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的学渣

北大有学渣吗？不知道。估计真有的话，也是“霸渣”了。但我家北大校花喜欢自称学渣。当年也确实是这样，上海人不愿去北京，北大、清华学生都是各地的状元，唯独上海状元直奔复旦、交大，反而给学民学弱们可乘之机了。现在可能不同了，不知道。当年高考时，牛GF认真以为自己只是上海外贸专科学校的料，报上海师大都是好高骛远了，北大只是必须报一个重点高校而填上的，反正考不取，被刷下来不浪费名额，更不会心酸。

还托人去查分数了，没查到，结果录取通知下来的时候，自己傻眼了。还有过是否放弃的想法，当然后来没放弃。北大哎，这也能放弃？

不过牛GF（毕业后升级为牛LP）在状元如云的北大也是“吊车尾”。倒是从没有挂科的危险，她读书还是很卖力的，严师不杀好学的鬼。但她从来自认学渣一枚。西语系女生从来就是重点围观对象，但她决心认真读书，心无旁骛。但认真读书一个学期后，有一天看到北大艺术团在招兵买马，黄花鱼溜边进去看了一眼，心说这水平，我不进去对不起自己啊。很快成为舞蹈队台柱后，大小演出C位都是她的。当年不刷手机，也没有小视频看，校内演出真是人头攒动，自然到哪儿都人家认识，班花不够看了，她就成为公认的校花了。二十年后在加拿大中国朋友家聚会时，竟然还被一刚进门的老北大认出来，把我女儿惊得不轻。我还好，女儿还小、不记事的时候，牛LP就有过在加拿大超市被认出来的光荣事迹。

她这个车尾还吊出名气了，还被校办抓去，代表北大学生接待过杨振宁，家里还有一张照片。北大物理系的女生气也没用，接待就是花瓶的活儿，学习再好没用，貌不如人气死人啊。

多年来，她基本不提自己北大毕业的事。她觉得自己读书一般般，混入北大还混出来了纯属巧合。至于相貌，她对自己有信心，但也从来不认为那应该是个事儿，那是爹妈给的福利，人活成啥样得靠自己干出来。她靠自己在加拿大高中开出中文课后，班上有几个中国来的小留，有一次提起过北大毕业的事，引起小小惊呼，后来就不提了。她觉得有本事就亮本事，书教得好，学生镇得住，把差生调教好，这些才是真本事，拿学历出来唬人算什么本事？

她也真有这本事。带学生field trip的路上，也一声令下，洋小姐洋少爷们乖乖排好队跟着走，说一不二的。洋人高中生女孩都人高马大，男孩比我高一头的都多，随行的校长看得目瞪口呆，他对这些学生平日什么德性可是太知道了。

这次到泰山去玩，住在泰安的民宿。老板娘的女儿初中年纪，很活泼，爱话剧，跟我们自来熟。不知怎么的，说起读书的事。老婆说，学习重要，世界很大，学习不光是学校里的那点事，成功也不光是分数。看我，学渣一枚，后来努把力，还是有希望的。女孩听着直点头。后来说着说着，我说漏嘴，说牛LP是北大毕业的。女孩大呼小叫起来，直呼凡尔赛。牛LP还不知道这凡尔赛是什么意思，还得我跟她解释。女孩一惊一乍的，好像震惊到喘不过气来一样，好可爱。大概她第一次听说北大还有学渣，好像老虎还有素食一样不可思议。

牛LP总算明白凡尔赛是啥意思后，认真解释，当年上海考生撞上大运的话，确实学民学弱都可能混进北大。女孩坚决不信。唉，这事闹的。

但是牛LP还是有一次觉得必须用北大身份镇一镇，否则就压不住对方的气焰。

碰上一个女的，上音毕业，事业有成，但颐指气使的样子很让牛LP看不惯。她悄悄跟我说：亏得我是北大毕业的，要不她都要爬到我头上来了。

这大概是唯一一次牛LP觉得北大牌子有用，北大学渣也是霸渣。

本来已经忘记这事了，有一天到上音校园参观，才想起来。对了，上音校园里好几座大小洋房，有的开放参观，不错。其中“音乐城堡”是老的比利时领事馆，划拉给上音后估计以前是校长办公室，贺绿汀在这里住过，现在开放，需要预约，可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