，我被别人害惨了！”并不断用头撞击梳妆台。

我一直追问，大概20分钟后她才说，一周前（2018年12月29日），同校高二年级男生小凯以过生日答谢朋友为由，邀她和他其他朋友去酒店聚餐，在到达酒店房间后遭到了小凯的暴力性侵。

红星新闻：当时发生了什么？

李女士：他先用QQ电话邀请我女儿小燕去酒店赴宴，又派他手下的兄弟来喊她。

女儿到达酒店后敲门，男孩把身体挡在门后面让女儿进去，女儿没多想就进去了，刚进门就一把将女儿扯进去了，进门后女儿才发现他一丝不挂。我女儿说，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使劲拖拽，她就向室内右边的床边躲跑。

他见我女儿反抗就扇她耳光，掐她脖子，他身高近1.9米，又学过散打，他当时殴打她，并撕扯她的衣服，她根本没有办法挣脱。

我女儿在慌乱中下意识咬伤了他的肩膀，还抓伤了他，她说她当时被吓蒙了。

红星新闻：但是据说他们两人是恋爱关系？

李女士：他们不是恋爱关系。在我们报案几天后，班上同学告诉我在小凯骗我女儿开房之前，曾唆使女儿班上的一个男生在班上留心观察哪一个女生身材最好、胸部丰满，给他物色一个对象，然后他们就来撩。（那件事之后）第二次他又让另一个男生来找我女儿开房。

↑小凯让另一个男生约小燕去开房（家属供图）

如果是恋爱关系，我们用正常人思维，哪有第一次发生性关系之后，男孩子再找另外的男孩子来约她出去开房，然后再把这些信息发得到处都是，这是恋爱吗？

红星新闻：约去酒店，小燕知道男生想做什么吗？

李女士：那个男生从下午2点就开始约我女儿，就说是请她吃饭，没说什么，还派他一个玩得好的来家里接。然后我女儿很相信就去了。那天恰巧我不在家，我去市里看病去了，6点多才回来。

当时喊了十几个孩子，说是去吃饭的，女儿也没想到过去会是这样。在此之前，他曾让另一个男生来骗，后来我问过那个男孩子，说是当时真的是开玩笑，真没想到小凯会把女儿骗去开房。

哪里有恋爱关系的还让别人来撩？就凭这一个情节就可以认定他是耍流氓。

​红星新闻：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李女士：事情发生后，小凯威胁我女儿不许将此事告诉家长，并且以后要随叫随到，否则不客气。2019年1月4日，女儿曾主动找过小凯，告诉他不要传播酒店一事，这样对他们都不好。

但是小凯并没有答应。同学后来告诉女儿，在生日聚会当晚，小凯就到处散布他与女儿在酒店房间发生的事情，并且在全校都传开了，许多同学都知道了。

女儿后来对我说，事情发生后，小凯会派人在校门口盯梢监视自己，还在同学群里进行转发、议论、讥笑和恐吓，“我没有办法上学了，我要崩溃了！”

她说身体已经脏了，把身上的皮肤都抠烂了

红星新闻：小燕之后的精神状态怎样？

李女士：她无法承受学校里的流言蜚语，整个人精神恍惚，非常憔悴。由于经常旷课请假，女儿无法正常上学，不得不辍学治疗。今年4月，经他人介绍，我带女儿到荆州市精神病医院就诊。医院检查结果为“因性侵后自杀自伤，行为反常3月余”，初步诊断为创伤后应激障碍。

我女儿发病后一天只能睡一个多小时，眼睛都不敢闭，只要一闭眼就全身发抖，常常自言自语连续说几个小时。自己把身上的皮肤都抠烂了，有一个多月脸上都是血，平时不愿意出门，出门后要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

女儿去世后，我一直自责，已经很多天无法入眠了，眼睛哭到流血，近几天才能睁开，视力还很模糊。

红星新闻：小燕自杀前有预兆吗？

李女士：有段时间，我也跟女儿谈心，我说失去了这个也不是很重要，只要你有条生命在，我们把这个问题处理了，换个环境，换到一个陌生的环境，没有人认识你就好了。

但是她说，“这个心结一辈子都打不开，身体已经脏了，脏了就是脏了。”

为了女儿的生活，我已经考虑将女儿转到老家宜昌上学。暑假前，就与老家亲戚商量装修房子，按照装修进度，9月份开学就可以入住。

没想到那天（8月10日）趁我不注意，女儿在家中连吃5瓶共150片晕车药（地芬尼多片），医院抢救无效后就去世了。

红星新闻：此前你知道小凯这个人吗？

李女士：之前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孩子是谁，女儿的朋友我都认识，但没有小凯。

我问过他们怎么认识的，她说他们学校有一个群网，经常有人写东西在群网上发表。每次别人发表什么都要这个男孩才能通过。女儿之前写了一个新闻稿还是文章，写上去后，这个男生觉得她写得很好，然后就主动加她QQ，这样两个人就认识了。这件事情应该发生在2018年11月。认识之后两人网上聊天也不是特别多。就是出事的前几天，他们就聊得有点多。

红星新闻：遗书是女儿的亲笔吗？

李女士：是的。之前6月份女儿也曾写过遗书，当时半夜她试图割腕被我发现，那时看到一份她用红笔写的遗书。

↑小燕曾试图割腕自杀

现在公布的（遗书）是她自杀后我在医院报警，警察在家里整理遗物的时候找到的两封“遗书”的其中一封，第二封遗书她明确讲了当天的情况，但什么时候写的我也不知道：

2018年12月29日下午快五点去金凯瑞，去时他把身体挡在门后面让我进去，我也没多想就进去了，刚进门他就搂住亲我，然后我咬了他的肩膀，但是他力气和身体太强壮了，我无奈……我们只有一次（性行为），离开时快六点了，我很怕，他说过不能让我屋里人知道，否则我将不得好过，并且以后也要随叫随到，因此在2018年12月31日，他再次提出让我到云天，他已在那儿开好房等我，我不得不去，但我并未跟他发生性行为，他觉得很无趣，于是我离开（八点多），去的时间是将近八点。

↑小燕的遗书

她太天真，以为他这样做是因为喜欢她

红星新闻：但小燕曾说过，“喜欢你，把第一次给你”？

李女士：这个是女儿写的生日贺卡。我们报案以后，警方给我们看了（才知道）。我回来问过女儿，她说因为她不知道后来他在外面到处传。女儿说就是证明自己不是随便的人。

在他把事情传播之前，女儿根本不知道，还以为他是喜欢她。所以她说“我把第一次给了你，希望你也珍惜我”，就这个意思。在这之前，我女儿不知道他让别人打听她，是给他物色一个玩弄对象。她根本不知道是这么回事，之后才知道。

我家里就她一个孩子，她特别天真，所有跟我女儿玩得好的朋友，都知道我女儿的两个特点，一个是倔强，一个是天真。因为我孩子上学上得比较早，比同届的学生小两岁，都说她幼稚。

她喜爱看书，阅读了很多中外名著，字也写得很好，曾经在荆门市作文大赛获得过一等奖。

红星新闻：事发当时有没有保留证据？

李女士：当天我都不知道，所以没有带她去检查。

我是老师，平时对女儿很严厉，女儿很怕我。那天我从医院回来还是察觉到有异样，饭做好后喊她，她说要静一静。我看她情绪不是很好，换了的内衣内裤，上面都是血淋淋的，我以为她是例假来了，我就问她是不是例假来了，她说是的。所以我就没有起疑心。

后来警方也问了有没有做安全措施，有没有射精，我女儿都是糊的，她都不知道什么是射精。

红星新闻：你见过男方家长吗？

李女士：一直到我女儿快要住院才第一次见到男方父母。他们开始一直提出来见我们，我们都拒绝了，因为见了也没什么意义，他们就是想用钱来解决。

女儿住院以后，我也患了焦虑症，孩子爸爸就请假照顾我们。我们一家人吃住都在医院，负担很重。

女儿经常割腕导致贫血，我们也需要给她加强营养。回来以后，我也问了我的律师，律师说可以接受赔偿医疗费，这不算私了。他跟我说了这个话以后，女儿第二次住院我才答应让男方家赔偿第一次的医疗费。

↑小燕手臂上的刀疤

女儿自杀之前又见了一面，见面前我跟他们讲，如果你们孩子侵犯了我的孩子，不管恋爱关系也好，性侵也好，孩子如果没有往外扩散流言蜚语的话，只要我女儿名声能保住，我也不会来报案。关键是这孩子太恶毒了，已经给我女儿捅了一刀，还在后面补了一脚。如果我还不站出来维护我的女儿，我就不配做母亲。

最初我提出，让男生给我女儿写书面道歉信，说明为什么要扩散这件事情，但遭到他们拒绝。后来公安机关也来做工作，希望通过赔偿来解决，但我们不同意。

红星新闻：现在男方家什么态度？

李女士：男方父亲是胡集镇家电卖场老板，已经做了几十年。现在手机经常停机，全家人也都不知道搬到哪里了。

女儿是8月19日下葬的，葬在老家宜昌。我们这边的风俗，如果父母健在，不管什么原因，小孩子去世当晚就要下葬。我们在殡仪馆放了有7天，警方跟我们承诺（会继续侦查这个案件）后，我们才下葬的。

（红星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