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万岁！

本文首发于微信公众号“海国图智研究院”

本期编译：吴豫 海国图智研究院研究助理

本期校对：饶丹扬 海国图智研究院研究助理

文章信息

原标题：China’s “16+1” Is Dead? Long Live the “17+1.”

来源：The Diplomat

作者

Emilian Kavalski是中国宁波诺丁汉大学（UNNC）中国-欧亚关系和国际关系研究的讲座教授、全球丝绸之路研究所所长。

内容摘要：今年的“16+1合作”峰会可能是该倡议的最后一次峰会，但这不是因为它正在消亡，而是因为它正在扩张——希腊将可能被邀请加入该倡议。

克罗地亚的杜布罗夫尼克正在积极筹备将于4月11日至13日举办的第九次中国与中东欧（CEE）国家领导人会晤。此次峰会很可能成为中国-中东欧关系发展中的一次重大事件。许多人怀疑这是否会是这项刚刚起步的倡议的最后一次峰会。

我们不应忘记，正是上世纪90年代初南斯拉夫人民军对杜布罗夫尼克的围困改变了国际社会的态度，从而加速了前南斯拉夫的解体。当下，即将在杜布罗夫尼克举行的会议破坏中国-中东欧合作吗？答案既是肯定的，也是否定的。

 “一带一路”倡议（BRI）的焦点通常是亚洲国家（无论是中亚、南亚还是东南亚）或非洲国家。然而中东欧的后共产主义国家也构成了“一带一路”的重要组成部分。事实上，中东欧地区是2017年“一带一路”论坛中最具代表性的地区之一：28个国家元首或政府首脑中，有4个来自该地区（捷克共和国，波兰，匈牙利和塞尔维亚），而罗马尼亚派出了由该国副总理率领的代表团。这反映了“一带一路”倡议下中国与中东欧合作的蓬勃发展。

这种合作更广为人知的名称是“16+1”，指的是与中国（“+1”）发展关系的16个中东欧国家：阿尔巴尼亚，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保加利亚，克罗地亚，捷克共和国，爱沙尼亚，匈牙利，拉脱维亚，立陶宛，马其顿，黑山，波兰，罗马尼亚，塞尔维亚，斯洛伐克和斯洛文尼亚。“16+1”机制涉及相当多样化的国家集团：16个中东欧国家中，11个是欧盟成员国（其中5个是欧元区成员国），4个是欧盟候选国，1个是欧盟潜在候选国。因此，许多观察人士认为，中东欧国家和中国的多次高层会晤、商务会议和代表发言，似乎正在为欧洲大陆构建新的地区格局。

因此，中国与中东欧国家的合作受到欧盟越来越多的批评。在过去的三年里，欧盟官员抨击中国将中东欧国家变成“特洛伊木马”，在欧洲大陆播下分裂的种子，破坏欧洲一体化进程。一些人甚至要求中国采取“一个欧洲”政策，就像欧盟支持“一个中国”政策一样。这一趋势在2019年3月初达到顶峰，当时正值中国国家主席开始对意大利的访问，欧盟委员会(EuropeanCommission)在一份官方声明中首次将中国列为欧盟的“系统性竞争对手”。

对欧盟来说，这是一个不同寻常的举动，一方面是因为它很少使用这种敌意的语言，另一方面是因为它面临的实际战略威胁更接近本土——比如俄罗斯、土耳其，以及民粹主义在欧洲大陆的蔓延。因此，许多评论人士一直在问，中国对“16+1”的支持会持续多久。早在2018年6月，在保加利亚索菲亚举行的第八次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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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东欧合作峰会上，许多人猜测中国和中东欧国家将选择“降温期”，或许将峰会改为两年一届，而不是一年一届。然而，即将在杜布罗夫尼克举行的会议却与所有这些预测背道而驰。

那么今年我们能期待什么呢？第一，中国 - 中东欧合作的第九次峰会很可能会是“16+1合作”的最后一次峰会。然而，原因并非人们（尤其是欧盟）所期望的那样。相反，几乎可以肯定的是，希腊将被邀请加入该倡议。这将在事实上把“16+1”变成“17+1”。此举似乎印证了这样一种说法，即中东欧国家对中国的重要性，与中国远洋运输集团（COSCO）收购希腊比雷埃夫斯港(Piraeus)控股权密切相关。一些人甚至声称，中国政府至少对希腊和马其顿之间的名称纠纷的解决负有部分责任，因为中国渴望将比雷埃夫斯港(Piraeus)与拟议中的贝尔格莱德(Belgrade)和布达佩斯(Budapest)之间的高速铁路连接起来，然后再连接到欧洲大陆的西部。

 “17 + 1”的出现将会对中国与中东欧的合作有直接影响。希腊与该倡议的其他参与者有很大不同。所有16个参与国的一个共同特点是它们都是后共产主义国家。希腊的加入可能会淡化中国-中东欧合作的一些地区层面特点，并再次强调中国与各国国家交往的双边性质。这是一项对中国和中东欧国家都具有吸引力的战略举措，同时也是为了缓解欧盟对中国试图分裂欧洲大陆的担忧（尽管这是否有效仍是值得怀疑的）。

最重要的或许是，“17+1”倡议的发展表明，中国已经成为欧洲内部的一股成熟力量。中国在欧洲大陆的投资和关系越来越多，表明中国在欧洲事务中卷入的范围和复杂程度远远超出中国和任何欧洲国家的预期。这样的现实要求中国拥有在欧洲的影响力（即使是无意的）。与此同时，欧洲需要开展一场关于与中国关系的辩论——这个辩论应该是成熟而有意义的，而不仅仅是作出朋友/敌人、对手/盟友等之间的简单分类。中国-中东欧合作的发展历程表明，我们生活在一个复杂的世界，对话者可能同时扮演多重矛盾的角色。希望中国消失是不可能的，而忽视它在欧洲的影响力将是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