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10年后的严重人口危机,现在必须要下猛药了
2024年1月18日,中国2023年的人口统计数据公布了,2023年中国全国人口减少208万人,其中全年出生人口902万人,死亡人口1110万人,死亡人口—出生人口=208万,就是简单的减法计算。目前,中国人口平均寿命77岁,因此从逻辑上讲2023年死亡的这1110万人绝大多数都应该是77年前的出生人口(也就是1946-1947年出生的人口)。查询一下中国1946-1947年的出生人口历史统计数据,分别是1086万和1174万,这两年的平均出生人口是1130万,与2023年的死亡人口数1110万近似相等,误差30万,误差率为2.6%。单单看2023年这一年人口总数下降210万还感觉不到恐怖,但如果用这里面的人口统计学逻辑进行外推和预测,用这个规律来推测未来中国人口总数下降的变化趋势,就能感受到中国人口危机的严重性了。
查询中国人口出生的历史数据,峰值在1968、69、70、71、72、73年这6年,平均出生人口为2630万左右。从目前中国年轻人的结婚和生育率情况看,一对夫妻生育2至3个孩子的还是少数,大部分还是生一个,还有很大比例的青年人选择独身或者丁克。所以,以2023年出生人口900万为基准,再过25年到下一个人口再生产周期时(也就是2048年左右),中国的出生人口很可能会下跌50%到450万左右,而那时大规模死亡的人口数据对应恰恰是77年(按照目前77年人均寿命)前1968-1973年中国历史上人口出生峰值2630万的数据。从逻辑上讲,这意味着在2048年前后5-6年这段时间,中国每年人口总数将净减少2180万左右(与北京和深圳市目前2100万的常住人口数大体相当)。 目前,全世界人口总数超过1亿人的国家只有14个,全世界人口总数超过2亿人的国家只有7个。如果中国在5-6年的时间内人口总数累计减少1亿以上,会对中国的经济和国家安全有多大影响?大家都想想吧。
人口再生产周期至少20-30年,因此人口政策必须要有至少20-30年的前瞻性。上世纪80年代开始执行的一对夫妻一个孩的极端计生政策,长期执行下去,就会每20-30年减少50%的青年人口,这是一种只能短期执行、降低短期就业压力的非常极端的人口政策,绝对不应该在执行了20年后在21世纪再继续执行。由于人口增长惯性,中国人口总数直到2022年才达到峰值拐点。因此在2000年中国人口总数还有较大增长的情况下,做出停止计生政策是需要非常专业的人口和经济专业知识,需要20-30年的预见性智慧和非凡的勇气。然而事实上,由于2000年中国没有现实的人口危机(很多政策都是在出现重大现实危机时才能被倒逼改变),还在把极端计生成果当功绩宣传时,自然也就根本不可能有改变极端计生政策的动力。然而等20年之后,当现实的人口危机到来之时,现实的人口结构快速恶化后果显露无疑之时,想改变已经非常困难了,已经错过了最佳改错时间窗口(20年前)。其实在2000年就已经有少数有预见能力的人口专家预见到了20年后的中国人口危机,在2000年就大声呼吁废除计生政策,然而当时有谁会听他们的话呢?
我在当下几个关于中国人口问题的热点文章的评论帖子中看到很多人都喜欢用中国人口总数14亿与欧美国家人口总数相比较,认为欧美国家中人口总数最多的美国也就是3.5亿,其余大部分国家都是人口总数几千万甚至几百万,因此他们的结论就是中国14亿的人口总数远超欧美人口总数之和11亿,中国根本不存在人口危机。 然而,看中国是不是存在人口危机,最重要的不是单纯比较人口总数,更要看人口结构和人口总数的下降速度。如果中国人口总数是在缓慢减少,用800-1000年的时间,用一种比较健康的人口结构,用非常缓慢的速度(例如每年减少30-50万)把人口总数从14亿降到3-5亿,那么中国的人口问题就不是很严重,给财政、金融、经济和国家安全造成的负面效果就还能承受。
如果中国用非常快的的速度(断崖,每年减少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用非常不健康的人口结构(极度老龄化),非常快的速度(80-100年,甚至更短的时间)把人口总数从14亿降到3-5亿,那么给财政、金融、经济和国家安全造成的负面效果就会非常严重,就会形成社会商品需求暴跌,实体经济经营困难和大规模收缩,大规模破产失业,金融资产(房地产、股票、债券、汇率等)价格暴跌,国民财富大规模缩水,财政收支危机,以及这些负面因素的效果叠加恶性循环,就会是严重的人口危机和经济危机,社会根本无法承受。 在人类的历史上,还从来没有一个国家每年总人口数净减少长期保持在1000万以上还能实现稳定的经济增长。人工智能和工业4.0的时代,制约经济增长的不是供给端,而是需求端。从2015年中国人口红利消失(强壮年劳动力占比开始拐点加速下滑)那年开始,中国需求端越来越增长乏力,汽车国内消量始终没回恢复到2017年2900万辆水平,社会投资增速也是逐级下滑,经济增速同样是逐级而降。
人口政策是一个非常专业的问题,中国的普通百姓(包括绝大多数领导们)大部分都没有认真研究过,大部分人都没有预判能力,都想当然的觉得美国人口3.5亿,经济总量GDP那么高,人均GDP收入那么高,因此只要中国把人口总数也降到3亿,就能让中国的GDP也像美国那么多,人均GDP也能像美国那么高,那就非常幼稚无知和短视了。
中国目前1.1%的生育率是极其不健康的,是非常危险和不可持续的。对于一个国家而言,理论上生育率维持在2%-2.1%就比较健康,相当于一对夫妻2个孩子略多一点点,让人口总数长期稳定并长期缓慢的略微增长,这也是我希望的中国生育率目标。如果实在无法维持2%-2.1%的总和生育率目标,也应该把生育率维持在1.5%以上,让人口总数缓慢下降,让人口结构健康维持在最低限度。例如美国、法国、德国、英国这四个欧美主要工业化强国都靠财政补贴刺激生育政策把生育率维持在1.5%以上,都没有任由生育率降到1.5%以下。即使以低生育率闻名于世的北欧工业强国瑞典和挪威,也都靠财政补贴刺激生育政策把生育率维持在1.5%以上。美国和欧洲加在一起人口11亿,总和生育率1.5远高于中国,还能用移民的方式吸引各国优秀的年轻人,到本世界末(2099年)欧美加在一起的人口总数能基本与现在保持基本稳定(如果有负增长也很小,负面影响可控)。
现有的政府鼓励生育政策收效甚微,地方政府因为房地产问题普遍财政收支紧张,因此必须由中央政府发行特别国债(甚至可以学习美国的量化宽松政策,直接让央行下场用低息买30年期的长期国债)直接给积极生育的妇女(未婚生子的妇女也可以因为生育获得补贴,一视同仁、不搞歧视)长期的生育补贴和社会福利鼓励。例如,从2024年的某个时点开始,妇女每多生一个孩子就每月给2000元的补贴,直到18岁高中或者技校毕业;如果孩子考上大学就一直补到大学毕业;同时生2胎及更多孩子的妇女优先在体制内就业,优先申请公租房等等,必须要给做出生育贡献的妇女真正的长期大利好刺激。
中国最好的财政政策不再是修桥修路铁工基,而是用刺激年轻人生育的方式扩大内需和投资未来,彻底把年轻人不愿意生养孩子的问题化解掉。现在处于生育年龄人口是90后,那段时间可是每年2000多万的出生人口,只要能保证每对夫妻3孩(其实完全可以放松到4孩,没必要纠结于3孩),就能把每年出生人口提高到2000万,就能解决中国人口总数和人口结构快速恶化的人口危机。留给中国扭转人口危机的时间窗口越来越小了,如果不下猛药,错过了留给中国的未来20年最后改错时间窗口,等中国每年人口出生数下降到400-500万的时候就彻底来不及了。
初略估计,10年之后中国总人口数大约会每年暴跌1000万;15年之后,中国总人口数大约会每年暴跌2000万。目前,全世界人口总数超过1亿人的国家只有14个,全世界人口总数超过2亿人的国家只有7个。如果中国在5-6年的时间内人口总数累计减少1亿以上,将会对中国经济总需求产能巨大负面影响。最可怕的这种趋势将长期持续下去,到本世纪末,中国人口总数将暴跌到6-7亿。除非能把总和生育率从目前的1提高到2以上,才能开始改平人口总数不断下滑的趋势(不用增长,只需要改平,甚至是让人口总数暴跌的速度缓慢即可)。因此,从提振社会总需求和国家安全的长远考虑,中国最好的经济刺激政策是用财政政策鼓励年轻人提高综合生育率的方式扩大内需和投资未来,把总和生育率从目前的1提高到2以上。现在处于生育年龄人口是90后,那段时间可是每年2000多万的出生人口,只要能保证每对夫妻3孩(其实完全可以放松到4孩,没必要纠结于3孩),就能把每年出生人口提高到2000万,就能解决中国人口总数和人口结构快速恶化的人口危机。留给中国扭转人口危机的时间窗口越来越小了,如果不下猛药,错过了留给中国的最后10年改错时间窗口,等10年后中国每年人口出生数下降到400-500万的时候就彻底来不及了。建议中央在2024年的某个时间开始,用央行直接购买国债的方式开启对增量生育第3胎(之前生育2-3胎的就不补贴了,重点在提高增量)的妇女给予每月3000-6000元的长期生育补贴(直到孩子中专或者大学毕业),并给予生育3胎的妇女社保的半价补贴。只有用30年超常规的财政政策,才能把非常严峻的人口结构老龄化和人口总数长期暴跌的趋势改平,进而带动需求、投资、就业、资产价格的全面稳定增长,纲举目张,一箭四雕。
当前中国的房地产崩盘应该是(严格限购+房地产信贷紧缩+美国加息+人口老龄化)四个因素叠加的结果,而且人口老龄化因素占比的确不是很高。但如果中国人口总数不断加速暴跌的趋势不能改平或者减缓(总人口数控制在每年减少100万-200万即可),那么等待中国的就不仅仅是房地产的崩盘硬着陆,而是10年后中国总需求和GDP长期见顶和长期下滑。在未来50-70年时间内,每年1000-2000万人口减少给经济总需求带来的边际减少冲击是全世界任何国家的宏观经济都无法承受的,那时中国GDP必然会停止增长并开始长期下滑,必然会发生全面的经济危机、财政危机、金融危机。只有尽快用财政和货币政策刺激中国的总人口生育率恢复到2,抓住最后的10年窗口期,才能让未来中国人口总数暴跌的趋势减缓,避免中国在未来发生严重的人口危机、经济危机、财政危机、金融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