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为何会频繁出现负电价？用电就能赚钱是真的吗？

李稻葵：

出现负电价，是不是就意味着百姓可以薅羊毛，靠多用电来赚钱呢？这个想法有点想当然了，而且频繁出现负电价，总体上也不是一件好事。再者，应对负电价这种波动，一个根本共性的方向是要大力发展储能设施。大概10年前，在一个场合，我和比尔盖茨还有少数几个人有一个私下的晚宴聊天，他当时说未来新能源时代，电不值钱，要有本事把能源储下来才能挣钱，当时我不太懂，现在看到负电价市场出现，觉得比尔盖茨有先见之明。

2025年一开年，欧洲最大的电力市场德国就出现了负电价。所谓负电价，就是发电企业每发一度电不仅赚不到钱，还要往外补贴。有朋友可能就问了，为啥会出现这种奇怪的情况呀？用户是不是可以靠多用电来赚钱呀？我们中国也有付电价吗？我们一起来分析分析。

负电价在欧洲并不罕见，2024年德国、法国、英国、西班牙等国家都出现过，德国全年负电价出现时长高达468个小时，将近20天。我国山东也曾出现过负电价。

为何会出现负电价呢？主要跟当地电力供给结构有关。欧洲国家重视低碳环保，持续推动可再生能源在电力供应中占比提升，像英国关闭境内所有煤电厂，德国关闭所有核电站，以风能、水能和太阳能发电取而代之。目前欧盟可再生能源发电占比已提升到48%，德国更是高达62.7%。可再生能源发电虽低碳环保，但“看天吃饭”，若连续多日大风或大太阳，电力现货市场就会出现大量剩余电力，且短时间内难以储存。此时欧洲发电厂面临两难选择，要么关停发电设备迅速减少发电量，要么花钱鼓励电力需求部门多用电以保证发电侧和电网侧网络稳定。由于发电厂关停再重启成本高，所以一般会选择补贴耗电大户多用电，从而出现负电价。山东作为光伏大省和电力现货市场建设试点单位，光伏发电量短时间供大于求时，光伏发电电价就会变负。

那么出现负电价是不是就意味着百姓可以薅羊毛、薅多用电来赚钱？这个想法有点想当然了。这里所说的负电价主要是电力市场交易价格，即发电厂与电网之间的结算价格，电送到老百姓家，还要经过电网输电、变电、配电等环节，最终价格还包括税费。所以即便出现负电价，欧洲普通老百姓交电费大概率也不会赚钱，即便有可能也只是个别国家个别地区的短期个案。

另外，频繁出现负电价不是好事，因为其前提是风能、太阳能发电不稳定，会因天气等因素短期内大幅波动，天气好发电量大增，电价下降，天气不好发电量剧降，电价飞升，像德国家庭去年平均电价约0.4欧元一度，折合人民币约三块一。不过不用担心我国会出现这种情况，一方面我国电力现货交易规模较小，中长期交易才是大头，且我国供电可靠性全球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