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斯尼动画情节梗概性质的西方欧亚史学模板

第四节 迪斯尼动画情节梗概性质的西方欧亚史学模板

帝国与野蛮人对立,以及遭拉来陪绑的中国人与野蛮人对立,有诸多特别属于文科生的狭隘。其中很严重的一项错误,也是特别可笑的一项胡说,那就是顽固地相信,帝国与军事能力对立,而野蛮人等于军事能力。当然,里面又有许多的狡猾,比如共和时期的罗马以及罗马帝国早期是军事能力的同义词,西方人大吹特吹。

或者应该如此说:

古老文明与军事能力对立,而那些所谓“年轻的”也就是五行缺历史的、同时五行也缺文明的野蛮人,拥有军事能力。

于是西方精英的脑子里就生出一项幻象,几千年里,中国人的军事能力永远比北方的或者西边的野蛮人弱。在那样一项假设上,西方的所谓历史学家和学者们胡说历史,而且自由奔放,随口就来,如斯氏的《全球通史》:

“这种连续性在公元前 1027 年由商朝到周朝的转变中表现得十分明显。周人曾长期居住在文明边缘区的渭水流域,所以他们在借用西、北方牧羊“蛮族”的军事技术的同时,也分享到商的语言和主要文化。因而,当周人侵占中国北部时,中国文明的发展并没有中断。”

如斯氏与吉本一样,西方知识分子有个问题,那就是一旦建立了某种错误的模式,就会按照那种模式去理解史料,然后还有本事真能光看见符合那个模式的史料,再把史料按照那个模式讲一遍,讲的时候需要歪曲就大胆歪曲,或者干脆给加进去伪史料。

——他张嘴就来,周人“借用西、北方牧羊“蛮族”的军事技术”。这段话特别典型,反映了西方学者唯一掌握的一个迪士尼动画片式的模板:

周人一边分享商的“主要文化”,一边借用游牧的、野蛮人的军事技术。也就是说,商人没有军事技术,周人没有军事技术,所以军事技术是从野蛮人来的。如果周人没有从野蛮人来借来军事技术,就不可能战胜商人,建立周朝,也就不可能让中国文明继续发展。所以,真正让周人胜利的是什么呢?是野蛮人的军事技术。让中国文明能够发展、不中断的原因是什么呢?是野蛮人的军事技术。

他们的智力就是不足以想到,在中国的全部历史上,绝对多数时间里,中国文明的军事技术都远远超前于其他地区!而且那军事技术是全面的,包括孙子兵法的哲学思想,包括军队建制与后勤支持的方式与制度,以及具体武器的水平。

——当我听说西方人的长弓没有反弧的时候,下巴都惊掉了。我就从没想过,弓身是波浪弧形的,也需要高度的文明水平才能发明,里面牵涉到文明成熟之后复杂的智力反应。

当然,西方人带着全世界一口咬定,中国历史上的武器先进,都是土耳其人也就是游牧野蛮人的成果。很多西方文化人的智力都不够想一想,没有发达的手工业,没有长期的制造习惯,没有精良的制造能力,没有在长期对材料与工艺的掌握中培养起来的思考能力,怎么可能改进武器,怎么可能把武器做得那么微妙,那么合理。

德国研制原子弹,美国和苏联率先研制成果原子弹,是同一个原理。怎么到了弓箭,就是靠野蛮去改进呢。

中央王国论里有一项特别恶劣的设定,那就是:

中华帝国从出现以来,中国人拥有一套阴柔狡诈的对付野蛮人的功夫,几千年来,就全靠着那一套阴柔功夫控制野蛮人,中国人也为此得意,为此看不起野蛮人,觉得野蛮人都是傻瓜。中国人不敢打仗,也不会打仗。所以,一旦那套阴柔的伎俩失效,野蛮人就能攻入中国,征服中国。

在如此的设定上,西方人才是出奇的一致:

“但这场重大的胜利以及前后很多次血战,对于摧毁匈奴人势力所做的贡献,依然比不上有效的分化政策,后者使各属国不再服从匈奴的命令。汉武帝和后续各帝运用武力威胁和各种承诺的利诱,使在东方和西方的相当多的部落不再承认单于的权势。”

“由于这位野蛮人祈恩者(指马嘎尔尼)看起来不懂得微妙之道,就给他下了一道迹近威胁的诏书……毫无疑问,朝廷为巧妙地处理了这一伙野蛮人使团而得意洋洋,此后二十多年,它都没再出现。但是,获得那一喘息之机的原因与其说是中国外交的技巧,不如说是拿破仑战争消耗了欧洲国家的资源。”

“以帝国的北京之精巧,可曾阻止得了西方野蛮人非止一次的焚烧和掠夺圆明园?”

“在操纵外国人方面,下至大妈奴仆上至蒋介石夫妇,所有的中国人都认为这是他们最拿手的。中国人在这方面的自信十足,技巧上也无法超越。他们手段娴熟,不屈不挠,态度圆滑,往往能够达到目的。”

“回巴基斯坦的路显得比前往北京的路程要短暂。我们都得意洋洋;又一群野蛮人,屈服于中国人精妙的奉承,以及一套极致巧藏功夫以显得平常的待客之道下。”(《访问北京》)

“对我们来说幸运的是,中国人有很多经受了时间检验的办法,来抗拒野蛮人入侵者。一旦他们明白我们先遣人员脑子里的主意,那些长征老兵便欣然……”(《尼克松的中国之行》)

这是西方人最恶劣的种族主义情结之一,也是西方人最愚昧的情结之一。本来稍微动脑子想一想就不难想明白,如果真有一个长青帝国,那么那个帝国如果不是武德充沛,怎么可能长青?

但是西方人就是在这件事上脑子打了结。在上世纪九十年代,我在巴黎看到《明周刊》上一篇专栏文章,有一个论点对我很震撼:

新中国与周边所有大国都动了武,是二战后唯一一个与周边大国都动过手的大国。

那文中没说的是,新中国每次动手都赢了。

其中两次,美国都吃了大亏。

新中国的几次军事胜利,而且都是对周边大国的胜利,两次对美国更是决定性胜利(从孙子兵法的意义),丝毫不能改变西方人脑子里的“中国人懦弱不敢打仗不会打仗”的偏见。他们的脑子是锁死的,也就是所谓“精神钢印”。

到了2021年, 美国精英达利欧的脑子里是:

 “孤立,以及儒家文化将学者身份超越在商业、技术和军事力量之上,其如此的影响,导致它在商业、技术和军事上的竞争力弱,从而导致它遭到更强有力的“野蛮人们”的打击,或者落后于后者——诸如,蒙古人,鸦片战争中的外国强国,以及在毛的孤立时期的世界其余部分。”

这位人才在他的世界里受到的教育,让他没有能力多想一步:中国历史上,除了他提到的那三个时期之外,还有其他时期。在其他那些时期里,中国的商业、技术与军事上的竞争力,都远远强于他给加了括号的野蛮人,是那样的原因,让中国文明成为持续不中断的文明。

我们读西方很多学者涉及历史的著作,往往感觉很难受,读不下去,觉得不时冒出极其荒谬的说法,原因在于:

西方学者不仅引用的史料是错的,往往不遵守学术规范,最根本在于,他们对历史的建模就是错的。他们对历史建立了一些模板,而那些模板是错误的,是迪士尼式的,是童话式的,是迪士尼动画片的情节梗概,是逻辑上不成立的。他们按照那些错误的模板,给历史讲故事,并且通过歪曲的叙事,选取部分史料,把那些史料按照虚假的模板去裁剪,把那些史料也变成了假史料。他们唯一的能耐,就是把可靠的史料变成假史料,把科学方法发出来的考古证据变成假证据。

比如史料记载得明确的事实是:

如果真有世界历史那么个玩意儿的话,那么汉朝无疑创造了世界历史,是世界历史上很重要的一章——如果不说是很关键的一章。话说回来,中国历史上哪个朝代不是关键一章呢。

如果非用帝国去说明汉朝的话,那么那个帝国也是赢得了对匈奴的彻底胜利——它把匈奴打没了。

顶多拖到隋唐时代(恕我懒得查历史了),匈奴作为一个有实体对应的名称,就消失了,从中国史料中消失了,从现实中消失了。

不仅如此,没有什么史料记载,匈奴人有什么文明方面的发明创造,甚至在军事上的发明创造,史料记载里也没有(至少我印象如此)。——这时候,西方人就会狡辩,因为史料都是中国人写的,所以是带有中国人偏见的。

——你可以这么说,但历史研究和学术研究就是要靠证据,你有什么证据说什么事。不能因为中国人没给你想要的证据,你就凭空臆想,就说,历史肯定是什么样的,而不是中国史料说的那样的。

但是,汉朝的文明创造是全面的,从纸,道教炼丹术,政治制度的实践与实验(我没说就是好的或者正确的),到凿空西域、畅通南方。

我们在文明史中找不到匈奴人的成绩,但汉朝的成绩是数不清的,而且至今还在影响着世界。

而西方人编造了怎样的一套伪欧亚史,特别是伪亚洲史,来否认上述中国史料里明确记载的“世界历史”呢?他们编造了一段迪士尼动画片水平的情节梗概:

亚洲北方自古以来,一直到今天,都只存在着同一个游牧民族,那就是土耳其(突厥)人。匈奴是早期的土耳其人,蒙古和满族是后来的土耳其人。

亚洲各地的伟大文明,都是土耳其人创造的。他们不断攻入那些古老文明,成为那些帝国的统治者,从而让那些帝国变得伟大。

他们不断攻入长城,创造了一个又一个伟大的帝国,让中华帝国始终不朽,并且始终伟大。

他们攻入了俄罗斯,于是出现了俄罗斯帝国。

他们攻入了拜占庭,建立了奥斯曼帝国。

他们攻入了印度,建立了莫卧儿帝国。

此外,举凡重要的亚洲王朝,塞尔柱、伽色尼等等,都是土耳其人建立的王朝。

为什么会这样呢?原因特别简单,因为他们不文明,他们是游牧民族,他们是——野蛮人。

文明自身不能创造文明,野蛮人才能创造文明;文明不是文明人创造的,是野蛮人创造的。

——这种历史模板,想一想就能明白多白痴。不能创造文明的人,怎么还算文明人?就因为没有文明能力,才算野蛮人,所以具有文明能力和具有创造文明的能力,二者之间是什么关系?还可以不具有文明,却具有创造文明的能力?

按照那个白痴情节梗概:

因此,中国文明不是中国人创造的,是土耳其人(突厥)人创造的。

接着,西方学界进一步偷换概念:

只有游牧民族、野蛮人、土耳其人有创造力,因为他们有活力;文明人、中国人没有创造力,因为他们是静态的,是死气沉沉的。

于是,他们进一步制造迪士尼智力水平的模板:

不是文明地区的先进文明向落后的游牧地区扩散,而是落后地区的先进文明向文明地区扩散。

其实动脑子想一想就能明白这里面的荒谬。

文明发达地区怎么会向落后地区学习?

西方人又反问你:

你凭什么说游牧文明就比农耕文明落后?你是歧视和偏见!

然后,再说,既然有这么一层疑问,好吧,我们再更换一下概念:

那不是落后地区的先进文明向文明地区扩散,那是游牧地区、草原地区的文明现象向农业地区扩散。

农业地区没有创造力嘛!只有游牧民族才有创造力嘛!

——西方学者就能创造出如此违反逻辑的历史模板:

只有不具有文明的人,才具有创造文明的能力。因此他们虽然并不拥有文明,但文明却是他们创造的,他们才是文明的拥有者,而文明地区是他们的文明成果的受惠者。

于是又有了如此的模板:

农业地区的各种文明现象,包括政治制度,只能是由游牧地区传播过来的。

随之,各种严谨地采用考古方法发掘出来的文物,用于阐述游牧文明如何在思想、政治制度、军事技术、工具等,全方位地,把其优秀和先进的成果扩散给农业文明。

按照类似的方法,中国学者也可以进行学术研究:

上世纪八十和九十年代,中国广东石狮等地生产牛仔裤,用的是中国产的材料,工艺上还可看出有些中国特点,因此牛仔裤是从中国传播到美国的。

——实际上,印度人已经用这种方法伪造茶叶的历史,而大都会博物馆的瓷器展上公然采用了这种“历史”。而我国有些人还帮助确立这样一种茶叶的历史。

所以,西方学者的问题不仅在于结论是错的,不仅在于引用的史料是错的,而在于他们的根本立论就是错的。他们在虚假的立论上展开历史叙事,结果怎样说都是在伪造历史。

明白欧立德、郭静云们的“学术研究”是怎么回事了吧。

 至于所谓“凭什么说游牧文明就比农耕文明落后“的质问,我给一个明确的答复:

因为农耕文明,至少是一部分农耕文明,拥有发达的手工业。而游牧文明没有发达的手工业。因此二者之间确乎有着文明落差,前者比后者先进。

特别是中国,至晚从唐代起,就是一个手工业社会。

——我们对传统中国的文明性质定义有误,应该修改:

中国不仅是农业文明,而且也是手工业文明,是农业与手工业文明。至于从哪个朝代起可以说中国是手工业文明,可以讨论。至少从宋代算起,是毫无问题的。

从鸦片战争开始的中西冲突阶段,西方是工业文明,中国是农业与手工业文明,二者存在着文明落差,前者先进,后者落后,也是一种历史的客观事实。

所以不管当时清朝人怎么解释,历史事件本身的性质绝不是野蛮人攻击帝国。谁那样理解,谁就是错的,不管是清朝人,还是什么人。

那么,那么虚假的童话式模板,像纸灯笼一样,捅捅就破,为什么西方知识分子集体意识不到其简陋,其愚昧呢?

就如我们嘲笑过的,中华帝国如果经商不如野蛮人,技术不如野蛮人,军事能力不如野蛮人,那么怎么可能从古代一直存续到现在?

希望我们今后能以霍布斯鲍姆为例进行分析:

西方十九世纪以来的知识分子,根本没有能够摆脱一神教的控制。所有那些在我们看来不合逻辑的荒谬设定,在他们,都有一项解释:

因为那都是上帝制造的,是上帝意志的结果。

诸如中国人与野蛮人的永恒组合,那是上帝制造的,是上帝的作品。

关于西方人总强调“中国人以为”,那要联系到一神教里一个特别常用的模板:

上帝把他的意旨灌输到他指定的人那里,那个人的心里立刻就灵感闪动,充盈了上帝决定让他知道的消息。

按照这个路数,所谓的中国人“认为”,那不是“以为”,而是中国人“知道”。

在此,理查德·伯恩斯坦《自世界的中心——追寻关于中国的真相》的意义便浮现了出来:

“他们(中国人)曾经知道自己是天朝帝国的居民;他们的统治者,他们称其为上帝的儿子。由在文化上落后的人民包围,他们觉得,他们是某种特选的族群(chosen people),并非由上帝选中,而是因了他们优越的成就。外国人被知悉为野蛮人。而中国的土地称为中国,即中心王国。它是一片被照耀的领土,是文明与伦理道德的全球化中心;一言以蔽之,它是世界的中央。”

(They knew themselves as the residents of the Celestial Empire,

their ruler they called the Son of Heaven. Surrounded by peoples

less culturally advanced, they felt that they were a kind of chosen

people, chosen not by God but by virtue of their superior attain-

ments. Foreigners were known as barbarians. And the land of China

was called Zhongguo, or Central Kingdom. It was a luminous do-

main, the global seat of civilization and of ethical conduct; it was,

quite simply, the center of the earth.

 

这段话属于罕见的情况,赤裸裸地用犹太-基督教观念讲述中央王国论,揭示了一个真相:中央王国论是完全按照犹太-基督教的教义炮制的。

这段话强调了两项“知道”:中国人知道他们是天朝帝国的居民,知道一切非中国人都是野蛮人。

中国人与野蛮人的二元对立组合,是上帝制造的,因此是永恒的。同时,上帝还让中国人“知道”了那件事,即,他们“理解”了相关的真相——“外国人被得知为野蛮人。”(Foreigners were known as barbarians) ——他们把外国人作为野蛮人去知道;至于外国人,他们是把他们作为野蛮人而得知的。

为什么设定中国人把西方人看成野蛮人,对那样的歧视,西方人半推半就地接受?时而自嘲,时而自怜,时而愤怒,但就是不肯起义和造反,誓把中国人的歧视打翻在地?

因为中国人的价值观虽然歧视西方人,但那套价值观是反映了神意,是神灌到中国人脑子里去的,因此中国人的那套价值观是“好”的,也是“对”的,是正确的。

说其正确,是因为反映了神意,而符合神意的价值观,就是反映了现实。因此,中国人那套充满偏见和歧视的价值观,恰恰反映了现实,反映了真相。

这里又有一个翻译上的困境。在我们现代汉语里,有真理和真相两个词汇,我们都大致明白,理和相是两回事儿(这就深奥了,前者涉及儒教,后者涉及佛教,好像道教里对两个概念都有深刻讨论))但是,实际上,英语里有个重要的单词,“truth”,按照语境,时而在汉语里可以翻译成“真理”,时而可以翻译成“真相”,因为在英语里truth同时表达那两种意思。《追寻关于中国的真相》原文即为:the search for the truth about China。

因此,中央王国论的野蛮人论,虽然对非中国人极其不公平,但却是truth——既是真相,也是真理。即,是上帝的意旨,上帝的设定,上帝的创造。所以其实也谈不上不公平,谈不上歧视和偏见,因为真理就是真理,真理不存在歧视和不公平。真理都是公平的。

所以,西方学者们不仅认为“中国人是对的”,而且他们也资瓷野蛮人论,因为那不仅是真相,还是真理。当然要资瓷真理。

那段话的最后三句特别邪乎:

“它是一片被照耀的领土,是文明与伦理道德的全球化本部;一言以蔽之,它是世界的中央。”

这三个判断是用决然的肯定语气说出的,看起来,作者认为,那也是上帝降下的真理和真相,不是中国人的幻觉。

那么中国人确乎是上帝的“特选”民族喽?

等等,没那么简单。

上帝确实把中国人当做了特选,但中国人的反应是什么呢?

他们不信上帝,也不信上帝的万能。明明是上帝给了他们帝国、早熟的种种发明,他们却以为,那是他们自己的能耐的结果,是他们自己干出来的成绩。他们不觉得那是上帝的恩赐,反而骄傲自大,无比狂妄。——“他们的统治者,他们称其为上帝的儿子。由在文化上落后的人民包围,他们觉得,他们是某种特选的族群,并非由上帝选中,而是因了他们优越的成就。”“而中国的土地称为中国,即中心王国。”

这三样里哪一样都是大罪:

妄称是神之子;不相信神意,自我封神;在地上僭称天国。

他们犯了七大罪之一:骄傲。

于是上帝又设置了野蛮人,让中国人永远不是野蛮人的对手,永远要用柔媚之术去对付野蛮人。而上帝让野蛮人勇武善战,一次次攻入中国,成为中国的主人,统治中国人。

这一轮轮的循环何时才能结束呢?只有到了野蛮人是上帝的虔诚信徒,并且攻入中国,把全体中国人都变成信上帝者。

而为什么非搞成这样呢?据说上帝是要证明祂是万能的。

所以,为什么真相同时还是真理?因为真理自有其公平之处:

野蛮人自有一条摆脱野蛮人身份的办法,那就是变成中国人。

这,就是西方人创造“土耳其人-突厥人”的伪亚洲史的真正目的:

上帝创造了土耳其人,也是为了表明神意。土耳其人一次次冲入那些文明,那些帝国,上帝让他们一次次成为帝国的主人,一次次伟大,但最后土耳其人都会被同化,那是因为,土耳其人不信上帝,信了错误的神。

上帝的意旨是,最终只有它的真正的信徒征服中国,那才是真神真正在大地上胜利的时刻——那里可是“文明与伦理道德的全球化本部”、“世界的中央”呀。

如果那么去理解鸦片战争,是不是那格局一下就不一样了、格局就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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