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弗 斯 秘 史

原文标题：The Good, the Bad, and the Doc: Tales From Doc Rivers’s 40 Years in and Around the NBA

原文作者：Katie Baker

发表时间：2024.05.01

译者：四如居士

道格-里弗斯是那种喜欢放马后炮的人。周二晚上（美国当地时间，下同，译者注），伤兵满营的密尔沃基雄鹿队在NBA季后赛首轮第五场以115-92击败印第安纳步行者队，避免了当晚被淘汰出局。比赛结束后一名记者问里弗斯，从球队的表现中看到了什么。“好问题。”雄鹿队主教练里弗斯回答道，“无论如何，我都相信他们。我在上一场比赛结束时就是这么说的。”

仅仅几个月前，里弗斯在一月底的时候出人意料地被聘为雄鹿队主教练，接管了球队。如果没有出现什么他未曾预料之事的话，他会带着缺少头两号得分手扬尼斯-阿德托昆博、达米安-利拉德的雄鹿队结束本赛季季后赛的征程。但里弗斯在周二表示，“这支球队，他们把一切都奉献给了我。他们真的愿意去做任何事情。他们打得很团结。他们知道，大家是劣势的一方。他们知道必须要团结地去打比赛。没有人想着要当孤胆英雄。”

他不是仅仅在给球队戴高帽子而已。雄鹿队在系列赛第五场的表现非常鼓舞人心，给费哲论坛球馆点燃了希望，大家希望雄鹿队能够在周末杀回来，打第七场生死战。这一切，至少在之后的几天里，都是道格-里弗斯诡异而倒霉的人生的又一次延续。

自从40年前里弗斯在亚特兰大老鹰队开始新秀赛季以来，他便一直都是当代NBA铁打不动的人物，一直都是引起重大事件的激发者。回顾里弗斯的履历是对数十年篮球历史的一种轻松审视，他在其中扮演者类似阿甘的角色，什么事情都少不了他。“他就是蛇头。”里弗斯的一位前队友凯文-威利斯说道。“里弗斯跟球队第15人相处的时间和他跟超级球星相处的时间一样长。”他的另一位前队友查尔斯-史密斯说道。“他完成了不寻常的工作。”自从高中时代便与里弗斯相识的帕特里克-尤因说道，“一扇门关上了，就会有另一扇门为他打开。”现役76人队球员托拜厄斯-哈里斯对此表示同意：“我认为，他会一直不停地奋斗，直到自己完全获得了应当获得的尊重为止。”

里弗斯经历了这一切：80年代伯德和威尔金斯天雷动地火的决斗、90年代的铁血尼克斯队、在2008年和2010年把人均个性迥异的凯尔特人队两度带进NBA总决赛、在快船队和76人队的无力回天，至今再也没有达到过之前的成绩。他曾在迈克-弗拉特洛、帕特-莱利这样的教练手下打球，他曾和摩西-马龙、丹尼斯-罗德曼以及尤因做过队友——以及他还执教过尤因。他还执教过特雷西-麦克格雷迪、凯文-加内特、他的儿子奥斯汀-里弗斯、他的女婿赛斯-库里——他还亲手交易走了这两位。他还执教了扬尼斯-阿德托昆博，直到这位两次MVP获得者在季后赛前夕受伤倒下了。

他差一点在圣安东尼奥马刺队接替格雷格-波波维奇。他作为教练，而非球员，能够被交易并换来一个首轮选秀权。由Hulu出品，讲述快船队不光彩的前老板唐纳德-斯特林的电视连续短剧《Clipped》中，他将由劳伦斯-费什伯恩饰演。他和戴尔-库里是亲家。他可以给奥巴马总统发电子语音邮件。他会和拉里-大卫（美国著名喜剧演员&导演，《宋飞正传》的主创）一起出去闲逛。（“有天晚上我和里弗斯吃晚饭的时候，我告诉他自己想出来了几个很棒的比赛战术。”大卫在最近的一封邮件中和我说道，“我在一张餐巾纸上画出了几个战术，而他并没有我想象中那样对此嗤之以鼻。不过当然啦，他从来没有用过这几个战术。”）

里弗斯是第十位达成千胜的NBA教练，而且他在季后赛中取胜的场数在千胜教练中排名第四。他在NBA担任了25年的主教练——从未担任过助理教练——期间仅仅缺席过五次季后赛，而自从2007年以来仅缺席过一次。然而，他治下的球队有三次在季后赛中大比分3-1领先时便已是强弩之末而惨遭逆转，有四次挥霍了大比分3-2领先的优势，输掉过十次抢七大战。里弗斯上一次带领球队在季后赛第二轮晋级已经是2012年了。本赛季冬天，他出人意料地接管了当时排名第一，战绩是30胜13负的的密尔沃基雄鹿队，之后在他的执教下，雄鹿队打出了17胜19负的战绩结束了常规赛，在对阵步行者队的季后赛中以大比分1-3落后——然后在周二晚上取得了本赛季最重要的一场胜利。

所以，里弗斯到底怎么了呢？与里弗斯打过交道的联盟相关人士浩如烟海，我们和其中极少的一部分人聊了聊里弗斯，从过去的这些年他职业生涯经历的每一站来探究里弗斯其人。里弗斯既诙谐有趣，又令人沮丧；既笑容可掬，又装腔作势；既气势汹汹，又迟钝无比。他能接受批评，也能提出批评，而且无论是上述哪种，他都能够让对方/自己心悦诚服，这是他最具魅力的时刻。他的职业生涯有功亦有过，而且无论如何，都特别，特别地里弗斯。

—— 球员时期 ——

亚特兰大老鹰队

1983-1991

最佳赛季：1986-87赛季，57胜25负

最差赛季：1984-85赛季，34胜48负

甜蜜的部分：

在上世纪80年代中期的三年内，亚特兰大老鹰队引进了三名球员，之后他们都成为了球队的核心：1982年引进了多米尼克-威尔金斯、1983年引进了道格-里弗斯、1984年引进了凯文-威利斯。

现任洛杉矶道奇队总裁斯坦-卡斯滕当时还是那支老鹰队的年轻总经理，根据他的回忆，当里弗斯在选秀大会滑落到次轮时，里弗斯的经纪人一点都不高兴。“如果早知道进不了首轮，就不参加这一年的选秀了。”但里弗斯在马奎特大学就读时就已经知道自己无法进入首轮。卡斯滕说，有那么一两天，他的经纪人说过“里弗斯会拒绝来球队报道”之类的话。但里弗斯一见到教练迈克-弗拉特洛就说：“不要相信你听到的任何有关我的传闻。我来球队报道了，我是来争取这份工作的。”

他确实做到了。“当他一来到这支球队——第一天的时候，我们就一拍即合。”威尔金斯在四月初与我通话时说道，“我觉得伟大的得分手和控球后卫之间得有某种默契，里弗斯和我的默契建立起来比任何一名我曾经搭档过的球员都来得快……只要他一进入首发阵容，天哪，那天空才是我们的极限。”卡斯滕对这一点表示同意：“威尔金斯年复一年都是联盟的得分王。得有人来给他喂球，对吧？没人会像威尔金斯那般扣篮，而里弗斯却乐在其中。”

一年以后，威利斯被老鹰队选中。“我永远也忘不了，当时我接到了道格-里弗斯打来的电话。”威利斯说道，“他打电话来和我说，‘嘿，恭喜你，欢迎来到亚特兰大，欢迎来到我们球队！’”

没有多少人能告诉威尔金斯该做什么，而里弗斯恰恰是其中之一。“我们之间互相尊重，所以他会告诉我，‘哥们，我觉得刚才的投篮选择太他妈差了’。”威尔金斯说道，“然后我也会回他，‘哥们，你得一直盯着自己防守的球员，这样我们才能帮你啊！我们又不能每次都包夹，或者每次都换防，一成不变啊！’。”威尔金斯认为，现在的球员“会把每件小事都认为是在针对自己”，但他记得，上世纪80年代的环境是完全不同的。“你听起来可能会觉得不可思议：我们完全不惧于用粗鲁的方式对待队友。”他说道，“我们之间的关系非常好！你知道发生了类似的事情过后，我们会干什么吗？我们会一块儿去吃午饭或者晚饭。屁大点事儿早就忘个精光了。”

所以，是里弗斯以粗鲁的方式对待威尔金斯更多，还是威尔金斯对里弗斯动粗更多呢？“信不信由你，我和他从来没有撕破过脸。”威尔金斯说道，“我必须保证自己和他关系亲密，不然他不会给我传球啊。”

自从1985赛季以来，老鹰队连续四个赛季取得了常规赛50+的胜场，与经常遇到的对手，诸如以赛亚-托马斯领衔的底特律活塞队、拉里-伯德领衔的波士顿凯尔特人队都结下了梁子。里弗斯和威尔金斯共同入选了群星璀璨的1988年全明星阵容。（安吉！巴克利！伯德！尤因！乔丹！麦克海尔！这仅仅是当年的东部阵容而已。）“当时就是一群年轻小伙子想着要展现自我，试着互相学习，然后赢下比赛。”威利斯说道，“我们在数年以后才真正做到这些因为有些日子，有些年份，我们现在回想起来，本应该赢得更多的。”

苦涩的部分：

里弗斯之前说过，1988年季后赛第二轮对阵伯德领衔的凯尔特人队的系列赛，是人生中错失的机会之一。老鹰队输掉了系列赛头两场比赛，然后连赢三场。“我们本应该在第六场赢下系列赛的。”威尔金斯叹道。“我们本该在亚特兰大终结这轮系列赛。”威利斯也表示赞同。相反，凯尔特人队以两分优势在第六场比赛中险胜，将系列赛拖至第七场。系列赛第七场比赛足以载入史册，威尔金斯和伯德在比赛的第四节上演了飙分大战。

“他那场比赛打得非常非常出色。”威尔金斯是这么评价里弗斯的。后者在那场比赛中得到了16分18助攻。“那场比赛我状态火热，他每次得到机会的时候都试着找到我，给我传球。”然而，尽管威尔金斯砍下47分，凯尔特人还是以一球之差赢下了那场比赛，并赢下了系列赛。

这个回合也许就是当时比赛的写照

季后赛的失利令人心碎，几个月后，老鹰队踏上了前往苏联的休赛期之旅。“对于我们许多球员而言，这是件麻烦事。”卡斯滕说道，“但是对于里弗斯来说并不是。里弗斯和他当时的妻子克里斯滕对此迫不及待了。他们对苏联充满好奇，非常感兴趣。因为里弗斯就是这样的人：好奇、充满兴趣，同时他本人也非常有趣。”

“很里弗斯”的部分：

老鹰队的球员们偶尔会被要求参加慈善活动、季票持有者晚宴等等活动。大部分球员都将其视作为麻烦事，认为占据了他们的休息时间。但是根据威利斯的回忆，里弗斯对待这些事情的态度完全不同。

“我们在更衣室之类的地方开了个会，里弗斯提醒我们所有人：‘嘿，大伙儿听着，当我们去做这些活动的时候，无论是见企业赞助商，还是见季票持有者，无论是见谁，我都希望大家能够待得久一点、多握几次手、去介绍自己……做等等之类的事情。我们会收到名片，这些名片我们当下可能用不着，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需要用上这段关系。所以我们现在既然在这个平台上，就要开始建立、培养人际关系。所有的门都为我们敞开，机会就摆在那里。’”

威利斯回忆道：“当他说这些的时候，一些球员就开始，‘哥们儿，你唬谁呢？’而我——我把这些话记在了心里。我一直都会想起这件事……我记在了心里，从未忘记。”最近他如此说道：“你要问我在上世纪80年代有没有收集名片吗？我现在都还保存着这些名片。”

洛杉矶快船队

1991-92

最好/坏战绩：45胜37负

甜蜜的部分：

“回想起来，当时特别地悲观和消极。”查尔斯-史密斯大笑道。史密斯在上世纪90年代曾经和里弗斯在三支不同的球队中做过队友，其中第一支就是洛杉矶快船队。“当时，快船队可能是放眼整个体育界最糟糕、最难管理的球队。”自从1976年过后，快船队就再也没进过季后赛。而1976年当时球队还叫作布法罗勇敢者队。但是，既然这部分的标题是“里弗斯之功”，说明在里弗斯来到球队以后，事情开始起变化了。

里弗斯在快船队效力的那一年，快船队打出了二十多年以来队史最好的常规赛战绩。自从1976年后，除了该赛季外快船队再也没有哪个赛季取得过更高的胜率（54.9%），下一次获得如此高的胜率一直要到2006年。“他就是那种球队找不到的拼图。”史密斯说道，“他带来了领导力，带来一种参与式的，和所有人一起解决问题和沟通的方式。无论对方是谁，明白吧？”

在赛季中期加入球队的主教练拉里-布朗的执教下（埃尔金-贝勒还为他烤了一个蛋糕？！），快船队甚至打进了季后赛，以大比分2-3在首轮不敌犹他爵士队（由于罗德尼-金案引发洛杉矶大暴动，这一系列赛遭到延期且移师举行）。里弗斯在那年的季后赛中场均可以得到15分4次助攻。

苦涩的部分：

里弗斯当时是手忙脚乱地开启自己短暂的快船队生涯，在合同谈判中坚持了19天没有妥协，最终在合同没有敲定的情况下回到了球队。（“有些事情我可能不应该说出来。”里弗斯在1991年接受《洛杉矶时报》采访时，就这个话题进行了一番兴奋的讨论后，自我反思道，“但我回不去了。我一直都是把自己想的说出来。”）在2021年的一场发布会上，里弗斯被问及他对于那段经历还记得些什么的时候，里弗斯回答道：“我记得最深刻的就是，这件事很糟糕。但我要说的是：我决定在第一场训练时露面，当时大概有五名球员迟到了。（教练）介绍了我，我便很生气地训斥了那些球员，告诉他们要守时。我之前没有在这支球队待过，但我当时想的就是‘这也太不职业了’。”乖乖，这就是（里弗斯那种）参与式的领导力！

“很里弗斯”的部分：

“我不会说他是条变色龙。”史密斯说道，“但里弗斯真的很会刷存在感。如果我们一起去会所，他可能过去只待五分钟，但他一定会去，你懂吧？如果是去谁的家里开派对的话，他会在确保自己已经露面的情况下然后离开。所以他和队里几乎所有人都能建立起关系来。我认为他是有意要这么做的。”

纽约尼克斯队

1992-1994

最佳战绩：1992-93赛季60胜22负

最差战绩：1993-94赛季57胜25负

甜蜜的部分：

篮球智商高、饱受伤病困扰，里弗斯在纽约尼克斯队的两个多赛季可谓是寻常至极。但是把（这段经历）放到里弗斯职业生涯的维度上看，他在纽约的经历就变得举足轻重了。所以我们先把维度放在他的职业生涯，来关注后一点。

据里弗斯本人所说，他在尼克斯队的时期终于坚定了要朝着教练道路发展的决心。当时他的教练是至高无上又挑剔无比的帕特-莱利。（关于这一段，可见于1993年《体育画报》中的文章，文中里弗斯夸赞约翰-斯塔克斯时，已经完全站在了管理层的角度上。）“很明显，莱利（对我而言）有着最重要的影响。”里弗斯在2022年接受记者采访时说道，“我和他（莱利）差得远。没有在他手下打球之前，我压根就没有过执教的念头。直到看着他执教的方式，我感觉‘哇，这也太酷了吧’。”里弗斯表示，莱利对他的帮助非常大。里弗斯在退役后开始进入电视台工作，莱利日常会“给他打电话并挑战他……字面意义上地轻视他”，直到里弗斯出任主教练，重回比赛场上的那一天。

回到上世纪90年代前期的尼克斯队吧：里弗斯在纽约度过的那几个赛季，是尼克斯队最近半个世纪以来距离总冠军最近的时间。里弗斯借由一笔三方交易开启了在尼克斯队的职业生涯。在这笔交易中，尼克斯队送出了人气颇高的后卫马克-杰克逊，里弗斯来到球队以后和格雷格-安东尼共享控球后卫的位置。直到1993年尼克斯队和太阳队的那场斗殴以后，安东尼因为离开替补席而遭到长期禁赛。

里弗斯是整场斗殴的始作俑者，他当然也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遭到了禁赛，但在几场比赛后就回归了。“即便道格-里弗斯很明显是挑衅的一方，我们也别无选择，只能把凯文-约翰逊也罚出去。”一名NBA官员后来在一份声明中说道。尤因自从青少年时期就认识里弗斯，俩人在当时的高中生全明星赛——波士顿决胜锦标赛上相识，他在我提及这场斗殴时，就不这么认为：“情况正好相反。是约翰逊挑起了那场斗殴，我想我们是终止斗殴的那一方。”

几次不稳定的反弹，以及全盛时期的公牛队，最终还是把尼克斯队挡在了1993年总决赛的门外。但是下一个赛季迈克尔-乔丹选择退役去打棒球，似乎终于轮到莱利、里弗斯以及球队的其他队友大展身手了。

苦涩的部分：

不幸的是，在93-94赛季开始的头几个月里爆发了一系列事情。里弗斯的前十字韧带需要进行手术，故而他只能无限期休战。2017年，里弗斯在一次采访中告诉我，尤因（在里弗斯手术）事后想让里弗斯好受些。“他给我买了辆车。”里弗斯说道，“因为他为我感到难过。他买了辆双座的梅赛德斯奔驰……而我的回答是‘带着车赶紧滚’，因为我压根就不需要车子。后来我打电话给他，说‘我从你那儿把车子买下来’，然后他以玩笑般的价格把车卖给了我。这就是尤因。”（而当我问及尤因此事时，他承认里弗斯在车子这件事上“做了一笔很好的生意”。）

里弗斯希望自己能够在季后赛后半段回归轮换阵容。但莱利不愿意冒险把他放进季后赛的轮换名单之中。所以在总决赛期间，里弗斯只能身穿便服，和我们一样坐在场边看着斯塔克斯打铁，看着尼克斯队在对阵休斯顿火箭队的总决赛中挥霍大比分领先优势，在第六、第七场比赛中连续输球，无缘冠军。

“很里弗斯”的部分：

“在纽约的时候，里弗斯给我展示了许多之前我甚至没有想过的东西。”史密斯说道。史密斯是在快船队和尼克斯队的交易中，和里弗斯一起来到纽约的。“比如说，莱利总是希望自己是每次训练结束后，记者和媒体采访的最后一个人。所以当我们打客场的时候，莱利总是会说：每个人罚100个球，然后上大巴走人。当所有人在争先恐后地上大巴时，当所有人在练罚球时，他会趁机完成所有的采访工作。这是他控制媒体的一种方式。”

“他（莱利）会告诉我们：‘你们别想着和媒体说话。媒体都是贱民。他们不是站在我们一方的人。’莱利说这些话把媒体大肆贬低，控制欲极强。但里弗斯对此并不认可。他总是会花时间与媒体建立关系。当我见到他这么做时，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想法，于是我也照做了……而他是那种，和记者一起共进早餐、午餐，来建立关系的人。莱利不喜欢他这么做，但无论如何里弗斯还是做了，这么做帮到了他。这么做帮助他成为了一名教练，因为他在联盟中和媒体、和其他人有着广泛的人际关系。他真的拓展了自己。”

圣安东尼奥马刺队

1994-1996

最佳战绩：1994-95赛季62胜20负（自里弗斯加盟以来49胜11负）

最差战绩：1995-96赛季59胜23负

甜蜜的部分：

1994年12月，尼克斯队方面认为球队控球后卫位置上人员过多，并担心里弗斯在术后能否满状态复出，便裁掉了里弗斯。在12月底，里弗斯和圣安东尼奥马刺队签约。“里弗斯是联盟中备受尊敬的人物之一。”前马刺队球员西恩-埃利奥特说道，“所以对我而言，我因为球队得到了他而感到兴奋。”里弗斯和家人们的住所和埃利奥特的家之间只隔了几间房子，埃利奥特回忆起来，里弗斯的孩子们经常来到他家，跳进他家的池子中。他还记得孩子们的父亲，道格-里弗斯充满了个人魅力，而且从不吝惜言辞。

“我记得有一次我们在讨论我们球队的赛季进程。”埃利奥特说道，“然后我说了句，我们能做到的。这时候里弗斯看着我说道：不，做不到的。因为你们这些家伙训练一点都不努力。我当时就，‘啊？’现在想起来，他是从莱利执教的尼克斯队来到我们队的。但我当时觉得我们训练已经很刻苦了！就和他说：我们已经很努力了啊！他说：不，一点不努力。仿佛在说，‘你们的训练强度和我们在纽约的时候没得比’。”过去了这么些年，埃利奥特的讲述依然让人身临其境，“当时我震惊了。我因此而感激他。我们是朋友，但即便在我们成为朋友以后，他依然无惧于在球场上对我直言不讳。”

苦涩的部分：

在圣安东尼奥的职业生涯中，里弗斯有着大把的下判断的机会。因为他往往是坐在替补席上等着替换艾弗里-约翰逊，以此度过自己球员职业生涯的尾声。好消息是，他由此可以坐在前排观看一些顶级戏码。去年，他在《比尔-西蒙斯的播客》中讲述了1995年西部决赛时球队爆发内讧的故事。这段故事很难进行完全地概括，你只需要知道丹尼斯-罗德曼和波波维奇互相冲着对方咆哮。以及更加令人震惊的是，当时还是年轻球员的约翰逊猛烈地抨击了……老将摩西-马龙？！

“很里弗斯”的部分：

在作为球员退役后，里弗斯接下了一些电视台的工作，包括解说马刺队的比赛——这一职位能够让他和联盟中更多的人员产生联系。在因为停摆而缩水的1999赛季，他依然在从事这份工作。这一赛季里差点发生两件事情。如果这两件事情（有一件）真的发生了，势必会动摇整个NBA联盟的根基。

1999年三月初，在马刺队的更衣室中流言蜚语漫天飞。“我们当时准备去休斯顿打客场。”埃利奥特回忆道。“当时的流言是，如果这场比赛输了，那波波维奇就要下课。”事实的确如此：在两年半前开始执掌马刺队的格雷格-波波维奇，这时候犹如热锅上的蚂蚁。那么，接替他的潜在候选人是谁呢？等等，是里弗斯？！

这确实是一个令人难以接受的，反事实的假设：波波维奇黯然离开，而年轻、毫无经验的里弗斯开始执掌马刺队。然而，事实恰恰相反。“我们最终赢下了那场比赛，事实上赢得非常轻松。”埃利奥特说道，“之后我们就开始大干一场了。”马刺队在接下来的20场比赛中赢下了18场，最终以夺冠结束了该赛季。这是波波维奇带领马刺拿到五个冠军中的第一个。

而那年春天，另一支在该赛季踏上总决赛舞台的球队也差一点和里弗斯产生联系。根据ESPN的伊安-奥康纳所说，在1999年四月份尼克斯队方面解雇了时任经理厄尼-格伦菲尔德以后，时任麦迪逊广场花园总裁戴夫-切克特斯和里弗斯讨论过由后者接任的可能性。但最终此事无疾而终，尼克斯队进入了斯科特-雷登掌权队的时代。某种意义上，尼克斯队的此番选择和马刺队留任波波维奇的选择完全背道而驰。里弗斯在这一年与两份总决赛球队的工作擦肩而过。

—— 教练时期 ——

奥兰多魔术队

1999-2004

最佳战绩：2001-02赛季44胜38负

最差战绩：2003-04赛季1胜10负

甜蜜的部分：

1999年，37岁的里弗斯接替了68岁的查克-戴利，成为了奥兰多魔术队的主教练。魔术队的主教练一下子从全联盟最年长之一变成了全联盟第二年轻。（杰夫-范甘迪当时也是37岁，是全联盟最年轻的主教练，接替莱利执教尼克斯队。）里弗斯并没有在任何球队出任过助理教练，但这么多年他在场上担任控球后卫、他丰富的人际关系、作为地方台/国家级电视台解说员看过的比赛，把这些加起来，他就有了充足的经验可以利用。

“我记得第一场球队会议的时候，他带着所有以前用过的战术手册走了进来。这些战术手册来自于所有执教过他的，来自各种联赛的教练。”时任魔术队助理教练、现任南加州大学主教练埃里克-穆塞尔曼说道，“在我看来，似乎他在打球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自己将来会成为教练。”

魔术队当时刚刚进入奥尼尔、哈达威离队后的新时代，1999-2000赛季的魔术队是一支由达瑞尔-阿姆斯特朗领衔，人员混杂的球队。“没有人给我们赢球的机会。”现任达拉斯独行侠队助理教练阿姆斯特朗，在最近的一次赛前投篮热身时和我说道。在赛季中期的某段时间内，球队遭遇了1胜13负的困境。但是——“无论如何，我们还是以某种方式找到了赢球的办法。”阿姆斯特朗说道，“我们不是一支充满了进攻天赋的强队。我们团结一致，互相配合，在防守端拼尽全力。”这支球队以他们的“热情和努力”而闻名，最终以41胜41负结束了常规赛。他们赢得了人们的尊重，差一点就打进了当年的季后赛。

苦涩的部分：

2000年夏天，魔术队雄心勃勃的自由球员签约计划可谓是好坏参半。魔术队方面寻求将特雷西-麦克格雷迪、格兰特-希尔以及蒂姆-邓肯全部签下组成三人组的可能性，在当时这个计划看起来很疯狂，但或许真有可能会成功。（根据埃利奥特的回忆，当时圣安东尼奥“整座城市的人们都因为邓肯有可能出走而坐立不安”。“想想和里弗斯见面时，他那充满说服力的样子吧。”他说道。）最终，麦克格雷迪和希尔同魔术队签约了，而邓肯留在了马刺队，可能是因为里弗斯那条严格的球队出行规矩——不允许带朋友或家人上球队包机所导致的结果。

一年以后，里弗斯出于好心，在2001-02赛季把当年卖车给他的尤因招揽进了魔术队，但善意之举最终成了一地鸡毛。“我当时非常高兴能够去魔术队。”尤因说道，“很不幸的是，最终结局并没有如我所料……对他而言，要执教一位认识了很久的老队友是很难的事情，真的很难很难。”尤因轻笑着表示：“当时爆发了很多次争斗。他有他的思考方式，我有我坚信的东西。但这么多年来，我们仍然是好朋友。所以当我在乔治城大学执教，他也在（NBA）出任教练时，他还是会来到我的球队，我也会和他手下的球员们沟通。”

2003年春天，魔术队的表现为里弗斯之后的教练生涯埋下了伏笔：球队在季后赛首轮中先是取得了令人激动的3-1领先（而且是面对实力强劲的活塞队），但最后在第七场比赛中惨遭淘汰。“在比赛还剩一分半钟结束的时候，我告诉队员们要记住这种感觉是多么苦涩。”当晚赛后，里弗斯和记者们说道，“我告诉他们，看看四周，看看观众们，看看对方的替补席，看看他们庆祝的样子。我们有着光明的未来，作为教练，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我们队有着光明的未来。”六个月以后，里弗斯在新赛季打完11场比赛后便被解雇。

“很里弗斯”的部分：

“我们当时是最努力的那批人——直到今天，这都是我人生中遇到过最刻苦的训练营。”穆塞尔曼用不可思议的语气说道，“我认为这很大一部分都来源于莱利教练。我记得我在冲刺跑时想道，天哪，这真是我见到过最刻苦的职业球员训练营。”

（噢还有，1999年的一场常规赛，魔术队以两分之差输给了波特兰开拓者队，里弗斯将这场比赛形容为“梦之队对阵乌拉圭队”。当然，他是站在乌拉圭队的视角出发的。）

波士顿凯尔特人队

2004-2013

冠军赛季：2007-08赛季，66胜16负

最差赛季：2006-07赛季，24胜58负

甜蜜的部分：

冠军旗帜永远会高高飘扬。2008年6月，当里弗斯遭遇了罕见的（可能是NBA教练中第一次）在球场内被佳得乐淋头的时候，波士顿凯尔特人队赢得了自从1986年以来的第一座NBA冠军奖杯（也是至今最近的一个冠军）。自此以后，里弗斯仿佛骄傲地披上了一件抵御外界一切批评之声的斗篷。他为什么不能这么做呢？2007-08赛季的凯尔特人队拥有了一切：三巨头凯文-加内特、保罗-皮尔斯、雷-阿伦；大个子“大宝贝”戴维斯、肯德里克-帕金斯；古怪的小个子（这是一种赞美）拉简-隆多，还有各种必要的角色球员，他们加起来共同塑造了这支球队。“从我角度来看的话，我差不多是这支球队的第12人，但（里弗斯）对待我的方式也充满了尊重。”上个月，布莱恩-斯卡拉布莱尼在一次通话中说道。

对于里弗斯而言，这支球队终于实现了他对于轮换阵容的一些愿景：比如可以执行他最爱的暂停后布置，或者是在赛季前就组织考察冠军游行需要用到的鸭子船，或者是将集体大于个人的理念“Ubuntu”上升到球队的战斗口号。凯尔特人队的冠军之旅并非一帆风顺——别问我，问球迷们！——而且在季后赛前段经历了两轮令里弗斯束手无策的抢七大战后才获得的冠军。但是这一次，里弗斯获得了冠军，永永远远不可能被否认的冠军。毕竟，加内特说得对：一切皆有可能。

相较于里弗斯在2004年来到波士顿时接手的凯尔特人队，这支球队已经大不相同，是由他1988年全明星赛的队友丹尼-安吉一手招募的。而且，皮尔斯也花了一段时间，发了几次脾气才接受了里弗斯的执教风格。里弗斯刚来到球队时，球队的得分王还是里基-戴维斯以及职业生涯晚期的安托万-沃克，根本不是后来令人胆寒的三巨头。2005年，斯卡拉布莱尼从当时的总决赛常客篮网队来到凯尔特人队，当他刚来到球队时被震惊了：里弗斯对待凯尔特人队的球员们的方式，仿佛他们是联盟中的精英球员一般。“我觉得当时凯尔特人队的年轻球员们还没有做好赢球的准备。”斯卡拉布莱尼说道，“但里弗斯把他们当作是有能力赢球的球员来执教。”

斯卡拉布莱尼并不确定这种执教方式能否在如此年轻的球队里奏效，尤其是2007年选秀大会上包含了凯文-杜兰特、格雷格-奥登这样的潜在新星，凯尔特人队的阵容似乎会因此变得更加年轻。然而恰恰相反，凯尔特人队方面用5号选秀权交易来了阿伦，通过一笔大交易获得了对凯尔特人队感到好奇的加内特。然后，“从那时起，我听说的任何事情，任何消息都变得合情合理了。”斯卡拉布莱尼说道，“我真正开始意识到，天哪，道格-里弗斯是一名可以和高水平球员沟通的，高水平教练。”

苦涩的部分：

尽管带领着高水平的球员，里弗斯在波士顿的九年生涯中仅仅获得了一次冠军。下个赛季加内特因伤缺席了全部季后赛，凯尔特人队在次轮抢七中不敌魔术队。当凯尔特人队在2010年重返总决赛，与洛杉矶湖人队再度交锋时，结果并没有如上一次那么令人满意。凯尔特人队在系列赛中取得了大比分3-2的领先，然后在洛杉矶进行的第六场比赛中帕金斯受伤了。第七场比赛依然在洛杉矶进行，凯尔特人队无法克服篮板球的巨大劣势。那是一场令人心痛的失利，尤其考虑到科比-布莱恩特那场比赛发挥并不出色的事实（24投6中，三分球6投0中，得到23分），感觉就更糟糕了。

关于赛后的情况，斯卡拉布莱尼是这么说的：“我们走进更衣室的时候，拉希德（华莱士）已经穿好西装走出来了。他表现地就好像‘我不想再打了’，那样子走了出去。我想着：拉希德会就此退役吗？里弗斯当时在哭泣，其他人也在哭泣。大家都震惊了。每个人面对失败时，处理情绪的方式各不相同。”（对于华莱士而言，他始终对里弗斯持否定态度。）

这场失败的热度持续了很久。奥巴马总统试过给里弗斯打电话表示同情，但电话（没有打通），转而使用了语音邮箱。而据卡斯滕称，在（总决赛失利）之后不久，他有一次在华盛顿国民队的比赛中撞见了奥巴马（还有他们俩共同的好友，埃里克-霍尔德）。当时他在给奥巴马介绍“我们队新的天才球员，史蒂芬-斯特拉斯伯格”，之后又聊了一会儿天。这时卡斯滕从皮带套上解下了他的黑莓手机，递给了奥巴马。这一次，里弗斯接通了（奥巴马的电话）。多年以后，里弗斯在接受雅虎记者采访时表示，他曾经和前助理教练汤姆-锡伯杜进行了一个小时的晚餐谈话，整场谈话的内容就是2010年的总决赛失利以及未能在2008年以后再夺一冠。

“很里弗斯”的部分：

去年12月，这场加内特、皮尔斯、里弗斯之间的对话值得一看。理由有很多：谈话里有老将们的壮心不已、有“谁在防邦纳？”的名梗、有安吉在没有打招呼的情况下就带着凯尔特人队老板出现在里弗斯家门口，请他执教凯尔特人队等等亮点。但这场谈话中真正能够展现里弗斯其人的，还是他本人的这段独白。当时正好谈到皮尔斯在里弗斯执教后减少了出手次数的事情：

“（减少出手次数）不容易，真的很不容易。尤其是现在，要做到这一点更加难了。能做到这一点的球员，才是真正的心无旁骛。当球员回到家时，孩子们、朋友们——我一直会把这些人称为‘次要的对手’，因为他们真的是（球员的对手）。所有在球队更衣室以外的人都是球员的对手，包括球员的家人们，也是他们的对手。因为他们一直以来和球员们说的话，都是球员们爱听的话，并不是逆耳忠言。他们只会和球员说‘你需要增加出手次数’。”

洛杉矶快船队

2013-2020

最佳战绩：2013-14赛季57胜25负

最差战绩：2017-18赛季42胜40负

甜蜜的部分：

通过交易得到一名主教练这种事情并不常见，但在2013年发生了一次。当时里弗斯不想再待在凯尔特人队了，他感觉球队即将要重建。于是凯尔特人队方面将他交易去了快船队，换来一个未来的首轮选秀权。里弗斯在空接之城的第一个赛季看起来既前途光明，又混乱无序。前途光明是因为这支球队以57胜结束了常规赛，球队以扣篮名震联盟（克里斯-保罗！巅峰布雷克-格里芬以及德安德烈-乔丹！），还有当选了年度最佳第六人的贾马尔-克劳福德。混乱无序是因为，唐纳德-斯特林。我其实并不想让这个名字出现在“甜蜜”的部分里，但是因为那个事件，我还是把他写在了里面。

在快船队季后赛首轮对阵金州勇士队的系列赛进行到一半时，TMZ公布了快船队老板的种族歧视言论。里弗斯对此事件的处理——谴责斯特林、与球员站在同一阵线、直率地表达——起了决定性的作用来帮助球队继续前进。斯特林被终身禁止参与联盟事务，而且强制以20亿美元的价格将球队卖给了史蒂夫-鲍尔默。Hulu的电视连续短剧《Clipped》在6月4日首映，由菲什伯恩饰演里弗斯的梗已经火遍了推特。

而在此期间，快船不知怎么地就在首轮系列赛中击败了勇士队。他们在第二轮败给了雷霆队（部分归因克里斯-保罗犯下的愚蠢错误），但是这一切都为2014-15赛季的到来作好了铺垫，大家对于新赛季的快船队充满了积极且眼花缭乱的期待。这一年快船队赢下了56场常规赛，打出了NBA顶尖的进攻效率，在首轮与卫冕冠军马刺队大战七场，淘汰了对手。然后在第二轮以3-1的大比分领先休斯顿火箭队。然后就……然后就，就，就。

苦涩的部分：

（苦涩的部分）从何说起呢？应该还是要从那轮系列赛开始。首先，快船队输掉了系列赛第五场。然后，我的前同事杰森-康赛普西翁形容第六场比赛是“温水煮青蛙”。快船队当时坐镇主场，在第三节还剩三分钟的时候手握19分领先优势，然后火箭队的科里-布鲁尔和约什-史密斯开始连进三分，俩人在第四节合砍29分，而快船队全队第四节仅仅得到15分。

“回过头看，第六场比赛运气成分非常高。”时任火箭队总经理达瑞尔-莫雷说道，“我有一句名言，我们队里几名NBA历史上最差的三分投手扔进了一连串的三分球。”（莫雷说这话其实并不刻薄：除了查尔斯-巴克利以外，没有哪一名球员的在职业生涯中有着比布鲁尔和史密斯更差的外线投射发挥。）“我爱我的球队。”快船队在第七场继续输球，变得声名狼藉之时，里弗斯说道，“我爱这支球队是因为他们的求胜欲特别强，但在我看来他们因此而输掉了比赛。我们必须解决这个问题。球队需要大家互相信任，而我们的球员都试着靠自己去解决问题。”

里弗斯之后又在快船队执教了五个赛季。（2017年，他从总经理教练一手抓的职位上降级成为仅仅担任主教练一职。）之后的五个赛季里，有三个赛季快船队是首轮出局，一个赛季缺席了季后赛，然后在2020年——球队焕然一新，有着科怀-伦纳德、保罗-乔治、蒙特雷兹-哈雷尔、路-威廉姆斯的核心阵容，在泡泡园区里以3-1的大比分领先当时正在冉冉升起的丹佛掘金队。然后又一次地在抢七大战中输球。

“很里弗斯”的部分：

里弗斯在快船队的任期中最大的特点就是许多球员似乎都对那段时光怀恨在心。比如马特-巴恩斯、斯蒂芬-杰克逊和路-威廉姆斯就曾经在播客节目里聊过里弗斯的心理攻势。再比如马钦-戈塔特在年初的时候如此点评道：“他是个好人，是个很好的谈话对象，在NBA有着惊人的故事和丰富的历史。然而我不信任的他的执教判断。”

保罗-乔治和布雷克-格里芬都批评过里弗斯在比赛时做调整的能力不佳。克里斯-保罗是反对里弗斯把儿子安插进球队的几名前快船队球员之一。（2022年，奥斯汀-里弗斯在一次采访中被问及，是否认为自己是因为父亲才赢得球队中的一席时，他答道：“是啊，我是在他手下打球。这是很自然而然的事情，只有不懂球的傻子们才会（如问题般）这么想。”）

而JJ-雷迪克似乎脑海中永远都惦记着里弗斯。最近，担任ESPN分析师的雷迪克发表了一番长篇大论，认为里弗斯缺少自我问责的能力。这番言论使得奥斯汀-里弗斯在ESPN上发表异议，也激得帕特里克-贝弗利在推特上予以回击。“里弗斯是拯救你职业生涯的那个人。”贝弗利写道，“当时没人愿意打二号位的时候，他让你首发（出任二号位）。而在你退役之后，却上了电视说这种话。”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到最后这个话题最精彩的部分居然是出自史蒂芬-A-史密斯。“女士们先生们，”他在二月份时说道，“这种情况下，真理可能掌握在了多数人的手里。”

费城76人队

2020-2023

最佳战绩：2020-21赛季49胜23负（该赛季是72场常规赛）

最差战绩：2021-22赛季51胜31负

甜蜜的部分：

2020年9月，里弗斯和快船队分道扬镳以后，火箭队方面和他进行了接触。“我第一个电话就打给了他。”时任休斯顿火箭队总经理莫雷说道。到11月份，俩人确实到了一起工作——只不过是在费城76人队。里弗斯在76人队执教的第一年里，76人队以东部第一的成绩结束了常规赛。漂亮！在之后的两个赛季里，经常受伤的中锋乔尔-恩比德生龙活虎，连续两年成为NBA得分王，在MVP投票中先获得第二，然后是第一。甜蜜！

“里弗斯的工作干得很棒。”本月初莫雷在电话中以外交式的口吻说道，“我们一致认为恩比德是可堪围绕建队的核心，对于如何给恩比德搭建阵容才能奏效的问题上也有着相同的看法。很明显我们的目标是总冠军，虽说没能达成，但我们还是打出了很好的成绩，度过了许多难关。”这便是里弗斯在76人队甜蜜的部分。

苦涩的部分：

莫雷说得没错：里弗斯在76人队担任主教练的三个赛季内，球队真的遭遇了许多难关。比如说，在里弗斯执教的头一个赛季里，被人称赞却又神秘莫测的控球后卫本-西蒙斯在季后赛中打出了灾难级的表现。他成为了NBA季后赛历史上首发球员里最差劲的罚球手。在一整个系列赛中，他在七场比赛中有五场第四节没有罚进过一个球。（西蒙斯在76人队总共出场过34场季后赛，其中三分球共计出手2次，无一命中。）

在那一年季后赛第二轮对阵亚特兰大老鹰队的系列赛第七场比赛中，西蒙斯放弃了所有大空位的得分机会——尽管他在这轮系列赛里已经这么干过很多次了——他在能够轻松扣篮的情况下选择了传球，肢体语言仿佛像一个失灵的机器人一般。

“西蒙斯的事情处理起来一点都不简单。”莫雷说道。在季后赛中，里弗斯成为了西蒙斯的辩护者。当媒体问及西蒙斯的上场时间是否应该减少时，里弗斯甚至朝着媒体发起了脾气。“你们写你们的西蒙斯，我们打我们的球。”里弗斯在那年春天有一回如此说道。但是在和老鹰队的第七场比赛过后，他的调门变了。当有记者问及西蒙斯是否能胜任一支冠军球队的控球后卫时，里弗斯答道：“现在我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这一回应如今被人诟病颇多。

之后，受尽嘲笑的西蒙斯几乎坚持一整年拒绝打球，最终在2022年2月他被交易到了布鲁克林篮网队。“我觉得对于里弗斯来说非常不公平。”当谈及里弗斯的评价给球队带来的混乱时，莫雷如是说道，“在我看来，里弗斯在之前为西蒙斯说了999句好话，但所有人只会去责备那一句（坏话）。我觉得这就是社交媒体的天性。”（后来，里弗斯说过他希望他可以收回这句话，如果可以的话。）

76人队在没有西蒙斯以后大变样了，但这并不意味着一定就变得更好。詹姆斯-哈登通过西蒙斯的交易来到了76人队，但球队再一次在季后赛第二轮被淘汰出局，这次是大比分2-4不敌迈阿密热火。而上赛季，相同的故事再一次发生了：不作调整的比赛计划、与凯尔特人在第二轮苦战，取得了大比分3-2的领先，最终领先优势被挥霍，然后里弗斯又一次在第七场决胜局中成为了失败的一方。

里弗斯在五月份被76人队解雇，所以有了充足的时间干其他事情，比如接受了比尔-西蒙斯的采访，说他真希望自己能够执教年轻的哈登，又比如指责莫雷和其他球队方面讨论潜在的交易可能时“说得太多”，影响了球队士气。（“这种事情真的没法避免。”莫雷说道，他认为这一切都是“联盟的性质已经总体上变了。加之以还有社交媒体的影响。总体上联盟中交易的数量比以前多得多了。”）里弗斯还因此有了更多的时间来打高尔夫。

“很里弗斯”的部分：

最近密尔沃基雄鹿队做客费城时，一名球迷冲着里弗斯喊道“拉里-大卫在高尔夫球场上等着你”。那么，大卫本人知道了这件事情是什么感受呢？

“作为一个喜剧演员，我讨厌看到任何人被起哄（说起来，这句话可真够绝的！）。”大卫在邮件里和我说道，“但里弗斯是个处变不惊的人，即便别人用了我的名字（来向他起哄）。他在高尔夫球场上有着超强的气场。一个人真正的个性是会在高尔夫球场上显露出来的，而我一直担心自己（在高尔夫球场上）个性很欠缺。（在高尔夫球场上）我完全是个新手，里弗斯在这时候会进入‘教练’模式与我相处。他会说‘我来帮你，你去坐一会儿吧’。里弗斯对于生活中绝大多数事情都抱有忍耐心，但球场上的新手除外。”

密尔沃基雄鹿队

2024

本赛季：49胜33负，里弗斯执教后17胜19负

甜蜜的部分：

（里弗斯入职雄鹿队后，）大卫突然间就少了一位高尔夫玩伴、晚餐密友、宴会同伴。而里弗斯刚刚在几周前入职SiriusXM广播公司，还声称自己真的不理解为什么30胜13负的雄鹿队要解雇主教练阿德里安-格里芬。我问大卫，（关于里弗斯取代格里芬的位置）你觉得你和里弗斯谁会是更生气的一方？“就我个人而言，说实话，我在他们（雄鹿队管理层）打电话给我的时候和他们说，‘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这么做。’”里弗斯在节目中如是说道。

“如果里弗斯和我一样生气的话，”大卫写道，“他就不会接手这份工作了。”

本赛季初期，随着雄鹿队在季中锦标赛的表现不尽如人意，雄鹿队方面招募过里弗斯来当格里芬的顾问。结果相反，里弗斯成为篡位者。这笔签约可能令人费解，但绝对引人注目：执教一支过去几年远离总冠军的球队、球队阵容里有着全明星球员阿德托昆博和利拉德、管理层愿意做诸如将里弗斯的安全毯（指帕特里克-贝弗利）从76人队带来雄鹿队中之类的事情。

在里弗斯走马上任之前，阿姆斯特朗曾经在一场NBA比赛里撞见了他。当时里弗斯短暂地担任了ESPN的解说员。“我说‘嘿哥们儿，你得把耳机摘下来，重新会到场边去。’”阿姆斯特朗说道，“好吧，我当时不知道一两周过后居然就成真了！”

苦涩的部分：

里弗斯加入雄鹿队不久，就立刻被任命为东部全明星队的主教练。这件事情非常尴尬，因为他完全是沾了前任的光，把雄鹿队带到东部第一的是前任教练格里芬。（“这太可笑，太糟糕了！”他大喊道。）没有人会愿意将自己置于“将大巴车驾驶员扔下大巴”这般字面意义上推卸责任的境地，但里弗斯在本月初球队遭遇了一场大败以后，真就这么干了。“实际上我一直坐在后方，观察着一切。”他在赛后说道，“不仅观察球员，还观察我们的交通团队，观察所有人。”

里弗斯给自己面对媒体的经典语录又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其他语录包括但不限于：

1. 安吉怂恿他主动申请被驱逐出场，以便看泰格-伍兹打大师赛的故事；

2. 能够在不要玩弄自己的“食物”和不要玩弄自己的“肉食”之间作出谨慎的区分（里弗斯常常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自己和球员们说不要轻敌，而他使用的句式通常是“不要玩弄自己的食物/肉食”，译者注）；

3. 万能回答句式，“你会问波波维奇同样的问题吗？不，你不会。”；

4. 一大堆的借口。

现在，里弗斯带领的球队又一次被几名球员的伤病给限制了。先是阿德托昆博在季后赛开始前夕受伤了。然后在混乱的系列赛第三场比赛中利拉德又受伤了，本场比赛雄鹿队一路追分把比赛拖进加时赛，但最终还是输了三分。在周二晚上雄鹿队取得系列赛第五场的胜利时，两位明星球员依然作壁上观——这是NBA历史上第一次有球队能够在队内常规赛排名前二的得分手皆缺阵的情况下赢下一场季后赛的比赛。

“很里弗斯”的部分：

从一个扭曲的角度来看，雄鹿队最近遭遇的伤病可能实际上巩固了里弗斯的帅位，至少在当下是这样的：不能因为教练手里最好的工具都没法使用，而苛责他没有做出最棒的作品来。系列赛第五场比赛看起来像是一种倒退，里弗斯回到了以前那种带着“热情和努力”的球队取得超出预期成绩的风格，仿佛回到了在奥兰多执教那支魔术队的青葱岁月。帕特里克-贝弗利鞠躬尽瘁，马利克-比斯利投篮神准，克里斯-米德尔顿为球队叩开了胜利的大门，鲍比-波蒂斯则是真的复出了，天哪。（讲一下背景：里弗斯在赛后称，两位因伤缺阵的全明星球员可能“非常、非常、非常接近”复出了。）（波蒂斯在上一场比赛中被驱逐出场，本场比赛回到主场且表现出色，所以称之为“复出”了。译者注）现在摆在雄鹿队面前的是两种可能性：1.
输掉了这轮本来就没多少人预计雄鹿队能赢的系列赛 2. 走出大比分1-3落后的逆境，在系列赛第七场赢下整个系列赛，改写新的故事。

在这场胜利后，里弗斯赞扬了球队今天早上“充满了活力的”赛前录像课以及训练的态度。“我不知道我们会赢下今晚的比赛。”里弗斯说道，“作为一名教练，我永远都不会知道。但是当我走进球场的时候，我说‘我们今晚会赢的’。”当里弗斯说他是对的时候，他就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