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记（111）助你乘风向前进

    答应丑丑年底送她两件礼物，就在过去的几天我一一兑现了。一件是自行车，我半个月前给她买了一辆既能变速、又能跑山地的高标准酷车。另一件则是一台新上市的品牌笔记本电脑。这两件礼物算是我在丑丑即将步入人生第十个年头之际为她献上的贺礼与新装备。

    说要自行车，丑丑跟我提出这个要求已经有一年了。我问她骑车干啥？她说“可以到更远的地方玩”。我说“好的”。不过，路上车来车往的，担心她还小，不宜独行。于是，买车的事暂时被搁置了。丑丑没有闹。只是，偶尔看见别人骑车路过，她会又羡慕又惋惜地自语道：“好想有辆自行车，好想去外面玩。”

临时下楼摆拍，摄于2025年12月12日

    今年赶在年底，终于圆了她的自行车梦。那天下午，当自行车的包装箱送上门时，丑丑欢呼雀跃，不住地打量着它，用热切的目光催促我赶紧打开它。一辆亮闪闪的银色小车搬出来时，跑来看热闹的内人也不由地惊叹道：“好酷、好靓的车啊！”丑丑迫不及待地就要跨上去骑它。“现在还不能骑，”我说，“车把头和车坐垫都还没有安上呢。”

    我快速完成剩下的安装工作，把一辆完整的车推到丑丑手边。这时，丑丑突然不知所措，不知道要从哪一边上车。等到僵硬的身体跨坐上去之后，双脚又笨拙地不知往哪儿搁了。没有车时，她轻而易举把自己想象成为一个纵横江湖已久的骑手，当真要驾驭时，才发现骑车对她而言是一件极其陌生的事。

    所以，送礼物可不是简单的送就完了，连带着的还有许多送后之责。接下来，我就得手把手地教会丑丑骑车。新车的尺寸不大不小，22吋，正好让丑丑跨坐其上而双脚够着地面。我一手抓着车坐垫的底边，一边喊着教练口令道：“身子坐正，两眼看向前方，双手把稳车头，前脚带动后脚，用力踩上车蹬子，爸爸在后面帮你扶着，不要怕！现在，出发！”

    战战兢兢没走几步，车子就从丑丑的胯下倾倒于地。丑丑双脚立地，身体扭作一团麻花，干愣愣地看着倒地的车子。在一旁的内人也看得干着急。“看吧，是不是你人不会摔地上。”我及时安慰道，“所以，起步时要放心大胆地用力蹬脚踏板，刚才就是你蹬得力度不够，车子没有跑起来，才歪倒的。接下来，你一定要用力蹬，不用怕车子会飞了，爸爸在后面替你扶着呢。”

    丑丑依法壮着胆子又试了几次，结果可想而知不尽如人意。丑丑本来就不怎么好的身体协调性无疑又增添了一分额外的障碍。虽然日薄西山，她的一颗练车的心却冒着熊熊的火光。可是，我有点犯难了，晚餐的菜还没有准备，扶车和备菜，两者不可得兼。而内人只是一位热情似火的场外观众。怎么办？

    只能靠悟了，我要丑丑记住这口诀——“身子坐正，两眼看向前方，双手把稳车头，前脚带动后脚，用力踩上车蹬子”外加一句“车子将倒，用脚点地”——然后边揣摩，边练习。而我则赶紧去厨房准备晚餐。

    丑丑和车子在家门口纠缠了一阵，你转着我，我转着你，仿佛在拉扯一头桀骜不驯的驴。丑丑时而垂着头，不甘心就这么蔫了，时而又是一脸的无可奈何。备好了菜，还不到煮时，于是我又出去继续帮扶。这时，若是换了别的孩子，看见爸爸回来，估计不是撒娇落泪，就是喜极而泣，但丑丑不会这般，诸多情绪表达反而会成为多余的东西，她是不动声色地随我一起重新进入有人陪练的状态。

    我们再次一起出发，我发现了丑丑在刚才的十几分钟单独练习是有作用的，她的起步更稳了，居然也能骑得更远了。我在她身后，时而把持着车座垫，时而悄悄放手。不到一小时的工夫，丑丑一次就能骑行几十米了。天色已晚，我们约好第二天再练习转弯，骑行初体验圆满谢幕。

    第二天，不需要我在她身后追随，丑丑试了几次我说给她的一点注意事项，她就顺利通过了弯道考验，然后骑得越来越远。我正在厨房准备午餐，丑丑春风得意地跑回来，和昨天比起来完全是换了一个人似的，精神抖擞地对我说道：“爸爸，没想到骑车时竟有这样的感觉，我感到有风儿在我的脸上吹过。”我笑着回道：“是啊，以后你就带着爸爸去兜风好了。”

    学会骑行之后，丑丑的世界随之大变，更快、更远成为她的新目的地。勤加练习两三天后，她跃跃欲试，要带我出去兜风了。她提出，下午和我一起去取包裹。

    包裹代存点经网购平台AI的测算距离我家有1.7公里，是一小段乡间的柏油马路。去的路上，丑丑和她的风朋友慢悠悠地跟在我的身旁，而我一如既往健步如飞。然从包裹代取点往回走的这一路，情况就不同了。我两手提着沉重的包裹，一边手提累了，就换个手，算是稍作歇息，其实还是累。而丑丑则在前头越骑越快，渐渐地离我越来越远。

    满头冒汗的我望着她骑行的背影，心中掠过一丝丝如凉风般的欣慰和感慨：今后余生不就要像这样吗。我助你乘风而去，你向前进，不用回头，也不用停下来等我。只要你记得回家的路，安全地回到家。

日（右）月（左）同辉，摄于2025年某冬月早晨

    丑丑的第二件新装备——笔记本电脑不久前从苏州发货，翌日，当它被送进门时，内人和丑丑都激动不已，为了激活和更新电脑系统，她俩竟然废寝（午休）忘食（下午水果餐）。三年前，丑丑在内人的指导下开始学习计算机编程，最近她已能够独自完成一些简单的游戏程序。此前使用的旧平板电脑如今已难以满足运行程序的需求，因此一台功能更加强大的新笔电不可或缺。

    既然新的电脑装备如期抵宅，该是内人陪着丑丑重装上阵的时候了。而我则继续做好厨房里的以及外出取包裹的家常杂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