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5G网络之争，中东欧如何站队？

本文首发于微信公众号“海国图智研究院”

关键词：维谢格拉德集团 中美竞争 5G网络

摘要：王毅外长于7月13日结束对维谢格拉德集团三个成员国的访问，本该在各项议题上共同作战的成员国，在华为与5G网络问题上出现分歧，分歧来自何处？分歧是否会持续扩大？

维谢格拉德集团是由匈牙利、波兰和捷克斯洛伐克三国于1991年组成的跨国组织，该组织旨在协调行动、加强彼此间合作。1992年捷克斯洛伐克分裂后，该组织成员国增至四国。王毅外长于7月13日结束了对维谢格拉德成员国波兰、斯洛伐克和匈牙利的访问，针对中美在华为与5G网络问题上的分歧，维谢格拉德集团内部成员也有不同的选择。

波兰、匈牙利、斯洛伐克三国对中国投资总体持积极态度，但在华为与中国5G网络议题上存在一定分歧。波兰与斯洛伐克在华为与中国5G网络议题上谨慎观望，匈牙利则几次公开对华为表示支持。中美竞争下，维谢格拉德集团成员国在5G网络及对华为态度上为何出现差异，这种差异是否有扩大的趋势？

首先，维谢格拉德集团成员国对安全和经济有双重诉求，其对中美两国的相应诉求并非完全呈现零和态势。维谢格拉德集团成员国“向西影响西欧，向东影响俄罗斯”的地缘战略位置及曾被大国控制的历史记忆决定了波、匈、捷、斯四国注重向美国寻求安全上的保护（虽然这种保护并不一定能获得真正的安全，也可能引起周边地区国家对该集团更多的“关注”）。如果说对美国安全上的诉求是历史记忆的自然延伸，对中国的经济诉求则是一种现实需求，本质上并不冲突的两种诉求使得维谢格拉德集团在中美竞争中具备一定的生存空间。

其次，在5G网络及华为议题上国家利益高于对“维谢格拉德集团成员国身份”的认同，同时，贸易量及贸易逆差状况决定了一国在该问题上的态度。

就波兰而言，其对美国的信任感胜于中国，对中国持“有限欢迎”的态度。波兰对农业高度重视，表现在其对中国进口波兰农产品及消除农产品障碍的努力给予高度肯定，但波兰右翼的法律与公正党总统杜达对西方媒体表示他怀疑中国基础建设的初衷。尽管波兰是维谢格拉德成员国中与中国贸易量较大的国家，在地区层面也有合作的先例，如波兰的罗兹市与中国成都市互为友好城市，但如图一所示，中波巨大的贸易逆差加剧了波兰在该问题上的强硬态度。

图一  2013-2017年中波贸易统计

就斯洛伐克而言，其对待中国5G市场的态度模糊。在2019年2月美国拉拢欧盟成员国打击华为公司时，斯洛伐克总理表示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华为存在风险，斯洛伐克不愿被迫在中美间做出选择。尽管斯洛伐克在维谢格拉德集团内部是与中国贸易量较小的国家，但如图二所示，中斯较小的贸易逆差促使斯洛伐克在该问题上较为模糊。

图二  近五年中斯经贸情况

就匈牙利而言，其对中国华为及5G市场抱有比较积极的态度。一方面，匈牙利和美国在“经济国防互助，政治匮乏”的跛脚状态下前行，匈牙利对美国的信任感不如波兰和斯洛伐克。另一方面，匈牙利对中国经济有着切实的需求。中国商务部《2018年对外投资合作国别（地区）指南－匈牙利》数据显示，2016年匈牙利出口额占GDP的90%，可见匈牙利对经贸往来的依赖程度较高，从其投资领域来看，零售、金融、通讯、汽车、电子等行业约占吸收外资总额的三分之二，且华为是中国在匈牙利第二大投资企业。匈牙利高度对外经贸依存及其对电子通讯行业的重视，加上华为在匈投资中的重要地位促使其在中美5G网络之争中可能偏向于中国。

笔者认为，尽管维谢格拉德集团成员国家在“回归欧洲”的现实选择下仍存有历史的不自信感，这种不自信感决定了其对待中美竞争议题时持有较为保守的态度。但最终影响波、匈、斯三国选择的，仍是其与中国／美国的经贸和安全态势，而这种经贸／安全态势在短期内较为稳定。为此笔者认为三国在中美5G网络之争中的倾向短期内不会发生改变，关于中东欧国家的态度，海图也将进行持续关注。

作者：王沛伶

参考文献：

1.《2018年对外投资合作国别（地区）指南－匈牙利》

https://www.yidaiyilu.gov.cn/zchj/zcfg/6855.htm

2.《2018年对外投资合作国别（地区）指南－波兰》

https://www.yidaiyilu.gov.cn/zchj/zcfg/6905.htm

3.《2018年对外投资合作国别（地区）指南－斯洛伐克》

https://www.yidaiyilu.gov.cn/zchj/zcfg/6836.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