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新:教师节是个什么节?
【虎落平阳按语】今天是兔年教师节,明年的今天是龙年教师节,11年前的龙年教师节曾作《教师节是个什么节》一文。眼下看来内容好像有点时过境迁,重发一次,以求同行指谬!
教师节是个什么节?
金新
有人可能会说:“这个题目有必要回答吗?难怪你不能成为现行教育评价机制下的‘名师’!”
诚哉,斯言!
不过,身为应试囹圄中的语文教师还想借逻辑之归谬之“力量”弱弱地问一声:“‘古井的特点是什么’有必要问吗?”这是杭州市某年的中考语文阅读题。
讲没有必要,盖因“‘古井的特点’显而易见是‘古’”。
然而,《古井》这篇散文所描叙之对象“古井”除了“古”之外,毕竟还有“清澈、冬暖夏凉、丰盈(或“不枯竭”)”的特点。
龙年的教师节即将到来,怪怪地问一句“‘教师节是个什么节’有必要问吗?”
讲没有必要,盖因“……”。
然而,教师节除了“教师”之外,毕竟还有“……”节外生枝的特点。
比如,“教师节是官员显示‘主持’或‘表演’能力的节”。君不见每一年教师节露脸最多的是有关官员吗?
在这举国欢庆的日子里,官员说教师重要的“普通”话,官员颁教师光荣的幸运奖,官员碰教师喜庆的功勋杯……
比如,“教师节是官员‘相中’或‘理想’中的教师的节”。君不见教师节风光无限的是永远与领导保持一致的那些亦步亦趋者吗?
胸带特级大红花,手拿万元奖金袋,嘴吐连绵和谐音,煞是“春风得意”,唯一缺憾的是脑瓜子大多变成“留声机”。
鲁迅《南腔北调集•我怎么做起小说来》有语::“要极省俭的画出一个人的特点,最好是画他的眼睛。”
从某人的眼睛里能看出某人的另外特点,譬如:曲意逢迎或直言不讳,投其所好或不卑不亢,攀龙附凤或敬而远之等
这就像“古井”由于“古老”的根本特点而派生出:井水“清澈”,以致“清暗的水面上映着一小圈天,人趴在井沿往下看时,那一小圈天就映着人的头脸……”;“冬暖夏凉”,以致“俯身看井里,只觉森森的气息袭上来,身边升起凉飕飕的寒气……”;“丰盈(或“不枯竭”)”,以致“有一年夏天大旱,村里人连续汲了几天井水,又人吃又浇地……”。
至此,读者诸君可能大抵明白了笔者拟题之“匠心”了吧!
众所周知,多灾多难的民国时期曾将每年的6月6日定为教师节,全国的教育界都有热烈的庆祝活动。
只是,那时的“热烈的庆祝”与目下的教师节庆典相比,可谓相形见拙,冷清也哉!
问题是,民国那种绝对落后的体制,那种相对“冷清”的教师节,缘何能催生教育大师,营造相对繁荣的教育辉煌?
一言以“戏”之——
“教授治校”,换言之,“教师治校”。
教育的类型虽有正规教育、成人教育、技术教育、特殊教育、终身教育等,但无不以“创新”为宗旨者一。
据说,“创新是一个民族进步的灵魂,是一个国家兴旺发达的不竭动力,也是一个政党永葆生机的源泉”,而没有教育的“创新”的“输出”,或民族或国家或政党的“创新”似无从谈起。
当行政主宰了教育,当“正教授相当于正处级,而不是正处级相当于正教授”思维“一统”共和国教育“天下”,教师必然看着官员的脸色行事方得“宠幸”,教师必定沦落为有知识无文化的婢女。
不能想象,一个没有人格独立的“婢女”能培养出一批有“创新”思维的学生。
想来,民国史里的教育大师抑或教育“疯子”刘文典以眼下的教育评价标准来评判,连合格都困难,“下岗”是意料之中的事。
浙江大学法学院原有一个“梦想”:“这个法学院意图恢复胡适年代大学传统的理想实验——远离教育行政化,由教授委员会管理学院事务与学术评价,追寻‘教授治院’下的大学独立与学术自由。”
不幸的是,梦想终究是梦想,一个网名为“守门老鹤”的痴迷者在梦想中“折戟沉沙”。
史料表明,“教授治校”制度最早是由现在的北大“笑”长周其凤的前辈或曰老领导蔡元培提出的,而真正得到切实贯彻却是在当年的清华梅贻琦掌门时代。
梅贻琦的“通才教育、教授治校、学术自由思想”,构成了他的教育思想的三大特点,其中“教授治校”乃“通才教育”与“学术自由思想”得以实施的前提。
好读历史的人不会不知道《和平建国纲领草案》,中云::“大学采取教授治校制度,不受校外不合理之干涉。(《新华日报》1946年1月17日)”
“教师节是个什么节?”
站在新中国“预想”之教育的“原点”来审视——
是否该是庆贺“教师治校”取得成效的日子?
是否该是远离“把所有拥有天才思想的学生淘汰掉”的日子?
是否该是拒绝“教育和学习的目标是提高考试成绩为目的”的日子?
……
太多的“是否该是”均寄希望于“教师治校”这个切近却遥远的梦想。
就此而言,暂时“教师节不啻一个不懈追求并竭力实现‘梦想’的‘愚人’节”。
当然,有“暂时”就会有希望。
就此而言,“教师节又是一个给教师在希望中‘永生’的节”。
在“永生”间,我们依稀看见由“教师治校”而“滋生”一切教育之奇花异果……
匆匆于2012年教师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