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年带法国团正逢第一个小长假和独生子女政策

       这是好几年前的一篇老文了。

99年4月有一个法国超市老板团要来中国考察市场，请我当全陪。我们4月底出发，4月30日到北京。我在法国时没太注意中国的新闻，因此也没想到中国正好开始实行第一个“五一”小长假。

他们走的是经典线，北京、上海、苏州、西安、桂林、香港。主要考察当时中国的超市，顺带旅游（当然，结果是玩是主要的，看超市只是顺便）。对中国超市里的各种零食表现了很大的兴趣，惊叹超市里居然卖活鱼和活鸡，奇怪怎么没有各种面条（因为法国各个超市里，面条基本都要占一个甚至一个半货柜长列，各种长面条、短面条、粗面条、细面条、实心面条、通心面条、方面条、异型面条、平板面条、轧花面条、红面条、绿面条，花色繁多，琳琅满目，不过吃到嘴里都是面条）。

不过最最最让他们震惊的，就是中国的人！

我想这帮老外这辈子也忘不了他们在北京的体验了。什么叫人山人海，他们有了切身的感受。无论我们走到哪里，映入眼帘的都是满街满眼的人。故宫的广场上和宫殿前，满满的人；颐和园的石舫上和长廊里，满满的人；天坛的回音壁旁和祈年殿里外，满满的人；抬头看，景山上满满的人；低头看，脚下爬过的长城城垣上满满的人。什么亭台楼阁，绿树红花，假山草坪，湖泊城墙，通通不见，全部被人填充了，遮蔽了，淹没了。

他们第一次经历入眼全是人，贴身挤满人的场面，没有一点个人空间，甚至连呼吸好像都很困难。几位夫人一路感叹不绝外加大呼小叫。一位夫人特意把她拍的照片给我看，着重语气强调：“我什么都没拍到，只拍到了人，全是人头，黑压压的人头！！！”

在飞往中国的飞机上我介绍中国情况时，他们卯足了劲儿和我辩论独生子女政策，从批评中国政府侵犯人权到探讨中国人的家庭意识，一直到下飞机都没能取得共识。因为他们从小在民主自由、个人权利至上啊之类的环境下长大，又从没体验过中国人口压力，很难理解凭什么我生几个孩子你都要管。

不过在回去的飞机上，又谈到这个问题时，我解释说中国政府根据实际情况，在某些政策方面放开了些，符合一些特定条件的人可以有两个孩子。现在轮到他们以无比坚定的态度告诫我：“啊不！啊不！！亲爱的小姐，中国必须实行独生子女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