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是否还有如欧洲近代以来的“写实”作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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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个问题不妨换个角度来问:
除了欧洲,全世界其他地方已发现的古代美术、雕塑作品中,是否还有如欧洲近代以来的“写实”作品呢?
答案是有,但不多。
比如中国,兵马俑在造型上可以说是非常写实的了,也几乎做到了千人千面。虽然细节上与古希腊的雕塑仍然有差别,但能看出来兵马俑的制作者在写实方面的功力。
陈丹青之前在有一期节目中,说自己非常推崇易县罗汉像,认为那代表了古代中国民间美术的一个很高的水准:
这些罗汉像的创作者并非是诸如扬州八怪之类的在历史上留名的画家,他们就是当时中国名不见经传的普通艺人。
如果说这些人都能创作出这样的罗汉像,那么对于水平更高的人来说,创作出更写实的画像和雕塑,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
从个人角度来推测,中国古代画家不追求“画的像”,一是理念方面,一是技法和材料方面。
理念方面不必说,虽然中国民间美术对于写实性比较看重,但是掌握美术评价标准的主要还是知识分子群体,这些人更追求“意境”的表达,甚至认为“得意而忘形”才是更好的境界。
这是南宋画家梁楷的李白行吟图,寥寥数笔,所突出的是李白作为诗仙的“意”,而不是李白的“形”。
也许未来某一天考古的时候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发现了当时的人画的一张李白的正面画像,但说不定到那个时候,反而会有人觉得,“诶,这个李白,长得不像李白啊”。
至于说技法方面,有些人举出过中国明清时期工笔画的例子:
这个画风肯定是偏于写实的,但从历史记载来看,这位明代画家活跃的时间是17世纪,而同时期的欧洲,已经有这样的作品了。
也就是说即便在今天看来已经很“写实”的古代绘画,与同时期的欧洲绘画相比,还是差了一截。
但是,话又得分两头来说,欧洲的古代绘画也不总是如此写实。如果你看过中世纪流传下来的欧洲文献的话,一定会对欧洲中世纪以前的绘画水平捧腹大笑:
在美术史上,欧洲绘画的“写实”,基本是到文艺复兴以后才开始慢慢成为主流的。这背后其实涉及到了技法的进步、绘画材料的进步、数学物理学乃至于哲学观念等的进步……总之,“写实”这东西本质上并不是一个简单的通过技法钻研就可以出现的东西。
这也是为什么在世界历史上,只有欧洲在近代以来出现了这种体系性的追求“写实”的绘画技法,毕竟这东西真不是你认为有XX材料就能写实而实现的。