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劳动:健康与社会照料活动的核心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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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本文介绍了身体劳动(Body Work)的概念—对他人身体的有偿工作—并证明了其对了解健康和社会照料工作者活动的重要性。通过对有关身体劳动现有研究的概述,本文展示了为健康和疾病社会学提供更多的讨论方式——无论是微观层面关注健康和社会照料劳动的身体方面,还是阐明我们对工作时间和空间的理解,亦或是普通的身体劳动与日益全球化的身体,工人以及工作之间的关系。

这是社论前沿第S1365期推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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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背景

身体劳动是直接关注他人身体的工作:评估,诊断,处理,操纵和监控身体。它是医疗保健的核心部分,是替代医学的中心主题,也延伸到其他更受污蔑的职业,如性产业。这些从业者的运作环境,他们所依赖的知识体系以及他们所处的地位等级差别很大,但在这些背景下可以追溯到某些共性,这些共同点使得身体劳动的概念在社会学领域显得十分重要。

在健康与社会照料领域,劳动者的情感劳动逐渐研究者所重视,而对于劳动者身体上的负担往往被忽略讨论,身体劳动是在一个主体上的物质实践,既涉及身体的物质性的知识,也涉及对该身体中存在的人格的认识。它与权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劳动者的身体常常被贬低为福柯式的生物权力的践行者。

概念界定的边界

“身体劳动”在经验和理论上也与“亲密劳动”的替代概念化重叠(Boris和Parren,as 2010),这一概念植根于对亲密度日益商业化的讨论(Hochschild 2003a,Zelizer 2005)。然而作者认为,身体劳动的概念比“亲密劳动”具有关键优势,因为对亲密关系的关注会忽略工作的身体性质。如果与身体紧密合作只是与“亲密关系”联系在一起,那么它就变成了一种强烈的情感劳动形式(Hochschild 1983),暗示着程度的差异而不是善意。这并不是说情感和身体工作没有紧密交织在一起,而是需要对工作的身体方面进行分析区分。

让身体劳动更可见

虽然身体是健康和社会照料活动的核心,但这一事实往往因该部门的说法而模糊不清。例如,医学的特点是“非物质化倾向”(Dunlop 1986:664),其中身份的标志是与身体的距离,因此当医生这样的高地位职业从事身体工作时,他们的身体元素是被紧密建构的,其潜在的贬低方面被括起来,或者象征性地通过使用间隔技术,如病房的戏剧性或术前隐形,或转移到较低的地位,辅助和经常性别化,护理等职业(Twigg 2000a)。

     在健康和社会关怀研究中用于探索这一领域的方法也倾向于淡化身体。实证研究以访谈为主,其中工人和患者的经历被翻译成文字,不可避免地倾向于从物质中抽象和褪色,而缺乏观察性工作。部分原因是因为进入身体照料的私人世界并不容易谈判:照料行为发生在私人空间; Lawler(1991)在她经典的护理报告中指出,护士们“屏幕后”,不仅是为了保护患者的尊严,也是为了保护患者的尊严。

时间、空间与场所

身体劳动的空间和时间顺序是其提供的核心,劳动者和他们工作的机构必须在同一个地方。而且,它们必须同时在同一个地方。这使得身体工作的时间和地点相对不灵活。由于支付身体需求所需的资源,无论是用于医疗保健还是个人装饰,所分配的资源分布不均,有偿体制工作也是如此,富裕国家和地区的体力劳动者集中度更高。这反过来又对工人的需求和移民产生了进一步的影响,其中许多人来自欠发达的有偿体制经济国家,产生了所谓的“全球护理链”(Hochschild 2003b,Yeates 2004)。

而时间方面,资本主义工资劳动所依据的商品是抽象的,身体的节奏是个体的和可变的,身体的时间和持续时间面临着不可预测和扩张趋势,身体劳动过程对身体需求的依赖使其难以合理化。由于许多身体需求很难限制在“工作时间”,因此每年365天,每天24小时都需要身体工作,这需要灵活的身体和灵活的工作人员(Martin 1994)。

劳动分工

关注身体劳动的社会意义也有助于解释为什么健康和社会关怀中的社会分工如此抵制变革。通过提供身体劳动来讨论是关于性别,阶级,种族和年龄的一系列假设,这些假设决定了提供模式及其社会评价。身心二元体是一种强烈性别化的结构,身体被认同为女性,心灵被认同男性(Grosz 1994)。

身体劳动的许多积极的文化联系,包括触摸作为安慰或治疗,也被视为女性,借鉴了与母性相关的根深蒂固的模式。正如我们所指出的那样,身体劳动也与性行为模糊不清。霸权男性气质将男性视为具有潜在的性掠夺性(Connell 1995),这意味着对女性和男性身体的接触通常都会受到限制;相反,女性享有更大的自由,她们的干预被解释为性中立或安全。结果,许多男性和女性的患者和客户都表现出接受女性护理的偏好。这进一步巩固了身体护理的性别特征,妇女在有偿和无偿护理工作中的比例过高;并进一步影响整个劳动力市场的性别分割。

身体劳动的权力关系

身体劳动涉及对象身体和主体人员的工作,但常规化和标准化的健康和社会护理实践构建了护理的接收,使其易于处理和可预测,将他们的身体转变为适当的劳动对象。将健康和社会关怀视为身体劳动有助于揭示从业者实现这一目标的方式,从而在互动中发挥其制度权力。最明显的情况是手术,其中镇静在产生被动的“患者身体”中起主要作用,尽管正如Moreira(2004:116)所说的,患者的定位在入院时通过术前程序开始得更早。在病房里。医疗保健从业者为了请求患者的自愿参与而进行的人际关系,情感工作(参见Ma˚seide,以及Cacchioni和Wolkowitz,在这期特刊中)也经常具有“工具性”特征(Theodosius 2008),旨在产生顺应患者或分散她的注意力。医疗保健从业者也有意或无意地阻止患者通过肢体语言进行互动和请求帮助(Halford和Leonard,2003)。补充医学和替代医学(CAM)的实践者通常表达了一种比对抗疗法更平等的实践者—患者关系观点(Oerton 2004,Sointu 2006),但他们的医疗保健实践通常不需要施加疼痛或患者的固定,使其相互作用的微观政治很少挑战平等主义精神。

与社会、经济变化之间的联系

目前,人们普遍认识到提供身体工作服务的两个更广泛的转变。首先是全球北方的体力劳动力规模大幅增加,其中大多数国家的人口老龄化,因此需要更多的照顾。与此同时,女性有偿就业的增加给幼儿的照顾带来了“照顾不足”,而且正在填补有偿雇员的体弱老龄人口(Hochschild 2003b,Folbre和Nelson 2000)。因此,医疗保健和个人支持职业是增长最快的职业(Bureau of Labor Statistics 2003)。

其次,身体工作的表现越来越依赖于移民工人或其他种族群体。 自英国国家卫生服务部门成立以来,移民医生和护士在提供医疗保健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参见本期特刊中的Raghuram及其同事),但近年来国内医疗保健不足已由不同群体填补。 全球不同地区的“下属种族”妇女或其他移民,各国内部存在地区差异(Glenn 2001,Foner 1994,Solari 2006,Lan 2006,Parrenas 2006,Guevarra 2006)。 因此,身体工作被嵌入到全球生殖劳动分工中,除了医生和牙医之外,它是女性化和种族化的。

然而,身体工作的表现与更广泛的社会和经济力量联系在一起,并以不太明显的方式形成:健康和社会关怀中的身体工作现已深深地融入由资本主义理性形式主导的更广泛的全球政治经济中。 在资源管理方面,包括劳动力。 如上所述,它已成为更广泛的服务类别的一部分,因为它们需要共存,不能大规模外包(Blinder 2006,Gatta et al.2009,McDowell 2009)。 提供高科技专业知识以支持移植,辅助生殖,基因组研究和性别重新分配等新的身体实践所带来的经济收益很多(Dickenson 2007,Lowe 1995),以及专业或高科技医疗保健的提供 为国际患者的“利润丰厚的市场”提供服务(Lee and Davis 2004)。

文献来源:

Julia Twigg, Carol Wolkowitz, Rachel Lara Cohen and Sarah Nettleton. Conceptualising body work in health and social care. Sociology of Health & Illness, Vol. 33,pp. 171–1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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