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一张专辑销量就过千万、一出道就封为张学友的接班人,写的歌是个什么水平?
大概没有比陈奕迅活得更「另类」的天王了。
舞台上,他是“显眼包”——穿着稀奇古怪的衣服,做着匪夷所思的动作,有时甚至倒地不起,演起了“小品”;
因为太“神经质”,粉丝们都叫他“神经病研究所所长”。
但在生活里,他却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普通市民”:
穿着最朴素的T恤短裤、吃着最便宜的路边摊、走在最常见的街头跨年…
瞧这黑眼圈、大眼袋,暗沉肤色…
谁敢相信,这货竟是一出道就被誉为“张学友的接班人”的“k歌之王”、歌曲总播放量破750亿的“超级巨星”、以一首《孤勇者》征服小学生的“童年终结者”?
乍一看,他就是一个疲惫的上班族,结束一天的辛勤,乘着晚高峰的车,奔向温馨的三口之家。
歌迷说,Eason陈奕迅没有“偶像包袱”,所以无论在台上还是台下,一切都随心所欲;
但其实,在“疯疯癫癫”的外表下,他始终有一颗细腻、敏感的心。
比起一位难以接近的“大歌星”,陈奕迅更像一位许久未见的老友,唱着每个普通人的喜怒哀乐。
永远鲜活,永远年轻。
出道就是“张学友接班人”
上世纪90年代,香港乐坛日益衰退。
张国荣、梅艳芳、四大天王隐退歌坛,年轻歌手青黄不接,人们对港乐的热情开始淡却。
这时候,陈奕迅“横空出世”了,1995年,他在TVB新秀歌唱大赛上,一开口即技惊四座。
在那个电视不能修音、演唱会不能对口型的年代,陈奕迅用绝对音准、平稳的气息、绵密而又不失起承转合的情绪,将自己送入冠军宝座。
尤其是他翻唱的那首张学友的《望月》,嗓音浑厚有力、清亮饱满,颇有歌神前辈的风范。
当年,比赛现场还坐着一个人,那便是台湾立德唱片老板王祥基,他一眼就认定“陈奕迅是张学友的接班人”,毅然决然签下了他。
从此,陈奕迅以黑马之姿,迅速开启了港乐的新篇章。
但其实,能成为“天王”,对于读建筑系的陈同学来说,纯属一个“美丽的意外”。
时间回到1974年,陈奕迅出生于香港一个普通家庭。
父亲是工程师,母亲是陈百强的歌迷,想培养儿子学音乐,于是在他五岁那年就报名了电子琴。
1985年,一盘劲歌金曲录像带让陈奕迅迷上了张学友,他小小的身躯变得一刻也闲不住,挥舞着手臂哼歌,学得有模有样。
从那时起,想在舞台上唱歌的梦想,就在他的心中生根发芽。
然而,每每提到这个心愿,陈妈妈却总是笑而不答。
早年陈奕迅
直到小学毕业,陈奕迅才读懂了妈妈沉默背后的无奈。
原来,在威严的父亲眼中,流行歌手是最“不务正业”的一批人,根本上不了台面。
而他也早早就为儿子规划好了一生:
去英国接受教育、子承父业做一个建筑工程师、按部就班地结婚生子......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12岁那年,陈奕迅和哥哥陈泽迅就被父母送往英格兰西南部的一所乡村中学上学。
背井离乡,陈氏兄弟的求学之路并不顺利:语言不通、文化隔阂、被同学孤立霸凌......
驻足在千里之外的异国街头,陈奕迅第一次觉得天空中那轮明月,如此陌生。
在英国求学时的陈奕迅一家,他还有一个哥哥
都说心里全是苦味的时候,只要一丝甜也能填满。
最孤独无助的时候,陈奕迅靠唱当地的乡村音乐排解寂寞。
为了自我提升,他在英国金斯敦大学一边主修建筑学,一边辅修声乐课,四年就拿到了英国皇家音乐学院八级声乐证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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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年,陈奕迅瞒着父母家人,报名了当年香港无线电视台举办的歌唱大赛。
谁也没想到,这个面容青涩、梳着中分油头的选秀歌手,从此成为了一个时代的标志。
那年,他刚满21岁。
作为青年歌手,陈奕迅虽然也曾因“一味模仿张学友”而饱受争议,但他的职业发展总体还是非常顺利的:
1997年,他推出首张国语专辑《一滴眼泪》,发音非常标准,完全没有港台味,也摆脱了固化的唱腔。
同年,粤语专辑《与我常在》获得最佳创作奖,这是陈奕迅作为歌手拿下的首个奖项。
随后几年里,他马不停蹄推出的《天佑爱人》和《幸福》专辑,都赢得满堂彩;
单曲《天下无双》、《幸福摩天轮》也成了爆款,陈奕迅一跃成为香港乐坛风头最劲的年轻歌手,人气一路高涨,拿奖到手软。
然而,这种幸福的生活并没有维持太久,很快,陈奕迅的事业就开始急转直下,迎来当头一棒。
十年难出一个陈奕迅
林夕曾说:“十年难出一个陈奕迅。”
事实上,距离陈奕迅出道已过去29年了,至今没有一个粤语乐坛后辈,影响力能赶超他。
究其原因,除了那些传唱度极高的作品,陈奕迅的嗓音是帮助他“封神”的最大功臣。
音域宽广、穿透力极强,如“深色的海面铺满白色的月光”一样温柔、醇厚的音色,就像绅士在你耳边娓娓道来,听着就心安。
最重要的是,陈奕迅能把技巧运用得恰到好处,不炫技,同时又充满了丰富的情感。
多一分就腻,少一分则寡,他的歌声里,全是岁月的恬淡。
时间进入到千禧年后,陈奕迅转投英皇,出的第一张专辑叫《反正是我》。
正如专辑名,陈奕迅开始抛弃了身上种种标签,挣脱了束缚,开始专心做自己。
那一两年,他的精品歌曲像从义乌大市场上批发来的一般疯狂上架,《Shall we talk》、《k歌之王》、《单车》,至今广为流传;
同时,林夕因为迷上陈奕迅的声音而大包大揽了他一整张专辑的作词,《人来人往》、《你的背包》、《兄妹》开始红遍两岸三地。
原先,陈奕迅黑黑胖胖,性格鬼马,讲话颠三倒四,很多音乐人并未重视过他。
好在,凭借这些歌,他顺利拿下金曲奖“最佳男歌手”,终于得到了业内的认可。
有一次,陈奕迅在电台旁的花园里抽烟,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
“你把声咁靓,唔好食烟啦。”(你声音这么好,别抽烟了。)
这个人,就是哥哥张国荣。
从籍籍无名一直走上人生巅峰,他还遇见了那个让他刻骨铭心的女孩:
95年,陈奕迅参加歌唱比赛,结识了季军杨千嬅,缘分从此刻下。
他们是同档节目出道、又签了同一家唱片公司,成了“最佳损友”。
上节目玩游戏,肢体接触暴露了他们的亲密无间。
遇见记者的刁难,她会为他出头,两肋插刀,义不容辞。
电影里演“欢喜冤家”,他们“CP感”爆棚,互生情愫的样子,好似“假戏真做”;
只可惜,两人还处在暧昧期,杨千嬅就被公司安排去了国外进修音乐,天各一方,两人断了联系;
没多久,风光无限、事业如日中天的陈奕迅又陷入到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
02年,在台湾参加演唱会时,他失足跌下舞台,撞破右睾丸,险些失去生育能力;
次年,他与英皇唱片公司因续约问题未达成共识,惨遭“雪藏”,新专辑因此“胎死腹中”;
屋漏偏逢连夜雨,陈奕迅父亲又因受贿锒铛入狱,一判就是七年;
他被泼上“贪官之子”的污水,频繁出入法庭,事业完全停摆。
那段时间,陈奕迅面容憔悴,疲态尽露。
幸运的是,他的身边,多了一个女友徐濠萦,两人共同扶持,度过了人生中最灰暗的日子。
人生最低谷,梅姑也拉了他一把。
2003年11月,梅艳芳拖着羸弱的身子,站在告别演唱会的舞台上。
她眼含热泪,拉着陈奕迅的手,将他介绍给世人:
“别看他傻乎乎的样子,天才与白痴只相隔一线。
陈奕迅很有天赋,他必定让你们看到他的另一面。”
年底,梅艳芳与世长辞,她没能看见,陈奕迅的《十年》获得第四届百事风云榜十大金曲。
陈奕迅正是靠着这首歌,成功打开内地市场,收获了无数听众,从低谷中走了出来。
“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只是那种温柔,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
这首歌,唱的是每个普通人,也是陈奕迅自己。
再相见时,陈奕迅已经有了女儿,杨千嬅谈了恋爱,物是人非, “情人变朋友”,往事只能深埋心底。
那年,杨千嬅在领奖台上,众望所归捧回金奖,陈奕迅在台下泪湿眼眶。
欣慰、感动、遗憾、感慨...万千种思绪,他独自消化。
向来情深,奈何缘浅。
他们参与编撰了彼此人生中最青涩、最波澜壮阔的一页,就足够了。
其实他是个唱作人
知乎上曾有人问,喜欢陈奕迅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高赞答案与粉丝的反应如出一辙:“我为他流的泪,比前任还多。”
《浮夸》、《红玫瑰》、《富士山下》、《孤独患者》…
陈奕迅的热门金曲,有太多的爱而不得,遗憾错过,初闻不识曲中意,听懂已是伤心人。
“年少不听李宗盛,失恋不听陈奕迅。”
这些歌的共情力强到,即使在二十年后的今天,仍然盘踞在各大金曲榜上,无可取代。
然而,众人只认他是“k歌之王”,却不知道他的另一层身份——唱作人。
事实上,陈奕迅写歌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时间回到1996年,早在刚出道那会儿,他就参与了自己首张专辑中《时代曲》的作曲制作。
不过,放在现在来看,这首歌是青涩稚嫩的,虽然立意深远,但在作曲领域,以模仿为主,没有太多的个人特色。
好在,《时代曲》后,陈奕迅的作曲能力得到了稳步提升,《反高潮》、《2001太空漫游》、《沙龙》…都是不可多得的佳作。
林夕曾形容陈奕迅是一个容器,能装得下各种题材各种曲风,而这些他写下的歌,正代表着他身上的无限可能。
比如,在《2001太空漫游》、《怪物》、《下周同样时间》这些歌中,旋律比较晦涩,时常伴有一些不按常理出牌的和声走向,甚至带一点另类怪异的氛围。
不过,最经典的抒情歌,才是Eason的“绝对领域”,来听听这首《沙龙》:
隽永的旋律、克制的情绪、歌声中娓娓道来的叙述感…
陈奕迅的曲和黄伟文的词,可谓是天衣无缝,共同完成了一首传唱度非常高的粤语精品。
有人评价:“第一次听就是一眼万年的感觉,仿佛是生命的最后一刻,在走马灯里回顾人生。”
令人倍感惊喜的同样还有一首《反高潮》,这或许也是陈奕迅众多作品中最凸显其“鬼才”的一首作品:
——横跨三个八度的音域,慵懒的唱腔和歇斯底里的嘶吼并存,两重极端的冲击下,如同躁郁症患者的内心独白。
也因此,《沙龙》被排在了《浮夸》前面,成了陈奕迅“最难唱的歌”,没有之一。
有人做过统计,如果将陈奕迅参与作词或作曲的作品录入同一张专辑,那么这张“虚拟专辑”的质量,起码能排入他职业生涯的前五。
但陈奕迅的作曲能力还不止于此,他陆陆续续为不少明星好友写过歌:
郑秀文的《肖邦写过的歌》、谢霆锋的《改造人》、谭校长的《换季》......全都出自他之手。
当然,他给别人写的歌都更偏向于通俗化,比如给杨千嬅写的《那一天还未到》(粤语版《刚刚好》),整体旋律除了副歌有一个转调外,并没有其他特别的地方。
它像一个日常随性哼出的小曲,平淡又温暖,更适合传唱。
事实上,陈奕迅的大部分歌,无论是他写的还是他唱的,音域都不算太宽,主要以中低音为主。
然而,如果你抱着“陈奕迅的歌都很好唱”的想法在KTV里一展歌喉,那么恭喜你,大概率要“翻车”了。
毕竟,普通人很难有陈奕迅那样强大的换声技术,能够游刃有余地在两个音区来回转换,有种在钢索上跳跃的紧张感和音律感。
况且,他还极其擅长belt技术,能让歌曲的戏剧效果成倍增强,共鸣浓烈,爆发力强,造成强烈的情绪反差。
柔和、肆意、激烈、平静…
或许这也是为什么,乐评人总说,在陈奕迅的歌声里,能窥见众生的缩影。
听陈奕迅的歌,你总能遇见相似的自己,是癫狂凡人,也是个孤独患者。
市民陈奕迅
这几年,陈奕迅越来越少出现在舞台上,却越来越经常在香港街头“闪现”。
有人在一个破旧的小面馆里见到过他。
陈奕迅一个人,撸起袖子,抱着一大碗面,毫无形象地嗦着。
还有人碰见过陈奕迅在买炸鱼丸。
被卖鱼丸的老板认出了,他就老老实实地签名,手里还紧紧攥着没吃完的串子。
更多人讲述他们偶遇“普通市民陈先生”的故事。
陈奕迅的一个歌迷,曾在凌晨两点遇到正在买夜宵的陈奕迅。
结果两个人像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蹲在马路边,熟络地谈天说地,一直聊到天亮。
不过,陈奕迅最常去的,还是一个叫老字号炳记的大排档。
八块钱的鸳鸯奶茶,十块钱的猪扒面,是他的最爱。
再后来,大家还造了一个词——陈奕迅指数。
大概意思是,一家店陈奕迅去的次数越多,就越好吃。
狗仔也经常蹲守在各种“苍蝇馆子”里,等到陈奕迅来了,饭馆里一阵此起彼伏的“咔嚓”声。
对此,陈奕迅也不恼不怒,该吃吃该喝喝,有时心情好,索性放下筷子,与狗仔相视一笑。
厌倦了“普通”,陈奕迅有时也会“盛装出行”,比如这样:
或者这样
又或者这样
怪不得,总有人调侃他说——
现代人的孤独情绪是能被医治的,不是在陈奕迅的歌声里被治愈,就是被陈奕迅的“整活”给笑死。
出道29年,从翩翩公子到中年男子,陪我们走过失恋、热恋、失意、得意,陈奕迅把自己唱成了华语乐坛的一座里程碑;
而他依旧是歌迷眼中亲切的“肥陈”、“吹神”、“所长”。
如今,他从烟火世井中来,又回到烟火市井中去。
希望“普通市民陈先生”能继续在自己的世界里快乐着,同时,也能让这份快乐与千万人同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