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中原,每一步下去都是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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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摄于河南商丘张巡祠)

过去几天,陪着家人,又走了一趟河南。

从开封到商丘,再到登封、洛阳,每一脚下去都是历史。在开封清明上河园里,遥想大宋东京梦华。

那是古代中国最好的时代,也是一个繁荣与危机并存的时代,最终在惨烈的“靖康之耻”中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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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亭湖下,开封城,城摞城,竟是后梁、后晋、后汉、后周、北宋、金六朝皇宫遗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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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来得及去梁园,李白、杜甫、高适同游的盛景,一定是在想象中比现实更美好。

再读《侠客行》,才突然明白,“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说的就是信陵君窃符救赵中的故事。

夜入商丘,只为重温张巡、许远血战睢阳的悲壮往事。原来,儿时所看梁羽生《大唐游侠传》中的雷万春、南霁云,竟是协助张巡死守睢阳的真实人物。

一座小小的睢阳城,几千人对阵十几万人,死守九个多月,不仅让江淮等南方地区免遭“安史之乱”的蹂躏,也为大唐保留了一份死里逃生的资本。

只可惜,此后的大唐,再也不是那个繁荣、强大,气吞山河的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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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丘的应天书院,为北宋四大书院之首。

有宋第一文臣范仲淹,曾在这里苦读五年之久。

从“天下同文”,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中国文人士大夫阶层的家国情怀由此代代相传。在登封,看到了禅宗祖庭少林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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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宗是儒家化了的佛教,它不拘泥于任何经典,不执着于任何形式,追求平常心,讲究顿悟成佛,是一种精神境界,也是一种生活方式。还看到了北宋理学的策源地嵩阳书院。

司马光在这里写《资治通鉴》,范仲淹在这里讲学,“程门立雪”的故事也源自这里。

每一进院落,用心细听,历史的回响在无声处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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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是最令人着迷的古都,也是最令人遗憾的古都。一座城市,也有自己的命运。

城市的命运背后,是一个时代交通格局的变迁,也是一个时代经济、科技和文化版图的演变。今天的洛阳,大街小巷,汉服店随处可见,这是一座穿着汉服完全不违和的城市。

龙门石窟,是大同云冈石窟的“姊妹窟”,始于魏晋,盛于大唐。

卢舍那大佛酷似女性的面容,是否是女皇武则天的写真,留下了一段千古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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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门石窟的对面,是白居易晚年隐居长达十八年的香山寺,寺旁,还有白居易的衣冠冢。整座西山,千窟万穴,保存良好的佛像并不多。

一个民族对文物、古迹的珍惜,需要文明的进步,更需要国力的强盛。那些散落在美国、法国博物馆里的龙门石窟佛像,就是明证。

这一路,我从少林寺僧人手中接过了治疗嗓子的药,我与一位六十岁深夜骑三轮车送客人的大叔聊了天,也跟把幼儿园改为民宿的老板交流了房屋装修的心得。

这一路,有历史,有故事,有酒。深秋初冬的中原大地,大片的麦地绿意盎然。

这里曾见证过三国的烽烟,这里也曾见证过武周的气象。

这里是每一个“武侠迷”心心念念的中原江湖,这里也是每一个中国人都心向往之的“老家河南”。

五千年的华夏,两千多年的诗书礼易,一千年的唐风宋韵,令人有最浪漫的追忆,也令人有最深沉的反思。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的历史悲剧轮回,正在被打破。

此时此刻的中国,是五千来最好的中国。

我们有史以来,第一次做到了让黄河不再泛滥,让中原大地不再有饥荒,让山中无盗贼,让人心不再凄凉。

但是,此时此刻的中国,依然在路上。

和平、安宁、幸福,仍是每一个中国人的共同追求。

惟愿我们的国家继续向前,让每一个普通的、平凡的、随处可见的你我,都老有所养,幼有所教,贫有所依,难有所助,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

这个中国人两千多年前的梦想,今天,正一点点变成现实。

天佑华夏,国人仍当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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