赦免731，纵容今日之“敌国”？ ——写在南京大屠杀死难者国家公祭日前夕

明天是12月13日，南京大屠杀死难者国家公祭日。86年前的这一天，侵华日军攻陷南京，30万同胞惨遭屠戮。然而，就在同一场战争中，在哈尔滨平房区的一座秘密基地里，另一群中国人正被当作“原木”（maruta）送入实验室——他们的死亡没有枪声，只有显微镜下病菌繁殖的记录。

今天，当日本自民党高层如高市早苗等人频频鼓吹“台湾有事即日本有事”，试图将中国内政变为军事干预借口时，我们不禁要问：这种“搞事找苗”的底气，是否正源于那段从未被彻底清算的历史罪责？

正是在这一背景下，中国近期在联合国等多边场合重提《联合国宪章》中的“敌国条款”，并非无端翻旧账，而是以历史之镜照现实之险——提醒世界：日本作为二战“敌国”的法律身份，在法理上仍未终结；其战争机器虽被拆解，但罪恶的遗产却通过一场肮脏交易，在朝鲜半岛死灰复燃。

一、被赦免的魔鬼：731如何逃过审判？

1. 731部队：国家主导的反人类实验室

731部队成立于1936年，总部设于哈尔滨平房，由石井四郎领导。其核心任务是以中国平民、战俘为活体实验对象，测试鼠疫、炭疽、霍乱等病原体的致死效果。据苏联1949年伯力审判及日本学者常石敬一研究，至少3000名中国人、苏联人、朝鲜人被活体实验致死。

2. 美国的“魔鬼交易”：数据换豁免

1945年日本投降后，美军迅速控制731核心成员，阻止其落入苏联之手。1947年，德特里克堡生物战专家诺伯特·费尔（Norbert Fell）与石井四郎秘密谈判：石井交出全部人体实验数据（含60页报告、8000张幻灯片、病原体培养记录），换取本人及约20名核心成员免于东京审判。这些资料被列为“最高机密”，直至1980年代才部分解密（见美国国家档案馆RG 165、RG 330）。

3. 技术移植：731成为美国生物战计划的“外挂大脑”

石井四郎及其助手随后被聘为德特里克堡顾问。美军1950年代开发的“跳蚤炸弹”“羽毛媒介弹”等，直接沿用731的投掷模型。历史学家谢尔顿·哈里斯在《死亡工厂》中指出：“没有731的数据，美国的生物武器计划至少要推迟十年。”

小结：731未被审判，不是因为罪行不够严重，而是因为它成了冷战的战略资产。正义，输给了地缘政治。

二、朝鲜战场上的“日本制造”细菌弹

1. 战场证据：国际科学委员会的权威结论

1952年初，中朝军队在多个地区发现大量带菌昆虫（跳蚤、苍蝇、蜘蛛）及可疑陶瓷弹壳。中国政府随即邀请来自中、苏、英、法、意、巴西等六国科学家组成“国际科学委员会”赴朝调查。同年9月，由英国著名科学家李约瑟主笔的《调查在朝鲜和中国的细菌战事实国际科学委员会报告书》发布，明确指出：

“有充分证据表明，美军使用了细菌武器。”特别强调：所用跳蚤种类（Xenopsylla cheopis）非朝鲜本地物种，而与731实验室常用品系一致。

2. 关键证词：被俘美军飞行员的供述

1952年，25名美军飞行员在中朝方面公布供词，承认执行细菌战任务。美空军第18战斗轰炸机大队飞行员约翰·奎恩（John Quinn）供述：

“我们在日本立川基地接受训练……上级明确说，这些装有跳蚤的炸弹是从日本运来的。”（"They were shipped from Japan."）

其他飞行员亦提到：东京设有专门实验室培养带菌昆虫，由“日本科学家”操作。

3. 日本本土的生产枢纽：“第406医学实验室”

该机构隶属驻日美军第八军，设于东京世田谷区（原日本陆军军医学校附近）。表面为“防疫研究”，实则大规模繁殖携带鼠疫、霍乱的跳蚤与苍蝇。多位前731成员（如石井四郎侄子石井良雄、副官小林隆男）被指参与运营。日本学者森村诚一、常石敬一均认为：这是731的“战后分部”。

逻辑闭环已成：731提供技术 → 美国提供资金与庇护 → 日本提供人力与场地 → 细菌弹运往朝鲜 → 造成疫情与恐慌。

三、“敌国条款”：不是为了打官司，而是钉住历史原罪

1. 什么是“敌国条款”？

《联合国宪章》第107条明确规定：“本宪章并不取消或禁止……对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为本宪章任何签署国之敌国所采取之行动。”这意味着，包括日本在内的二战“敌国”，其法律身份至今未被正式解除。

2. 为何此时重提？——三重战略警示

历史层面：日本未完成彻底去军国主义化，731等反人类罪行从未被真正清算；

法理层面：日本仍受“敌国”定义约束，其扩军修宪须接受国际监督；

现实层面：警告日本勿借美日同盟介入台海，否则将面临“敌国”身份的政治反噬。

3. 能否据此索赔或要求道歉？

中国在1972年《中日联合声明》中宣布放弃国家间战争赔偿，但这不等于放弃历史真相权、道德追责权与防止历史重演的权利。重提“敌国条款”的目的，绝非期待通过国际法庭索赔，而是：

要求日本政府全面公开731部队及战后与美方合作的所有档案；推动联合国人权机制审查历史战争罪对当代人权的影响；在国际舆论中持续揭露“美日细菌战共谋”的黑幕，打破“正常国家”叙事神话。

关键点：我们不是要用“敌国条款”打官司，而是要用它钉住日本的历史原罪，使其无法轻率扮演“和平国家”角色。

四、纪念南京，就要拒绝历史被交易、被遗忘

南京大屠杀的纪念，不应止于悲情哀悼，而应转化为对历史正义的坚守。如果连用活人做实验的恶魔都能因“有用”而被赦免，那么今日叫嚣武力干涉中国内政的政客，又怎会畏惧后果？

真正的和平，不是遗忘，而是让罪恶无处藏身。当731的幽灵仍在跳蚤炸弹中游荡，当“协防台湾”的喧嚣掩盖侵略史的回响，我们更需以史为盾，以法为剑——不让历史被交易，不让正义被沉默，不让和平沦为纵容。

附：关键史料来源

Sheldon H. Harris, Factories of Death: Japanese Biological Warfare, 1932–1945 (1994)

《调查在朝鲜和中国的细菌战事实国际科学委员会报告书》（1952）

美国国家档案馆（NARA）：RG 165（陆军参谋部）、RG 330（国防部）1945–1955年卷宗

森村诚一，《恶魔的饱食》（1981）

常石敬一，《生物兵器の戦後史》（1996）

Jeanne Guillemin, Hidden Atrocities: Japanese Germ Warfare and American Obstruction of Justice at the Tokyo Trial (2017)

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朝鲜战争时期中朝联合调查材料

谨以此文，献给南京大屠杀死难者，以及所有在731实验室、朝鲜战场、乃至历史暗角中无声消逝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